宋艳丽
(国防大学政治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00)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系统阐述了新时代要不要开放、要什么样的开放、如何更好推动开放等重大理论和实践命题,引领中国经济在全球化中行稳致远。当前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在各方力量对比变化中受到强烈撼动,既新兴经济力量崛起、解困经济危机乏力等变革缘由之后,原有经济治理体系又遭受到经济全球化系统性困境的新一轮拷问。中国在此轮全球治理变革中具有关键作用,习近平提出的平等、开放、合作、共享的全球经济治理观,为推进全球经济发展提供了“中国方案”。
全球经济陷入周期循环的迷茫与困境,世界经济既存在效率性问题,也存在结构性问题,全球化进程在衰退风险中蹒跚前行。
一是增长态势疲软乏力。习近平指出:“世界经济正处在动能转换的换挡期,传统增长引擎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减弱,人工智能、3D打印等新技术虽然不断涌现,但新的经济增长点尚未形成。世界经济仍然未能开辟出一条新路。”[1]后危机时代,世界经济短期内冷热不均,在多轮财政刺激与量化宽松之后仍难以回归平稳增长轨道。全球投资与贸易活动趋缓,危机前全球贸易数倍于GDP增长的态势出现严重下行。拉里·萨默斯、保罗·克鲁德曼、奥利佛·布兰查德等指出,全球经济可能已经面临长期停滞的风险。
二是贫富差距越过红线。施瓦布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中写道,第四次工业革命将产生极其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包括会加剧不平等,特别是有可能扩大资本回报和劳动力回报的差距。习近平指出:“全球最富有的1%人口拥有的财富量超过其余99%人口财富的总和,收入分配不平等、发展空间不平衡令人担忧。全球仍然有7亿多人口生活在极端贫困之中。”[2]世界基尼系数已经达到0.7左右,超过了公认的0.6“危险线”。贫困与饥饿依然在缠绕着21世纪的人类,收入不均等已成为全球经济治理关注的核心问题之一。
三是经济体系严重无序。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全球金融体系高度活跃,资本运动犹如脱缰野马,在各类衍生品中越来越脱离实体经济基础。发达国家掌控全球金融资源,少有监管与制衡,世界金融链条形成系统性风险。同时,全球金融一体化发展速度远超过经济一体化进程,一旦出现危机便会迅速波及全球,并引起汇率、利率、大宗商品物价的剧烈波动和资本流动的激烈变化,并通过国际货币体系实现间接的风险外溢。为挽救困局,各国政策交织难解,紧缩和量宽政策配置混乱,内生与外在增长动能相互冲突,世界市场在贸易保护主义中被分化切割,全球经济体系陷入无序。
效率与结构的严重问题,使人们开始重新审视本轮全球化的深层逻辑。自15世纪始,世界开启了全球化进程。航海大发现使分割的世界开始相互联系;资本主义的全球扩展使得世界殖民体系建立起来,以雇佣与剥削的形式联系着东西方世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由美国主导的世界贸易与金融框架,进一步增强了世界经济联系。从严格意义上经济全球化的理论和实践来看,多数学者倾向于将20世纪70年代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瓦解和跨国贸易投资兴起作为经济全球化蓬勃发展的起点。这一阶段经济全球化的显著特点就是以“新自由主义”为主导意识形态,这也是本轮全球化陷入上述困境的症结所在。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凭借绝对经济优势建立并主导全球经济秩序,全球经济交往遵循多边主义与国内稳定互为前提的基本规范,兼顾自由主义与社会保护。上世纪70年代后,美国相对力量减弱,其建立一个稳定、繁荣、有序的国际经济秩序的动机与实力相应衰减,逐步走向独善其身的利己主义:引导全球经济治理框架逐步向资本意志倾斜,忽略弱势群体与弱势国家的边缘化,忽略不平等、不均衡扩大问题。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精神以“新自由主义”之名,由单纯的经济思想上升为资本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全球经济按照新自由主义的政策建议进行治理,三大核心机构目标转为在全球范围内促进贸易自由、资本自由和跨国公司准入自由。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IMF原本的主要职能稳定全球经济运行,包括管理固定汇率制度、为国际收支出现逆差的国家提供短期贷款等。80年代后,IMF进入发展融资领域,开始提供中期贷款,并要求受贷国采取市场自由、贸易自由、减少国家作用的结构调整方案,推行私有化和自由化。IMF的目标与运作模式发生重要转向,甚至带有市场原教旨主义意味。
——世界银行(WB)。80年代初,世界银行几乎与IMF同时开始关注结构调整,强调放松管制、推行私有化,鼓励出口导向型增长,反对保护主义。减贫一直是世界银行的核心业务,但其90年代后的政策重名轻实,热心于具有“装饰效应”的直接扶贫项目,而对通过经济增长实现间接扶贫的项目较为冷淡。90年代以来,世界银行对发展中国家的资金转移呈下降之势,贷款形式由传统项目投资贷款转向结构改革项目贷款,并附加十分苛刻的条件,基本不涉及减贫问题。
——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ATT)与世界贸易组织(WTO)。80年代中期以来,世界贸易谈判的范围不断扩展,越来越多地介入原本由主权国家自行控制的范畴。GATT于90年代中期演变为WTO,国际贸易治理体系呈现出更为浓重的自由化色彩。GATT的宗旨是通过削减关税、削除差别待遇等措施促进国际贸易自由化,最终达到提高生活水平、保证充分就业、提升有效需求的目标;而WTO则通过使各国的贸易政策趋同,达到趋于无政府状态的贸易干预最小化,严格限制以国内稳定为目标的规制手段。
除了经济治理机构目标和运作模式的转变,这一阶段经济全球化的新自由主义导向还体现在跨国公司的迅速扩张。强势资本以跨国公司的形式出现在世界市场上,通过在全球范围内的资源配置,形成一批富可敌国的跨国集团。新自由主义使跨国公司在几乎没有监管的环境下迅速发展,而使主权国家不断减少经济干预而退却收缩。跨国公司对于全球化收益的垄断,必然导致财富集中在极少数国家和群体手中,形成严重的分配不均和贫富分化。
总之,以新自由主义为主流意识形态的全球经济框架,在发展过程中,必然会导致两极分化,加剧不平等不均衡,导致弱势群体边缘化,积累系统性风险;而在危机爆发时,又由于缺乏管理观念、制度与能力,国家间政策难以协调,全球经济治理陷入无序。本轮全球经济衰退,在新自由主义上撕开了一条口子,其主导地位岌岌可危,甚至陷入合法性危机,一个新世界正在逐渐浮现。
对于如何使全球化摆脱现有困境,当今世界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思路:一种是“退”,退回到全球化之前的时代,表现在世界经济发展中此起彼伏的保护主义、孤立主义、民粹主义回潮,逆全球化暗流涌动;另一种是“进”,以更加符合经济社会发展规律的思路改造现有机制,将经济全球化发展置于更加公平、合理、包容、共享的制度框架内,完善全球经济治理。经济全球化在40多年后走到“十字路口”,何去何从对于全球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
逆全球化首先表现在全球贸易的下滑。近年来,全球贸易下滑趋势严重,已连续5年低于世界经济增速。据荷兰经济政策分析局的数据显示,2015年全球贸易额下降了13.8%,自金融危机后首次出现萎缩;2016年态势延续,进出口总额分别下降3.2%和3.3%,创2009年以来最低水平。同时,G20成员平均每月新采取的贸易限制措施数量达到2009年以来最高。2016年6月WTO发布的G20政策定期监测报告显示,2015年10月以来的7个月时间里,G20成员采取了145项贸易保护措施。英国智库经济政策研究中心《2016年全球贸易预警》报告指出,2008-2016年美国对其他国家采取了600多项歧视性措施。全球多边贸易体制正在受到挑战,多哈回合历经15年谈判仍无结果,美国主导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和“跨大西洋贸易与伙伴关系协定”(TTIP)都遭遇逆转。2016年9月,法国单方面退出美欧自贸协定谈判,德国亦对TTIP谈判不抱希望;2017年1月,美国正式退出TPP并撕毁多边贸易协定。贸易保护主义、贫富分化以及经济增长停滞使得民粹主义、孤立主义等在全球范围内明显上升,经济开放、自由贸易以及移民政策不断收紧,全球化的传统推力反转为阻力。
但逆全球化真的能解决问题吗?1929-1933年的经济危机爆发后,各主要经济体各自寻求出路,激烈的保护主义、极端的民族主义以及零和博弈的思维,最终发展为战争灾难。在付出惨重代价后,世界才找到进行全球治理的正确思路,构建起联合国、布雷顿森林体系等国际政治经济秩序。面对经济萧条,各国更倾向于采取贸易保护等立竿见影的短期手段,但这种零和博弈的思路会导致国际市场的分化与切割,加剧经济板块矛盾,最终导致更激烈的冲突。
全球化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之势,是社会迈向更高阶段的必由之路。习近平指出:“历史地看,经济全球化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和科技进步的必然结果,不是哪些人、哪些国家人为造出来的。经济全球化为世界经济增长提供了强劲动力,促进了商品和资本流动、科技和文明进步、各国人民交往。”[3]地理大发现开启全球化进程,世界由彼此割裂的碎片逐步转向互相融合的整体。上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化发展进入加速期,人们的生产方式与交往方式发生历史性变化,人类社会进入一个时空紧密联系的新时代。全球化的不可逆转之势已成为绝大多数研究者的共识。
从技术层面看,作为此轮全球化技术基础的互联网发展不可逆转。托马斯·弗里德曼认为,15-19世纪全球化的推动及主宰因素是国家实力和帝国主义;20世纪全球化的推动力量是跨国公司;而进入21世纪后,全球化的动力则是“平坦化了的世界”[4],即由个人电脑、宽带互联网等信息技术的革命性变革引起的时空的平坦与紧缩。互联网效用显然不会消失、减弱,而是被拓展、放大,而由互联网联络作用推动的全球化进程亦不会逆转。
从经济关系看,全球化塑造的生产经营模式以及统一开放的世界市场不可逆转。“外包”与“离岸”业务使全世界的产品制造商如同在同一个穹顶下进行,电子商务的广泛发展使世界形成了一个统一、开放、繁荣的大市场。互联网时代的经济全球化真正实现了生产要素的全球配置,有利于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促进价值实现。生产力的极大提升和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是各国共同追求的目标,而全球化是实现目标的必由之路。
由此,习近平指出:“经济全球化是历史大势,促成了贸易大繁荣、投资大便利、人员大流动、技术大发展。本世纪初以来,在联合国主导下,借助经济全球化,国际社会制定和实施了千年发展目标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推动11亿人口脱贫,19亿人口获得安全饮用水,35亿人口用上互联网等,还将在2030年实现零贫困。这充分说明,经济全球化的大方向是正确的。”[5]当前,经济全球化的广度与深度是人类以往任何一个时期都无法比拟的,以治理方式应对危机中的问题具有坚实的经济、技术和制度基础,而不必走向更大的甚至极端的冲突形式。完善全球经济治理是回顾总结人类历史发展经验与教训而得出的正确结论。
在确立全球经济治理的大思路下,如何治理就成为世界各国共同讨论的重大议题。现行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形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核心框架源自于布雷顿森林协定,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关税和贸易总协定三大机构。半个多世纪以来,它们是全球经济治理中的关键行为体,在战后维持稳定国际环境、促进世界经济增长方面起到过重要作用。但受“华盛顿共识”的影响,其角色作用发生严重偏移,无法回应世界经济格局深刻变化带来的话语诉求,无法提供保障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的制度环境,无法提供促使全球经济走出萧条、平衡发展的有效规划,全球经济治理远滞后于经济全球化进程。由此,主要经济机构的目标与运作方式备受质疑,全球经济治理亟需重大改革成为国际社会的共识。
中国是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积极倡导者和重要推动者,以其自身独具特色的发展道路和成功经验,正在为世界提供一个新的治理思路。“中国方案”的改革思路大致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理解:
第一,重视发挥政府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而非依赖市场机制解决所有问题。跨国公司的绝对主体化使得资本缺少监管与制衡,社会公平难以得到保护。国家作为当代国际社会最基本的政治单元,仍将是社会资源的主要分配者、社会生产的主要管理者和社会秩序的主要维系者,未来全球经济治理的主体必须是民族国家。
第二,允许发展道路的多样性,而非迫使所有国家都选择同一种发展道路和模式。新自由主义下的经济全球化附带发展道路推广,自由放任、全面私有化与市场化的西方发展模式在全球范围内被复制粘贴。但此模式并不适于所有国家,满足资本空间的无限扩张最终会导致发展失衡与社会撕裂。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国始终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发挥市场决定性作用的同时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始终确保我国经济平稳快速发展。
第三,倡导多边主义与包容性增长,而非只对强势国家的利益与理念负责。人类正在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在互联网经济全球化迅猛发展的背景下,全球经济治理几乎涉及所有国家,应由各国政府和人民在平等、互利、开放、包容的原则下共同商议,努力寻找最大发展公约数和利益契合点,使各国在推进全球化过程中共谋发展、共求繁荣、共享和平。
第四,发挥原有机构在经济治理中的枢纽作用,而非制造“碎片化”规则。当今世界正在出现越来越多的双边、诸边和区域贸易安排,这些安排应是对多边贸易体制的有益补充,而不应成为“碎片化”的离心力。我国支持WTO作为平等、开放、透明、包容并基于规则的多边贸易体制的中心作用,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
第五,集中于世界经济中具有明显溢出效应的领域,而非所有事务都实施全球治理。全球经济治理寻求各国共同面临、共同关注、共同参与完成的领域,达成一个能够提供最低限度共同秩序的制度安排。例如发展问题,当前我国给出的全球经济治理思路注重“发展”,考虑了发展中国家谋求发展实效、实现产业升级、维护公共利益的诉求,兼顾了发达国家稳固经济实力、保留政策空间的目的,强调了对低收入国家基础设施、贸易融资、技术合作等方面的支持。
第六,注重改革的渐进性,而非推倒重来、另起炉灶。我国倡导的全球经济治理体系的改革,致力于实现全球贸易体系、货币金融体系等变革,达到完善治理机制、提高治理效率的目标,但采用的方式不是激进地推倒重来、另起炉灶,而是在不断融入现行体系的过程中逐步改造,在继承合理成分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实现全球经济发展与治理的双重转型升级。
“中国方案”不仅包含中国特色的改革思路,而且还描绘了全球经济治理新的蓝图。习近平提出以平等为基础、以开放为导向、以合作为动力、以共享为目标的全球经济治理观,科学回答了世界需要什么样的全球经济治理、如何进行全球治理的问题,是对未来全球经济治理状况的科学描述,既是目标、也是方法。
——以平等为基础。全球经济治理应需要与时俱进、因时而变,更好反映世界经济格局新现实,增加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代表性和发言权,确保各国在国际经济合作中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都是全球经济的组成部分,都是国际社会平等成员,都有平等参与国际事务的权利,都有同等发展自身经济的机会,都在国际规则面前一视同仁。
——以开放为导向。全球经济治理应坚持理念、政策、机制开放,适应形势变化,广纳良言,充分听取社会各界建议和诉求,鼓励各方积极参与和融入,不搞排他性安排,防止治理机制封闭化和规则碎片化。保持各类规则、协议、安排的开放性,在开放融合中形成一个被广为接纳和遵循的系统性治理框架。只有秉持开放的理念,才能求同存异、博采众长,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才更具权威性与稳定性,一个开放、民主的治理体系符合国际社会的共同利益。
——以合作为动力。互联网时代的经济全球化,利益的获取与拓展不再遵从工业时代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思维,而更多依赖于合作共赢的新型关系。经济发展越来越成为全球性问题,只有各国精诚合作,照顾彼此利益关切,共商规则、共建机制、共迎挑战,全球经济问题才能得到妥善解决,全球经济治理才能有序推进。
——以共享为目标。不公平、不均衡、贫富分化是上一轮经济全球化广受诟病的根源之一,本轮全球经济治理改革必须着重解决这一问题,倡导普惠、共享、包容、均衡的经济全球化,兼顾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需求,平衡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关切,把各种实实在在的利益和好处带给所有国家、惠及各国人民。全球经济治理只有以共享为目标,才能把经济全球化控制在科学与正义的轨道上,才能使世界经济持续充满活力。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积极参与全球事务,开放发展取得丰硕成果。2013年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得到世界多国积极响应,取得显著阶段性成果;2014年与金砖国家一同成立金砖国家开发银行(NDB),2015年倡议成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成为现有全球多边开发银行的重要组成部分;2015年12月,人民币正式进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SDR),成为全球五大储备货币之一;签署自贸协定15个,涉及23个国家和地区,在推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亚太自由贸易区(FTAAP)方面取得重大进展,逐步构筑起面向全球的自由贸易区网络。同时,我国还积极构建和利用合作与对话平台。发挥中国与东盟“10+1”“10+3”机制、中日韩合作机制、上海合作组织、亚信峰会等平台和渠道作用,重点推进周边区域合作;建立和巩固中非合作论坛、中国拉共体论坛、中阿合作论坛、中欧领导人峰会等,在集体对话机制下积极开展跨区域互利合作;同82个国家、地区一体化组织建立不同程度和形式的伙伴关系,同61个国家提升伙伴关系层次。
在各类关系与平台中,我国始终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积极弘扬共商、共建、共享的理念,各项倡议、举措都有利于保持世界市场开放稳定,有利于全球金融体系稳健公平,有利于促进包容联动的全球化发展。
以“一带一路”为例。“一带一路”倡议是我国主动参与国际经济合作的重大战略构想。提出以来,已有10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参与其中,我国同4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签署共建“一带一路”合作协议、同20多个国家开展国际产能合作,我国企业在沿线投资达500多亿美元,一批有影响力的标志性项目逐步落地。“一带一路”是我国倡导的一项沿线国家参与的区域经济合作规划,但经济全球化困境使它成为世界各国推动全球化发展和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一面旗帜。
一是合作共赢思维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深入人心。党的十八大后,习近平在多个重大外交场合阐述了我国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发展道路和开放理念,包括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正确的义利观、共商共建共享原则、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理念等。这一系列重要论述是我国在开放发展中坚持的基本原则和价值取向,“一带一路”倡议的落地正是对中国特色开放思维和全球经济治理观的有力证实。历史上,与西方国家通过战争与殖民建立世界联系的方法不同,古丝绸之路形成了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现实中,“一带一路”通过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深化开放与合作,形成沿线国家的命运共同体,充分证明它“不是封闭的、而是开放包容的,不是中国一家的独奏、而是沿线国家的合唱”。[6]
二是为全球经济治理输出必要的公共产品。习近平指出:“中国的发展得益于国际社会,也愿为国际社会提供更多公共产品。我提出‘一带一路’倡议,旨在同沿线各国分享中国发展机遇,实现共同繁荣。”[7]公共产品提供是全球经济治理机制的核心内容。在“一带一路”倡议中,我国从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历史潮流出发,欢迎各国搭乘中国发展的“便车”。“一带一路”倡议以基础设施建设和互联互通为突破口,其内涵的区域治理、区域合作新模式构建、区域生态环境保护、区域文化交流深化、新型国际金融组织建设等,为区域和全球经济治理提供了宝贵的公共产品,为沿线国家带来真金白银的预期收益和长期稳定的发展条件。
三是以开发性金融为突破口完善全球金融治理格局。[8]为促进互联互通,我国倡议筹建了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创始成员国57个。从现行治理平台来看,区域或全球开发性金融机构大多对发展中国家议程,特别是对基础设施建设资金缺口关注不足。亚投行的建立,弥补了沿线经济体资金缺口,完善了全球金融治理格局,推动了全球经济增长。习近平指出:“亚投行正式成立并开业,对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完善具有重大意义,顺应了世界经济格局调整演变的趋势,有助于推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朝着更加公正合理有效的方向发展。”[9]
四是推动形成沿线和周边地区的区域经济治理格局。“一带一路”建设可率先形成协调有序的区域经济治理格局,为全球经济治理提供借鉴。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澜湄合作机制,以及同中亚国家在金融、贸易、能源等方面的合作机制,都是构建区域经济治理的积极实践。在这些机制下,各国积极推进自由贸易制度,建立共同金融市场,制订统一商品、服务规则和市场准入,形成共同运输服务市场和统一运输体系,建立共同能源市场,构建地区金融稳定机制等,在此基础上形成自由贸易区和良好伙伴关系,最终形成协调有序的区域经济治理格局,为构建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提供范本。
参考文献:
[1][2][3][5]习近平.共担时代责任 共促全球发展——在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N].人民日报,2017-01-18.
[4]托马斯·弗里德曼.世界是平的——21世纪简史[M].何帆等译.长沙:湖南科技出版社,2006.9.
[6]习近平.迈向命运共同体 开创亚洲新未来——在博鳌亚洲论坛2015年年会上的主旨演讲[EB/OL].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5-03/28/c_1114794507.htm.
[7]习近平.中国发展新起点 全球增长新蓝图——在二十国集团工商峰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N].人民日报,2016-09-04(3).
[8]申兵、卢伟、孙伟、公丕萍. “一带一路’建设将推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变革[J].紫光阁,2017,(4).
[9]习近平.在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开业仪式上的致辞[EB/OL].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6-01/16/c_1117796389.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