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蕊
在后现代文学批评家的眼里,一篇篇文章都是可以被读者“再创造”的,它的意义可以被读者无限诠释、赋予甚至被改写。因此,后现代文学批评家将这一篇篇文章称之为“文本”。对于中学生而言,要赋予这一篇篇文本以意义,在考场阅读理解中迅速抓住文本核心,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要“细读文本”。
很多同学,阅读书籍尤其是课外书籍,总喜欢大致、粗略地获得内容简介。在课内阅读语文课本对文本进行分析时,也总是喜欢参考语文教辅等资料,这种阅读习惯是要不得的。它将让我们的阅读感官变得越来越迟钝,让我们的阅读思维变得越来越充满惰性,让我们阅读视界变得越来越狭窄。
直面文本的阅读方式,能让我们获得“双重发现”,既能发现文本意义,又能倾听自我心灵声音。因为,直面文本的阅读就是心灵与文本的直接晤对。直面文本,能让我们发现文本的独特意义。比如,在上都德经典短篇小说《最后一课》前,先让班上学生读课文,有一个学生在第一次阅读时就发现了课文中第四自然段——“又出了什么事啦”这句话的特别。为此,我给学生补充了这篇小说的写作背景。这就是说,我们在阅读时首先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思维、判断,相信自己的阅读初感。在与文本直接相遇过程中,我们能建立起属于我们自己的、独特的、纯净的阅读体验,这种阅读体验是弥足珍贵的。
直面文本是我们阅读的第一步,它能让我们获得原汁原味的体验。如果我们想要在阅读中获得真切的体验,我们不仅要直面文本,还要钻研文本。叶圣陶爷爷曾经告诫我们,语文阅读“一字未宜忽,语语传其神”。也就是说,我们阅读文本不能走马观花,而必须沉下心来,细细品读、咀嚼文本。观照文本最细腻之处,倾听文本最细微声响。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既要学会“入乎其内”,也要学会“出乎其外”。
如鲁迅作品《秋夜》中开头有这样一句:“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种独特的文本值得我们细细推敲,作者为什么这样写?作者这样写的意图是什么?这样写,我们能获得怎样特别的体会?等等。再比如,我们阅读鲁迅的小说《孔乙已》,也有一些特别的话语,如“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就第一句话而言,我们应该分层去理解,“站着喝酒”说明孔乙己很穷,而“穿长衫”说明孔乙己是一个读书人,而“唯一的人”说明孔乙己不同于所有的人,具有鲜明的个体性,是一个特殊个体。就第二句话而言,表达本身充满着逻辑矛盾,更能说明话语的意味深长,也是作者鲁迅写作时的“有意为之”。“的确”说明孔乙己在当时社会,应该是必死无疑的,而“大约”又说明事隔多年,作者对孔乙己的消息无从考证,因此又用了“大约”一词。寻找文本缝隙,查考文本的变形,如文本的悖逆、含混、反常之处,挖掘文本蕴含的深意,是文本细读的重要使命。
文本细读应当是积极的文本细读。积极的文本细读要求我们在阅读时要做好笔记,对文本进行评点。很多学生,常常运用“六经注我”的方式,让“自己的思想沦落为别人的跑马场”(叔本华语)。文本细读,可以用一种积极的“我注六经”的方式,给自我的文本细读留下印记。“我注六经”能锻炼自己评价、鉴赏、发现、归纳、质疑以及准确运用语言文字对文本进行阐释的能力。
对文本进行评点、批注,能让我们获得积极的评价体验。这种评价体验能提高我们的文学视点、阅读视界,提升我们的文本解读素养。在文本细读中,我们跟随自己的感想記录下对文本思想内容、人物形象和艺术手法等的评鉴。其着眼点、方法、深浅、雅俗等可以不拘一格,最为紧要、最为关键的是我们自己动笔,紧扣文本,细嚼玩味,我们自己成为一个积极的文本解读者。
在文本细读、文本评点过程中,我们能获取真知,提升自己审美情趣;在细读文本、评点文本过程中,我们能养成静心读书、深入思考的习惯。只有不断地对文本进行评点,才能提升我们文本解读的能力,才能有效地发展我们的积极语用能力。在文本细读中,文本与我们的语言、我们的思维、我们的精神、我们的生命等是和谐共生的。通过文本细读,我们的心灵与文本发生共鸣、共振,我们的阅读视界也变得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