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脉腔内隔绝术在急性主动脉综合征中的临床应用(附48例报告)

2018-02-01 17:32:42邹金梅
实用临床医学 2018年11期
关键词:内漏破口锁骨

张 建,邹金梅

(江苏大学附属医院a.介入科; b.影像科,江苏 镇江 212000)

1998年Vilacosta等[1]学者首次提出了急性主动脉综合征(acute aortic syndrome,AAS)这个概念,并且于2001年将穿透性主动脉粥样硬化性溃疡(penetrating aortic ulcer,PAU)、主动脉壁间血肿(intramural haematoma,IMH)和主动脉夹层(aortic dissection,AD)正式定义为AAS[2];同时有文献[3-4]报道将不稳定的胸主动脉瘤(thoracic aortic aneurysm,TAA)也归于此类。二十世纪90年代,主动脉腔内隔绝术(endovascular graft exclusion,EVGE)开始应用于胸主动脉扩张性疾病,目前已成为治疗AAS的主流手段[5]。本文探讨EVGE治疗48例AAS的近、中期疗效。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2008年9月至2017年11月江苏大学附属医院收治的48例EVGE治疗AAS的病例,男43例(89.6%),女5例(10.4%);年龄35~83岁,平均(60.1±13.7)岁。发病时以胸背部疼痛为主21例(43.8%),腰腹部疼痛为主4例(8.3%),胸腹联合疼痛9例(18.6%),胸闷为主5例(10.4%),下肢疼痛为主1例(2.1%),头痛为主1例(2.1%),全身不适1例(2.1%),车祸外伤2例(4.2%),咯血发病1例(2.1%),EVGE后复查发现内漏1例(2.1%),体检发现2例(4.2%)。合并高血压37例(77.1%),糖尿病4例(8.3%),冠心病4例[8.3%,其中2例(4.2%)有冠脉支架植入史],肾功能不全4例[8.3%,其中2例(4.2%)持续性血透],痛风2例(4.2%),脑血管意外3例[6.3%,其中脑出血1例(2.1%)、脑梗死2例(4.2%),大动脉炎1例(2.1%),系统性红斑狼疮1例(2.1%),支气管扩张症1例(2.1%),起搏器植入术后1例(2.1%),肾切除术后2例[4.2%,其中左右各1例(2.1%)],胃癌术后1例(2.1%),脾切除术后1例(2.1%),子宫切除术后1例(2.1%)。有长期吸烟史者23例(47.9%),吸烟3~50年,平均(25.6±11.3)年。经影像学检查临床诊断为Stanford B型AD 40例(83.3%),IMH 4例(8.3%),TAA 3例[6.3%,其中真性动脉瘤2例(4.2%)、假性动脉瘤1例(2.1%,为创伤性)],PAU 1例(2.1%)。

1.2 术前影像学评估

患者术前均接受CT血管成像(CT angiography,CTA)、磁共振血管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angiography,MRA)等检查,明确48例AAS的类型,评估病变位置、范围、锚定区主动脉直径等参数。

1.3 手术方法

所有手术均在介入手术室完成,采用GE公司的数字减影血管造影机(digital subtraction angiography,DSA),由麻醉科协助下全身麻醉。行股动脉或肱动脉穿刺,引入导丝及5F金标猪尾导管到主动脉,确认真腔后行全程主动脉造影,显示升主动脉解剖结构,明确溃疡和破口的位置、大小和数量,以及动脉瘤的位置、大小和直径。根据金标猪尾导管标记左锁骨下动脉的定位,测量锚定区及降主动脉远端的正常主动脉直径,选择覆膜支架的型号。通过导丝与导管交换,将260 cm Lunderquist导丝交换到升主动脉并固定,对于降主动脉,需放置辅助支架者先行辅助支架植入,再将选用型号覆膜支架输送系统用肝素盐水排尽空气后,沿着Lunderquist导丝将输送系统缓慢推送至主动脉弓,在DSA监视下将覆膜支架置于预定的位置,麻醉师控制性地将收缩压降低至80~90 mmHg(1 mmHg=0.133 kPa),固定内芯,缓慢后撤外导管鞘,释放出覆膜支架裸区,再快速退出外鞘管,使其支架自然张开固定于主动脉壁,恢复血压。再次造影检查有无内漏、支架血管有无移位和扭曲、以及腹腔内脏血液供应是否发生改变,需要辅助支架的再做补充。对于左锁骨下动脉行“烟囱”技术者,再经左锁骨下动脉行覆膜支架“开窗”,球囊扩张满意后植入覆膜支架。

1.4 麻醉及入路方式

全组手术时机在发病后0~20 d,平均(11.00±6.25)d,均由麻醉科协助下全身麻醉;入路选择:用双把ProGlide缝合器经皮股动脉穿刺插管3例(6.3%),其中右侧2例(4.2%)、左侧1例(2.1%),解剖股动脉直视下穿刺插管45例(93.7%),其中右侧36例(75.0%)、左侧9例(18.7%),兼行经皮左侧肱动脉穿刺插管11例(22.9%)。

1.5 DSA主动脉造影

本组IMH 4例(8.3%)均位于降主动脉;1例(2.1%)累及腹主动脉,未见破口。TAA 3例(6.3%):其中真性动脉瘤2例(4.2%),1例(2.1%)瘤体长160 mm,另1例(2.1%)术中麻醉后瘤体破裂,造影见造影剂外溢。假性动脉瘤1例(2.1%),为创伤性,车祸引起,破口位于降主动脉小湾,直径5 cm。PAU 1例(2.1%):降主动脉左侧前壁局限性囊袋隆起,直径3 cm。AD 40例(83.3%),均为Stanford B型:第一破口距左锁骨下动脉开口平均距离为 5~70 mm,平均(23.0±14.7)mm;有第二破口者5例(10.4%),肠系膜上动脉附近3例(6.3%),腹腔干动脉2例(4.2%);有1例(2.1%)为3个破口,其第2、3破口分别位于肾动脉开口下方及右侧髂动脉起始段;2例(4.2%)假腔大量血栓形成;2例(4.2%)右侧肾动脉开口于假腔。

1.6 支架选择

本组48例病例的主体覆膜支架近端直径为26~40 mm,平均(31.9±2.8)mm;远端直径为24~38 mm,平均(30.1±3.1)mm;长度为80~200 mm,平均(161.0±28.7)mm。37例(77.1%)单纯植入1枚主体覆膜支架;7例(14.6%)分别预先植入1枚辅助支架后,再植入1枚主体覆膜支架;1例因麻醉后瘤体破裂,心跳骤停,经抢救回复心跳,血压平稳后,立即手术先植入28 mm×28 mm×150 mm主体覆膜支架,造影显示支架远端有造影剂外漏,遂在主体支架远端再植入1枚28 mm×28 mm×80 mm辅助支架,复查造影外漏消失;1例为EVGE后2年复查发现支架远端降主动脉内漏,同时肾动脉开口下方腹主动脉及右侧髂动脉均有破口,先在原来主体覆膜支架远端植入1枚26 mm×26 mm×80 mm覆膜支架,再于腹主动脉植入1枚28 mm×28 mm×80 mm 覆膜支架,最后于右侧髂动脉植入1枚8 mm×50 mm覆膜支架,复查造影假腔消失;1例单纯植入1枚34 mm×28 mm×200 mm主体覆膜支架后,经左锁骨下动脉用激光光纤对覆膜支架开口,再用4 mm×40 mm、8 mm×40 mm球囊扩张成形,最后植入10 mm×37 mm球扩支架行“烟囱”技术,球扩支架伸进主动脉5 mm,复查造影主动脉及左锁骨下动脉显示良好,未见内漏;1例先于降主动脉由远及近植入24 mm×24 mm×80 mm、28 mm×28 mm×80 mm各1枚限制性支架,再植入1枚34 mm×34 mm×200 mm主体覆膜支架,然后经左锁骨下动脉用激光光纤对覆膜支架开口,再用4 mm×40 mm、6 mm×40 mm球囊扩张成形,最后植入10 mm×37 mm球扩支架行“烟囱”技术,球扩支架伸进主动脉5 mm,复查造影主动脉及左锁骨下动脉显示良好,未见内漏。48例手术技术成功,术中平均失血30 mL,1例予输血400 mL,对比剂用量平均90 mL,缝合器或6-0 prolene缝线缝合股动脉。

1.7 支架及输送系统

本组患者共采用了4种主体覆膜支架及输送系统:Hercules(上海Microport公司)21例(43.6%)、Valent(美国 Medtronic公司)15例(31.4%)、Ankura(深圳先健公司)9例(18.7%)、Viabahn(美国Gore公司)3例(6.3%)。主体支架均由“Z”形镍钛记忆合金支架外覆超薄人工血管组成,长度80~200 mm,直径26~40 mm,所有覆膜血管内支架近端均有10~15 mm的裸支架。3种限制性支架:sinus-xl stent(广州景达斯公司)6例(12.5%),Valent(美国 Medtronic公司)3例(6.3%)4枚,Ankura(深圳先健公司)1例(2.1%)。2种外周支架:球扩支架2例(4.2%),Gore公司腹膜支架1例(2.1%)。

1.8 术后情况

48例术后均于ICU观察,24 h后43例(89.6%)转入普通病房,1例住院58 h后转上级医院治疗,47例(97.9%)好转出院,住院时间为8~58 d,平均(17.3±9.5)d。11例(22.9%)行左侧桡动脉穿刺者脉搏好,无左上肢无明显缺血表现,无脑供血不足、短暂脑缺血发作,住院期间未发生脑梗死;1例解剖右侧股动脉直视下穿刺插管的患者,术后第2天发现右侧股动脉夹层,即行内膜固定术;15例(31.2%)发生EVGE后综合征,表现为发热、胸腔内异物感、胸部不适、C反应蛋白及中性粒细胞升高,体温在38.5 ℃左右,持续2~7 d后好转;1例出现肺部感染,痰液、血液送检未找到致病菌、1例术后1周39.0 ℃,大便常规示真菌孢子出现,这2例均经过抗菌治疗后好转;1例术后反复发热,体温最高达39.4 ℃,痰培养检出肺炎克雷伯菌、金黄色葡萄球菌,后转上级医院治疗,此后出现感染性休克,多脏器功能衰竭而死亡;5例(10.4%)有胸腔积液,其中2例经胸腔引流好转,1例合并胸腔积血,胸腔引流后仍有大量血块,术后1周胸腔镜清除。

1.9 出院随访

出院患者由专人以电话、信函、门诊或家访方式于术后1、3、6个月和术后1年进行随访,以后每年1次。随访内容包括存活情况、有无手术相关的并发症、血压控制情况以及复查主动脉CTA的影像信息。

所有患者随访时间为1~36个月,除1例转院后死亡,47例(97.9%)植入覆膜支架的患者存活。无胸腹背部撕裂样疼痛症状,无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受损表现,未出现截瘫、肠缺血及进行性肾功能损害。37例(77.1%)高血压中8例(16.7%)患者血压恢复正常,29例(60.4%)口服药物控制血压。CTA复查提示支架血管形态正常,无移位现象,4例(8.3%)发生内漏,3例(6.3%)后期随访消失,1例(2.1%)为再次手术后消失,2例(4.2%)“烟囱”支架通畅,左锁骨下动脉均显示。

2 讨论

AD在自然人群中的年发病率约为6/105,IMH的发病率约为AAS的10%~25%,PAU的发病率约为AAS的2%~7%[6]。AAS的临床症状主要为疼痛,以突发性剧烈胸痛或背痛最为典型,常呈撕裂或刀割样,其次部分患者可表现为腰腹痛以及四肢脉搏异常,少见呼吸困难甚至咯血等肺部症状[7];其中10%~15%伴有主动脉瓣反流、继发性心肌缺血、心包填塞甚至心肌梗死;部分患者还出现声音嘶哑、急性偏瘫等神经系统症状;5%的患者可发生肠系膜动脉缺血、急性肾功能异常或者胰腺炎[8]。AAS起病急,易被误诊和漏诊,同时病死率高,近年来备受关注,预防夹层进展和致死性并发症是治疗AAS的目标。目前的药物治疗只是姑息性疗法,在治疗期间仍存在20%的病死率,同时生存出院者也会有1/3病情恶化的危险;传统外科手术创伤大,存在高并发症发生率及高病死率,在伴有重要器官缺血者术后病死率高达50%以上;近年来EVGE技术快速发展,日渐成熟,具有创伤小、并发症少、病死率低、疗效确切以及术后恢复快等优势,已成为AAS的首选治疗[9]。

EVGE治疗Stanford B型AD目前已经取得了良好的疗效和较高的成功率,随着“烟囱技术”的发展成熟以及EVAR特殊器材的设计逐步改良,不断有学者根据影像学的精确测量,依据冠状动脉和头臂干的开口位置,选择合适的支架,细心操作,准确定位,成功地对Stanford A型AD置入支架,随访疗效满意;随着术者临床经验的逐步积累,相信EVGE在Stanford A型AD中的应用具有广阔的前景[10]。IMH和PAU的治疗目的是防止血管进一步恶化,导致主动脉破裂和(或)进展为AD,其处理原则基本同AD[6]。有研究者[11]提出在IMH急性发作期的患者中,即使较小的溃疡亦被评判为是预后差的征象,进展为动脉瘤的风险较大,如及时行EVGE,可降低或消除动脉压力及壁内的血流,有效减少或避免并发症的发生。TAA是指胸主动脉显著异常扩大,内径>5 cm或超过正常主动脉1.5倍者,分为真性动脉瘤和假性动脉瘤;如有主动脉迅速扩大或者有即将破裂的征象即考虑为不稳定的TAA,需要紧急干预治疗;A型TAA可考虑外科手术,B型TAA尽早行EVGE,阻止病情的迁延或者致命性并发症的发生[11]。本组48例AAS中AD 40例(83.3%),均为Stanford B型,破口距左锁骨下动脉开口最近为5 mm,有第二破口的5例(10.4%),肠系膜上动脉附近3例(6.3%),腹腔干动脉2例(4.2%),有1例(2.1%)为3个破口,其第二、三破口分别位于肾动脉开口下方及右侧髂动脉起始段;IMH 4例(8.3%);PAU 1例(2.1%);TAA 3例(6.3%),其中真性动脉瘤2例(4.2%)、假性动脉瘤1例(2.1%,为创伤性)。覆膜支架植入成功率为100%,左锁骨下动脉应用“烟囱技术”2例(4.2%),1例(2.1%) TAA因麻醉后瘤体破裂,抢救性覆膜支架植入,愈后良好。

EVGE术后并发症发生率为10%~30%,其中以内漏是常见的并发症,它的持续存在将直接影响术后疗效,严重的甚至导致手术失败[12]。内漏是指覆膜支架腔外出现活动性血流的现象,其形成的原因有:血管钙化斑块、血管成角、覆膜支架锚定区直经偏小以及支架重叠部分不贴壁等。有文献[12-13]报道流量较少的内漏可以不做任何处理,一般在3~6个月内都可自行闭合,持续存在严重的内漏,可导致AAS进一步恶化甚至导致主动脉破裂;如果内漏>10%应加用短袖套支架(Cuff)治疗,但第2枚支架的近端必须超过第1枚支架近端 10 mm以上。本组病例除1例(2.1%)转院后死亡,47例(97.9%)植入覆膜支架的患者存活。4例(8.3%)发生内漏,其中3例(6.3%)后期随访消失,1例(2.1%)为再次手术后消失。2例(4.2%)“烟囱”支架通畅,左锁骨下动脉均显示。在神经系统并发症中脑卒中以及脊髓缺血的发生率分别为8%和2%[14],在本组病例中未发现。另一个常见并发症是EVGE后综合征,本组发现15例(31.3%),给予非甾体类消炎药后,1周内体温恢复正常,3例(6.3%)出现肺部感染,2例均经过抗菌治疗后好转,另一例术后反复发热,体温最高达39.4 ℃,痰培养检出肺炎克雷伯菌、金黄色葡萄球菌,后转上级医院治疗,此后出现感染性休克,多脏器功能衰竭而死亡。

总之,AAS的外科手术存在较多的并发症以及巨大风险性,如难以控制的出血、截瘫等。相对而言,EVGE创伤小,安全性更高,随着广泛的开展和技术的日益完善,以及支架移植物本身的改进,在AAS治疗中的优点将会得到进一步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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