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志华,詹欢乐
(1.云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新时代中国的政党制度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政党建设的深邃思想与中国的历史脉络与实践要求进一步结合的产物,是世界民主设计的典范,是新型的政党制度,对于新时代中国的民主发展和国家的建设与转型具有战略意义.
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是中国历史、中国社会与中国人民的必然选择。
一方面,中国的政党制度始于新中国成立之前,它是缔造新中国的重要政治制度之一。1939年10月4日,毛泽东在《〈共产党〉发刊词》中将统一战线定义为中国革命取得胜利的 “三大法宝”之一。“1949年9月21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在北平隆重开幕。人民政协的召开,标志着中国的新型政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确立。”[1](P342-343)中国政党制度与新中国的整体制度有着天然的内生性与契合性。
另一方面,新中国成立后的整个国家制度的运转为政党制度的发展与完善提供了进一步成长的平台和路径。“1956年4月,毛泽东在《论十大关系》中把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关系概括为 ‘长期共存,互相监督’。”[2](P235)1982年9月,中共十二大明确提出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之间‘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十六字方针。[3](P241)至此,中国政党制度的体系基本成熟。以后,中国的政党制度继续在深化与坚持中推进和完善。
其一,中国共产党有着8900多万党员,其绝对数很大,但相对于13亿多人口来说,其相对数又较小。因此,中国共产党的成员不可能覆盖至国家治理的各个岗位,与此对应,毛泽东曾用“1根头发”和“1把头发”来形容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作用。因此,新时代国家现代化建设与治理迫切需要通过政党制度供给大量的人力与智力资源。其二,团结凝聚是一个国家建设的重要内核。政党制度的合理安排可以让中国共产党有效凝聚党外人士的共识,妥善处理党外人士的分歧,进而从政党层面最大程度地凝聚全社会的共识和保证国家的整体利益。其三,建设国家是中国共产党执政兴国的要务,也是各民主党派与无党派人士参政议政的要务。因此,全面深化改革背景下的国家建设作为新时代政党合作的新起点,为新时代政党制度建设提供了新的主题和充实了新的内容。第四,基于中国共产党已从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中国共产党党内的任何制度都必须嵌入国家制度的层面,因此,要实现党内制度与国家战略的对接与契合。
民主建设是政党制度安排的应有之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宪法规定的国家基本政治制度,是我国民主政治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的政党民主既包含了世界民主的文明价值,又跳出了民主的泛义框架,结合了中国的“历史、社会、文化”[4](P27)、经济发展状况和发展阶段的特殊性,创造出一种适合中国实际的政党民主。“建国时的国家体制是人民民主专政,即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而各革命阶级的代表很大程度上就是中共和各民主党派与无党派人士。”[5](P31)中国的政党民主是在中国的革命、建设、改革、深化改革中建立、完善和发展,并在有序推进中发挥效用的。邓小平曾把“要充分调动人民和各行各业基层的积极性”[6](P241)作为改革特别是政治体制改革的三条标准之一。凝聚力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生存和发展的基本前提。而国家和民族的凝聚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党制度的凝聚性。早在1941年,毛泽东在《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的演说》中指出,“中国社会是一个两头小中间大的社会,无产阶级和地主大资产阶级都只占少数,最广大的人民是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以及其他的中间阶级。”[7](P808)这就说明,中国的阶级(层)构成对中国的政党民主提出了凝心聚力的现实要求。在新时代,中国政党民主的设计必须进一步纳入团结和凝聚的要求,即在共同的政治基础、各阶层的实际情况、执政党自身建设的需求中把握政党民主的团结特质,进而最大程度地形成合力,凝聚共识和保证最大公共利益。
一方面,中国的政党监督绝不等同于西方多党制理念中所谓的权力制约与平衡,因而,中国政党监督的重要方面是出于对执政党建设的要求,其对于执政党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具有现实意义。另一方面,政党监督是中国监督体系的重要方面。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面临着长期执政的考验,而政党监督又有着其他监督无可替代的作用。
1956年,毛泽东在《论十大体系》中指出,“究竟是一个党好,还是几个党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几个党好。不但过去如此,而且将来也可以如此。”[8](P34),进而确立了“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八字方针。邓小平在1957年《共产党要接受监督》中指出,共产党员“一怕党,二怕群众,三怕民主党派,总是好一些。”[9](P271)这里的“怕民主党派”就是指党派监督,即政党监督。
1.党的领导是关键。习近平指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包括各民主党派、各团体、各民族、各阶层、各界人士在内的全体中国人民的共同选择,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10](P55-56)“中国共产党是最高政治领导力量,”[11](P20)在政党制度系统中处于核心地位。其一,因为共产党在政党体系中的核心地位是历史性的,因此,应坚定不移地发挥其在多党合作体系中“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作用,毫不含糊地掌握多党合作的领导权,旗帜鲜明地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保证多党合作向着人民民主和社会主义的方向健康发展。其二,新时代我国政党制度有多大程度的拓展,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取决于中国共产党。因此,我党对多党制度的领导包含着善于领导的要求,即要积极主动地搭建平台、构建桥梁,以开明的态度、包容的情怀真诚欢迎各民主党派与无党派人士同自己合作,并以政治体制改革的视角,在党内机制层面和国家战略层面为政党制度的发展拓宽渠道与留足空间。其三,执政党制定大政方针的正确性是政党制度得以有效运行的前提。因此,我党应不断加强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在决策前、决策中充分考量各民主党派与无党派人士的意见和建议,不断推进政策制定的科学化、民主化与程序化,不断通过战略制定的正确性支撑中国共产党在政党制度中核心地位的合理性。
2.人民民主是取向。习近平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反映了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是我国政治格局稳定的重要制度保证。”[10](P74-75)人民民主,即人民当家作主。我国的民主制度具有广泛性和真实性,而政党民主即是其中的重要方面。中国的政党制度缔造民主而又高于民主,是在追求民主的进程中锻造的,与民主有着天然的契合性与内生性。我国的政党制度是在“实现国家的繁荣富强和人民的共同富裕”进程中不断进步与发展的,因此,新时代政党民主的内涵更具多元性、民本性与全面性。我国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的国体是人民民主专政,即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新时代的政党民主绝不是一党、一团体或一阶层的民主,而是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所享有的民主,是真正的人民民主。政党制度的人民民主特质在国家治理体系的运转中得到实际落实与具体彰显。同时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政党制度关于人民民主建设的应有之义。
3.国家发展是基础。习近平形象地指出,“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要解决的问题的。”[10](P70)政党制度应该全面为国家发展服务,进而可以在国家发展大势中把握我国的政党制度。其一,国家发展是一种命题,国家发展的不同阶段有着不同的任务,因而政党制度只有和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目标相契合,才能彰显其历史与时代的生命力。其二,从根本上说,制度是为国家发展服务的,政党制度概莫能外。政党制度的发展必须和国家发展统一起来,最终使政党制度的有效性与科学性得到不断地释放与彰显。其三,政党制度服务于国家发展是具体的,它关系治国理政的方方面面,在新时代的国家发展中显得尤为突出。其四,国家层面的制度体系必须为政党制度的发展留下制度空间,才能达到政党制度融入国家制度和更好地为国家发展服务的目的。
4.制度完善是保障。习近平强调,“必须构建程序合理、环节完整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体系,确保协商民主有制可依、有规可守、有章可循、有序可遵。”[10](P71)其一,要以制度建设来保障政党体系的运行,做到政党体系每向前发展一步,制度勾画就要深入一步,制度回应就要及时一步,制度保障就要跟进一步。其二,要将政党体系运行的有效传统、有效办法、有效经验及时总结、梳理和归纳,并将其形成细则、原则直至上升为制度,进而纳入政党体系建设与运行中,最终不断促进政党制度的动态更新与进步完善。其三,政党体系的运行必须在既定制度的框架内进行。这既需要共产党带头尊崇制度,在制度的原则下履行政党活动的运转,并由此形成示范效应;同时,在政党运行过程中,也绝不容许出现否定党的领导和丑化党的形象的错误倾向,即确保政党运行在制度的轨道内健康、有序、合理地展开。
1.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是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政党建设思想的全面运用与发展,是对既有政党制度的继承与完善。因而,政党制度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都不能脱离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偏离社会主义的方向;都要重视民主党派与无党派人士的积极性与创造性;都要体现社会主义民主——人民当家做主的根本价值取向;都要发挥团结和谐与凝聚统一的积极作用;都要贯穿国家富强和民族复兴的责任担当,进而让新时代多党合作制度继续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提供新的引擎与动力。因此,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将继续发挥社会主义政党制度的优势,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与实践中国化,继续追求政治目标的求同存异性,继续促进制度安排的合理性,让新时代政党制度在与时代同频、实践共振的趋势中更加彰显马克思主义政党制度的先进性与科学性。
2.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是回应新时代特定背景的新型政党制度,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政党领域的最新成果。因此,与新时代背景相对应,新型政党制度有着新路径、新发展与新建构,是与新的方位判断、新的目标任务、新的指导思想相契合的政治设计,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专题。另外,政党制度往往是一个国家制度的窗口。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效能的有效释放,充分显示了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的科学性、新时代中国政党民主的真实性、新时代中国政党政治的先进性,进而对于彰显新时代整个国家制度的自信心与合法性具有十分重要的带动和示范作用。
3.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必须深挖“中华民族和而不同、兼容并蓄的优秀文化传统”。[12]即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现代政党文明相契合的内核加以挖掘、把握和运用,从而从民族认同感的层面既容纳了社会运转的多元,又维护了中华民族的一体,进而将中华民族的传统政治文明精髓全面注入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的建设与发展中,最终让中华文明的优秀内涵成为支撑新时代政党制度的深层次动力,使得中国政党政治文明更具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
4.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要科学对应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即一方面,要将现代化的历史取向贯穿于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建设与发展的各个方面;另一方面,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要为社会制度完善和国家治理现代化服务,进而使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服务国家战略的定位更加合理与明确。因此,政党制度对应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政党制度贯穿国家发展”在新时代的具体体现,是“政党制度对接政治体制改革”在新时代的现实表现,是新时代政党制度建设与发展的重点和特点。
5.“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共同的思想政治基础。”[13]因此,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进一步把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中国化,进而将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全面根植于新时代中国土壤中,全面贯穿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协商民主中,全面服务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和党的建设全过程中,最终让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贯穿于新时代中国政党制度建设的全过程。
综合上述,“政党是现代政治区别传统政治的重要标志,是现代政治生活得以展开的核心要素。”[5](P1)新中国经历了“政党建国”[14](P3)和政党发展国家的两大阶段,第一阶段的任务已经完成,第二阶段的任务还在继续。因而,把握中国的政党制度必须了解中国政党产生的历史背景;发展中国的政党制度必须在国家发展的平台上进行;评价中国的政党制度必须以国家的全面进步为标准,进而可以将历史与现实、继承与发展、当前与长远、真理与价值有机统一于中国特色政党建设中。因此,新时代的政党建设必须牢牢把握新时代背景,紧紧围绕国家与民族的中心大局,让政党制度在解决问题中完善与发展,进而更好地为新时代国家的全面深化改革和政治文明建设释放新的活力与发挥新的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