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钊与中共北方早期党组织

田 超，王皓瑶

(1.中共河北省委党史研究室 科研处，石家庄 050051；2.石家庄市友谊大街小学，石家庄 050051)

“北大红楼两巨人，纷传北李与南陈；独秀孤松如椽笔，日月双悬照古今。”(孤松是李大钊笔名之一)“南陈北李”成为20世纪20年代对陈独秀、李大钊的称谓，“北李”一词形象地记录了李大钊在中国北方建党实践中的地位与功勋。

一、李大钊政党思想的演进与理论基础

李大钊很早即对政党问题比较关注，他早期的政党思想，是在批判性研究西方政党政治的基础上，对中国社会制度进行思考而形成的。1917年11月7日，俄国发生十月革命，李大钊注意并搜集资料，潜心研究法俄革命之不同，同时阅读和思考了《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国家与革命》等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的著作。十月革命的胜利和布尔什维克的各项主张深深引起李大钊的共鸣，他以满腔热情迎接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确信中国人民接受马克思主义、走社会主义道路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因为马克思主义是“世界改造原动的学说”，是“拯救中国的导星”[1]2。他开始了对马克思主义的刻苦学习和研究。

十月革命后李大钊政党思想的转变，主要来源于他本人及他同时代的人参加工人运动、政治斗争的直接实践，同时也源于他潜心研究理论、吸取他人和前人研究成果的间接实践；既有国内政局发展变化给他带来的思想碰撞和思想转化，也有国外因素即苏俄政府与共产国际的影响。可以说十月革命的成功，加速了李大钊新型无产阶级政党思想的形成。

(一)马克思主义理论成为建党思想的基础

与当时一些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相比，李大钊更加注重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研究，把理论研究与革命实践看的同等重要，甚至甘于“为主义而牺牲”。他希望通过系统研究得出正确成果，有利于正确把握马克思主义理论精髓，再去指导建党实践。

1918年3月、4月间，李大钊与林伯渠通信，介绍十月革命的现实意义和马克思主义。多年后林伯渠回忆：“通过大钊几次通信关于十月革命和中国形势的现状分析，使我得到很大启发，如何联系群众，如何组织军队，在实际生活中有些新的认识。”[2]在改良主义道路已破产，旧民主主义革命也几近绝境，革命人民在困惑中苦于求索革命新途径的时候，李大钊首倡必须走十月革命的道路，具有重大的启蒙作用和历史价值，引起了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的极大兴趣和热烈呼应。

从1918年7月开始，李大钊相继发表《法俄革命比较观》《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克的胜利》等热情歌颂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是“20世纪中世界革命的先声”的文章，在广泛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奔波过程中，促使李大钊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政党理论基础的建党思想开始形成。至同年12月22日，由李大钊、陈独秀、张申府创办的《每周评论》共出版36期，发行过程中李大钊撰写的文章达到54篇[1]39，为宣传新文化思潮、传播马克思主义，推动反帝反封建的爱国民主运动作出了重要贡献。

1919年5月1日，李大钊在《五一杂感》中提出了“直接行动”的指导思想，接着，他写出了中国第一篇系统介绍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我的马克思主义观》共11部，近3万字。前7部刊载在《新青年》6卷5号上，后4部刊载在6卷6号上。，在《新青年》杂志上连载了两期，这篇两万多字的长文，对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唯物史观、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予以介绍和分析，指出这三个部分“都有不可分的关系，而阶级竞争说恰如一条金线，把这三大原理从根本上联络起来”[3]19。这是李大钊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重要标志。这篇文章充分体现出李大钊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深刻理解，对于帮助进步青年学习和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促进人民的新觉醒，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据不完全统计，李大钊从1918年发表《法俄革命之比较观》到1921年7月中共一大召开前这三年中，共发表文章181篇[4]，平均不到一周就发表一篇。这些文章的发表，对于促进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中国先进分子的觉醒，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二)马克思主义理论成为建党的指导思想

与传统的知识分子不同的是，李大钊不仅注重理论研究，同时还注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李大钊在传播马克思主义过程中，除发表文章、演讲外还有一条重要的途径，就是成立社团并指导其活动。这些社团是建党前李大钊从事政治活动和组织活动的重要阵地，尽管存有一些缺陷，但频繁的政治活动和组织活动对他在政治上的成熟，对他其后的建党活动都产生了极重要的影响。

直接受李大钊影响而转变为共产主义知识分子的，是一批进步学生和青年。1918年6月，李大钊作为发起人之一的少年中国学会在北京成立。1919年9月，李大钊应邀到天津讲学并与觉悟社社员见面，鼓励社员阅读马克思主义书籍，研究革命新思潮。1920年3月，李大钊组织的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说研究会成立，指导北京大学的新潮社、国民杂志社的活动，为《新潮》和《国民》杂志写稿，并在学生当中组织关于社会主义是否适合中国的讨论，阐述中国必须走社会主义道路，引导青年学习马克思主义。李大钊的坦诚谦逊和在生活上给予青年们的关心和帮助，使其成为广大进步青年的良师益友。他认为青年是国家之魂，只要有青年，国家就能觉醒；民族复兴、国家富强都寄托在青年身上[5]。

李大钊通过直接和间接地帮助大批青年学生开展社团活动，促使学生社团活动成为新文化运动中社团活动的主流，并掀起五四运动时期社团活动的新高潮。在争取知识青年团结在马克思主义旗帜下，李大钊发挥了重要的、不可替代的组织领导作用。正是因为在这些思想斗争中马克思主义取得的胜利，团结教育广大知识青年，使之成为大批进步青年共同的理想和信仰，并通过各种社团组织整合各种社会重建力量，形成了马克思主义者的先进群体，为创建中国共产党培育了骨干，做好了建党干部的准备工作。在此过程中，李大钊始终坚定地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建党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

(三)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工农相结合的过程

正如马克思、恩格思所指出的，科学社会主义在创建过程中，是把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结合，把革命知识分子和工农相结合，“决不能把新的科学成就写成厚厚的书，只向学术界吐露”[6]。凄苦的童年生活、传统的家庭教育，使李大钊非常同情下层人民，关心民生困苦，从而发出“寻着那苦痛悲残的声音走”[7]“到农村里去”“非把知识分子阶级与劳工阶级打成一气不可”的时代呼声。李大钊作为下层社会工农阶级的民主主义者，当他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后，这方面的认识就更加深刻、自觉。他曾预言：“须知今后的世界，变成劳工的世界。”[8]256“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8]263

李大钊利用一切机会大力宣传马克思主义，用马克思主义理论观点指导社团，促使大批进步青年开始深入工厂、农村，密切了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间的团结，培养锻炼了大批先进青年。他们组织讲演团，进行平民教育，创办联合工农的通俗报刊和工人补习学校；他们到工厂、农村搞调查，了解工农的劳动和生活情况，组织旅欧勤工俭学，等等，这些都是当时先进知识分子初步同工农结合的途径和方式。他们的经验说明，知识分子走向工农，不但增进同工农的感情，唤醒工农的阶级觉悟，而且使知识分子自身在向工农群众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同时，也得到锻炼和改造，提高了马克思主义水平，充实了建党的思想基础和阶级基础，从根本上加速了中国共产党的诞生。

二、李大钊与北方早期中共党组织的创建

1919年5月4日，爆发了震惊中外的反帝爱国运动，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个为追求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而积极寻求真理的热潮。一批先进知识分子相继从激进民主主义者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

近代以来的历史事实使许多先进的知识分子深思：如何挽救危亡的中国。当时对社会改造的方式和道路主要有三类主张：一是学习西方，走资本主义道路；二是中西合璧，“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三是走俄国人的路，建设社会主义救中国。要走十月革命的道路，实践证明必须要有一个无产阶级政党来承担领导者，组建共产党的迫切需要因此被提上了日程。与此同时，中国的情况也引起共产国际和列宁的关注，共产国际开始派出代表与李大钊进行联系，商讨如何在中国建立共产党组织，李大钊表现了强烈的联俄思想和愿望。

(一)用先进的思想教育工人阶级

五四运动成为遍及全国的革命运动，工农商学大联合，促使工人阶级走上了政治舞台。1920年3月，李大钊发起的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开始向社会延伸，在他的影响和带动下，罗章龙、张国焘、邓中夏、何孟雄等人多次深入唐山等地工人群众中，开展社会调查，同时与唐山工人中的积极分子邓培等一起研究开展工人运动，并送来《共产党宣言》《新青年》《每周评论》等进步书籍。这样的联络渠道为后来的社会主义青年团的成立、工人图书馆的建设、工人夜校的开办创建了良好的条件。为此，李大钊多次明确指出：“共产党人的运动，是劳工阶级的运动。”[9]“中国现在既无一个真正表现民众势力的团体，C派的朋友若能成立一个强固的精密的组织，并注意促进其分子之团体的训练，那么中国彻底的大改革，或者有所附托！”[3]271而要彻底改造中国，就“要急组织一个团体。这个团体不是政客组织的政党，也不是中产阶级的民主党，乃是平民的劳动家的政党”[3]614。基于这样的思想认识，李大钊依靠工人阶级，引导工人不断提高政治觉悟，真正形成建党的阶级基础。李大钊关于中国建立一个无产阶级政党的思想，推动了中国共产党的创立。

(二)北京共产主义小组的成立

李大钊等人在探讨建党问题上，得到了列宁领导的共产国际的帮助。1920年4月，经共产国际批准，俄共远东局符拉迪沃斯托克分局派出由威金斯基、马迈耶夫和翻译杨明斋等人组成的俄共党员小组，在北京见到了李大钊。在他们了解到中国的工人运动和马克思主义的传播状况后，认为在中国建立共产党的条件已经成熟。然后，李大钊介绍他们去上海与陈独秀协商创建党组织的有关问题。当陈独秀向李大钊询问党的名称时，李大钊坚定地回答：共产党。从此，南陈北李相约建党，进入具体实施阶段。

1920年10月4日，李大钊、张申府、张国焘在北大图书馆正式成立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不久，又发展了黄凌霜、袁明熊、张伯根等六名无政府主义者和刘仁静、罗章龙等加入小组。北京党小组成立后，李大钊领导开展了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和宣传，积极学习马克思主义著作，同无政府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等思潮进行论战；并在长辛店举办劳动补习学校，这个学校成为北京共产主义小组组织工人活动的主要纽带。11月，由于组内发生共产主义者与无政府主义者之间的分歧，六名无政府主义者全部退出后，李大钊将社会主义青年团中的骨干邓中夏、高君宇、罗章龙、缪伯英等人转为共产党员，北京党小组更名为中国共产党北京支部，李大钊随即筹备建立北京社会主义青年团。这对长江以北广大地区共产党和青年团早期组织的建立和发展，以及工人运动的开展，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到1921年7月中共一大召开前，北京党组织成员有李大钊、张国焘、邓中夏、高君宇、罗章龙、刘仁静、何孟雄、张太雷等12人(有说13人待查)。

(三)中共北方党组织的发展

1921年8月，根据中共一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纲领》第七条“凡有党员5人以上的地方，应成立委员会”的规定，中共北京地方委员会(简称中共北京地委)成立，直属中共中央领导，李大钊任书记。为加强对组织工作、学生运动和工人运动的领导，中共北京地委先后建立起四个党支部：中共东城支部(北京大学)、中共西城支部(北京师范大学)、中共西山支部(中法大学陆漠克学院)、中共长辛店机车厂支部。李大钊除领导中共北京地委的工作外，还负责直隶*直隶，明朝时称北直隶，清顺治二年(1645)改称直隶，康熙八年(1669)称直隶省。1928年6月20日，直隶省改名为河北省，旧京兆区20县并入河北省，北京改名北平。、鲁、豫、晋、陕、内蒙、东北等地区宣传马克思主义、建立党的各级地方组织等工作。为此，李大钊通过北京党组织先后派遣大批党员、团员到北方各地建立组织。

在党的自身建设过程中，李大钊非常重视北方党的领导机关成员的教育，时常向他们强调：北京的党组织应该把活动视野放宽，要把革命的种子撒遍北方各地，使它遍地开花，这是我们北京全体党员应尽的责任。他还指导同志们利用各种社会关系，以教书或其他职业作掩护，进行宣传和组织活动。截至1925年9月底，直隶、山西、河南、东北、西北等地区相继建立起百余个独立支部(或特支)，有党员近千人[10]。在李大钊的领导下中国共产党北方组织从无到有、由小到大，每一步发展无不饱含着他的心血。

三、李大钊对北方早期工农运动的指导

对于要用先进的理论启迪工人的觉醒，李大钊有明确而深刻的认识。为此，北方党组织在他的领导下创办了早期工人刊物——《工人周刊》*《工人周刊》在北方最受工人欢迎，被誉为“劳动者的喉舌，北方劳动界的言论机关”。，通过建立工人俱乐部、工人夜校、工人图书馆等方式，联系和团结了一批工人中的积极分子，教育引导他们提高思想觉悟，加入中国共产党组织。在李大钊领导下，北方工农运动迅速发展起来。

(一)北方工人运动的兴起

1921年8月，作为党领导工人运动的总机构，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在上海成立，并在北京设立北方分部，负责北方12省和16个大城市的工人运动，其工作重点是北方的铁路和开滦煤矿工人。当时，除长辛店、唐山两地外，党在北方工人中的工作还处在开创期。

唐山是全国6个产业工人聚集地区之一，产业工人五万之多，工人大多是来自广东、山东、河北、东北等地的破产农民，是真正的无产阶级，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改变自己命运的期望，促使他们具有很强的革命性。为此，李大钊派遣人员到唐山进行社会调查，开展工人运动，并协助京奉铁路唐山制造厂工人邓培和梁鹏万建立唐山社会主义青年团。不久，邓培经李大钊批准成为建党初期最早的几名工人党员之一。1922年8月，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由上海迁至北京，并颁布《劳动立法大纲》。随后，中共北京区委*1922年7月中共北京地委改称中共北京区执行委员会(简称中共北京区委)。和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派人在京汉、京奉、京绥、陇海、正太、津浦6条铁路上都建立了相当稳定的工会组织[11]，从此罢工风暴席卷北方各条铁路线，轰轰烈烈的北方工人运动首先从这6条铁路拉开序幕。

在第一次全国工人运动高潮期间(1922年8月至1923年2月)，北方工人主要罢工事件有：陇海铁路、京奉山海关铁路、唐山铁路、京绥铁路、正太铁路、京汉铁路长辛店等工人罢工，特别是京汉铁路和开滦五矿工人罢工，掀起了北方工人罢工高潮，推动了全国工人运动的发展。这一时期的工人运动充分说明，经过五四的洗礼和马克思主义的传播，风起云涌的罢工运动，扩大了中国共产党的影响，展示了工人阶级的伟大力量，北方工人阶级的觉悟大为提高，反映了工人们的坚强斗争意志，高度的组织性、纪律性和团结一致的精神，同时也给年幼的共产党人以非常重要的经验教训。李大钊深刻认识到，发动和领导工人罢工运动，就要建立工人自己的组织，在斗争中壮大党组织，并通过吸收知识青年与工农运动相结合，共同反抗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的反动统治。

(二)点燃北方农民运动火种

随着北方党组织力量在城市的蓬勃发展，李大钊开始侧重发展农村党员和建立组织。1923年4月，安平学子弓仲韬*弓仲韬(1886-1964)，河北安平县台城村人，中共台城特别支部、中共安平县委主要创始人。在北京加入中国共产党。李大钊在与其谈话中提出：“现在南方的革命运动蓬勃发展，澎湃领导的广东海陆丰农民运动，旋风过境般地冲破了乡村里的封建旧秩序，农会会员有十万多人，阵势极为雄壮。可是北方直隶省的农村一直是空白点，农民运动的发展需要一批仁人志士来推动。”受其派遣弓仲韬回原籍建立和发展党组织。弓仲韬在安平县台城村创建了“平民夜校”，并通过教书识字，进行反帝反封建和通俗共产主义宣传活动，使五十多名青年通过几个月夜校学习，初步懂得了革命道理。在此基础上，他开始筹建农会，培养入党积极分子。1923年8月，台城特别支部(简称“台城特支”)成立，弓仲韬任书记，这是中国共产党成立的第一个农村党支部。翌年春，弓仲韬与安平县北关高小校长、共产党员李少楼取得联系，二人通力合作，很快建立了北关高小、敬思村两个党支部。1924年8月15日，河北省第一个中共县级党组织——中共安平县委成立。此后，中国共产党早期北方农村革命斗争的火种就在冀中、冀南这片土地上蔓延开来，迅速形成燎原之势。席卷北方大地的农民运动，沉重打击了封建势力与奉系军阀在北方的统治地位，有力地支援和配合了南方的革命斗争。

李大钊是中国共产党早期杰出的农民运动领袖。在他短暂而光辉的一生中，全心全意关心中国农民问题的解决，积极启发农民革命意识、组织教育农民进行革命斗争，对从事农民运动所得来的经验教训，进行理性的审视和总结，其中《青年与农村》《由经济解释中国近代思想变动的原因》《中国的内战与中国农民》《土地与农民》等文章的发表，不仅发展和完善了我党早期的农民问题理论，而且对当时农民运动起到积极巨大的指导作用。

四、结语

李大钊用自己短暂的生命，在中国革命史上谱写了壮丽的篇章。在李大钊等革命先烈为之献身的道路上，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勇往直前，历经九十多年的艰苦奋斗，创造了亘古未有的历史伟业。重温党的历史，缅怀李大钊等革命前辈的人格风范和历史贡献，汲取党成长壮大的宝贵经验，积极应对新的困难挑战，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对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仍然有重要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