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骋
春天
昭苏四月,西北的风凛冽刺骨,春天躺在大地舒适的怀抱慢慢苏醒。午后阳光的一丝暖意,融化冬天无情的雪白。
湛蓝的天空,鸟翅翻动云彩。成群结队的野鸭,敲打湖面冰冻的往事。
一场绵绵细雨,滋润了万物。杨树的慵懒,还没有洗去身上的尘埃。乌鸦的欲望,在麦场宣泄。
晨曦初露,牧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笼罩村庄苍伤的脸庞。时间的摇轮,摇落了多少日月星辰。
沉睡的黑土地,被铧犁惊醒。春天耕种希望,秋天收获硕果。春天的脚步,谁也留不住你倾城的容颜。
夏天
走进夏天,繁花似锦,万物灵动。阳光穿过手指,暖意停留在心扉。
在白桦林,麻雀正在为三叶草准备豪华嫁妆,野鸽在为新娘涂粉化妆,苜蓿的礼物美而至上。
温暖的黄昏,我仿佛又听到故乡的蛙鸣,还有水稻拔节的欢笑。
七月的昭苏,油菜花的娇艳,迷醉了游人,以及多情的诗人。香紫苏花的芳香,由近及远,迷失了天边的云彩。
伊昭路上的蒙古人,一步一虔诚,头顶彩旗,猎猎作响,祭拜心中伟大的神灵。
阳光四射,玉米地生长出一根根朴实的琴弦,用长茧的双手弹奏出民谣,还有唐诗宋词。
我在时令的分割线上,用赞词囚禁你的芳华,我只不过是你口中咀嚼的遗风。
秋天
八月,一场雨滋润了面黄肌瘦的庄稼。流云,由远及近,碰撞我的想象。
憔悴的风,越过高原,横跨草地,跃如大地丰润的脸庞。
执着的阳光,温暖了野草的心事。季节的腰鼓,敲响希望的种子。
田野上,那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老农的腰。
在草原,柳叶弯眉的美利奴,翩翩起舞,那舞姿醉倒了晚霞,醉倒了早起的月亮。
时光流逝,思念由绿变黄。我的思想,留不住草原的枯黄。
一只乌鸦,站在阁台上,与我对视,阅读我此刻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我时常想,做一只鸟,多好啊,自由地飞翔,没有世俗的羁绊。
冬天
昭苏的冬天,从里到外,从外到里,覆盖记忆的是苍茫的白,还有时间之手。
一场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埋没了树林和草原的高贵,以及大地和高山的厚重。
我的想念,植根于冬天的肩头,摇摇欲坠。我喂养的文字,正在破解冬天寒冷的秘密。
冬的严寒,染白了黑的胡须。最后一朵雪花,压垮了杨树的傲慢与偏见。
在我的记忆中,冬天的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美,我的词汇都无法形容。
冬天的喜悦,莫过于沉醉在童年打雪仗的画面里。
在昭苏的冬天里,滑雪是一件趣事,两耳灌满风的心事,沿着雪的人生轨迹滑行,起起伏伏。
路过军马场,天马的冰雕,栩栩如生。阳光的轻柔,温暖了冬天的陈年旧事。
我的影子,在冬天里,走走停停,捡拾岁月的沧桑,点燃冬天的懵懂。
在漫长的黑夜里,雪的白照亮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