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动多种感官，有序有形有思——游戏作文“表情里的秘密”教学实录及评析

◇执教/沈 技 评析/朱华贤

一、猜猜杯中有什么

师：刚才的课前游戏“看看谁是‘表情帝’”，可以称作表情游戏。同学们都玩得很开心，选出了“表情帝”“表情皇后”。想不想再来玩一个游戏？

生：想。

师：但这个游戏有难度，要求看得明白，说得清楚。请看讲台上，沈老师放了什么？

生：杯子和水。

师：几个杯子几瓶水？

生：四个杯子四瓶水。

师：这样说就清楚一些了。（板书：说清楚）谁能说得更清楚些？比如：沈老师在哪里放了怎样的四个杯子。

生：沈老师在讲台上放了四个透明的塑料杯和四瓶矿泉水。

师：这样就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也能听明白了。接下来请注意观察沈老师做了一件什么事。

（把瓶中液体倒入杯子里）

生：沈老师把水倒入杯子里。

师：能说得更清楚吗？

生：沈老师把四个矿泉水瓶里的水分别倒入四个透明的塑料杯子里。

师：“分别”这个词用得很准确。但是“说清楚”不是“说得很复杂”。“沈老师把四瓶水分别倒入四个杯子里”，这样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观察的同时，在想什么？

生：沈老师为什么往四个杯子里倒水？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师：你提出了疑问，是个爱动脑筋的孩子。

生：沈老师倒的都是水吗？

师：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不是水？

生：有可能。

师：为什么？

生：有可能是雪碧，因为雪碧跟水一样是白色的。

师：是白色的吗？

生：不是，是透明的。

师：的确，这四个杯子里装的都不一样。谁来猜猜是什么？提示一下，都是可以喝的，只是味道差别很大。

生：我猜是盐水，因为水里面加了盐，仍然是透明的。

生：我估计是白酒。

生：我觉得可能是雪碧。

师：你们说话很准确，因为是猜的，所以用上了“可能”“估计”等表示猜测的词语。谁能把沈老师做的动作和你们猜的过程清楚地说一说？从沈老师在讲台上放四个透明塑料杯开始。请自己先练一练。

（生自由练习）

生：沈老师在讲台上放了四个透明的塑料杯和四瓶矿泉水，然后将四瓶水分别倒入四个杯子里，再让我们猜一猜杯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们有的猜是白酒，有的猜是雪碧，有的猜是盐水。

师：你用上了“然后”“再”等连接词，说得很有顺序。（板书：有顺序）建议你把自己的想法也补充进去，那就更好了。再来说一说，可以吗？

生：沈老师在讲台上放了四个透明的塑料杯和四瓶矿泉水，然后将四瓶水分别倒入四个杯子里。不知道沈老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秘兮兮的。他让我们猜一猜杯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们有的猜是白酒，有的猜是雪碧，有的猜是盐水，我猜是糖水。

师：说得清楚、流利。如果把四瓶矿泉水换成四瓶液体，就更准确了。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吗？请看大屏幕，它们分别是矿泉水、盐水、雪碧和白醋。

评析：三年级学生习作的要求是：写清楚，写顺畅。说是写的前提。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说清楚、说流利。沈老师特别强调学生的说，是很有道理的。“建议你把自己的想法也补充进去”，意在让学生明白：写作文时，一定要把自己的思想和感情融入其中，做到文中有我。

二、猜猜“我”是谁

师：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玩的新游戏——猜猜“我”是谁。（板书：猜猜“我”是谁）这里的“我”，就是杯中的液体。这一环节是有规则的，请看大屏幕。

（出示）

1.请一位同学上台选择其中一杯，先闻一闻，再喝一口，用表情和动作告诉大家喝的是什么，不能直接用语言说出来。

2.其他同学要注意观察他的表情和动作，猜一猜他喝的是什么。

师：下面先请“表情皇后”上来选一杯，其他同学注意观察她的动作和表情。（“表情皇后”上台，选其中一杯）谁来说说，她是怎么选的？

生：她的眼睛来回扫视着四个杯子，像小狗似的闻了又闻，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了其中一个杯子。

师：你观察得很仔细，说得也很清楚。她在选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生：她会选到哪一杯呢？如果她选到白醋可就倒霉了。

师：有点为她担心。请问“表情皇后”，你刚才选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生：菩萨保佑，求求你让我选中雪碧吧。

师：希望你今天走运，现在请你闻一闻，同学们注意她的表情。（生闻，做表情）有没有同学猜出来她选的一杯是什么？为什么？

生：我猜她选的是雪碧，因为她脸上露出了微笑，估计是闻到了雪碧的味道。

师：你从她微笑的表情中猜测杯中可能是雪碧。还有不同看法吗？

生：我猜除了白醋，其他的都有可能，因为只有白醋有刺鼻的味道，其他几种味道都不明显。从她微笑的表情来猜，她选到的这一杯，应该不是白醋。

师：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用了排除法。现在，我们问问“表情皇后”，你闻出来是什么了吗？

生：我也不确定，但应该不是白醋。

师：看来只能尝尝才知道了。用你的表情告诉大家，你喝到的是什么，不能说出来。

（生喝一小口）

生：我觉得一定是雪碧，因为她咂了咂嘴，好像味道很好，那就是雪碧了。

师：告诉大家，你喝的是什么？你的心情怎么样？

生：我喝的是雪碧。我想，我真是太幸运了，竟然真的让我选中了雪碧。

师：下面，请“表情帝”上台来选一杯，请他看一看、闻一闻、尝一尝，我们再来猜他选了什么。

（“表情帝”上台观察了一下，看不出头绪，凑近闻了闻，眉头一皱，犹豫着选了一杯，端起来，又闻了闻，停顿了一下，把头一仰，“咕咚”喝了一大口，顿时眉头紧锁，张大了嘴巴，吐着舌头）

评析：这是本节课的重要环节，推进得相当顺畅。从程序上说，它有三个过程：看、闻、尝；从场面上说，它是互动的，既有“表情皇后”“表情帝”的表演，也有其他同学的观察与描述；从能力培养上说，是综合性的，学生的表演能力、观察能力、思考能力、陈述能力等都得到了训练。

三、写写我的观与思

师：接下来，请大家选择其中一位同学，把刚才游戏的过程按一定顺序写下来。限时10分钟。写时，既要写清楚同学的表现，还要写出自己的想法。可以这样开头：×××同学来到台前……下面这些词语，你也许用得上。

（出示）

盯、瞪大了眼睛、来回看、闻、皱着眉头、舒展眉头、抿一抿嘴、咂咂嘴、捂着嘴、一饮而尽、一抹嘴巴、张大嘴巴吐着舌头

（生作文，师巡视指导。选择有代表性的文章打五角星：一篇写“表情皇后”，一篇是“表情皇后”写自己，一篇写“表情帝”，一篇是“表情帝”写自己）

评析：作文课，不能没有静心写作的过程。说是写的基础，说得好，并不等于写得好，写比说更难。写的环节，表面上是学生的事，事实上，更是教师的事。教师必须从现场选择有代表性的作文，为接下来的点评准备材料，这绝非易事。

四、评评谁写得最好

师：下面请几位同学上台朗读自己的文章，个别没写完的可以直接说出来。其他同学仔细听，看他们有没有把游戏过程按顺序写清楚。如果做到了这一点，我们给他100分；如果既写了同学的表现，又写了自己的想法，给他加50分。下面请第一位同学朗读他的作文，他写的是“表情皇后”。

（投影展示生作文）

生：“表情皇后”来到台前，来回扫视着四个杯子。

师：“扫视”用得好，就是说她把四个杯子看了个遍。

生：她选择了其中一杯。

师：她在选择之前，除了仔细观察，还做了什么？

生：她还远远地闻了闻。

师：“远远地”用得很准确，因为这是事先的规定，不能凑得太近。她选定其中一杯的时候，手上还有一个动作，叫作——

（师做端杯子动作）

生：端。

师：是的。她远远地闻了闻，小心翼翼地端起其中一杯。

生：她会选哪一杯呢？如果选了白醋，可就倒大霉了，她怎么喝得下去呢？

师：不仅写了同学的表现，还写了自己的想法。

生：接着，沈老师让她近距离闻一闻，于是，她凑近闻了闻，朝我们微微一笑。最后，她又尝了一小口。

师：“接着”用得好，这样就流畅多了。不过，她闻了闻之后，微微一笑，同学们是怎么猜的，也要写出来。

生：同学们有的猜是雪碧，有的猜是矿泉水，还有的说一定不会是白醋，因为从她微笑的表情中可以猜出来。

师：这就是当时其他同学的表现，也要加进去。请你继续往下说。

生：最后，她尝了一小口，咂咂嘴，一脸享受的样子。这下子，我们都猜出来了，她喝到的一定是雪碧。

师：你能不能把修改后的片段连起来说一遍？

生：“表情皇后”来到台前，来回扫视着四个杯子。接着，她又远远地闻了闻，小心翼翼地端起其中一杯。她会选哪一杯呢？如果选了白醋可就倒大霉了，她怎么喝得下去呢？然后，沈老师让她近距离闻一闻，于是，她就凑近闻了闻，闻完后朝我们微微一笑。同学们有的猜是雪碧，有的猜是矿泉水，还有的说一定不会是白醋，因为从她微笑的表情中可以猜出来。最后，她尝了一小口，咂咂嘴，一脸享受的样子。这下子，我们都猜出来了，她喝到的一定是雪碧。

师：谢谢你，把游戏过程写得很清楚，而且把自己的想法也写了出来，给你150分！下面请“表情皇后”自己读一读她的文章。

生：我走到讲台前面，来回扫视着四个杯子，像小狗似的闻了又闻，心想：菩萨保佑，求求你让我选中雪碧吧。

师：动作和想法都写得很有趣。请继续！

生：我选了其中一个杯子，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如果选了白醋怎么办？我最讨厌醋的味道了。我把鼻子往前凑了凑，远距离闻了闻，没有醋的味道，太棒了，我暗自高兴。

师：连续写到了自己的想法，很好。

生：这时，沈老师让同学们猜一猜我选了一杯什么。有的同学猜是矿泉水，有的同学猜是雪碧，还有一个同学说一定不是白醋，因为我微微一笑，被她看到了。不过，连我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什么，看来只能尝一口才知道了。接着，沈老师让我尝一下，我尝了一小口，因为如果是盐水，也一样倒霉。没想到，我竟然真的选中了雪碧，甜甜的，很爽口。我咂咂嘴，又喝了一大口。这下，同学们都猜到我喝的是雪碧了。我今天可真是走运！

师：你不仅表情丰富，语言也很丰富，可以评上“写作皇后”，150分。接下来，我们请第三位同学，他写的是“表情帝”玩游戏的过程。

生：“表情帝”的样子特别搞笑，来到台前就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开始扫视这四个杯子。

师：开头写出了“表情帝”滑稽的样子，很不错。但是这个“扫视”我已经连续听到三次了，你能不能写得跟别人不一样？

生：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起这四个杯子。

师：对，尽量不和别人一样。请继续！

生：估计他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他一边观察，一边噘着嘴巴，像小狗一样闻来闻去。突然他眉头一皱，好像闻到了白醋的味道，应该是被酸到了。

师：“一边……一边……”用得好，像小狗一样地闻，写得很形象，尤其是“酸到了”用得特别有意思。请接着往下读。

生：他刚端起一杯，又马上放下，端起另一杯，闻了闻，没什么奇怪的表情，应该不是白醋，于是他“咕咚”喝了一大口。顿时，他的脸成了苦瓜脸，张大嘴巴，吐着舌头，刚喝的全都吐在了地上。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大喊：“盐水！”

师：看来，沈老师的确把盐放太多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生哈哈大笑）过程清楚吗？

生：清楚。

师：有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生：有。

师：可以得多少分？

生：150分。

师：恭喜你，得到了高分，观察很仔细，写得很清楚。下面请最后一位——“表情帝”，他写自己又是怎么写的呢？

生：我迫不及待地跑到讲台前，趴在桌上，仔细观察这四个杯子，但是，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我使劲地闻，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子，一定是白醋。

师：“钻”字用得好，建议把“味道”改成“气味”。请继续。

生：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子，一定是白醋。我想：只要不选到白醋就行了。虽然闻到了白醋的气味，但我不能确定是哪一杯。如果能近距离闻，我一定会知道是哪一杯，可沈老师规定只能远远地闻。看来只能碰碰运气了。

师：自己的想法写得很具体，真不错。

生：于是，我端起其中一杯，但马上又换了一杯，凑近杯子闻了闻，没有白醋的味道，我有点放心了，于是想也不想，就喝了一大口。没想到，我竟然选到了盐水，不知道沈老师放了多少盐，怎么会这么咸，我一下子全都吐到了地上。同学们看到这儿都知道我喝了盐水，我可真够倒霉的！

师：过程写得清楚，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也很具体，真了不起，150分。接下来，我们修改一下自己的作文，请你至少找出一处优点，再读一读，看有没有不通顺、不清楚的地方，如果有就改一改。

（生修改后，指名读一读写得好的句子，略）

师：如果给自己的文章拟个题目，你会拟一个什么题目？

生：《有趣的作文课》。

生：《猜猜“我”是谁》。

生：《我喝到了盐水》。

师：同学们的题目都有自己的特点。请看大屏幕，这些题目供你们参考。

（出示）

《表情里的秘密》《选“水”喝》《我的错误抉择》《“水”的秘密》

师：有了题目，加上开头和结尾，就是一篇完整的文章了。结尾可以写一写这节课你的收获或感受。现在能说吗？

生：这是一节有趣的作文课，我很开心。

生：我以后要仔细观察同学们的表情，从表情中可以猜到他们在想什么，这会很有意思。

生：今天是我的幸运日，竟然选到了唯一的一杯雪碧，我好想再喝一口！

师：题目不一样，结尾也往往不一样。写好后请抄在作文本上。下课！

评析：这个环节是否成功，取决于教师对习作的点抓得准不准。这里的“点”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选择的作文要有代表性。一般而言，公开讲评的作文应该具备这样的特性：最优秀的和存在普遍性问题的。最优秀的，在于示范；有普遍性问题的，在于警示。二是对一篇习作的评价要准确。这里的评价，主要是老师在点评，如果让学生参与得多些，更好。毫无疑问，沈老师选择的几篇作文是具有典型示范意义的。给自己的习作拟题目，这个环节也不可或缺。

总评：游戏作文，是起步作文教学中常见的形式。这类作文教学，要防止两种倾向：一是没有目的或目的模糊地活动一下，然后就要求写作，学生不知道怎么写；二是把活动分解得支离破碎，没有一点活动的情趣和感受，让学生连游戏本身也不想玩了。这两种倾向就是“不及”与“过”两个极端。沈老师在这个问题上把握得恰到好处。需要指出的是，起步作文不妨以游戏形式为主，但不能每次都是先游戏后作文。如果游戏很多，学生就会产生误解：作文材料要靠游戏来制造，没有游戏就无法作文。其实，作文能力是一种发现能力，要善于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发现有意义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