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彦 王 瀚
(广西民族大学管理学院 南宁 530006)
在当代社会,国民阅读的关键性已愈加成为基本共识。作为全民阅读重要推广群体的中小学生处于培育阅读兴趣、习惯与能力的黄金年龄阶段。做好中小学生阅读工作需推进“书香校园”建设,在建设、发展学校图书馆的基础上用好它。另外,基础教育已进入推进全面均衡、提高教育质量、提升学校品质内涵的新阶段,这对条件保障和人才培育提出了更高要求[1]。
近年来,中央人民政府高度关注中小学生阅读并完善了顶层设计。2010年文化部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少年儿童图书馆建设工作的意见》,其中要求各省文化厅和有关专业机构加强少儿图书馆建设,从思想观念、投入、专业队伍、外宣以及资源建设和服务保障六方面予以重点支持[2]。2015年教育部、文化部和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联合印发的《关于加强新时期中小学图书馆建设与应用工作的意见》中指出:“中小学图书馆作为国家图书馆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对于服务学习型社会和书香社会建设,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丰富群众精神文化生活具有深远意义。”[3]其作为中国第一个针对学校图书馆建设与应用全面工作的系统性文件,成为当前和未来学校图书馆工作顶层规划设计与基础教育装备工作的指导和纲领[1]。
以往此主题公开出版的专业性文献以图情档学科为主,但这些成果多是来自工作经验总结的对策性研究[4]和较直白的介绍性[5]文章,这些传统范式下的研究成果对建构该专业领域的理论体系意义较有限。而在公共图书馆少儿服务与学校图书馆服务两种服务对象、原则、目标和日常工作都趋于一致的情境下,潘兵等(2011)[6]、范并思等(2012)[7],[8]前言1-2、李晓明等(2013)[9]43-44、王平等(2015)[10]和张丽等(2015)[11]的研究并未将两者结合起来进行思考和调研,同时也未集中探讨加快发展两类图书馆的必要与合理性。
基于上述研究,笔者认为有必要在更明晰地勾勒出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生存情境与发展、变革脉络基础上,分析和阐明加强、改进此项服务的内在合理性,以便为政策方案的制定、修订、发布,以及此项事业在中国的发展、优化提供导引和参考,并为后续研究的开展奠定较坚实的基础。通过多方的资料搜集与分析论证,我国进一步加强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的合理性与必然性可归纳为如下四点。
政府是行使公共权力与从事公共管理的专业部门。文明政府的一切行为必须以公民信任为前提和基础[12]。作为一项重要的关乎民众切身利益的社会事业,未成年人的公共图书馆服务和基础教育理应切实承担起保障民众基本信息、文化和受教育权利的责任。不少国家政府一贯高度重视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他们的理念做法值得学习借鉴。
西方图书馆少儿服务起源于1850S前,1835年纽约州地方议会通过一项允许公立学校将其部分税票用于建立维持中小学图书馆的法案。到1875年通过类似法律法规的州达20余个,但该时期出于馆内条件简陋等因素学校图书馆利用状况较差[13]89。美国最早的公共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创建于1803年康尼狄格州宾汉姆公共图书馆[9]22,19C末期开始了专业化和现代专业教育体系确立的历程[14]47。1900年三大事件标志着美国儿童图书馆服务专业化趋势形成:第一,在美国儿童图书馆服务发展史上有开创之功的Moore的领袖地位被确认并广泛承认;第二,ALA成立了专为儿童图书馆员设立的分支机构;第三,美国培训儿童图书馆员的顶级专业学校匹斯堡卡内基培训学校成立[15]。1914年美国英文教师委员会建立了中小学图书馆分委员会,ALA创建了中小学图书馆分会,美国教育协会等教育组织极大地推动了中小学图书馆事业的发展[16]30,45-60。1920S~1930S美国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已取得很大成功且开始对行业带来积极影响,但根据Chernick的研究直到1940S前美国主流教育理念一直停留在强调学生记忆教师传授的课本知识上,之后随着这种教育理念松动才出现了学校图书馆地位的第一次转折[17]94-103。1950S~1960S美国政府在教改中开始探索儿童阅读推广,从而迎来学校图书馆战略地位提升的黄金时期,1956年艾森豪威尔签署的《图书馆服务法令》提升了中小学联邦财政预算[9]92-93;1958和1965年分别发布的《国家保护教育法令》和《基础教育和中等教育法令》使图书馆得以拥有法定地位并介入儿童教育,相应地学校图书馆馆藏规模急剧膨胀[9]93。1976年后美国面向未成年人的图书馆服务逐步完善[8]10,16-17,[14]31-33。1990S~2010S美国学校图书馆在学校系统中的核心地位以及专业图书馆员教学指导角色都得以确立[18]。由此可见,美国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事业出现得早并获得持续性发展的同时,目前从体系建设、服务质量或是社会地位与保障方面都远超中国,而该事业的发展也有效地支撑了美国初中等教育的模式从应试向素质转化。对比美国发展状况,中国未成年人图书馆事业存在巨大差距的主要根源在于近现代发展历程遭受挫折的同时,行政立法等机构支持力度与职业专业化程度上的明显差异。
英国向来是世界上最热爱阅读的国家,在公共图书馆出现前英国兴起的主日学校图书馆就成为孩童学习和读书的重要场所[8]6,10,[14]35。1850年英国颁布了世界上第一部全国性公共图书馆法[19],1862年世界上首个儿童阅览室出现在英国[5],[8]10-13。1919年英国颁布的《公共图书馆法》使儿童图书馆获得了补助[8]10-13,[14]47,[20]。1937年英国儿童图书馆馆员协会成立[8]10-13。二战后英国公共图书馆逐渐取消了儿童入馆的年龄限制[8]10-13。1960S~1970S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日趋科学与规范化[8]13-15,[14]47。近年来英国政府逐步认识到英国正快速变为多种族、多语言国家,语文能力下降已成一大隐忧,于是采取了相应举措:如1992年英国图书信托基金会发起的“阅读起跑线”计划(后成为国家与国际性项目)、1998~1999年的全国阅读年以及2003年英国教育部“把阅读进行到底”的号召,这些都有效地稳固和强化了英国的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总结英美国的发展经验:注重从国家层面设立和推行此专门领域的法律,在对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充分充实、有保障的基础上才有相关机构和服务的可持续性发展。
中国少儿图书馆服务于19C末~20C初产生,并在近现代和当代社会中作为一项制度性安排受到了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重视。
国内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拥有较久远,但较迟缓并挫折的发展过程。1874年上海格致中学作为中国现代意义上第一所中小学图书馆建成[21]9。1917年天津社会教育办事处创办了我国第一所独立建制的儿童图书馆,成为少儿图书馆事业的开端[9]90-92,[22]10。1920S~1930S上海不少条件较好的中小学都建立了附属学校图书馆[23]146。1950S,上海、杭州、兰州、天津和北京等城市设立了独立的少儿图书馆。1949~1966年学校图书馆总体建设刚刚起步且未步入正规化发展轨道[24]。文革时期少儿图书馆的发展陷于全面停滞,全国拥有7家少儿图书馆的状况维持到1980S初[8]17-18, [9]115。
1981年文化部、教育部和共青团中央联合召开首次全国少儿图书馆工作座谈会[25]10-11。1991年教育部颁布《中小学图书馆(室)规程》(《规程》),成立了全国中小学图书馆工作委员会,之后省级中小学图书馆委员会陆续成立[8]35。1995、1998和2004年文化部对全国少儿馆进行了全面评估检查,极大促进了少儿馆的建设发展[25]10-11。教育部于2003年发布了《规程》修订版[26]10。2010年国家图书馆少儿图书馆正式成立,刘延东(时任国务委员)讲话强调了各地区与有关部门要加大对学校、公共和少儿馆的投入[27]2-3。2012~2013年中国图书馆学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全国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提升计划”。2013年中国图书馆学会联合多个机构开展了“2013全国少年儿童阅读年”活动。在未成年人图书馆事业步入正轨近40年的时间里,部分学校附属图书馆地位已得到充分的肯定和认同,办馆水平普遍大幅提高,该项事业已全面进入黄金发展期[24]。
综上,目前我国已初步形成了各级各类图书馆少儿服务体系,少儿读者服务工作步入了崭新发展阶段。但少儿图书馆服务进步空间还很大,对比各类型成年人图书馆服务未成年人服务还相当落后,跨国比较也有类似结果[29-30]。造成这两种差距长期存在的要素包括:①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主题相关理论研究严重滞后,实践未获得科学理论体系的有效推动与指导[8]62,[30]16-18;②办馆资源(如资金投入、专业化师资力量)严重欠缺,有学者指出许多学校图书馆由于教育经费短缺,无法及时购置新书供学生阅读,导致图书馆门可罗雀[31]72;③在服务理念和方式上需增强服务对师生读者的亲和力和实用性,也应继续向学校领导和家长等普及阅读在终身教育和素质提升上的重要性[27]18-19;④我国学校图书馆存在较严重的地区、校际发展不均衡问题,且仍有愈演愈烈之势;⑤目前我国未从国家层面实质性整合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包括阅读推广活动),尚未建立整体规划,学校与公共图书馆(包括少儿馆)系统间的合作、交流欠缺。
未成年人的素质直接关涉国家民族未来发展。加强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能更有效地满足该群体的发展需求,其依据如下:
近五年有调查显示了社会对图书馆少儿服务的现实需求。部分地区少儿对阅读已出现刚性需求,2013年上海市共青团委与新闻出版局发布的《上海市青少年阅读状况调查分析报告》称:青少年对纸质或数字读物的消费水平都要高于市民的平均水平,被调查者所阅读(纸质或数字)图书的主要来源前四位分别是自行购置、图书馆借阅、免费数字阅读和向他人借阅[32]。对重庆市未成年人课外阅读喜好的调查验证了绝大多数人喜欢课外阅读,图书是他们最喜爱的文献资源类型,同时发现对各类图书馆利用不足的问题[33]120。
作为获取知识的主要途径,阅读不仅是个体在现代社会生存成长的重要技能,“更是促进儿童精神成长,创造其个体生命经验和促进其终身发展的过程”[34]1-3。多学科研究显示:阅读作为一项复杂的认知活动,如个体在未成年阶段该项能力未得到有效提升,其在成年期阅读量及兴趣会受到极大局限,而且其读写能力的提升难度也远大于未成年人[35]7-10。相关实证研究证实海口市青少年学生阅读活动总量有降低趋向,可根据课余不同活动方式将被访学生划分为读者、观众和网络漫游者[34]128-129,三类群体在人生理想和价值观念、阅读方式、审美情感和文学趣味,以及行为方式等方面差别较大(差别度依次减小),在交往与休闲方式上差异不大[34]103-106。综上,阅读对个体发展全方位的影响作用既有实证研究证据又不乏专家的定性结论或学理判断,充分说明了个体阅读兴趣和能力需抓住未成年阶段集中培养,到了成年阶段专门的培养机会难寻而且培养难度大大增加。同时我国在全社会构建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明确指出要针对未成年人等特殊群体的特点和需求提供公共文化服务[36]。基于当前国内这方面状况,各级各类图书馆成为少儿全面素质教育必不可少的公共或特定社区服务机构,肩负着重大的、难以推卸的社会历史使命。
学校是儿童生活学习的重要场所,亦是儿童阅读能力发展的主阵地。国际图书馆协会联合会(IFLA)于1980年12月正式公布通过了《中小学图书馆宣言》[37]。1999年IFLA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共同发布了新版《全民教育中的中小学图书馆—中小学图书馆宣言》指出了:中小学图书馆使学生具有终身学习的技能。其为学校的全体成员提供学习服务、图书和信息资源,以便使他们成为有批判精神的思想者与各类信息的有效用户[38]。通过上述最新的权威行业文件可知:国际上对中小学图书馆的目标、使命、任务和工作内容等早已有清晰的界定。
UNESCO1994年发布的《公共图书馆宣言》宣告“公共图书馆应不分年龄……向所有的人提供平等的服务……不同年龄的人都应该在图书馆中找到适合其需要的资料”。公共图书馆核心任务包括:①从小培养和加强儿童的阅读习惯;②支持个人自学以及各级正规教育;④激发儿童与青年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等。可见国际图情行业不仅肯定了少儿作为社会组成部分有接受公共图书馆平等服务和获取丰富文献资源的权利;更确认了公共图书馆的重要任务即为少儿提供服务。近年来IFLA专门成立了青少年和儿童图书馆服务委员会,分别于2011和2001年发布了《婴幼儿图书馆服务指南》和《儿童图书馆服务发展指南》[39-40]。这种国际权威性的行业文本明确了包括少儿图书馆服务在内公共图书馆的目标、使命、任务和工作范畴等,可为国际同行办馆及有关内外部诉求提供依据,也为图书馆高质量的未成年人服务提供了相当坚实的政策、理论依据与较科学、详尽的实践参考。
在国内学界,学者们普遍认同公共图书馆的使命主要有:①教育使命;“教育使命是指图书馆……为从事正规教育的所有年龄段学生提供学习支持,帮助他们更好地完成正规教育计划;鼓励自主学习,培养公众的终身学习习惯”[41]72。②培养阅读习惯使命。“培养阅读习惯的使命是指图书馆……推动阅读成为个人的终生爱好和社会的普遍习惯”[41]70-79。两条使命都直接与其未成年人服务职能相关联。张伟指出:从本质上讲图书馆作为社会教育机构应通过自身努力成为极富吸引力的大众精神家园,以及融教育、文化和生活等功能为一体的公共平台[42]。可见,当代公共图书馆功能的充分发挥应当坚持教育与培养民众阅读习惯的方向。在国内学界的相关界定与论述明确后,就能更好地指导、激励和引领业界加强未成年人服务,深入探究和认知他们的特性、认知规律与发展规律,更好更全面地开展各种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进一步缩小在该主题上理论与实践两方面的巨大差距,作为文化输出的一部分扩大该领域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我国虽初步具备了较有利的政策与行业导向,但仍应清醒意识到在文教事业发展相对滞后的中国[43],少儿图书馆事业在国际先进水平对照下更是相形见绌。实践落后的同时相关理论研究也长期停留在萌芽和起步阶段,有关研究存在科学研究方法缺位、研究内容不够系统全面和深入、欠缺甚至还未与国际学术圈开展有效对话等问题[30]16-18, [35]7-10。
我国第13次国民阅读调查数据显示:2015年我国成年人图书阅读率58.4%,国民人均纸质书阅读量4.58本。如果没有庞大阅读群体的支撑,出版发行和图书馆行业的持续快速发展就属天方夜谭[27]92-98。调查发现未成年人阅读状况明显较好:0~17周岁未成年人的图书阅读率81.1%,人均年图书阅读量7.19本。尽管如此,该数据仍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2012年统计数据显示北欧国家国民每年阅读图书24本,美国人7本,韩国人11本[44]。在此基础上,参考相关文献可知:相比西方国家中国人普遍阅读习惯(特别是纸质读物)未养成,阅读能力不强,对各类读物(特别纸质书)的阅读兴趣和动机(特别非功利性的)亦有待提升,因此从各类型图书馆角度大力开展和优化阅读推广活动,特别是保障并促进包括未成年人在内的特殊读者群体的信息与受教育权益就显得至关重要。
国际社会目前已开展了大规模、专业化的跨国阅读推广研究工作,代表性机构有OECD(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IEA(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Evaluation of Educational Achievement)和UNESCO。由于它们的活动具备了充分的资金支持与组织支撑,又邀请到多国心理学、教育学和信息管理学等领域专家深度参与,使所开展的研究设计精妙、研究执行过程科学性强,研究结论也具备较强的解释和说服力[27]218-231。OECD主导的PISA(The 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Assessment)项目联合了90余国家/经济体开展了以阅读投入、阅读素养和阅读成绩为中心的调研[45]1。调研显示进入21C韩国等在国家性政策扶植下,少儿阅读素养有了极为显著的提升,也发现以芬兰、英国和加拿大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少儿阅读素养始终处于世界最先进水平,这可能与它们向来重视维持、提升公民阅读素养的政策与有效传承的文化传统直接相关。另外西方国家1960S~1970S就出现了少儿阅读主题的博士学位论文。之后直到1990S和21C初,美国全国及其国内半数左右的州都开展了针对公共图书馆少儿服务和中学图书馆大规模的调研,普遍得出了学生的学业成绩与学校图书馆服务状况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并以此为依据对管理层决策施加影响,用以达到维持和提升对学校图书馆关注与投入的目的。
在当代国际社会,不仅美、日等发达国家图书馆服务臻于完善并日益普及,包括亚、非和拉美国家在内的世界各国也高度重视并采取相关措施促进图书馆阅读:1986年印度出台的《印度新教育政策》强调了公共图书馆在教育中的重要性,要求鼓励和保障学生在其住处附近免费的公共图书馆自主学习[46]。保加利亚近百年前就立法规定,每30户居民的村子都要建立“人民阅读室”。委内瑞拉幼儿园教师鼓励并指导家长带孩子到访图书馆[47]187-188。对撒哈拉以南非洲调研显示:博茨瓦纳所有初中都保有基准水平以上的图书馆,他国则仅限少数精英初中拥有高效的学校图书馆,不少国家市立/公共图书馆特别面向初中生开放,如多哥有80%的公共图书馆读者都系初中生[48]。
在上述国际背景下,国内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的发展并不乐观:从传统观念和目前图书馆建设分工上讲:公共图书馆的服务对象主要是成年读者,为未成年读者服务的职能则历来由各级少年儿童图书馆承担。而传统上各级公共图书馆的藏书结构、功能布局、人员等正是按照这种分工来配置的,但当代再拘泥于此种分工已不合时宜[49]2。因而现代化公共图书馆体系须学习效仿西方经验,切实担负起为未成年人服务的职责。在我国国情中,诸多未成年人仅依靠为数有限的少儿图书馆满足其所需显然已不可能,公共图书馆普遍为未成年人服务是我国构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保障包括未成年人在内特殊群体信息和受教育权益的内在要求。另外我国学校图书馆素未受到多数地区教育文化行业的重视,相应的有效资源投入也长期匮乏[50]。事实上中小学图书馆事业作为“我国图书馆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结构基本上是一元化的,属教育系统,由地区教育行政主管部门领导。少数民办或私立中小学虽不直属教育行政部门领导,但业务上仍由教育部门负责”[51]21。因此学校图书馆的发展有必要从教育部的观念革新及其整体布局入手,逐步调整中国的教育理念与体制,建设发展未成年人身边的图书馆。
综上,我们发现在当代中国,全面加强和完善我国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已获得了足够的合理性和现实价值,这主要基于下列四点原因:①从国内外事业发展历程来看,文明政府普遍高度关注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要增强民众获得感的人民政府更应当管理和发展好此项平民的事业;②未成年人正值培养其学习能力(如阅读素养)的黄金阶段,其发展需求与信息、受教育权益都要求社会为其提供较丰富、适宜的信息资源与服务;③中小学与公共图书馆的任务都包括支撑个体自学与正规教育,提高个体思维能力和权益保障水平等内容,因而机构自身理应致力于为未成年人提供信息服务等帮助;④对比国际图书馆未成年人事业发展(包括后发展国家),我国目前无疑处在落后且失声的状态,亟需认清形势、迎头赶上。但限于传统的专业思维与实践,以及应试教育模式的束缚,在我国推广图书馆阅读仍面临较大挑战。
当代中国,作为一项系统工程的全民阅读文化和氛围(包括未成年人阅读)还远未培养起来,这需要政府、教育和文化等机构与个人切实担负起阅读推广这一社会历史使命,切实地关注、促进未成年人阅读,并予以最大限度的投入与扶持。因此为做好上述系统工程,各级公共图书馆不仅要广泛提供未成年人资源与服务,而且作为未成年人服务的标杆和排头兵[8]6,独立建制的少儿馆应当更充分地发挥出其指导和引领作用。除此之外,也应注意青少年阅读事关家庭、学校和社会三方面,以校园为主要活动范围的中小学生阅读活动与学校引导息息相关,同时家庭教育也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