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政治关系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机制研究

张婵+沈星元

摘 要：企业政治关系是企业重要的社会资本和非正式制度，对企业的行为决策有重要影响。政治关系会对会计信息产生影响的机制散见于各实证文献中，尚无专门文献对其进行系统性分析。通过文献梳理，对企业政治关系和会计信息质量的含义与测度进行了归纳，然后系统分析了企业政治关系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机制和结果，建立了企业政治关系影响会计信息质量的概念框架。

关键词：企业；政治关系；会计信息质量；研究

中图分类号：F23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8.03.059

1 引言

政治关系作为一种社会资本，近几年成为国内外炙手可热的话题，它对企业的影响涉及多个方面，如会计信息质量、银行信贷、金融、股票价格和审计等。但是现有文献中有关政治关系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存在多种观点，而且不太统一。例如，有的文献认为政治关系能够通过提高会计信息的透明度来提高会计信息质量，而有的文献认为拥有政治关系会降低会计信息的透明度。本文对企业政治关系影响会计信息质量的机制进行探索，并构建出概念框架，目的是为两者关系多样性的原因提供答案。

2 企业政治关系的含义与测度

Fisman （ 2001）较早提出了政治关系这一概念，但未给出明确的定义，只是描述了印度尼西亚企业与前总统Suharto家族的密切关系。现有文献一般认为企业政治关系是企业的一种非正式的制度，是由于企业的高管曾经在政府工作从而使企业拥有的与政府的关系。Faccio （ 2006 ）认为，如果企业不少于一位大股东或高级管理人员担任国会议员、政府部长，或者与政府高级官员、政党关系密切，就可界定为具有政治关联。Goldman et al. （ 2009 ）认为，董事会成员如果曾经担任过参议员、众议员、行政机关工作人员，或者担任过类似于中央情报局等机构的负责人，则被视为具有政治关联。Fan，Wong & Zhang （2007）以中国企业为研究对象，把公司CEO曾经或者现在供职于中央、地方政府部门或者军队作为为政治关系的衡量标准。现有研究对企业政治关系的测度主要有两类做法：一类是将企业政治关系看成是哑变量，根据有无政治关系分别赋值1或0；另一类是将其看成定序变量，根据关系的深浅、关系的层次进行赋值。

3 会计信息质量的含义与测度

会计信息作为一种微观机制能够提高信贷的配置效率。根据IOS8402-94《质量管理和质量保证-术语》中关于质量的定义，我们可以将会计信息质量定义为：会计信息满足明确和隐含需要能力的总和，主要包括会计信息实用性和符合性的全部内涵。一方面，我国财务会计概念框架将可靠性、相关性、可理解性、可比性、实质重于形式、重要性、谨慎性和及时性作为会计信息质量的八大特征。另一方面，现有的实证研究中偏好于分别采用透明度（周中胜，陈汉文，2008；张兴亮， 夏成才，2015）、谨慎性（Goh& Li，2011）、和价值相关性（李虹，田马飞，2015；唐松， 胡威， 孙铮，2011）等特征，来衡量会计信息质量。而且，常常偏重于研究盈余信息的质量（Be-dard et al.，2012）和以公允价值计量的会计信息质量。在衡量会计盈余信息质量时，主要采用琼斯模型、DD模型以及两个模型的结合来计算可操纵性应计数（王晶，彭博，熊焰韧等，2015）。也有的采用现金流量与应计利润的分段线性估计模型来计算应计利润，并以其作为会计信息质量的衡量指标（韩美妮，王福胜，2016）。

4 企业政治关系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机制和影响结果

企业在提供一定质量水平的会计信息时，一方面需要发生直接或間接成本，另一方面也会产生直接或间接收益。根据经济学生产理论，最佳的会计信息质量水平应该是使会计信息的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我们认为，会计企业政治关系是通过影响会计信息的成本和收益而影响最佳会计信息质量水平的。企业政治关系影响会计信息质量的具体机制主要有，会计信息生产成本、会计信息使用价值、会计信息审计风险与处罚成本。另外，政治关系对会计信息成本、收入的关系，还受到地区法制状况、特殊时间的法制状况的调节作用。

（1）会计信息生产成本主要指企业为了提供一定质量水平的会计信息，而在会计确认、计量、记录和报告工作环节所发生的人工成本。例如，自己财务人员进行会计核算工作所花的工资；聘请会计师事务所对报表审计而支付的审计费用。具有政治关系的企业可能会影响会计信息的生产成本。例如，企业有可能利用政治关系对会计报表审计单位施压，要求放松审计。如果审计单位认为，这样做不会让自己面临被诉讼的风险时，它可能放松审计标准，从而也降低审计服务费用。反之，如果审计单位认为，这样做可能会让自己面临被诉讼的风险时，它可能要求提高审计服务费来换取放松审计标准。也有种观点认为，拥有政治关系会导致政府关系方对企业提出更高的要求，或者导致企业高管层形成更高的精神境界，导致企业内部审计和外部审计会加大对会计信息的审核，从而减少了会计信息不对称。

另外，当企业具有较强的政治关系，能让较低质量的会计信息也能蒙混过关时，企业就不会重视对会计核算工作，从而不会花高的工资来聘请高水平的会计核算人员。

（2）会计信息的使用价值是指会计信息能够满足企业外部利益相关者的需要，而给企业带来的好处。例如，企业为股东和债权人提供的会计信息，如果质量好的话，有利于降低契约成本、降低企业筹资成本和提高企业在资本市场上的形象；企业面向国家监管部门提供的会计信息质量高的话，利于增加国家对企业的信任和财政支持。但是，当企业盈利很多或盈利率很高时，高质量的会计信息由于过度透明，而可能让企业承担政治成本。涂建明、马北辰、盛怡婷认为拥有政治关系的企业通过影响政治成本从而影响企业的盈余，尤其是战略性产业、特大型企业、垄断性公司，当其汇报的盈余较高时，会引起媒介或消费者的注意，政府迫于压力，往往会对其开征新税，进行管理或给予更多的社会责任。为了避免过多的支付政治成本，企业往往会采取降低利润表中的盈余，最常采用的办法是将过多的利润递延至以后年度。

现有研究大部分表明有政治关系会对企业价值有利，少部分认为它会带来负面的影响。雷光勇认为拥有政治关系在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和担保的作用时，会降低会计信息的契约功能。孙铮认为拥有政治关系的企业可以隐藏一些会计信息，降低企业承担的政治成本。

（3）会计信息审计风险是指在对外披露不合格的会计信息被外部信息使用者发现的风险。聂新军、张阳认为政治关系作为一种非正式的替代机制在新兴市场下代替了外部审计，因此拥有政治关系的企业比没有政治关系的企业会计信息质量更低。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信任关系中介人主要有顾问人、保证人、承办人。顾问人主要有第三方中介审计师，保证人主要有当局政府，承办人主要是银行等中介机构。由于投资者专业能力的有限，信任作为一种无形资本为企业筹的资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与企业相比，投资者更为信任的是审计师的报表和政府的担保。对于没有政治关系的企业，债权人和股东往往需要看经过审计仔细审查过的报表。对于有政治关系的企业，债权人由于看到政治关系的存在，有可能不看审计报表，但是上市公司的股东还是要看的。

（4）处罚成本，即企业揭露不合格的会计信息在被发现后，可能导致的处罚损失。包括直接处罚款和由于声誉受损而导致的机会损失。易玄、谢志明、唐剑丽研究表明拥有政治关系的企业能够免除处罚或者降低处罚。政治关系本身具有保护伞的作用，能够降低或减少企业会计信息质量较低而给企业带来的负面影响，由此企业在企业制度环境或社会法律制度不完善的情况下，利用政治关系的保护作用提供低质量的会计信息，以便能够筹的更多的资金。也有学者认为，具有较高层政治关系的企业，如果因信息违规被处罚，有可能过于出乎社会的期望，而导致更大的声誉损失。

综上所述，企业政治关系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机制可以用以下概念框架图1表示。即：企业政治关系通过影响会计信息的生产成本、使用价值、审计风险和处罚成本，来影响会计信息质量；同时，企业所处法制环境会对企业政治关系与会计信息的生产成本、使用价值、审计风险和处罚成本之间的关系起调节作用。

由以上分析不难发现，企业政治关系对会计信息质量产生影响的途径以及對两者关系的调节因素都具有多样性，而且这些影响机制和边界条件的组合以及有关变量的取值会因地区、行业和企业差异而变化，从而使得实证研究的结果会因样本的不同而存在多样性。

参考文献

[1]Fisman R. Estimating the Value of Political Connections[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01， 91（4）：1095-1102.

[2]Faccio M. Politically Connected Firms[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06， 96（1）：369-386.

[3]Goldman E， Rocholl J， So J. Do Politically Connected Boards Affect Firm Value？[J]. Review of Financial Studies， 2009， 22（6）：2331-2360.

[4]周中胜， 陈汉文. 会计信息透明度与资源配置效率[J]. 会计研究， 2008，（12）：56-62.

[5]李虹， 田马飞. 内部控制、媒介功用、法律环境与会计信息价值相关性[J]. 会计研究， 2015，（6）：64-71.

[6]王晶， 彭博， 熊焰韧，等. 内部控制有效性与会计信息质量——西方内部控制研究文献导读及中国制度背景下的展望（一）[J]. 会计研究， 2015，（6）：87-95.

[7]韩美妮， 王福胜. 会计信息质量对技术创新价值效应的影响研究[J]. 管理评论， 2016， 28（10）：97-110.

[8]张兴亮， 夏成才. 会计信息透明度、政治关联与信贷资金配置效率——来自中国民营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J]. 证券市场导报， 2015，（7）：36-45.

[9]唐松， 胡威， 孙铮. 政治关系、制度环境与股票价格的信息含量——来自我国民营上市公司股价同步性的经验证据[J]. 金融研究， 2011，（7）：182-195.

[10]Fan J P H， Wong T J， Zhang T. Politically Connected CEOs， Corporate Governance， and the Post-IPO Performance of China's Partially Privatized Firms[J]. Cei Working Paper， 2007， 84（2）：330-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