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十九大修改党章的背景、基本内容及特点

姚 桓

(中共北京市委党校党史党建部,北京 100044)

研究十九大党章的新变化要把握科学的方法论。事实上这次党章修正案与以前的党章相比变化很大,据统计,总共修改107处,其中总纲部分修改58处,条文部分修改49处。如何认识这种变化,如果仅仅把新党章与原有党章进行文字、表述上的对比,似乎以前没有的就是新的。这种繁琐的、简单的对比方法不能理解新的思想、新的规定的正确性、必要性,进而也不能深刻认识十九大修改党章的实质及意义。只有把党章修改放在社会变革大背景下考察,联系党领导的伟大事业、自身建设的伟大工程来考察,才能看清楚修改党章的实质和意义,从而对新增加的内容有深刻认识。

1 十九大党章是由新的实践奠基和催生的

一方面,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事业发生历史性变化,党的建设取得了显著成绩,自身建设积累了丰富经验,在实践中,中国共产党也对党的事业和自身建设的认识产生变化,特别是十八大以来党内法规建设取得了新进展,出台了一系列有指导性、操作性的法规,为修改党章提供了扎实的法规基础;另一方面,实践也给党的事业、自身建设提出大量新问题。这些都需要通过党章修改体现出来。党章作为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制定的根本法规,有最高的权威性,是行动之规、对照之镜、执纪之尺,是不可须臾离开的护党之宝。以党章的形式总结新经验、阐述新认识,对解决现实重大问题作出新规定,对实现全党政治、思想、组织上的统一和行动的高度一致,保证落实使命的完成,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所以说,正是十八大以来的实践以及进行新的伟大实践的需要,对十九大党章起到了奠基和催生的作用。

2 十九大党章新变化的主要内容

笔者只论述四个主要方面,其他修改都是这四个主要方面修改的具体化和补充。

2.1 党章对党领导的伟大事业的历史方位作出新定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

党章对党领导的伟大事业的历史方位作出新定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理解这一点需要把握一个核心概念:“新时代”。从语义学上讲,“时代”是社会历史范畴,是指历史上以经济、政治、文化状况特征为依据划分的某个特定社会发展阶段。在生活中,人们对“时代”一词的使用比较宽泛,“时代”有大小之分,有宏观、中观之别。如“旧石器时代”“封建时代”“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时代”等,这些都是宏观意义上的时代;在每一宏观时代之内,还有中观的时代,如“毛泽东时代”“邓小平时代”等,这虽然包括在“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时代”之中,但是由于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显著特征,也可以称之为“时代”。十九大报告和党章讲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显然属于中观范围。“新时代”这一判断有充分的理论和实际根据。在理论上,辩证法认为,在事物发展过程中,由于矛盾的变化,过程会显出阶段性来;在实际生活中,经过近40年的改革和建设,国家的面貌发生历史性变化,这是在长期进步基础上取得的新突破,是事物发展从量变到质变的表现。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是我国经济总量稳居世界第二,国际地位大幅度提升,更加接近世界舞台中心。除各方面取得巨大进步外,最重要的是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成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里的另一个重要概念是“主要矛盾的转化”。在社会生活中有两种主要矛盾的转化:一种是根本性的,如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后,主要矛盾由阶级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另一种不能说是根本性的,而是带有阶段性特征的重要变化。十九大提出的主要矛盾转化,显然也是指后一种情况。比如现在存在一个“悖论”,一方面有相当数量的贫困地区,另一方面又有产能过剩,这就不能仅仅用生产落后解释,只能说是发展不充分、不协调。此外,人类追求幸福呈阶梯过程,是永无止境的。当物质生活需要基本满足后,精神文化需求、政治权利诉求会更加突出,人民越来越知道一个事实,即“解决饱汉的问题比解决饿汉的问题更困难”。不能满足这种需要,就反映了发展的不协调。当然,不平衡是绝对的,平衡是相对的,但是推动社会发展必须以追求相对平衡为目的,社会才能在稳定中前进,特别是当发展的不协调已经成为继续前进的制约性因素时,必须引起高度注意。党章把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概括为社会主要矛盾,在认识上是非常正确的,也有利于在实践中抓住这个关键,集中力量加以解决。那么,为什么说“转化”是阶段性的重要变化而不是根本性变化呢?因为党章还明确指出,我国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是在原本经济文化落后的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不可逾越的历史阶段,需要上百年的时间。我国现在仍然处于这个阶段,仍然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所以一定要把握这个主要矛盾“转化”的“分寸”,按照马克思主义科学性、全面性的思想去理解,防止片面性。主要矛盾转化是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基本依据。对时代的判断是最基本的判断,反映在党章中的新思想、新举措都由此而生。

2.2 修改党章最大的创新之处和亮点是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确立为指导思想

新时代需要中国共产党人锻造新的理论武器,这个理论武器就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这次修改党章,对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和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进行提炼概括,上升为党的指导思想。这一思想是在艰辛探索中形成的,系统回答了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系列重大问题,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指导思想写入党章,是党心、民心所向。从历史上看,以党章形式确立党的指导思想,对指导思想作出新表述,将会极大地促进党的事业发展。历史将证明,如同七大把毛泽东思想、十五大把邓小平理论作为指导思想写入党章一样,十九大党章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是修改党章最突出的历史贡献,也必将对党的事业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2.3 新时代需要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出新方略,做出新部署

党章在这方面也增添了很多新内容,特别提出“在新世纪新时代,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战略目标是,到建党一百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新中国成立一百年时,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1]9。以往的表述是“现代化国家”,这次改为“现代化强国”,一字之变,意味深长:突出了“强”字,不仅表达了中国现代化的一个评价标准是国家强大,而且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的自信,也有助于提高民族自豪感。这个战略目标不仅绘制了民族复兴的宏伟蓝图,而且把共产党人远大理想和现实任务科学统一起来,使我们既能站在高处看到远景,又能脚踏实地地做好当前工作,将极大地鼓舞全党和全国人民。为完成此任务,党章提出,必须按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统筹推进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协调推进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科学的战略措施能够有效地保证战略目标的实现。与此相对应,党章对党的基本路线做了充实,在“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后面增加了“美丽”一词,从国家层面对生态文明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完全符合可持续发展要求和广大人民群众的长远利益。

2.4 完成新时代的新任务迫切需要加强、改进党的领导

完成新时代的新任务迫切需要加强、改进党的领导。据此,十九大党章增写了一段重要的话:“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1]22在总结十八大以来从严治党成功经验基础上,又对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实行全面从严治党提出新要求,即以政治建设为统领,全面推进政治建设、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纪律建设,把制度建设贯穿其中。新的提法有三个亮点:其一,突出了政治、纪律和制度三大要素。制度建设不仅带有根本性,而且有极大的综合性,制度建设是需要体现在思想、组织、作风、纪律建设之中的,各方面建设也需要以制度建设来保证、落实。其二,这次修改以“纪律建设”代替以往党章的“反腐倡廉建设”,不仅包括了反腐倡廉的全部要求,而且内容更广泛、更明确,更有针对性、指导性。其三,对民主集中制的要求有许多新内容,令人深思。增写了全党牢固树立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坚定维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加强和规范党内政治生活,增强党内政治生活的政治性、时代性、原则性、战斗性,发展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营造风清气正的良好政治生态等要求。众所周知,民主集中制是党的根本组织原则和组织制度,但是组织原则、组织制度是为完成政治任务服务的,是实现政治路线的组织保证。政党是为完成一定政治任务组织起来的政治组织,事实上,任何政党都不能忽视政治问题,离开政治,政党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更必须讲政治,把政治建设放在党的建设的首位。因此执行民主集中制不仅是个民主、集中的程序问题,也是带有根本性的政治原则、政治方向问题。党章在民主集中制的要求中增加了政治内容,实际上是把政治建设和组织建设密切结合起来,以政治建设统领组织建设,把政治建设的要求贯穿在组织建设之中,以达到全党思想政治组织上的高度统一和团结一致。十九大党章还在以往党章关于党的建设四项基本要求基础上增加了第五项“坚持从严管党治党”的新要求,强调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指出全党要警惕四大考验、防止四种危险;把严的标准、严的措施贯穿于管党治党全过程和各方面;坚持依规治党、标本兼治,把纪律挺在前面;强化管党治党主体责任和监督责任,加强对党的领导机关和党员干部特别是主要领导干部的监督,完善党内监督体系;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构建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有效机制。正是基于这一点,十九大党章还在组织条文中提出了加强党的建设、落实从严治党的许多具体要求,包括:发展党员要把政治标准放在首位;教育党员坚定理想信念;把党的纪律概括为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廉洁纪律、群众纪律、工作纪律、生活纪律六个方面;其中,生活纪律的要求是第一次列入党章,总结反腐倡廉建设的经验。在执行纪律方面,强调要抓早抓小,运用监督执纪四种形态,让“红红脸、出出汗”成为常态,党纪处分、组织调整成为管党治党的重要手段。为更好地发挥党支部作用,党章还明确规定,党支部是党的基础组织,担负直接教育党员、管理党员、监督党员和组织群众、宣传群众、凝聚群众、服务群众的责任。这一系列具体化的、针对性强的要求,定能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

归纳上述内容,十九大党章从判定党的事业处于新的历史方位、进入新时代出发,确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党的指导思想,进而提出新时代的新方略、作出新部署,为完成新的历史任务更加强调党的领导作用,并提出从严治党新要求。这样看,十九大党章新变化的逻辑思路就很清楚了。

3 十九大党章的新变化体现了哪些特点

3.1 历史必然性和马克思主义政党主动性、创造性的完美结合

十九大党章的新修改,既是客观规律的要求,更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主动性、创造性的表现。经过多年来尤其是十八大以来的探索,党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达到了新高度。规律是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但是规律又不会自发地实现,需要先进政党科学地认识规律,自觉地按照规律去改造世界,规律才能变为现实。十九大党章的宝贵之处,就是其内容不仅充分反映了“三个规律”,而且自觉运用规律去完成伟大事业、推进伟大工程。比如,从理论上讲,从严治党是具有历史必然性的,这是党的先进性和历史使命决定的,是应该做到而且能够做到的,但是在实践中敢不敢从严,能不能从严,这就取决于党的态度和智慧了。十九大党章能够以极大的政治勇气坚持从严治党,并在总结经验基础上提出极为严格的、又能够做到的新要求,由此把历史必然性和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主动性创造性结合起来,就使从严治党的落实有了可靠保证。

3.2 既继承传统又勇于创新

党章的修改是“变与不变”的辩证统一。中国共产党的历次代表大会都把制定、修改党章作为重要议程;历次修改都贯穿着一条主线,即以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为指导,总结经验、创造性地解决党的事业发展和党的自身建设面临的新问题。创造性地解决问题并不意味着丢掉传统。党章修改不是党的基本原则的变动,而是在基本原则基础上的调整、充实、丰富;党章修改是延续性和新变化的统一。这次修改党章同样体现了这个精神:党的根本性质、根本宗旨、最终目标、组织原则、组织制度、组织纪律等马克思主义政党赖以安身立命的基本原则,在十九大党章中得到充分体现;同时又与时俱进,根据实践需要进行理论和实践创新,提出了许多新观点、新举措。正是因为坚持基本原则的“不变”,党才能保持先进性,丢掉这些基本原则,就是弃己所长、自毁优势。同样,也正是因为敢于创新,作出符合实际的新变化,党才能始终走在时代前列。把继承传统与勇于创新相结合,把坚持党的先进性与完成新时代的新任务结合起来,会使我们党进一步焕发生机活力。

1945年,刘少奇在七大修改党章报告中说,七大党章将是保证中国人民、中华民族获得胜利、解放的党章。今天我们同样可以满怀信心地说,十九大党章是保证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根本性的法规性文件,将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和中华民族复兴史上写下光辉的一页。

[1]中国共产党章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2]新党章:我党与时俱进理论品格的鲜明体现——专家学者谈如何深刻领会党章修改的内容和意义[EB/OL].(2017-10-20).中国社会科学网.http://ex.cssn.cn/zx/yw/201710/t20171030_3685462_3.s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