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宗族意识的瓦解个案分析
——以锦里园陈氏为例

2018-01-31 07:09
关键词:族谱陈氏潮汕

(汕头市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广东 汕头 515000)

近年来,潮汕宗族意识回归的若干情况皆反映出修建祠堂和编修族谱是宗族意识回归的最重要形式。在此前提下,分析锦里园陈氏宗族情况,发现地方陈氏宗族意识存在严重缺失的现象。通过分析1949年后锦里园陈氏宗族意识受到时代严重破坏的情况,以及改革开放后城市化和社会结构变化对宗族意识的冲击,笔者认为关于宗族意识被破坏后的影响,要辩证分析,不能简单肯定或否定。

一、改革开放后潮汕宗族意识的重兴

改革开放之后,潮汕地区宗族意识的回归最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祠堂(包括家庙)的重修或新建,二是族谱的重修或新编。

据潮汕老者讲述,基本每户人家均可设祠堂,而一个宗族要出现贤人后才能将祠堂称“家庙”。清代民国时期,潮汕人民往往聚族而居,以血缘为纽带建立宗祠公厅、设置族田、修订家谱和族规,有力推动民间宗族组织的迅速发展。以潮阳(含潮南)为例,民国时期民间就建立了两千多座祠堂,宗族文化活动十分盛行。[1]

仅潮阳一县的祠堂就如此之多,放眼整个潮汕地区,祠堂的数量应超过一万座。之所以祠堂众多,是因为祠堂是宗族象征,寄托着宗族的精神。有人说,潮人真正的教堂就是祖先的祠堂和庙宇。当然祠堂和庙宇的戏台,同时也是演绎潮人传统家风的所在。[2]调查潮汕多地,发现一般潮汕宗族对于祠堂建设,以重修为主,如果祠堂十分破烂,往往推倒重建,在新址建新祠堂的做法并不很多。

以饶平县城黄冈镇为例,主要分布张、余、郑、许等四大姓。四大姓均建有引人注目的祠堂。黄冈城郊霞绕乡的张姓地方竟然有祠堂约10座,余氏的大宗祠在城内也有两座。走访的许氏大宗祠最初建成于明代中期的成化年间,由五世祖雍睦公完成。后来宗祠破坏严重,重修许氏大宗祠是在近年。如碑文所载的:“遂择吉日于农历丁亥年(二○○七)桂月朔日兴工”,“斯举历时近三载方大功告成”。重修许氏大宗祠得到海内外许氏裔孙的大力鼎助,而主要负责机构为饶平县许氏宗亲理事会。碑文落款是“时己丑年(二○○九)阳月望日裔孙继发敬撰”。再以黄冈城郊的大澳郑氏宗祠追远堂为例,据重建宗祠的《序言》所载:“祖祠追远堂兴建于清朝乾隆年间,至今二百余年。世事沧桑,几经修葺。迨至公元一九四四年(甲申年),遭‘八·八’强台风毁击,损坏多处,破漏不堪。时值抗日战争末期,天灾、兵祸之后,派下子孙,生计艰难,裔孙介特发起并主持,静仁、祝三、炯庵等裔孙协助,排除万难,苦心筹划,于翌年(乙酉年)修复。此后,祖祠他用,历三十年之后,堂宇失序,祭祀停歇,派下子孙深感愧对祖先,为报祖先之德,发起兴修。”上述碑文表明,大澳追远堂自清乾隆年间出现,经历了民国后期的较大修复。但现在所看到的大澳追远堂是近年再次重修之作,竣工时间是公元2001年。[3]

和祠堂建设联系的是族谱编修。家谱、族谱作为一个家族的档案,主要记载该家族父系氏族的世系及其迁徙轨迹、家族的重大事迹、家规、族约、传记等方面的内容,古籍称之为“谱牒”“家乘”“族牒”,是中国封建社会长期形成的宗族民俗标记之一,是研究中国地理、历史、社会、风俗等的重要史料,成为中华民族重要的历史文化遗产。新中国成立后,家谱一度作为封建糟粕受到鄙夷,尤其是“文革”时期,无数家谱遭到破坏,给中华文明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思想得以解放,对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性认识回归常态,加上海外华人对寻根认祖的热衷,在中国与世界文明交流日益强化的背景之下,家谱作为中华文明的代表又重新受到重视,修谱热潮再度出现。[4]

修族谱的热潮在潮汕更成为大观。各县、镇、乡、村和社区修族谱十分普遍。饶平县黄冈镇的各大姓氏如张、余、郑、许等姓均有着手修谱的。各大姓氏设立传门修谱理事会,主要由地方老人组成员负责,对修谱一事非常认真处理。

二、当代锦里园陈氏宗族意识的淡薄

然而,就在黄冈地方宗族意识蓬勃兴起的背景下,发现另外一种相反现象,地方宗族意识在锦里园慢慢泯灭。锦里园位于今天潮州市饶平县城黄冈镇城内的楚巷居委会,县城市内主要道路之一的菜场街在锦里园的外侧经过。笔者采访的老人有陈奇生、陈祯智和陈祯明3位老人,3人年纪在75-80岁之间。

经调查,锦里园陈氏的先祖约在清康熙年间创基,锦里园原有“下山虎”“四点金”式建筑13座,这些老屋反映出当年的锦里园先祖财务状况,这批老屋正是先祖财富体现。如今的锦里园,仍然有多座老屋,但有的老屋受到较大破坏。陈祯明回忆,康熙年间的初祖墓地在饶平某地,后来该墓找不到。现在锦里园陈氏每逢清明会祭另一位先祖,墓地在县城之外的望海岭山地,墓主约是陈祯明的前五代,约为高祖父一辈。每年清明节,仍有不少陈氏族人分散前往望海岭祭祖。锦里园陈姓人员不多,加起来只有几百人。

对于一个宗族来说,最重要的公共场所莫过于祠堂。陈祯明老人带领笔者看了陈氏祠堂,正朝对今天菜场街的农业银行营业点,祠堂看来残旧不堪,还被一户人家占用。笔者问过锦里园多人,他们浑然不将此祠堂当成一回事,而锦里园陈氏没有公共议事场所。似乎从来没有人提议修理或重建祠堂,旧祠堂的产权也是一个问题。由此断定,作为宗族重要象征的陈氏祠堂,在锦里园已经失去意义。

然而,潮汕祠堂是宗族意识的重要见证。明清时期,儒家思想为主导的宗族文化在中国南方颇为盛行。祠堂作为宗族制度的物质载体,在宗族的蓬勃发展下得以大量兴建。潮汕民系素有浓厚的宗族观念,该地区乡间祠堂林立,宗族活动繁荣。潮汕祠堂建筑选址及环境营造体现出注重风水格局的传统人居环境观念,建筑形制表征了礼仪有序的宗法礼制等级制度,建筑装饰反映出精致细腻的审美追求,建筑的使用功能突出了礼乐相济的崇宗敬祖思想。潮汕祠堂具有突出的历史价值和深刻的人文内涵,是潮汕民系宗族文化的集中反映。[5]

祠堂如此重要,锦里园祠堂却破败不堪。对于宗族传承十分重要的族谱又是如何呢?笔者调查锦里园时注意到,锦里园陈氏从来没有编修族谱,解放后固然如此,清代和民国时期的锦里园地方陈氏也没有编修族谱。陈祯明对笔者言及,编修族谱需要耗费大量人力、时间,相应的经费支持必不可少,因为涉及到各家庭人员调查,通常要上年纪的老人负责此事,而且老人要有文化。然而,锦里园上了年纪的老人,有的双耳失聪,沟通不便;有的患老年痴呆症,难以做事;还有的老人文化素质不高,没法胜任族谱编修。如陈奇生本人没有多少文化,对族谱的意义并不明了,他在接受笔者采访时,经常听不清楚话。

调查锦里园时还了解到,一些陈姓人家赚了钱发了财,他们也没有建祠堂、修族谱的欲望。陈祯明透露,整个锦里园能基本厘清地方陈氏源流和传承关系的只有他和兄长陈祯智——后者原是饶平二中长期任职的初中数学老师。但对于陈祯明一家来说,回顾历史有着切肤之痛。时代创伤给他一家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陈祯明本人单身,没有后代,更加不想思考族谱之类的事物。

三、“阶级斗争”对宗族意识的严重冲击

清代,表明宗族势力加深的最重要标志是清政府公开承认并明确族长的权力,从此族权和基层权力在国家的支持下,基本上合二为一。[6]在传统社会,宗族具有维护社会秩序作用。至迟到1949年,锦里园陈氏族长仍威望很高。陈祯智对笔者提及,民国时期的族长八面威风,出门常带一根类似铁杖的、带刺钩的东西,打起人来鲜血淋漓,并且不需他人同意就可执行刑罚。族长走在路上,看到谁做错事,族长看着不舒服,便可立即打人。陈祯智的回忆中,民国时期的族长威望高,是地方宗族事务的决策者。民国的锦里园,宗族意识强大,彼时的锦里园是中国乡绅社会的缩影之一。

对于锦里园陈氏宗族意识的真正破坏,是在1949年之后。不同人家在阶级斗争的冲击之下,命运多变,宗族意识瓦解。先说说陈祯智、陈祯明一家的命运,兄弟二人的父亲陈用先,为原饶平二中早期校长。陈祯智、陈祯明叙述:

“祖父是晚清一名私塾教师,一生清贫。更加不幸的是,一九○三年,祖父身患霍乱而死。当时,尸体是借助床板,从饶平南部汫洲镇抬至黄冈的,然而还没有经过现在的黄冈镇南门桥,祖父就逝世了,约是四十五岁。祖父生有二女四男。死时,长男只有十七八岁,父亲最小,只有二三岁。不幸的是,长男(我们的大伯)在二十岁左右同样过世了,一家人境况十分困难。在此背景下,二伯、三伯不得不到泰国谋生。他们第一次去泰国约只有一年,发展不顺,很快回来。二伯、三伯第二次去泰国发展顺利,后来父亲曾被叫去泰国帮忙卖货。当时,三兄弟组成私人商行,利用小火船,从广州出发载货到泰国销售,赚了不少钱,他们生意发展的顺利期约在一九二一至一九三七年之间。但是后来抗战发生,兄弟们在海外的生意从此一落千丈。我们的二伯没有留下后代,他有一位泰国人的养子。这位养子后来到中国,由我们的父亲培养、照顾,活到七十岁左右。我们的三伯长期在泰国,至“文革”时仍和我们家有联系。后来就失去联系了。三伯一家后代在泰国,同样没有和我们联系。”(说到这里,陈桢智老先生推测,三伯后代发展一般,因为从前潮汕华侨发财者多会联系家乡亲人。)

陈祯智、陈祯明还回忆,父亲陈用先在1949年后受到极不公正待遇,一家被抄家多达几十次,被定位为“右派”。至“文革”后的20世纪80年代,党和政府才给他平反,追认他为“副科级”国家工作人员,但历史错误给陈用先一家造成的损失难以弥补。原先陈用先子女众多,一家长期居住黄冈楚巷,因历史原因,陈用先子女多命运坎坷,如陈祯智本人成绩十分优异,却因“成分”原因没法入读大学。陈祯明富于才华,善琴艺和棋道,却命运坎坷,一生独身。还有一位儿子陈乔治,曾任教于黄冈镇第二小学(后改名“石埕小学”),长期抑郁而酗酒,早已不在人世。在陈祯智、陈祯明的叙述中,也提及到当年锦里园同宗族一些人,沦为其时所谓“阶级斗争”的帮凶,压迫陈用先一家。

陈用先一家后代,男丁十分凋零,陈祯智生了两个女儿,其兄陈乔治只生了女儿。对于传统潮汕人来说,宗族传承毕竟是通过男丁体现的,但陈用先一家亲族,或是移居海外,或是没有男嗣,故对修族谱之事不再看重。不仅如此,解放后,在“阶级斗争”的形势下,锦里园同宗族的人分为不同“成分”,迫害者和被迫害者之间的斗争,往往假托“阶级斗争”的名义进行,压迫者也不一定认为自己在作恶,因为他们是上级部门法令的执行者。然而,这样一来,原先的宗族血脉纽带就被彻底撕裂了。要求陈祯智、陈祯明参与修族谱,甚至引起他们的不快。

以上是陈用先一家的情况,再看陈奇生一家的情况。据称陈奇生的父亲过继给楚巷陈氏,带有养子性质。1949年后,大约因为此层关系,陈奇生的父亲和陈氏先代其他成员的关系并不协调,1949年后,陈奇生父亲被划入“地主”阶级。陈奇生叙述,他的父亲没有钱,将他的父亲定划入“地主”不知何据。1960年前后,一群人冲入陈奇生父亲的家中,再次要求这位“地主”交钱,陈奇生父亲交不出钱,又受不了折磨,很快在自家跳井自尽,留下妻子和7位儿女。当时作为大哥的陈奇生,约只有18岁。笔者看过陈奇生父亲跳井自尽的井洞,非常狭深,还在潮汕老屋之中的大厅里,当年陈奇生的父亲就是头朝下跳进井中,打捞出时已经气断身亡。

陈奇生共有三兄弟和四姐妹,当父亲死时,他们都年龄较小,从此长期过着艰难生活,也受到同宗族一些人员不友好对待。虽然如此,从多子多孙角度看,陈奇生后来却算幸福,他本人生了4男2女。而这4个儿子,每人又生了2个儿子。改革开放后,随着儿子们长大,陈奇生一家变成锦里园的大族。一般同宗族人也不敢惹他,和他家中男丁众多有关。尽管男丁兴旺,陈奇生却没有多少宗族意识。对于陈奇生来说,从前历史给他带来不快回忆让他对宗族事物不感兴趣。另外,陈奇生文化不高,他极少想到祠堂、族谱等事情。

以上是笔者所调查的锦里园二户人家的情况。发现这二户陈氏人家都对地方宗族建设根本没有兴趣。需要说明的是,一个地方宗族的维持者往往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但如陈祯智、陈祯明和陈奇生等七八十岁的老人均如此不屑于宗族事业,年轻一代人的态度更可推测。

科大卫、刘志伟提出,明清华南宗族的发展,是明代以后国家政治变化和经济发展的一种表现,是国家礼仪改变并向地方社会渗透过程在时间和空间上的扩展。[7]他们认为华南地区宗族发展是明代以后国家政治变化和经济发展的一种体现。依据二人理论,华南地区宗族意识(包括潮汕地区在内宗族)受到封建国家强大影响,而1949年后,新政权强大的政治变化和经济发展,也能给原先的宗族意识以巨大影响,但这一影响是以彻底破坏为特征的。科大卫、刘志伟论文中所提到的“师传和正统”“文字与教化”“法术到礼仪”“神祇与祖先”“科举的影响”均被破坏无遗。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无产阶级革命者们认为宗族力量对抗工农革命,故实行消灭宗族力量和宗族意识的政策。1949年后,延续了这种做法,只是到改革开放后,不少地方的宗族力量和意识又得以恢复和发展。

四、改革开放后宗族意识进一步瓦解

如果说,1949-1978年的近30年所谓“阶级斗争”给锦里园陈氏宗族社会带来根本性破坏,国家权力对地方宗族进行瓦解的话,1978年后,锦里园发生另外变化,更加清除了可能残存的宗族意识。

第一种情况,是锦里园陈氏不断对外移民。原先在20世纪80年代,锦里园陈氏主要居住在当地。90年代后,越来越多的当地陈氏对外发展。留在锦里园的,基本只剩下一批留守老人,以笔者采访的陈奇生所住的院落来说,这里最多时住了20人左右,包括4户家庭,而现在的院落只有他和妻子2人,大院显得落寞。原来的大院因为人多,吵架经常,现在反而感到人气不足了。陈祯智夫妇、陈祯明住在另一座老屋,也只有3人。总体看,锦里园是典型的留守老人居住地。锦里园的年轻一代,还有中年人,大多住在外面县城的新建小区,也有的移居到汕头、潮州、广州、深圳和东莞等地。改革开放使得大批人员外流,锦里园也不例外,如今的锦里园空荡荡的。陈氏人员外流加剧了宗族凝聚力的分解。

第二种情况,是外姓人进入锦里园。原先提到,锦里园的老屋有13座,而有的住户移出本地,空房子就卖给别人了。有的老屋产权竟然已移归外姓人所有,于是,外姓人进入本地,改变了清一色的陈姓情况,锦里园慢慢变成杂姓之地。如果说,1980年前的锦里园基本是清一色陈氏生活,当代锦里园则变成了各姓混居的地方。各姓杂居更加冲淡锦里园的宗族意识。

第三种情况,锦里园陈氏出现严重贫富分化、职业分化和阶层分化。多年来的改革开放,使得锦里园人家差异变大。家产过千万者有之,勉强糊口度日者有之。锦里园有的人家依托关系和背景,其势力深入到县城各机关、权力单位,使得地方基层“政治家族”现象出现,这类人带有新时期既得利益集团的印记。而一些人家仍游离于体制之外,以陈奇生一家为例,他的4个儿子自主营生,生活小康。陈奇生家族的兄弟姐妹也属于体制外的就业者。再如陈祯智一家,长期和地方教育打交道,生活水平一般。有时想起历史,陈祯明也有“好人不得好报”的叹息。总之,要将各种不同背景、不同职业、不同阶层的同宗族的人重新维系在一起,难度实在太大。

余 论

研究者指出,闽台民间具有厚重的宗族乡土意识,通过修谱、标榜郡望、堂号,修建祠堂、宗庙、会馆,举行祭祀、合食会食、迎神赛事等活动来体现亲和力,进而团结、帮助、保护同族同乡之人;其负面作用是具有很强的排他性,各宗族、地区产生分裂和对立,甚至产生械斗。[8]宗族意识在中国存在几千年,这种以“生相亲爱,互相哀痛”的血缘关系所维系的家族意识,时至今日,也是值得中华民族骄傲的。但是,从另一角度而言,深厚的被扭曲的“家族观念”却影响着法治的进程。[9]

潮汕的民俗和闽台类似,诸如修建祠堂、修谱是最重要的加强宗族凝聚力的方式,这也是近年来潮汕地方多地的现象。然而,通过对锦里园陈氏的分析,我们看到潮汕某些地方宗族意识在不断削弱,甚至消失。毛泽东指出,神权、族权、政权和夫权是束缚中国人民的4条绳索,姑且不论族权作用如何,1949年后,族权受到很大破坏,1949-1976年,延续近30年的政治斗争使宗族团结产生极大的分化。至1978年后,尽管潮汕地方宗族意识有所兴起,但因为历史原因,一些宗族的凝聚力受到很大破坏,也相应削弱了宗族意识的重新兴起力度。诚然,宗族意识削弱的后果有好有坏,毕竟宗族意识和城市化现代社会的潮流是相违背的,宗族意识的减弱也有利于减少对外姓人的排斥和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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