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鹏
摘要
随着国内要素成本提升,中国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的比较优势面临重塑,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倡议,构建以我为主的新型全球价值链是中国更加主动积极参与新一轮国际分工的明智之举。实证分析表明“一带一路”建设有利于推动中国全球价值链定位的提升,为中国构建以我为主的新型全球价值链提供上游供给和配套。为此,应进一步鼓励边际产业外移、优势服务业积极投资“一带一路”国家;鼓励企业投资、并购战略性资产,加速形成所有权优势并据此走向“一带一路”;适当开放国内市场,推动扩大进口贸易;加大扶持境外经贸合作区建设;启动“丝路伙伴关系协议”;鼓励国际贸易摩擦概率大的行业布局“一带一路”,主动应对美欧等国贸易争端。
关键词 “一带一路”以我为主新型全球价值链
一、问题的提出
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际分工格局出现重大转型,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s,GVC)分工模式已经成为经济全球化的主流形态(Baldwin & Lopez-Gonzalez,2013; Mattoo et al., 2013)。关于何为全球价值链经济学家众说纷纭,有着各自的理解。Porter(1985)最早提出价值链的概念,Gereffi(1994)称之为“全球商品价值链”。许多学者认为,全球价值链也是“产业链”(Kaplinsky,2002)。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的定义最有代表性:全球价值链是指为实现商品或服务价值而连接生产、销售、回收处理等过程的全球性跨企业网络组织,涉及从原料采购和运输,半成品和成品的生产和分销,直至最终消费和回收处理的整个过程。包括所有参与者和生产销售等活动的组织及其价值、利润分配,当前散布于全球的处于价值链上的企业进行着从设计、产品开发、生产制造、营销、交货、消费、售后服务、最后循环利用等各种增值活动。
中国在改革开放初期凭借廉价的劳动力、土地等资源,以代工方式从低端逐步嵌入了欧美日等发达国家主导的全球价值链,之后不断加大对外开放力度,利用资源禀赋和人口红利等要素优势在产品生产的加工、组装环节形成比较优势(蔡昉,2014)。随着国内外经济形势变化,依循这种模式继续高速增长的前提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是国内劳动力、工资、土地等要素价格和供给发生了变化。随着中国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基层劳动者的工资上涨迅速,而且由于生活水平的提高,新一代的劳动者对从事流水线等劳动密集型的工作缺乏兴趣,很多这类企业招工不足,生产线很难满负荷生产,甚至整条生产线闲置,这也相对提高了生产成本。近十多年来企业土地获取不易,价格也提高很多。
二是环境、税收、社会保障等政策发生了变化。基于对雾霾、污水、重金属等环境污染引起疾病认识的深化,居民对环境问题越来越重视,国家对环境与生态保护的要求越来越高,执法越来越严格,导致企业运营成本上升或者被迫停产。2008年起,内外资所得税税率统一,外资的超国民待遇逐渐取消,国家加大对职工的社会保障力度,养老、医疗、工伤、失业等保险以及住房公积金制度要求,某些企业经营压力加大。
三是全球的需求,特别是在全球金融危机后贸易保护主义加剧的情况下发生了变化。加入WTO后,中国净出口总额年年递增,增幅显著。但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这一指标严重恶化。OECD 国家普遍出现“贸易塌陷”,进出口额跌幅均超过10%,加速了GVC中主要市场由北方国家向南方国家的转换(Kaplinsky & Farooki,2011)。欧美日等发达经济体经济增长放缓甚至出现衰退,国际市场有效需求减少,新兴国家逐渐成为世界经济复苏的引擎。来自WTO的数据显示,2010年后,发展中国家取代发达国家,成为亚洲制造业产品出口的主要目的地。
2013年9月,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哈萨克斯坦期间,首次提出了“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概念。同年10月,习主席访问印度尼西亚时表示,要共同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目前,我国官方和媒体将“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统称为“一带一路”。“丝绸之路经济带”是在陆地,它有三个走向:从中国出发,一是经中亚、俄罗斯到达欧洲;二是经中亚、西亚至波斯湾、地中海;三是中国到东南亚、南亚、印度洋。“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重点方向是两条:一是从中国沿海港口过南海到印度洋,延伸至欧洲;二是从中国沿海港口过南海到南太平洋。总的来说,建设“一带一路”的远景目标是构建区域合作新模式,近期目标是实现与周边国家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带动产业布局优化,促进我国与周边国家共同发展,实现双边及多边共赢,为保持我国经济持续稳定发展奠定基础。“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是实现“五通”,即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货币流通、民心相通。
政策沟通。加强政府间合作,积极构建多层次政府间宏观政策沟通交流机制,深化利益融合,促进政治互信,达成合作新共识。沿线各国可以就经济发展战略和对策进行充分交流对接,共同制定推进区域合作的规划和措施,协商解决合作中的問题,共同为务实合作及大型项目实施提供政策支持。
设施联通。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优先领域。在尊重相关国家主权和安全关切的基础上,沿线国家宜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规划、技术标准体系的对接,共同推进国际骨干通道建设,逐步形成连接亚洲各次区域以及亚欧非之间的基础设施网络。强化基础设施绿色低碳化建设和运营管理,在建设中充分考虑气候变化影响机场、港口、电信、电力等的互联互通。
贸易畅通。投资贸易合作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内容。宜着力研究解决投资贸易便利化问题,消除投资和贸易壁垒,构建区域内和各国良好的营商环境,积极同沿线国家和地区共同商建自由贸易区,激发释放合作潜力,做大做好合作“蛋糕”。中国欢迎各国企业来华投资。鼓励本国企业参与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投资。
资金融通。资金融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支撑。深化金融合作,推进亚洲货币稳定体系、投融资体系和信用体系建设。扩大沿线国家双边本币互换、结算的范围和规模。推动亚洲债券市场的开放和发展。共同推进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筹建,有关各方就建立上海合作组织融资机构开展磋商。endprint
民心相通。民心相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社会根基。传承和弘扬丝绸之路友好合作精神,广泛开展文化交流、学术往来、人才交流合作、媒体合作、青年和妇女交往、志愿者服务等,为深化双多边合作奠定坚实的民意基础。
“一带一路”倡议逐渐得到了世界上越来越多国家的响应,甚至在联合国相关文件中也写入“一带一路”倡议,“一带一路”建设为以我为主的新型全球价值链提供了广阔空间。
二、文献回顾
“一带一路”建设与以我为主的新型全球价值链实质上是新型国际分工条件下,后发国家如何更好地从被动融入全球价值链分工,到积极主动参与全球贸易投资规则制定进而整合全球要素资源的过程。
从国际贸易理论的角度,新生产要素理论赋予了生产要素除了土地、劳动和资本以外更丰富的内涵,认为它还包括自然资源、技术、人力资本、研究与开发、信息、管理等新型生产要素。J. Vanek认为里昂惕夫是用双要素模型(资本和劳动)来分析的,未考虑自然资源的投入分析。一些产品既不属于劳动密集型,又不屬于资本密集型,而是自然资源密集型。他提出了以自然资源的稀缺解释里昂惕夫悖论的观点,认为美国进口自然资源的开发或提炼是耗费大量资本的,会使进口替代产品中的资本密集度上升。扣除资源的影响,美国资本密集型产品的进口就会小于其出口。以D. B. Keesing、P. B. Kenen、T. W. Schultz、G. S. Becker为代表,将人力资本作为一种新的生产要素引入H-O模型,认为通过对劳动力进行投资,进行教育和培训,提高其素质和技能,进而提升劳动生产率。人力资本充裕的国家在贸易结构和流向上,往往趋于出口人力资本或人力技能要素密集的产品。W. Gruber、R. Vernon认为研究与开发也是一种生产要素,一个国家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能力和该种产品中的研究与开发要素密集度之间存在着很高的正相关关系。各国研究与开发能力的大小,可以改变它在国际分工中的比较优势,进而改变国际贸易格局。
就相关国际投资理论而言,T. Wells指出,发展中国家的竞争优势主要体现在发展中国家的跨国企业在比其更不发达的国家进行投资的时候具有独特的优势。在产品市场比较小的情况下,使用的技术也应该适合于小规模制造,才能增加利润,而发展中国家掌握的技术就符合这一要求。Lall指出发展中国家的企业如果超越简单的模仿,能够根据自身实际对外国技术做出大规模的调整,即通过对外国技术的消化、改进、创新,这种技术地方化的过程可以使发展中国家的跨国公司具有竞争优势。Tiresome Ozawa认为经济发展会改变要素禀赋和比较优势,推动企业的跨国增长,海外经营也会反过来提升产业竞争力,让相关企业成长为国际领先的优势企业。J. A. Cantwell、E. Tolentino共同提出的“技术创新产业升级理论”认为发展中国家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分布和地理分布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变化的,并且国内产业结构和内生技术创新能力影响发展中国家跨国公司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
关于以我为主的新型全球价值链构建,多数学者注意到了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处于的不利地位,以及落入“比较优势陷阱”的可能,指出后危机时期,国际经贸格局的重大变革导致我国利用传统优势继续参与全球价值链的扩展空间越来越小。希望寻找到借助“一带一路”建设促进中国产业转型升级的路径。学术界比较多地讨论了“一带一路”与全球价值链的关系。多数学者认为中国可以在“一带一路”建立区域价值链(RGVC),没有涉及以外的区域特别是发达经济体。区别是有的认为可以以“一带一路”为核心构建区域价值链,有针对性地选择某些特定产业进行互补性的分工合作(周绍东、邰俊杰、罗金龙,2017),有的强调了中国的主导作用,提出应积极构建由中国主导的以丝绸之路经济带为地域范围的大区域价值链(赵江林,2016),有的提出了可以在“一带一路”构建以我主导的区域价值链(魏龙、王磊,2016)。另有人认为中国建立的将是全球价值链,特别需要加强国际产能合作,重构全球价值链(张茉楠,2016)。但是谁主导,路径怎样,没有阐述。有人提出以“一带一路”国际产能合作为契机构建以中国为核心枢纽的双向“嵌套型”全球价值链分工新体系是新时期我国突破“俘获式困境”、提升国际分工地位的关键(黄先海、于骁,2017)。嵌套型全球价值链,意味着在中国与发达国家的价值链分工中中国仍然是被动的、被主导的,只有在中国与“一带一路”的价值链中是主导的。
本文认为,只看到中国在“一带一路”构建的所谓区域价值链是不全面的,一方面,中国有能力,也越来越主动地在发达国家设立研发、兼并收购先进技术、品牌等战略性资产,另一方面,在“一带一路”深入开展国际产能合作。“一带一路”不仅仅是区域价值链,而且是全球价值链的一部分。中国已经具备推动以我为主,以“一带一路”为抓手的全球价值链建设的条件与机遇,本文试对此进行分析,并对构建以我为主新型全球价值链的路径及相关政策进行探讨。
三、构建以我为主全球新型价值链的理论分析
(一)以我为主的新型全球价值链内涵
如前所述,旧的参与全球化模式难以为继,因此需要探索以我为主的新型全球价值链。何谓“以我为主”?中国在欧美日主导的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s,GVC)中,因为是被动“嵌入”,不仅面临着贸易利得萎缩的风险,长期从事低附加值环节也有可能被发达国家长期“俘获”和“锁定”(刘志彪、张杰,2009)。以我为主的全球价值链,也就是我国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占据主导地位,是所谓的价值链的“链主”,而不是被动融入(嵌入),是有足够话语权的领导者,有定价权的一方。一般需要拥有技术、知识、资本、品牌、渠道等优势。所谓新型全球价值链,就是以发展中国家如中国等主导的全球价值链。中国成为全球价值链的一个枢纽,一方面中国企业积极主动地通过兼并、投资获取发达国家的技术、品牌、营销网络等战略性资产,同时通过加大研发、加强品牌、营销建设实现内生性的转型升级,另一方面中国企业通过国际投资、国际贸易构建自己主导的生产、服务网络。如果认为20世纪80年代之前也存在价值链分工,那么那时的分工格局主要是发达经济体之间的“北—北”模式。而此后的分工格局则是“北—北”模式与“南—北”模式、“南—南”模式并存,而且后者特别是“南—北”模式日益重要,即越来越多的发展和转型经济体逐渐参与到全球价值链分工之中。新型全球价值链分工就是“南—南—北”模式,endprint
程大中:《中国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的程度及演变趋》,载《经济研究》,2015年第4期。中国在某种程度上扮演了承上启下的角色。
(二)构建以我为主的新型全球价值链的历史机遇
随着中国利用外资规模的不断扩大及嵌入全球价值链程度加深,中国政府及时提出了“走出去”战略。2000年10月召开的中共十五届五中全会上,审议并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的建议》,首次明确提出“走出去”战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纲要》提出:“支持有实力的企业跨国经营,实现国际化发展。健全对境外投资的服务体系,在金融、保险、外汇、财税、人才、法律、信息服务、出入境管理等方面,为实施‘走出去战略创造条件。完善境外投资企业的法人治理结构和内部约束机制,规范对外投资的监管”。“走出去”战略在“十一五”期间全面落实。2005年,温家宝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进一步实施‘走出去战略。鼓励有条件的企业对外投资和跨国经营,加大信贷、保险外汇等支持力度,加强对‘走出去企业的引导和协调。建立健全境外国有资产监管制度”。2010年3月,温家宝总理在十一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上做政府工作报告时强调,要进一步简化各类審批手续,落实企业境外投资自主权,加快实施“走出去”战略,鼓励符合国外市场需求的行业有序向境外转移产能,支持有条件的企业开展海外并购,深化境外资源互利合作,提高对外承包工程和劳务合作的质量。2011年,为贯彻落实《国务院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投资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2010]13号),充分发挥民营企业在境外投资中的重要作用,鼓励和引导民营企业积极开展境外投资,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工业和信息化部等13个部委出台的《关于印发鼓励和引导民营企业积极开展境外投资的实施意见的通知》,作为单独一类(参与国际竞争类)列出,同时,这项细则涉及部门也最多,把民营企业放在“走出去”战略的主要位置上。
在2000年以来的“走出去”战略基础上,近年来中国政府加快推进“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2013年9月和10月的“一带一路”倡议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进一步明确为“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海上丝绸之路建设,形成全方位开放新格局。”2014年11月4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八次会议,发起建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设立丝路基金。2015年3月28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顶层设计框架出台。2015 年5月,《国务院关于推进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的指导意见》提出,力争到2020 年,与重点国家产能合作机制基本建立,推进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的体制机制进一步完善。总体任务是将与中国装备和产能契合度高、合作愿望强烈、合作条件和基础好的发展中国家作为重点国别,并积极开拓发达国家市场,以点带面,逐步扩展。“十三五”规划纲要草案进一步提出了未来5年国际产能合作的规划,即以12个行业为重点,采用境外投资、工程承包、技术合作、装备出口等方式,开展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推动装备、技术、标准、服务走出去。国际产能合作意见的出台意味着中国与世界经济体系互动的内容、方式和角色都将发生积极的变化。中国不仅出口终端消费品,而且将输出资本品;不仅要提高吸收外资的水平,而且将打造走出去升级版。
2016年3月,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包括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内容的第S/2274号决议后,11月,联合国大会第A/71/9号决议首次写入“一带一路”倡议,得到193个会员国的一致赞同,体现了国际社会对推进“一带一路”倡议的普遍支持。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对“一带一路”建设给予高度重视,把它放到了更加重要的位置。十九大报告在第五部分中提出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要以“一带一路”建设为重点,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遵循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加强创新能力开放合作,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格局。
(三)构建以我为主的新型全球价值链的主力军
综合比较而言,国有企业理所当然成为当前构建以我为主的新型全球价值链的主力军。国有企业因为政策性强、规模大、发展水平较高,容易得到政策性贷款和其他优惠政策,及政府的重视,在“走出去”开展国际化经营中发挥着领军作用。国有企业特别是中央企业采取多种方式“走出去”,尤其突出的是在能源、矿产资源等方面的大规模的投资、并购。近年来,中央企业“走出去”开展国际化经营取得了积极进展,全球资源配置能力和国际竞争力逐步提升,业务分布全球150多个国家和地区,境外资产规模超过5万亿元人民币。以高铁、核电、特高压为代表,在铁路、电力、通信、装备制造等领域建设了一批在当地具有示范性和带动性的重大项目和标志性工程。大企业与中小企业通过专业分工、服务外包、订单生产等多种方式,建立协同创新、合作共赢的协作关系,抱团协作“走出去”。
四、“一带一路”与构建以我为主全球新型价值链的实证分析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2001年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我国开放型经济高速增长。2010年后中国成为世界第一贸易大国、按美元计算的第二大经济体。与此同时,中国本土企业在从事OEM业务与外资合资、合作中学习,在日益饱和的市场激烈竞争中所有权特定优势不断成长。华为、中兴、海尔、联想、万向、吉利、阿里巴巴等少数中国企业已经走到世界跨国公司的前列。近年来在新发展观指导下,中国本土企业加大研发投入,提升科技创新力度,善于经营的部分中国企业抓住全球金融危机带来的在发达国家的并购机遇,整合国内外资源,扩大规模经济,向价值链两端攀升。
借鉴Koopman.et al.(2010)的全球价值链定位指标(GVC_Position)在研究贸易增加值核算的基础上,Koopman、Powers、Wang and Wei(2010)提出了国际分工地位指标(GVC_Position):GPOir=ln(1+ivirEXir)-ln(1+FVirEXir)。该指标的构建思路是,当i国r部门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靠近上游(研发、设计、市场营销、售后服务等),即更多的是为他国提供中间品,而不是从他国进口中间品,则GPOir>0,表示该国在国际分工的地位更加有利,其出口部门创造的国内增加值越高;反之,如果i国r部门处于全球价值链下游环节(零部件生产、成品组装等),即更多地依靠从他国进口中间品,而不是为他国提供中间品,则GPOir<0,表示该国在国际分工中处于不利地位,其出口部门创造的国内增加值越低。,基于WIOD数据库测算的全球价值链定位指数,可以看出中国在“一带一路”国家价值链分工中地位提升明显,并形成一定的优势。表1显示,2005~2014年间,特别是最近几年,中国在电子光学、交通运输设备、其他制造业、机械装备等行业类别进步明显。2005年,中国在这前三个行业全球价值链定位指数皆为负值,2014年全部转为正值。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分工地位明显高于“一带一路”国家。在机械装备业,中国从-0.2173转为-0.0031,提升很快,离转为正值也是一步之遥。以上这四个行业的全球价值链环节不断细分、深化,国际专业化分工水平高,也是国际贸易中占份额较大的部分,而“一带一路”国家多为资源提供者。这为推动国内外生产要素重组,集中优势生产要素进行技术研发、品牌开发、营销网络开拓,在与“一带一路”国家分工中向技术、品牌发包者转型提供了条件,为中国成为全球价值链的主导者,或者成为“链主”提供了条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