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增强改革定力”思想探析*

蒋光贵

(中共云南省委党校党史教研部 云南 昆明 650111)

“定力”原是佛教用语，佛教讲到要戒、定、慧。定，指的就是定力，指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就会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习近平对“定力”一词进行了创造性的解释，既具有稳定的内涵，有具有丰富的时代特点。弄清习近平改革定力的思想，对于贯彻十九大精神具有重要意义。

“定力”的本质。十八大以后，习近平多次谈到“定力”一词。2012年12月，习近平讲到推进国防和军队现代化时提出了“增强战略定力”。2013年政治局第三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提出“要加强战略思维，增强战略定力”。2013年12月，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习近平讲到：“我们要增强政治定力，增强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2014年2月，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全面深化改革专题研讨班上，他还说：“我国国家治理体系需要改进和完善，但怎么改、怎么完善，我们要有主张、有定力。”2014年7月，他在韩国首尔大学演讲时指出：“有关各方应该保持耐心和定力，积极开展对话接触，……”。2015年8月20日，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五次会议上，他又提出了“要增强改革定力、保持改革韧劲”。

可见，习近平讲的“定力”，赋予了新的涵义，他用此词，是从哲学高度着眼，既包含一种宏大的卓越的境界，又含有坚定的意志、远大的目标，还有实现这些目标的卓越智慧、能力、方法等意义。它涉及各个方面的具有普遍性的要求。例如，政治定力，就要求勇于担当，在理想信念方面要有坚守力、落实宗旨方面要有亲和力、严以律己方面要有控制力。战略定力，必须要求要有敏锐的洞察力、清醒正确的判断力、果断的决策力以及鉴定的执行力。这些定力都是有紧密联系、相互贯通的。习近平讲的改革定力，内在地包含着战略定力、政治定力、动力室力、目标定力、方法定力等，这些定力是相互内在，相互促进的，所以，不能单方面理解。当然，他在论述的时候，还是有所侧重的。

一、战略定力——对改革的极端重要性和所处历史方位的认识

首先，十八大以后深化、提升了对改革开放极端重要性的认识，体现在：

一是充分认识到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抉择，他要求全党“深刻把握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地位和重要作用”[1]。中国能否发展，能否较快的发展，能否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决定于改革开放。推动各个方面发展的总开关就是改革开放。

二是充分认识到“改革开放是当代中国发展进步的活力之源”[2]。为此，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做出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激发非公有制经济的活力和创造力，就必须实行改革，要保护非公有制经济产权和合法利益，要坚持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要废除对非公有制经济的不合理的规定，消除各种隐性壁垒。再如，使市场在配置资源中起决定性作用，才能增强活力。为此，必须改革，建立公平开放透明的市场规则，统一市场监管规则，去除不公平竞争的规定和做法；要完善主要由市场决定价格的机制；还必须加快政府职能的转变，简政放权，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等等。

三是改革开放是我们“大踏步赶上时代前进步伐的重要法宝”[3]。法宝，指有效的手段、方法、经验。习近平指出：“我国过去三十多年的快速发展靠的是改革开放，我国未来发展也必须坚定不移靠改革开放。”[4]。

四是充分认识到改革开放“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必由之路。”[5]。“必由之路”，这是对本质、规律的揭示。既然是规律，就必须遵循，主动地认识它、利用它，违背了它，就会遭到惩罚。所以，要“更加深刻地认识改革开放的历史必然性，更加自觉地把握改革开放的规律性，更加坚定地肩负起深化改革开放的重大责任。”[6]。既然改革开放是规律，它就是必须长期坚持的，就“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

其次，明确提出了我国的改革进入了新时代。对历史方位的正确判断，是保持战略定力的前提。党的十九大正确而又及时地指出：“经过长期努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7]经过40年的改革开放，党的执政方式与方略有了重大创新，改革理念和改革方式有了重大转变，特别是十八大以来，我们党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系统回答了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问题，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改革的环境和条件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我国的经济实力有了很大提高，人民的生活显著改善；我国正处于“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国内的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所以，今后的改革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下进行，要更加注重全面协调可持续，要着力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

二、政治定力——坚定改革的方向、立场、原则

习近平指出：“方向决定道路，道路决定命运。”习近平指出，改革开放中，我们必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是我们的方向，这个方向决定了我们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这个道路决定我们伟大目标的实现。“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8]。有了这个定力，就知道如何理解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问题。在习近平看来，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有前提的，这个前提就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这是根本方向，在这个方向的指引下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我们治国理政的本根，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绝不是西方化、资本主义化！”[9]。国外的优秀成果是要学习和借鉴的，但是不能照搬别国的理念和制度模式，而是结合我国的实际创造性地学习。比如，在法治建设方面，治国理政最大最重要的规矩是法律，而社会主义法治的根本保证是党的领导，这是我们的法治与西方资本主义法治的最大的不同。习近平指出，“‘党大还是法大’是一个政治陷阱，是一个伪命题。”[10]。他从政治和法律的紧密关系有力论证了这个问题：各国的政治不同，法治也不同；法治背后有政治，因为，“每一种法治形态背后都有一套政治理论，每一种法治模式当中都有一种政治逻辑，每一条法治道路底下都有一种政治立场。”[11]。因此，不能用西方的一个模式来衡量别国法治模式。党对法治的领导，并不是说，每个党员都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恰好相反，“对各级党政组织、各级领导干部来说，权大还是法大则是一个真命题。”[12]。党员、党员干部的一切行为，不但必须遵守宪法和法律，成为守法的模范，而且，党内法规要严于国家法律。

总之，坚定改革的方向、立场、原则，就是坚持改革的政治定力，这个政治定力贯彻整个改革开放的全过程。

三、动力定力——激发社会改革活力

首先，用改革解决人民最期盼的事情。习近平指出：问题是时代的声音，人心是最大的政治。当前，发展中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问题仍然比较突出，国家的科技创新能力还有待提高，产业结构仍然存在着不合理，粗放型发展方式仍然大量存在，社会矛盾仍然较多，就业、教育、医疗、社会保障、住房、生态环境、食品安全、执法司法等方面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大量存在，扶贫工作仍然艰巨，等等。解决这些问题，关键在于深化改革。习近平指出，要“把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体现在经济社会发展各个环节，做到老百姓关心什么、期盼什么，改革就要抓住什么、推进什么”[13]。失去了人民，改革就没有依靠。“在推进改革中，我们要充分考虑不同地区、不同行业、不同群体的利益诉求，准确把握各方利益的交汇点和结合点，使改革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14]。

其次，只有通过改革，才能释放活力。活力必然来自改革，必须要有这样的定力。习近平指出，改革就是要释放活力，他还指出：改革开放取得伟大成就，“根本原因就是我们通过不断调整生产关系激发了社会生产力活力”[15]。十八大以来，一系列改革都是为了释放社会活力。例如，为了解决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实现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工农互惠、城乡一体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党中央实行了很多改革：加快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方面，推进家庭经营、合作企业经营等农业经营方式创新；赋予农民对承包的土地享有占有、使用、收益、流转、承包经营权抵押、担保等权能，农民享有以承包经营权入股发展农业产业化经营的权利，承包经营权还可以在市场上向专业大户、家庭农场等进行流转，农民对集体资产股份享有占有、收益、有偿退出、抵押、担保、继承等权利，保障农民工同工同酬，保障农民公平分享土地增值收益的权利；促进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协调发展，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进行户籍制度改革，逐步将条件成熟的农业转移人口改变为城镇居民，推进城镇基本公共服务，进城农民完全纳入住房和社保体系。这些改革都是为了解决“三农”问题，让广大农民参与现代化进程、分享现代化成果。习近平指出，“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必须充分调动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16]。因为人民是改革的主体。如何调动主体、激发主体活力呢，为此，一是要进一步解放思想，进一步解放社会生产力，进一步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为此，必须进一步加快政府职能转变，实现政企分开、政社分开、政事分开，充分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二是注重从人民群众的实践中吸取经验和智慧。“要鼓励地方、基层、群众大胆探索、先行先试，及时总结经验”[17]。三是要广泛深入推进协商民主的发展，长期、常态化地广泛开展立法协商、行政协商、民主协商、参政协商、社会协商，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四是法治建设要注意激发社会活力。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人民是依法治国的主体和力量源泉，法治建设就是“为了人民、依靠人民、造福人民、保护人民”；坚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必须以规范和约束公权力为重点”；“把公正、公平、公开原则贯穿立法全过程”；“对不适应改革要求的法律法规，要及时修改和废止”；加快法治政府建设，把公众参与、专家讨论、风险评估、集体讨论决定确定为重大行政决策法定程序；保证公正司法，提高司法公信力、推进司法体制改革、保障人民群众参与司法，等等。所有这些将极大地激发全社会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

四、目标定力——突出改革的重点

中国梦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民几代人的追求，我们要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新中国成立一百周年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习近平指出：“要把具有标志性、引领性、支柱性的改革任务牢牢抓在手上，主动出击、贴身紧逼、精准发力。”[18]。例如，就全国来看，农村小康社会建设必须作为工作的重点。习近平指出：“没有农村的小康，特别是没有贫困地区的小康，就没有全面建成小康社会。”[19]。因此，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在农村，尤其是在贫困地区。“十三五”时期经济社会的发展，关键是要做好扶贫开发，要补齐这块“短板”。就全面深化改革来看，经济建设是核心，经济体制改革可以牵引和带动别的改革，因此，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是经济体制改革；民主政治建设方面，注重自由、平等、公正、法治，要推进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把依法治国确定为治国理政的基本方略，把依法执政确定为治国理政的基本方式。法治要以规范公权力为重点；文化建设方面，核心和灵魂是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使其像空气一样，无所不在，无时不在。加强文化强国建设，关键是要增强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社会建设，关键是落实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建设生态文明，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因此要“为子孙后代留下天蓝、地绿、水清的生产生活环境。”[20]为此，要着眼于制定具体可行的制度。党风廉政建设的重点是作风建设，因此，必须纠正“四风”，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

五、方法定力——坚定改革的领导艺术

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过程中，习近平特别强调了两个根本方法是要清楚地理解并坚定地坚持的。一个是要更加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另一个是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

1. 要更加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习近平指出，“改革开放是一个系统工程，必须坚持全面改革，在各项改革协同配合中推进。”特别是“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改革开放的关联性和互动性明显增强，这就要求我们更加注重各项改革的相互促进、良性互动。”[21]。比如，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必然要求健全市场体系、解决政府干预过多的问题，必然要求全社会树立关于政府和市场关系的正确观念，必然要求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必然要求转变政府职能，必然要去抑制腐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必然要求按照政企分开和政事分开的原则，推动政府部门“由办文化向管文化转变”，必然要求党政部门与其所属的文化企事业单位进一步理顺关系，必然要求国有经营性文化单位实现转企改制，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建立公司制，加快股份制改造，等等。在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这个总的方法下，可以派生出一系列具体方法，例如：整体推进，重点突破相结合；注意抓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全局和局部相配套；治本与指标相结合；渐进与突破相衔接；等等。要坚持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必须加强学习，尤其是要提高战略思维、创新思维、辩证思维、法治思维、底线思维能力。

2. 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习近平指出，“摸着石头过河就是摸规律。”[22]。为什么要摸呢，一是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改革道路，前人书本上找不着，别的国家的路子又不能照搬。二是这样做，符合认识运动的规律。三是由我国的国情决定的。我国是一个南北东西差异大，区域之间、产业之间发展很不平衡，具体情况又复杂的国家，这种国情必然要求在发展中摸着石头过河。四是从安全稳定考虑的。“我们是一个大国，决不能在根本问题上出现颠覆性失误，一旦出现就无可挽回、无法弥补。”[23]。五是这是改革开放的成功经验。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先实验，然后总结，再就是推广，不断积累经验；改革开放是从农村到城市、从沿海到内地、从局部到整体不断深化的过程。摸着石头过河，更多地关系具体运用、实践经验，通过总结丰富的实践经验，升华为理论，从而把握规律。所以，习近平指出：“总结运用好党的十八大以来形成的改革新经验，再接再厉，久久为功”[24]。顶层设计，更多关系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基本纲领、基本要求，它更多地关注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关注的是宏观。

习近平指出：“摸着石头过河和加强顶层设计是辩证统一的，推进局部的阶段性改革要在加强顶层设计的前提下进行，加强顶层设计要在推进局部的阶段性改革的基础上来谋划。”[25]。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是辩证统一的，坚持顶层设计，不能离开摸着石头过河；摸着石头过河不能离开顶层设计。二者是相互内在的。

参考文献：

[1][13][18][2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102、103、108、107.

[2][3][4][5][8][9][10][11][12][14][15][16][17][19][21][22][23][25]习近平关于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 51、51、51、51、53、83、114、115、117、87-88、74、163、77、25、55-56、54、54、55.

[6][20][22]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67、212、417.

[7]党的十九大报告学习辅导百问[M].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学习出版社，20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