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对雾霾的认识及防治探索

徐淑琴 杨珺超⋆

作者单位：310053 浙江中医药大学（徐淑琴）

310006 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杨珺超）

雾霾天对人类健康的伤害，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中西医两大医学领域都对其进行了相应的研究，为人类健康事业的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1 雾霾及PM2.5概念的认识

雾霾是雾和霾二者的统称。其中雾是自然现象，霾则是危害人类健康的杀手。《地面气象观测规范》定义：雾是大量微小水滴浮游空中，常呈乳白色，使水平能见度＜1.0km；霾是大量极细微的干尘粒等均匀地浮游在空中，使水平能见度＜10.0km的空气普遍浑浊现象［1］。雾一般是由细微水滴或已湿的吸湿性质点所构成，其性质呈湿性；霾主要与环境污染相关，一般由灰尘、硫酸、硝酸等粒子组成，其性质呈干性［2］。雾霾中的主要致病颗粒物是直径≤2.5μm的细颗粒物，即PM2.5，粒径小但比表面积大，容易携带空气中的有毒有害物质（如多环芳烃、微量重金属、病毒、细菌、真菌等），主要沉积在细支气管等下呼吸道，并能够进入肺泡和血液循环，引起呼吸系统、心血管系统、神经系统、泌尿生殖系统、免疫系统等的损害。

2 PM2.5致病机制的理解

PM2.5可通过直接损伤、炎症反应、氧化应激、免疫异常、DNA损伤、致癌致突变等［3-8］作用机制对人体各个系统造成损害。PM2.5对呼吸系统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导致肺炎住院率明显升高，引起哮喘的发病及病情加重，刺激COPD患者加重炎性反应，在肺纤维化中发挥作用，与肺癌的发生存在一定的相关性［9-13］。

3 PM2.5对人体损害的治疗进展

PM2.5损伤人体的主要机制为氧化应激和炎性损伤，故现代医学选药一般从这两方面着手。一项回顾性研究表明［14］，类胡萝卜素、维生素D和维生素C有助于防止大气污染所引发的哮喘、COPD和肺癌的发生，且维生素C、姜黄素、胆碱和ω-3脂肪酸可能具有一定的保护作用。来自俄亥俄州的一项研究数据［15］显示早期补充维生素D可防止促进哮喘发作的致病效应细胞在肺部积聚，这为维生素D补充剂预防接触交通相关性大气污染物的哮喘发作提供了可能。

4 中医对雾霾概念的认识

中医古籍中有关于雾和霾的相关记载，《诗经·邶风·终风》云：“终风且霾，惠然肯来，”最早出现了霾的记载。《尔雅》言：“地气发，天气不应，曰雾，”《风类诗抄》道：“大风扬尘，从上而下曰霾，”其给出了雾和霾的定义。《素问·六元正纪大论》谓“原野昏霿，白埃四起”、“黄黑埃昏，流行气交，”此均为霾的表现。《史记·淮南衡山列传》载：“且淮南王为人刚，今暴摧折之，臣思卒逢雾露病死，”说明了霾对人体造成的危害。虽然古人对大气污染的认识没有现代那么精准，但对大气污染的现象，形成条件，危害都有了一定的认识。

5 中医对雾霾致病的理解

5.1 病因病性 医圣张仲景在《金匮要略》指出：“千般疢难，不越三条，一者，经络受邪入脏腑，为内所因也；二者，四肢九窍，血脉相传，壅塞不通，为外皮肤所中也；三者，房室、金刃、虫兽所伤。以此详之，病由都尽”。由此可见，雾霾属于外来之邪，是自然界中清扬、黏滞、灰蒙的雾霾之邪。《素问·调经论》曰：“夫邪之生也，或生于阴，或生于阳。其生于阳者，得之风雨寒暑。其生于阴者，得之饮食居处，阴阳喜怒”。雾霾为天地之浊气交合所生的污秽之气，其阴阳属性可随不同时间地域而变化，且接触其气者，多被其所伤，故又可称其为毒浊之邪，其邪气属性多兼夹毒、湿、燥［16］。

5.2 病机 邪盛正虚是雾霾发病的两大因素。雾霾主要由PM2.5超标所致，属外感邪气，且易兼夹六淫戾气和秽浊之气，感受邪气是人体发病的外在条件。肺为五脏之华盖，位置居高，邪必先伤，肺脏感邪，肺主宣发肃降功能失调，易出现咳喘、胸满，肺气阻滞，津液血行不畅，津聚生痰，气滞血瘀，甚则郁久化火生热，可出现咳痰，咯血、胸痛，甚则高热神昏抽搐。《素问·刺法论篇》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人体正气不足，腠理疏松，无法抵御外邪是其发病的内在基础，若正气足，阳气盛，气血旺，脾胃和，方可抵御外邪，即使邪气入侵，也可驱邪外出。此外，七情内伤也可致病，肺在志为悲，情志抑郁，可致肺脏气血阴阳失调，卫气不足，雾霾之邪趁虚入里而致病。

6 中医药对雾霾致病的防治措施

6.1 临床经验 张沁园等［17］根据雾霾所引起呼吸系统疾病的不同病程阶段进行辨证治疗。方选桑菊饮、杏苏散之类疏风散寒、润燥化浊，麻杏石甘汤、清金化痰汤清泄肺热、通腑排毒，玉屏风、健脾丸固卫健脾。陶凯教授［18］认为霾毒兼夹燥、浊、毒三邪，其所引起的雾霾咳嗽可用润肺化浊、清热解毒之法，根据其多年的临床经验自创清霾止咳方（桑叶、金银花、连翘、麦冬、桔梗、苦杏仁、百部、紫菀、甘草）治疗。沈舒文［19］则推荐《永类铃方》中的补肺汤治疗雾霾伤肺引起的气短、咳嗽、胸闷等证；都气丸治疗肺伤及肾的气短、虚喘，或平素喘咳之人雾霾的防护。谢强［20］根据《世医得效方》中的“升麻散”化裁为“宣肺抗雾霾解毒方”（由升麻散加丹参组成）利鼻喉、护心肺、解毒邪。此外，高秀清等［21］在姜良铎的“排毒管道理论”的启发下提出“分消走泄”理论，认为雾霾邪毒可从不同途径排除体外，对雾霾的防治措施也有一定的理论指导价值。

6.2 食疗茶饮法 杨欢等［22］推荐了3种食疗方。润肺消霾汤：由雪梨、银耳、百合干、川贝母、陈皮加冰糖或蜂蜜适量组成，用以缓解雾霾天所致的鼻和咽喉不利。补肺抗霾汤：由母鸡块、黄芪、党参、枸杞子、升麻、红枣加黄酒、清汤各适量组成，用于年老体衰，易感或感邪后邪毒久恋不去之人的预防调护。宣肺排毒汤：由鸭血、韭菜、桔梗、苦杏仁（去皮尖）、决明子（炒、研粗末）、生姜加橄榄油适量组成，适用于常居雾霾之地或在雾霾环境中工作者。刘敏等［23］提出猪血、莲藕、芹菜帮助加强肺脏排除异物的能力；银耳莲子羹、百合、冰糖雪梨生津润肺，祛湿化痰；黄芪炖鸡、人参、大枣、白术补气健脾，增强人体正气，提高机体抵抗力；燕麦、大豆、橙子疏肝解郁，调节情绪，防治气血瘀滞。

蔡嫣然等［24］推荐平时多饮桐桔梗茶、桐参茶、桐桔梗颗粒、桔梗汤等“清肺除尘”的茶饮可达到预防保健的功效。史锁芳［25］提出鱼腥草茶（鱼腥草、桔梗水煎后，加适量饴糖饮用）具有清肺解毒、宣肺排痰作用；金荞麦茶（金荞麦煎汤代茶饮）有清肺解毒之功。在雾霾天出行，出现双眼涩痛、发红等症，可选用清肝补肾明目之中药，如菊花、枸杞子、决明子、绿茶熏眼，对在雾霾天时眼部具有保健作用。

7 小结

目前尚未有专门防治“雾霾”的药物。中医药在防治雾霾所致的各种不适症状上有其一定的优势，其“治未病”的思想值得我们借鉴和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