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希泉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 青年研究所,北京 100089)
发展是人类社会的主题,青年发展是人类发展的重中之重。从人类发展视角看,发展和青年发展均有着特定的丰富的理论内涵。青年发展属于青年研究的基本概念,青年发展理论属于青年研究的元理论。科学界定青年发展的本质内涵和主要特征,准确厘定青年发展理论的基本问题和基本范畴,有利于构建和完善青年发展理论尤其是中国特色青年发展理论,有利于推动到2025年中国特色青年发展政策体系和工作机制更加完善的总体目标的实现。
(一)发展的本质与特征
发展属于哲学的抽象范畴,也属于应用型的政策实践。从学术源流看,理查德·勒纳认为,从最根本上讲,发展“意味着结构在一定时间之内发生的系统的和延续性的变化”[1]。约翰·桑特洛克则认为,发展是“变化的图式,从胎儿期开始,贯穿生命全程。发展在多数情况下指的是成长,虽然也包括衰退”[2]。在黛安娜·帕帕拉等人看来,发展涉及“变化和稳定性”两个方面,发生在各个范畴或个体发展的各个层面[3]。概括来说,发展的本质内涵至少包括三个基本要素,必须具备三种主要特征。
第一,从空间上看,发展是具有系统性和结构性的变化。只有在同一系统、同一领域、同一结构、同一范畴内的变化,才可纳入发展的范畴;混乱的、分散的、随机的、无秩序的变化则不具有发展的属性,不能归入发展性的变化之中。第二,从时间上看,发展是具有延续性和关联性的变化。所谓延续性的变化,就是指“在较迟时间点上观察到的变化至少部分地受到先前发生的变化的影响,且后发生的变化的可能范围还会受到先发事件的限制”,强调变化在时间上的先后性和彼此间的关联性。时间上的延续与结构间的关联,是发展性变化在时间上和关系上的必然要求。从这个意义上说,发展意味着事物或结构“在一段时间之内发生的系统的和延续性的变化”[4]。第三,从结果上看,发展是提升事物或结构自适应性功能的变化。发展是事物或结构带有积极效应的变化,意味着会使事物或结构提升自适应功能,体现出事物或结构的进步性。发展性的变化是有方向性的,体现在顺应生理发展、社会发展和历史发展等发展规律;发展性的变化是内部效应与正外部性的结合,在提升自我发展的同时又会对群体和社会有利,形成一种积极的共生效应。
从社会结构和社会政策角度看,发展就是在一定时间之内事物或结构发生的有着内在联系的、表现出系统性和延续性的、呈现出相关性或因果性的、具有自适应性功能的进步性变化。从意识形态视角看,发展意味着进步性的变化,尤其是意味着社会主流价值观确认的带有进步意义的、或者符合社会主流文化所期待的、具有积极意义的变化。
从人的生命历程发展看,老年期的衰老甚至死亡也是人类发展进程的必经阶段和表现形式,衰老甚至死亡也是人类发展的一种特有的发展图式。进入中年期,人的发展在生理方面开始进入衰退进程,但认知发展、社会情绪发展等方面仍在不断向前推进。相比青年发展或中年发展,老年人在各方面均开始进入衰退过程。老年发展的参照系发生变化,参考的对象不再是青春期或中年期的发展表现,更多的是老年人对社会的自适应能力,是超越年龄阶段的生理发展、认知发展和情绪发展能力。
(二)青年发展的本质内涵与主要类型
青年发展是人类发展进程的集中体现,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个体在中年期和老年期的发展水平。根据人类发展的基本要求,青年发展必须具备系统性和结构性特征、延续性和关联性特征、自适应功能提升和进步性特征。这些特征也是衡量青年发展成效的主要标准。从本质上看,青年发展就是指青年个体和青年群体在一定时间内,在某个方面、领域或整体地正在发生或已经发生的,有着内在联系的、表现出系统性和延续性的、呈现出相关性或因果性的、具有自适应功能的进步性变化。从内涵上看,青年发展是青年个体和青年群体在生理发展、认知发展和社会发展等单方面或多方面的、有着内在联系的系统性变化和延续性变化。
从青春期的生长历程看,不同青年个体经历的青年发展类型不一样;从生命历程的发展阶段看,同一个青年在不同发展阶段经历的发展类型也有可能不同。1969年,Offer根据研究成果,将青年发展过程中的亲子关系、代间关系尤其是代际之间价值观的一致性程度、生活变化的大小、成长中困难问题的多少等方面,概括出青年发展的三种类型,分别是平稳渐进成长型(continuous growth)、快速成长型(surgent growth)和动荡成长型(tumultuous growth)[5]。
平稳渐进成长型的主要表现是亲子关系比较融洽,青少年与父母在成长过程中没有重大冲突,代际关系比较和谐尤其是代际间价值观较为一致,青年对父母教养方式比较认同,生活平缓发展而无重大变故。
快速成长型的主要表现是亲子关系比较融洽,青少年与父母在成长过程中没有重大冲突,代际关系比较和谐尤其是代际间价值观较为一致,青年对父母教养方式比较认同;与平稳渐进成长型最明显的不同是生活中充满了突然变化,但这些变化并没有导致重大冲突、矛盾或困难。在面对生活的突然变化时,依靠家庭和社会的支持,青年较好地度过了这些可能引发“狂风暴雨”的危机时刻。
动荡成长型的主要表现是青春期充满了危机、焦虑和难题,经常经历“狂风暴雨”,亲子关系不佳甚至恶化,代际间的价值观念冲突导致多方面的冲突矛盾,青年经常面临个人难以克服的生活困难和问题,因社会支持缺乏而难以摆脱“出现问题——解决问题——出现新问题”的尴尬人生。
通过对多项研究成果的综合比较,一个重要的结论是“只有少数青少年会经历一个动荡时期”,即青春期的“狂风暴雨”只在一部分青少年身上表现出来[6]。与把青年当成问题、认为青年必然存在青春逆反期、青年一般会经历“狂风暴雨期”等社会刻板印象截然不同的是,相当多的研究成果表明,青年发展的主要类型是平稳渐进成长型,大多数青年在发展的进程中并没有出现与家庭或社会的重大冲突,而是在与社会、家庭、学校、同辈群体等社会结构要素的竞合中实现自身的成长与发展。
(三)青年发展的主要特征
首先,青年发展具有客观性。一方面,青年发展有其客观规律。无论是青年生理性发展还是社会性发展,都会表现出长期发展规律。研究表明,生长长期变化是近200年来发生于人类群体中最重要的生物现象。该生长长期变化在绝大多数发达国家都早已发生,一般经历60—70年,其中较剧烈的变化一般持续30余年,然后进入“平台期”[7]。另一方面,青年发展可以通过客观指标进行测量。青年的生理健康指标,包括身高、体重、肺活量、胸围、安静脉搏、收缩压、舒张压、握力、坐位体前屈等都是衡量青年生理发展程度的客观指标。从青年社会发展指标看,2013年9月英联邦秘书处组织编写完成“英联邦青年发展指数”(Commonwealth Youth Development Index),国际青年基金会(the International Youth Foundation)与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the 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于2014年共同编发完成“全球青年幸福指数”(The Global Youth Wellbeing Index),则是衡量青年社会发展的比较科学的客观指标。
其次,青年发展具有历史性。青年发展总是在具体的历史环境中、在一定的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建设的具体历史条件下进行的。青年发展的展开进行和效果评价总是受限于并适应当时当地的既有条件,不能超越历史条件抽象地侈谈青年发展,不能以现在甚至未来的发展标准去苛求青年发展的时代状况;同时,不能以历史条件有限作为青年发展滞后的借口,不能将当下应该肩负的推动青年发展的历史职责推迟到将来才去实现。青年发展既是在具体历史条件下展开的,又要坚持面向未来的、具有超前战略的、贯彻青年首先发展重要原则的青年发展方略。
再次,青年发展具有政治性。青年发展尤其是当今青年发展处在日益由政治因素构建起来的政治社会之中。青年发展的优先领域是由政治力量所体察、认可和决定的,总是体现出核心政治力量的政治意志。从政治属性看,中共中央、国务院2017年4月印发的《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2016-2025年)》,本质上就是执政党对青年发展进行的一项根本性的宏观政治构建,是把中国特色青年发展政策和中国特色青年发展理论纳入党和国家工作大局进行的积极政治建构,具有政党政策和政府政策统一性、上位政策属性、对共青团更高要求和期望共三个方面的政治意蕴,党管青年原则、青年首先发展理念、青年法定年龄、青年工作联席会议机制和五大发展理念等共同构建起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青年工作思想,提出了中国青年发展理论和中国青年发展政策体系两个方面的政治预期。
最后,青年发展具有复杂性。一是表现为青年发展的方向、过程与结果三者之间的复杂性。从青年发展的方向看,青年发展不是既定的单向度发展,而是在社会结构、群体影响和个体因素共同作用下形成的不确定的发展走向,呈现出多向度交错的复杂现象。从青年发展的过程看,青年发展或比较顺利,或经历曲折,或波浪式前进,或螺旋式发展,呈现出多形态并存的复杂局面。从青年发展的结果看,青年发展的最终标准应该是指向未来的正向发展,但经历青年发展方向和过程的多重可能,青年发展的结果也可能意味着青年停滞或青年退步。从整体上看,青年发展方向、过程与结果之间呈现出非必然的对应关系,相互交织缠绕而形成更为复杂的关系。二是表现为青年发展的要素、方面与阶段三者之间的复杂性。青年发展既取决于相关要素的齐备程度和数量多寡,也取决于相关要素的作用发挥和使用效益,更取决于相关要素之间的协调一致和整合能力。青年发展是在实现重要方面基础上的全面发展,是在确定优先次序基础上的重点突破与全面进步相结合的发展,如何在青年发展的众多方面中确定优先次序,如何对青年发展的不同方面进行权衡取舍,如何对青年发展的资源进行优化配置等,必然形成青年发展的不同发展策略,进而影响青年发展在不同方面的进展。青年发展在不同发展阶段有不同的主要任务,相应地对青年发展要素和发展方面有不同的要求,从而形成青年发展不同阶段的要素配置、发展策略的差异性局面。三是表现为青年发展的主体期盼、父辈期许与社会期望三者之间的复杂性。青年发展是青年主体的主体实践和自我构建的一种结果,但同时是在父辈尤其是在父母或多或少、直接或间接的规划下进行的,在不同程度上折射出父辈对子女发展路径的设计印痕。从宏观上看,任何时代的青年发展,总是刻上了时代的烙印,当代青年发展总是受到党政主流期望的影响,总是在党政主导的制度化设计中获得成长发展所需的或大或小的政治空间和社会空间。青年主体、以父辈为中心织就的社会支持网、以党政为中心的社会结构,在青年发展中既有一致性,彼此间又存在一定的张力,由此形成青年发展主体与影响主体之间的复杂关系。
(一)作为不同青年发展理论流派争论焦点的青年发展基本问题
青年发展研究以及在此基础上构建的青年发展理论,肇始于美国生物社会理论家和青春期研究首倡者斯坦利·霍尔在1904年出版的《青春期》一书。自此以后,青年发展的相关理论不断丰富。从宏观上看,青年发展理论可以分为自然成长派与社会构建派。从自然成长派与社会构建派的本质区别看,自然成长派强调生理发展的内在规律是青年发展的最核心和最具决定性的方面,社会建构派则强调青年发展更受社会制度和社会环境的影响。自然成长派的理论核心是天性决定论,社会建构派的理论核心是教养决定论。美国学者勒纳认为,天性—教养问题是以往所阐述的与人类发展相关最密切的首要问题,也是青年发展研究领域中最基本的问题。该问题最极端的表现形式是,人类行为和发展要么是由先天因素决定的,要么是由后天因素决定的。归结为一点,所有与天性—教养问题有关的发展的观点,以及所有其他有关发展的问题都源于天性—教养问题[8]。
天性决定论本质是生理决定论。该理论流派的核心观点是青年的生理遗传特性在青年发展中起决定性作用,代表理论主要有生物发展心理学、认知发展理论等。斯坦利·霍尔主张性成熟和生殖能力尽管在青春期发展中处于支配地位,但其作用发挥是独立地围绕着年龄线上下波动,而年龄线通常不受那些与它有紧密联系的其他特质的影响[9]。精神分析理论认为,人的发展基本上是一个无意识的过程,个体与父母在一起的早期经验会决定其发展情况。现代精神分析理论对弗洛伊德理论进行修正,更强调文化经验而不是性本能对发展的决定作用。埃里克森比照弗洛伊德的性心理发展阶段,提出人的发展是由一系列社会心理发展的阶段组成。相比精神分析理论对青少年无意识思维重要性的强调,以皮亚杰的认知发展理论、维果斯基的社会文化认知理论和信息加工理论为代表的认知理论则强调意识思维的重要性[10]。
教养决定论本质是社会决定论。该理论流派的核心观点是青年所处的环境经验在青年发展中起决定性作用,代表理论主要有行为主义和社会认知理论、生态系统理论。斯金纳的行为主义主张发展就是行为,心理、意识或无意识都不是解释行为和发展所必需的。班杜拉和米歇尔创建的社会认知理论认为,行为、环境和人或认知因素对于青年发展都具有重要作用。布朗芬布伦纳的生态系统理论强调环境在青年发展中的决定性作用,青年发展的生态系统由微系统(青少年的具体生活情境)、中层系统(两个或多个微系统之间的联系)、外层系统(影响青少年经验但青少年在其中并不起主动作用的社会环境)、宏观系统(青少年生活的文化背景)、历时系统(随着生命历程而发生的环境事件和转折)等五个环境系统组成[11]。
由此观之,无论是哪一种青年研究理论或青年发展观点,都自觉或不自觉地将理论焦点对准天性(生理属性)与教养(社会属性)这一对最本原的关系。只是当前青年发展理论尚未有效厘清这一对本原关系的本质、内涵及其学术地位,不同理论之间要么过分关注天性(如遗传或成熟),要么过分关注教养,经常是在天性和教养的两极中选择某一极;或者是稍进一步结合多个影响因素,但仍强调同一个或其他几个影响发展的因素是青年发展的主要基础,通常强调天性是主要影响因素[12]。随着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发展对社会成员影响的日趋加深,青年发展的理论正在加快转向,在深化青少年生理发展规律研究的同时,社会建构取向的理论流派逐渐取得压倒性优势,从社会建构青年、社会结构影响青年个体发展和青年群体发展等方面推动青年发展理论建设。可以说,青年发展理论的流变史,就是不断凸显和聚焦青年与社会关系的本原属性的理论发展过程。为此,本文认为:青年与社会的关系是青年发展理论的基本问题,是青年发展理论流派之间竞合的必然结果,要以更强的理论自觉来进行青年发展理论基本问题的理论建构。
(二)中国青年发展实践视角下的青年发展基本问题
中国共产党一直高度关注青年、关心青年、关爱青年,强调党管青年的重要原则,为青年成长搭建舞台,注重发挥理想信念和社会实践等社会性发展对青年发展的积极作用。在这些青年发展理念指导下的青年发展方面的成功实践,正日益凸显青年发展中社会性发展的关键作用,我国青年发展事业取得了巨大进步和历史性成就[13]。
从青年群体发展看,党管青年原则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青年运动方向,就是强调社会结构中执政党对青年发展的主体作用和主导作用,党是青年群体和青年工作已经并将继续实现巨大历史飞跃的决定性力量。党管青年原则,就是党把青年看作影响国家、民族、政党的现在和未来的重要力量,执政党运用国家机器推动青年发展和青年作用的发挥,把青年发展摆在执政党建设的更重要位置,从制度设计、政策法律、机构设置、具体措施和监测督导等方面实行全过程主导。党只有牢牢掌握对青年发展事业、青年运动和青年工作的领导权,才能保证青年发展的正确方向,在尊重青年发展自然规律的基础上掌握青年发展全过程的主导权,促进青年更好地成长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合格建设者和可靠接班人。中国共产党强调社会实践、基层锻炼对青年发展的基础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成长过程中,要结合学习和生活等实践,不断想想所记住的这些要求,不断加深理解”[14]。从个体成长看,青年发展一般经历三次转化:一是汲取外部知识转化为主体自身的知识,二是将纳入主体认知结构的知识转化为主体的素质能力,三是在主体认知知识和形成能力的基础上,通过社会实践把外界信息转化成主体的信念和行为。在这三个阶段的转化过程中,内化是形成主体稳定素质的基本途径,社会实践是实现内化的最根本载体[15]。当代中国青年思想更加多元多维多样,青年群体内部分层分化日趋明显和复杂。正是依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青年运动,有效实现了把青年组织起来的党的青年工作目标,确保青年个体有效组织起来并形成方向一致的强大合力的青年群体价值,由此拓展了青年群体新功能,构建青年群体发展新内涵,维护了青年群体根本利益,赋予了青年群体新权力[16],使中国青年运动的成效和青年发展事业达到了历史上最好水平。
从青年个体发展看,中国共产党重视思想道德发展对青年发展的关键作用。从个体成长看,青年发展是一系列社会制度和社会规范主导下的意识和行为的形成过程,并最终内化为自身能力,是思想意识的觉悟提升和全面素质的综合发展,理想信念和思想道德决定青年发展效用。这就意味着青年必须认知人类繁衍生息的知识、经验以及当代社会创造的时代精神和现代文化,并在认知的基础上内化为个体的知识与经验,进而将一定的社会规范与价值体系内化为个体的信念。拥有健康的身体和一定的知识技能并不一定表示青年得到了很好的发展,思想道德发展水平是衡量青年发展水平的第一标尺,具有一票否决的决定性意义。“才为德之基,德为才之帅……在把握德与才的关系时,特别要注重德,把德放在首位”[17]。青年发展并不是一个自主过程和自控的社会化过程,也并不总是一帆风顺,价值认同和思想认识等精神层面的发展必须依靠思想道德建设来推动。党一直坚持全面加强对青年的思想政治引领和成长成才服务,思想政治工作在青年发展中一直发挥着领航掌舵的功能,确保一代又一代青年的健康成长和全面发展。
(三)作为青年发展基本理论分析框架的青年发展基本问题
从发展主体看,青年发展可以划分为个体青年发展和群体青年发展。青年发展是一种青年个体现象,又是一种青年群体现象,是个体发展和群体发展的相互促进。从发展领域看,青年发展可以划分为青年生理性发展和青年社会性发展。从这两种划分方式的交互情况看,可以划分为四种不同的情况:即个体青年的生理性发展、个体青年的社会性发展、青年群体的生理性发展和青年群体的社会性发展(见下图)。
青年发展的四种类型及其作用发挥机制的比较图
在青年个体的生理性发展方面,生理因素发挥主要作用,青年个体生理规律对青年个体的生理性发展起支配性作用;同时,又受制于青年个体所处时代的生产力水平、历史条件和社会环境等社会因素,以及受制于青年个体所处的家庭环境及其社会支持网。在青年个体的社会性发展方面,青年个体所处的社会结构发挥主要作用,青年个体的生理因素发挥着次要作用。对于青年群体的生理性发展,青年个体的生理因素只是起着基础性的次要作用,在更大程度上取决于青年群体所处时代的生产力水平、历史条件和社会环境等社会因素。至于青年群体的社会性发展,青年群体所处的社会结构则发挥着决定性作用,青年群体的生理因素所能起的作用较小。由此可以看出,青年发展四种类型的基本问题都是围绕生理天性与社会属性、青年本体与社会主体之间的关系在展开,其中,青年发展的社会属性和社会主体作用更加凸显,在遵循生理发展规律基础上,社会结构发挥着决定性作用。
综上,从青年发展理论的流变史看,西方青年发展理论的争论日益聚焦于生理天性与社会建构这一对主要因素在青年发展中谁到底起主导作用。从我国青年发展的现实情况看,中国共产党青年观特别强调并通过制度设计来确保社会性因素对青年发展发挥积极作用,青年社会性发展促进青年生理性发展的积极效应日益凸显,中国青年发展事业取得长足进展。从青年发展的理论分析框架看,无论是青年生理性发展和社会性发展,还是青年个体发展和青年群体发展,生理属性与社会属性都在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地发挥基础性作用。综合青年研究的理论流变、中国青年发展事业的成功实践,以及青年发展的理论分析框架的共同结果,由此可以确定,青年与社会的关系是青年发展的基本问题,是决定青年发展的根源性要素。这是西方青年发展理论自然成长派与社会构建派的理论分野而推进的理论建构,是中国共产党推动青年社会发展成功实践的理论概括,也是青年发展基本理论分析框架的逻辑推演。
确定青年与社会的关系作为青年发展的基本问题,解决的是青年发展基本问题提出并得以确认的“为什么”。在此基础上,本文必须着重论述青年与社会的关系问题“是什么”,即这个基本问题的主要方面、内涵及其主要理论观点。从主要内容看,青年与社会的关系表现为两个主要方面。一方面,生理天性(青年本体)与社会结构(社会主体)哪一个为青年发展的本原问题,即哪一个发挥第一性和决定性的问题,是青年与社会的关系中最重要的方面,也是青年发展的自然成长和社会建构的根本区别。另一方面,生理天性(青年本体)与社会结构(社会主体)的同一性问题,即青年能否融入社会的问题,成为青年到底是作为一种社会问题还是作为积极要素的重要理论分野。
青年与社会的第一性问题,是青年发展理论的元理论,主要表现为:在遵循青年自然规律基础上,生理天性(青年本体)与社会属性(社会主体)两者中谁发挥决定性作用的问题。从青年个体看,就是生理天性(自然规律)与社会属性(社会环境)在青年发展过程中谁起主导性作用的问题;从青年群体看,就是青年本体与社会主体谁是青年发展的主导力量的问题。青年与社会的第一性向题,包含三对重要范畴,分别是社会性质与青年性质、社会发展与青年发展以及社会问题与青年问。
(一)社会性质与青年性质的关系
社会性质决定青年性质,社会结构作为本原对青年发展起决定作用;青年本体能动地反作用于社会主体,青年变革推动社会变革。首先需要明确,社会与青年关系中的第一性,并不否认生理天性在青年发展中的基础性作用,并不否认青年发展中生理天性的自然规律,更不表示青年发展的自然规律由社会属性决定。社会制度性质决定青年的本质属性,青年群体的属性和作用反映社会性质。美国学者劳伦斯·斯滕伯格认为,除了思维能力的改变以及发身期的生物性转变以外,社会角色和身份的变化也同样构成了青春期发展的普遍特征之一。社会用于界定年轻人经济和社会角色的方式对于青春期本质的影响力,要远甚于此阶段的生物性变化和认知转变的影响力。正是青春期的社会再界定,而不是发身或其他因素,对于个体的发展和行为产生了最为深刻的影响[18]。
青年群体是社会构建的产物,是社会性质决定青年性质的鲜明体现,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一是青年是相应年龄段社会成员的第一社会身份,“地位结构观令我们看到的是,人都具有某些属性,人是按其属性而分类的,人的社会行为就是用所属的类别来解释的”[19]。近代以前的青年,或者在文学作品中的青年,因其独特价值而成为一种对象,但并未在社会结构中作为被承认的单独要素而存在。进入近代社会以来,青年群体作为一种社会建构的社会现象而成为一种独立的社会结构要素。二是青年群体是在社会关系中具体形成的。“群体是社会认同的来源。长期以来,人们已认识到群体资格以主要方式帮助我们去认识我们是谁以及我们在这个世界中的位置”[20]。三是社会平等概念给青年群体以进入社会结构的机会。“青年将平等作为一种权利,作为一种跨入成年的方式”[21]。社会群体的平等是资产阶级革命和近代工业革命带来的人类文明成果。社会群体平等、阶层平等是青年群体得以产生和进入社会结构的基础。
(二)社会发展与青年发展的关系
社会发展决定青年发展,生理天性总是在一定的社会发展条件下发挥作用;青年发展反作用于社会发展,青年首先发展是社会发展的基础。天性并不能脱离具体社会环境而发挥作用。离开天性发展所依托的社会环境,就无法理解和把握天性在青年群体中所发挥的基础性作用和基本规律。不考虑年轻人成长的周围环境,就不可能概括出青春期的本质[22]。青年发展受限于社会发展水平,不可能超越社会发展的历史阶段。从青年群体看,社会主体是青年发展的主导力量,青年本体是青年发展的能动力量。在社会主体提供的历史条件下,青年本体才能获得发展空间和确认社会地位。社会主体应当且能够对青年发展发挥主导作用,正是青年法律、青年政策、青年社会化和政治社会化等塑造青年群体的理论依据和现实逻辑。青年群体作为社会群体中适应社会新现象和社会变革而最先产生的先进性本质,则成为社会变革的先导,青年群体由此往往成为社会变革的先锋。
青年发展水平,又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社会发展的现实动力与规划社会发展的未来空间。青年发展包括生理过程、认知过程、社会情绪过程。在生理过程方面,生理天性发挥基础性的决定作用,社会结构发挥重要的影响作用。在认知过程和社会情绪过程方面,社会结构发挥着决定性作用,社会成员之间的差异主要来自于社会化差异。生理发展规律相同却造就不同发展水平、发展样态、发展效果的青年个体,主要原因在于,“生物性的、认知的和社会性的变化对心理的影响是由发生这些变化的环境所塑造的”[23]。青年个体发展差异,与个体所处社会结构和社会化过程更为相关,生理天性在青年群体差异中所发挥的作用并不明显,但社会要素造成的地域差异、行业差异、阶级阶层差异、文化差异等,则更能影响青年发展的水平、质量及其效果。
(三)社会问题与青年问题的关系
社会问题决定和建构青年问题,青年问题反映和影响社会问题。首先,社会问题的性质决定青年问题的性质,新的社会问题建构新的青年问题。不同社会制度下青年问题的主题与性质有诸多明显差异。在一定程度上,青年问题的实质是所处社会的主导政治力量对青年群体价值尤其是负向作用或反功能作用的确认。这种确认是对青年群体社会性作用的确认,而不是对生理性作用的否认,是在对生理作用承认的基础上对社会性作用的选择性确认。“对青年问题的建构也是与当下的政治需要直接联系在一起的”[24]。其次,社会问题的严重程度决定青年问题的严重程度。青年问题,有其生理问题与生理基础,但总是在既定的社会制度和社会结构之中与国家政策、青年政策的影响密切相关。青年问题反映、代表并表达着正在发生的变化,更容易被认为是对社会秩序的威胁。因青年政治认同与政治参与带来的政治不稳定性,是一个重要的青年问题,而且总是处在统治阶级界定的青年问题的核心范围。
青年是社会问题和青年问题的承担者和受害者,也是青年问题和社会问题一个可能的直接引发者。青年问题是社会问题最直接和最明显的外在表征,青年问题的减缓和解决有赖于相关社会问题的减缓和解决。青年问题一般不会独立于社会问题而单独存在和发展,往往有可能诱发和加剧社会问题,当前尤其呈现出青年问题与社会问题同构互促的典型特征。青年群体反映、代表和推动社会变化和社会变迁,青年问题深深植根于每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当中[25]。社会变迁引发的价值观念变迁往往由进入当时社会结构中的青年群体所呈现,伴随社会变迁而来的社会问题也就往往最初表现为青年问题,青年问题的变化又直接体现社会变迁和社会结构的重大变化。“青年是社会重大变革的推动者、受益者和受害者,他们通常面临着这样一个矛盾,寻求融入现有秩序或成为改变这种秩序的一种力量”[26]。青年是促进政治发展和危及政治发展的双重力量。青年问题作为影响青年发展的问题,容易成为政治稳定与社会进程之中的核心议题,扩大社会与政治之间的张力。社会变迁过程中青年容易成为利益受损的最大群体,青年问题又会最严重地困扰社会发展,两者形成恶性循环。青年问题也往往成为解决社会问题的焦点和突破口,青年问题的解决有利于促进社会问题的解决。
青年与社会的同一性问题主要包含四个方面,分别是青年与社会结构的同一性问题(融入或排斥)、青年群体与成人世界的同一性问题(合作或对抗)、青年群体与青年个体的同一性问题(有机团结或无序分散)、生理性与社会性的同一性问题(统一或对立)。
(一)青年群体与社会结构的辩证同一性
青年群体是社会结构中的独立且必不可少的重要要素,青年群体必须而且可以有机融入和参与社会发展和社会结构变迁。青年只有融入社会而且完全可以融入社会,青年的正效应和正能量才能得到全面发挥。青年内生于社会结构之中,是社会结构密不可分的社会群体。青年群体的形成,是以青年现象和青年问题作为政治范围视野中的现象为基础,以社会结构的政治权力对青年群体年龄确认为明显标志。青年进入社会结构和政治建构的核心范围,先是以青年问题的定位进入,是以影响和危及政权和社会稳定而成为政治话题被建构。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和对青年价值的科学认知,以及对青年成长发展规律的更深刻把握,“青年问题”视角才逐渐地转变为“青年发展”视角,不断地赋予和扩充青年权利,把青年发展当成全社会共同的责任,必然也会把青年群体主动地纳入到社会结构之中。
青年群体的社会地位与社会作用,对社会结构既提供了顺应历史变迁的要求,也是社会结构变迁的主体力量和动力来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64年法国格勒诺布尔举行的“国际青年会议”上指出,青年比过去更早地被召唤去积极参与生活和共同体的发展。过去,一般认为青年的唯一责任是为生活做准备,但现在的看法是,他们应该参与,也希望参与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以便尽早地在共同体中占有自己的位置。青年是介入政治空间的一种新生力量,是作为社会发展进程中的经济、政治发展的伴生物而进入政治空间的。青年群体价值的形成和增值,是随着青年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全面的而非局部的、持续的而非间断的、主体的而非他者的方式进入社会结构才可能发生。青年不仅是“未来的领导人”,更是“现在的合作伙伴”。只有充分重视青年群体的当下生力军作用和未来社会的主力军作用,才能准确定位青年群体作用,也才能把握青年发展规律,充分发挥青年群体在社会变迁中的积极作用。
(二)青年群体与成人世界的辩证同一性
青年主要是以合作方式总体融入社会,但又以抗争方式进行社会博弈。青年与成人世界的关系是合作大于对抗,代沟是正常的社会现象。“所有文化实际上都承认一定程度的偏离和允许最低限度的改变,但程度和限度相差很大。”[27]青年在一定程度上会抗争社会和偏离社会,很大程度上呈现为合理偏离和理性抗争,这是青年创新的明显表征和内在根源。“青年的反叛是社会文化变化的基本征兆。简单说来,这种文化体现了崛起的科学技术的潜在力量与既存社会秩序和文化体系之间的基本冲突。要发挥科学技术的能力,就必须确立起新的价值观、新的动机模式、新的权利以及新的制度。科学技术的变革产生了崭新的社会角色——新的阶级——其承担者们对陈旧的法则和既存的结构心怀不满。”[28]
青年和成人世界的共同利益大于利益分化,青年会以总体性方式被社会结构所吸纳。青年文化的反叛与对立,其实质是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主要矛盾在青年问题上的文化反映。青年文化与主流文化的矛盾和冲突,是由经济社会主要矛盾引发的,是经济社会主要矛盾的现实映射,而不是青年文化与主流文化之间的矛盾冲突引发经济社会矛盾。约翰·克拉克和斯图亚特·霍尔等指出,青年和新的青年文化最能反映社会变迁的本质特征[29]。青年文化主要以抗争方式表现青年群体的认同功能,但并不否认青年文化与主流文化的一致性与和谐性。青年文化是以抗争方式来实现渗入、融入或介入主流文化之中;另一方面,青年文化日益体现出主流文化面向未来、面向创新的一个主要源头,体现出青年文化的和谐性。
(三)青年群体与青年个体的辩证同一性
青年发展是青年个体发展和青年群体发展的有机统一,是青年个体的生理发展和社会发展的统一。青年群体发展优先于青年个体发展,青年个体发展影响青年群体发展。青年群体是青年个体共同构成并参与其中的小社会,青年群体作为社会本原决定青年个体发展。青年进入社会前台是以群体方式进入,是以具有众多青年年龄特征的社会成员在社会结构中发挥明显作用,或者直接以青年群体运动、青年群体行动或青年群体事件,在相当大程度上促进或制约社会变革、社会进步或社会发展进入社会结构之中。青年群体的社会地位独立,决定了青年个体的第一社会身份。青年群体价值的出现,是青年发展成为社会现象的关键因素。近代以前的青年未能作为一个独立的社会群体而存在,从其本质上看,是因为青年群体的群体价值未能形成和显现。青年群体的出现,伴随着青年个体价值向青年群体价值的过渡。
青年个体发展既是青年群体发展的必备单元,又反作用于青年群体的整体发展。青年群体发展有助于提升青年个体的社会地位。青年群体的独特社会地位催生青年法律政策的制定完善,由此给青年个体带来政策红利,促进青年个体发展。青年群体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制约青年个体的个性发展,要求每一位青年投入到顺应历史进程的大潮之中。青年群体的社会地位获得,以青年个体作用发挥及其方向一致性为基础。青年个体发展必须以青年群体整体发展为前提和基础,青年个体要把自发的行为变成自觉的行动,要把青年碎片化的能量凝聚成有机统一的正能量,要把杂乱无章的青年发展方向引导到历史合力的正确发展方向,由此形成青年发展的集聚效应。
(四)生物性与社会性的同一性问题
生物性与社会性的同一性问题属于青年个体发展。青年发展是生物性发展与社会性发展的统一。无论是青年群体还是青年个体,生理性发展是基础,确保青年发展有良好的物质依托;社会性发展至关重要,确保青年发展更好地摆脱人的动物本性,升华人的社会属性。青年生理性发展遵循人生长的一般规律,青年社会性发展则因社会性质、社会环境和社会生态的不同而产生较大差异,并在相当大程度上影响青年生理性发展的效果。比如在许多欧洲国家,每过10年青年成熟的年龄就要提早3-4个月[30]。青年生物性发展必须在社会实践中得到应用而获得提升,经过社会实践检验而确保发展方向。社会环境和社会实践对青年发展具有积极能动作用。
青年发展必须在社会实践中获得,在社会环境中获得生物性发展的必要社会条件。青年社会性发展可以为生物性发展创造更好的社会条件。青年社会化过程就是要促进和实现青年的社会性发展。社会性发展水平是青年发展的最终衡量标准,是青年社会适应、社会融入、社会参与等社会行为的决定性因素。青年只有在社会实践中才能更好地健康成长、实现自我价值和群体价值的统一。社会实践是青年社会性发展的最佳路径,也是青年生理性发展的重要载体。社会实践是把知识内化为青年自身素质的有效路径,青年要把社会实践和学习知识有机结合起来。
青年发展的基本问题,属于青年发展理论系统中的元理论范畴,是促进青年发展理论和推动青年发展实践的重要基础。深入把握和研究生理天性与社会属性的第一性问题和同一性问题,对洞悉当前青年发展研究理论的学术流派和理论分野具有积极的本质意义,有利于分析、辨别、借鉴和吸收不同青年发展研究理论的合理内核,形成中国特色青年发展研究理论和中国特色青年发展政策体系。
[1][4][6][8]理查德·M·勒纳:《人类发展的概念与理论》,张文新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7、19、7、22-24页。
[2][10][11]桑特洛克:《青少年心理学》,寇 彧等译,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13年版,第18、41-50、50-56页。
[3]黛安娜·帕帕拉 萨莉·奥尔兹等:《发展心理学 从生命早期到青春期》(上册),李西营等译,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13年版,第10-11页。
[5]Offer, D. The Psychological World of the Teenager. 1969. New York: Basic Books.
[7]中国学生体质与健康研究组:《2005年中国学生体质与健康调研报告》,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69页。
[9]G. Stanley Hall. Youth:Its Education, Regimen, and Hygiene. New York. D. Appleton and Company. 1912.p.2.
[12]勒纳·斯坦伯格:《青少年心理学手册》(第1卷(上)),张文新等译,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6页。
[13]新华社:《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2016-2025年)〉》,载《人民日报》,2017年4月14日。
[14]习近平:《从小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北京市海淀区民族小学主持召开座谈会时的讲话》,载《人民日报》,2014年5月31日。
[15]罗 旭 邓希泉:《思想政治工作在青少年素质养成中的作用研究》,载《思想政治工作研究》,2011年第3期。
[16]邓希泉:《社会变迁中的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青年》,载《中国青年报》,2016年7月4日。
[17]习近平:《之江新语》,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0页。
[18][22][23][30]劳伦斯·斯滕伯格:《青春期:青少年的心理发展和健康成长》,戴俊毅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年版,第112-113、11、10、41页。
[19]林益民 涂肇庆:《改革开放与中国社会:西方社会学文献述评》,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11页。
[20]布 朗:《群体过程》,胡 鑫 庆小飞译,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7年版,序言第4页。
[21]戴维·E·阿普特:《现代化的政治》,陈 尧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55页。
[24][25]让-查尔斯·拉葛雷:《青年与全球化:现代性及其挑战》,陈玉生 冯 跃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版,第55、8-9页。
[26]《到2000年及其后世界青年行动纲领》,http://www.un.org/zh/ga/50/res/a50r81.html
[27]迪韦尔热:《政治社会学:政治学要素》,杨祖功 王大东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7年版,第82页。
[28]理查德·弗拉克斯:《青年与社会变迁》,李 青 何非鲁译,北京:北京日报出版社1989年版,前言第8页。
[29]John Clarke, Stuart Hall, et al. Subcultures, Cultures, and Class: A theoretical Overview. In Resistance through Rituals: Youth Subcultures in Post-war Britain. Stuart Hall and Tony Jefferson, Taylor & Francis e-Library, 2003.p.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