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筱雁 尹豪*
地名是人们赋予某一特定空间位置上自然或人文地理实体的专有名称,它的形成与演变受到自然因素和人文因素两方面的影响,具有深刻的地理、历史和文化背景[1]。中国地名的研究角度多基于地理学、语言学、历史学、民族学等学科,研究内容主要集中于地名的起源、演变、语源、类型划分、地名群和反映的社会文化现象等方面[2],研究方法最初以综述等定性分析法为主,从20世纪90年代起引入以计算机技术为辅助的定量研究方法。
国外把植物地名称作Phyto Toponym或Plant Placename,指的是以植物名称来命名的地名,并主要从文化、植物学、地理学、气候学等角度展开研究。例如Bacchetta研究发现意大利Iglesiente地区的植物地名中最常见的是木本植物,Čargonja在Croatia地区也总结出类似规律并发现植物地名分布疏密与特定气候区内植物群属相关[3]。
中国相关研究较少,对于“植物地名”的定义也较为笼统。本文将植物地名定义为采词来源中含有植物名称或含义的地名。中国相关研究角度与国外相似,研究范围以全国省市或地县居多。例如师云云等从自然地理学角度出发,对中国植物类行政地名分类概述,认为其分布受自然因素和经济因素的双重影响[4]。张光富在《我国地县级地名中的植物名称概述》中从植物分类学角度对地名中的植物种类进行定量分析,并认为植物地名分布疏密与地域范围大小有关[5]。
综上,中国鲜有针对城市中植物地名的研究,而基于城市规划视角针对植物地名的专类研究更为匮乏。然而,植物地名不仅直接呈现城市景观特征,其发展变化还反映城市的历史发展和形态演变。因此,本文将以古都北京为例,基于规划视角研究植物地名景观特征和演变规律,总结和反思北京城市发展过程中的问题。
北京的地名从明清开始大量产生,在近500年的历史发展中,地名的数量从1 300多条增长到近5 500条[6]。根据尹钧科等在《北京地名研究》中的分类方法,植物地名既分布于自然地名类(地形地名科、水文地名科、植被地名科等),同时又出现在人文地名类当中(交通地名科、园林地名科、水利地名科等)。
北京地区植物地名最早出现于秦汉时期(公元前221年—公元220年),这也是北京地名迅速发展的时期。《读史方舆纪要》中记载了最早的植物地名“黍谷山”:“黍谷山,(怀柔)县东四十里,跨密云县界,亦名燕谷山”[7]。魏晋南北朝时期(220—580年),伴随着大量文献著作记述和补充,植物地名呈现出迅速增长的发展势头[8]。《水经注》记载的北京市境内山水地名共计105个,有据可考的植物地名也相继出现。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山水地名有桑溪(今密云东境清水河)、桃水(今北拒马河)、独树水(今房山南泉水河)等。《魏书·地形志》中也有桃花山(今怀柔南之桃山)的记载。隋唐五代时期(581—960年),城市坊名、乡村地名和军事地名有较大数量的增加,但缺乏植物地名相关记载。直至辽金时期,尤其是元代以后,北京见于文献记载的植物地名增多,而且大部分沿用至今。
为了研究植物地名与城市空间要素的潜在联系,本研究不仅包括自然地名、村镇名、居民点等聚落地名,还包括城市街巷名称。聚落地名是区域地名系统中最能有效地反映人地关系及其发展历史的一个子系统,它不仅能反映其本身的地域自然特征,还能显示区域内经济、文化上的特征……具有很强的延续性和历史稳定性[9]。同时,城市街巷名称虽然受城市规划和管理影响程度较大,但恰好能从反面论证它与城市发展的紧密关系。因此,本研究以《北京地名典》中街巷名称、聚落名称等现存的2万余条地名[10]为基础数据,空间范围囊括北京市域11个城区和5个郊县。
由于金代以前史籍缺载,或地名的更新变迁,植物地名出现零散、不连续现象,不具有可考性。为保证研究的科学性和准确性,本研究的时间范围划定为从金代(1115年)至今。
目前与植物地名相关的专著和研究匮乏,基础数据分散,缺乏系统性。因此,首先利用文献专著、互联网等资料,查询和收集所有涉及植物的地名,进行统计和分类整理,形成基础数据库。
其次,根据地名反映植物景观与否进行文献考证和数据筛选。经考证后,植物地名可分为以下几类:1)含有具体植物名称类。例如香椿胡同、枣林庄、苹果园等,直接表达具体植物种类。2)含有某类植物名称类。例如槐柏树街、四槐居、五棵松等,地名仅表达槐类、柏类、松类植物,尚无法确定其具体种名。3)含有与植物相关名称类。例如花园东巷、草垛胡同、东花枝胡同等,仅表达某种植物景观类型,尚未确切到科属。以上3类植物地名基本表达真实的城市绿化景观和自然植物风貌,故本文将其定为研究对象。同时排除其他并未反映实体植物景观的地名,如由谐音翻译而来的杨梅竹斜街等。
最后,将这些地名的地理坐标导入地图软件进行可视化操作,得到北京植物地名的空间分布图,进而从空间可视化和量化角度分析其空间分布特征。同时,从时间序列角度,根据城市发展的不同历史时期,研究植物地名历史演变的特征。
统计结果显示,北京地区现存并尚在使用的植物地名总计190条,分布于14个市辖区县(表1)。西城区的植物地名数量最多,有112条,占总数的58.9%。东城区、海淀区和朝阳区的数量也较多。远郊区县的数量极少,甚至为零。按照北京市区域规划进行归类统计分析得出,首都核心功能区(东城区和西城区)的植物地名数量总和达到137条,约占总比72%。在其余的功能分区中,城市功能拓展区(朝阳区、海淀区、丰台区和石景山区)植物地名的数量明显多于其他2个功能区。
绘制北京市植物地名空间分布图(图1),显著表明北京中心城区高度密集,由核心功能区向周边辖区呈现逐渐减少的分布状态。进一步分析发现,植物地名的分布与地域面积成明显反比关系。从北京城市发展的历史来看,植物地名的分布态势与城市建设的历史有着一定的耦合关系:西城区和东城区属于北京的老城区,城区建设的历史最为久远,从明城墙建成算起,有着500多年的城市历史。这里一直以来作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活跃的城市活动和丰厚的城市文化与植物地名的密集出现有着必然的联系。
中心城区植物地名由北向南围绕莲花池、积水潭、北海城市水系以及白纸坊、虎坊桥和崇文门等片区密集分布(图2)。曾是辽金时期最重要的城市水源之一—莲花池附近分布着大量以“莲花”为词源的植物地名,例如莲花河胡同、莲花河东里、莲花池东路、红莲北里、红莲南路等;沿积水潭往南至什刹海附近的植物地名以表达私家庭园和城市街道景观为主,例如百花深处、桃园、柳巷、柳荫街、椿树巷、核桃巷等。这是由于明代北京城区逐步向南推移……对外交通、商旅汇集于崇文、宣武二门[11],城市人口密集,私邸园林兴盛,文娱活动丰富。南城白纸坊至崇文门一带的植物地名分布最为密集,多达57处,均表达城市街道景观。这里是清代拥挤的商业区和贫民居住区,街道排布密集且不规则,植物地名词源和数量丰富。
据《北京地名典》等史料记载确定其中180条植物地名出现的时间,并将其历史形成过程划分为金元时期(阶段1)、明清时期(阶段2)、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前(阶段3)、改革开放后(阶段4)这4个阶段(图3)。根据《北京地名典》记载,在金代到元代的历史时期中,有潭柘寺(金)、柳林馆(辽)、高粱桥(元)、垂杨柳(元)等植物地名出现,零星分布在城址内外,无明显规律。从阶段2开始,植物地名逐渐增多并逐渐聚集在城市中心,空间分布仍较为分散。新中国成立之后,新出现的植物地名密集分布在中心城区,多达109条,是4个阶段中新地名出现最多的时期。而改革开放后,新增的植物地名明显减少,仅有37条,并高度集中于西便门至崇文门一带。
地名的增长变化与城市建设和文化发展紧密相关。新中国成立前,碍于有限的文献记载和尚未成熟的地名规划,大量地名未能流传使用。清代以前,地名管理工作围绕行政地名展开,体现当朝统治者的意志。新中国成立后,城市管理者以地名规范化为要求,进一步推进地名管理工作。植物地名受1965年北京街巷胡同名称整顿影响形成地名系列化现象,其中以槐树街为词源的地名,从槐柏树街北头条至十条、槐柏树街南头条至十一条,总计达21条。再如根据桃杨路3条支路位置不同,将其分别命名为“桃杨路头条”“桃杨路二条”“桃杨路三条”,不仅规范管理,也丰富了植物地名的分布。除此之外,自20世纪90年代城市危改速度加快,大规模街巷胡同被拆除,致使植物地名成片消失,也导致阶段4植物地名增长率下降。该阶段北京东西城区拆除和部分拆除的街巷地名总计891条,其中植物地名消失共计93条。这些植物地名有68条集中在旧城区,25条分布在新城区。得以幸存的地名也迫于城市建设需求难以避免其实体景观消亡的结果(图4),其中旧城区“名存实亡”的植物地名成组团分布,主要集中于西城区西南部广安门、前门和南二环天坛南部。
表1 北京市植物地名空间区属统计Tab. 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plant place names in Beijing
1 北京市植物地名空间分布图Spatial distribution of plant place names in Beijing
2 中心城区植物地名空间分布图Spatial distribution of plant place names in city center
地名实际上是山峰、河流、街道等地物的名称、位置以及相关背景在地图上的表达。根据地名词源和反映的植物景观不同,植物地名所表达的景观类型主要可分为4类:街巷景观类、园圃景观类、山水景观类、荒野景观类(图5)。不同景观类型的植物地名反映了北京城市及周边丰富的景观风貌。同时,这些地名所标示的景观也体现了城市发展的历史特征。
街巷景观是植物地名表达中最多的景观类型,共71条,占总数46%。这些地名通常在北京老城区的胡同街巷,其中东城区共10条,西城区共61条。这是因为街巷与胡同是明清时期北京旧城最主要的公共空间[12],是老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城市历史信息储存的重要载体。
3 各历史时期新增植物地名分布图Distribution of new plant place names in historical periods
5 植物地名景观分类Classification of landscapes with plant place names
经文献考查和统计分析发现,街巷景观类植物地名主要有2种表达方式:街头巷尾或院落门前点缀的几棵大树,例如东城区中槐胡同、三川柳西巷,西城区椿树上头条、椿树馆街等,是此类植物地名最主要的命名依据;其次,受胡同宽窄所限,少数地名以行道树景观为表达方式,如海淀区槐树街,西城区柳巷、东松树胡同等。
园圃原义为:“种植果木菜蔬的田地。”这里包括私家庭院、菜地、果园、花圃等种植形式,包括自然田园景观和人工生产景观。这类地名共43条,主要分布在南部丰台区和西南部石景山区。
北京南部有平坦的自然地形和水草肥美的土壤条件,明清时期曾出现多处皇家花卉种植基地和皇家果园,形成规模相当的园圃景观。丰台区地名“草桥花乡”标示的地区原来是明清两代的皇家花卉产区。历史文献记载了清代北京花卉产地的情形:“今右安门外西南,泉源涌出,为草桥河,接连丰台,为京师养花之所。①”
除花卉种植景观外,这里果园种植也很普遍。如丰台区的“石榴园”,曾是清代的皇家石榴园所在地;石景山区“苹果园”现为北京1号地铁线的站名。明朝时期,这里百余亩土地上种满了梨、桃、苹果、杏等果木,其中以苹果收成最好,后来逐渐改为苹果专类园,由此得名“苹果园”;再如黄瓜园,旧时为菜地,遍地种植金针菜(又名黄花,谐音讹称为黄瓜)。这类地名从字面上反映了北京地区生产性树种或作物的种类,也从侧面反映出特定历史时期城市周边的植被风貌。
与山水景观联系在一起的植物地名共有29条,反映的景观与北京的山林风貌和水文河道有关,其中山林景观7条,水文河道景观22条。
表达山林景观的植物地名主要分布在北京西北部、东北部的太行山山脉和燕山山脉。植物地名标示着北京北部和西部郊区的自然群落风貌,也暗含北京地形地貌特征。这类植物地名涉及的植物有:松、柏、菊花、梨、榆、椴树、枣、栗、柘树等20种。其中,有不少地名与松树有关,如密云县有松树峪,平谷县有黄松峪,延庆县有松树沟,门头沟区有柏峪,房山县有八棵松等(表2)。相关研究认为这些植物地名反映了北京周边山区针阔叶混交的植被特征和历史上的植被风貌[13]。植物地名的呈现与地形特征联系紧密,包含的地形名词有:峪、沟、口、坡、岭、山等。
现存表达水文河道景观的植物地名大多数分布在城市内部的河道附近,如菖蒲河、莲花池、三海水系(北海、中海、南海)等。历史上北京水系兼有漕运供水、解决城市生活用水和美化皇家环境的宫廷苑囿用水等多重功能[14],是城市重要的基础水利工程,也暗含城市历史变迁和丰富的文化价值。聚集河道周边的植物地名标示了依托城市水系的植物景观的存在。例如菖蒲河沿展现风荷曲岸、翠蒲绿苔的水岸植物景观,柳荫街、垂杨柳展现柳荫水趣、拂岸清风的滨河大道景观,柳林馆表达郁柳成林的水泊码头景观,等等。
少数植物地名表现了坟地和荒草地的景观风貌,归为荒野类,此类地名统计有12条。标示的植物景观形式简单,主要为多年生草本植被和零散的乔木组群。例如,木樨地—原为大片的苜蓿种植地,后取谐音,定地名为“木樨地”;马连洼—原指成片的马兰花;五棵松—原指坟地周围散植的5棵松树。这类地名多出现在城市核心功能区外围,即老城区的边缘,或是海淀区和朝阳区等近郊区,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历史上城市近郊区的景观风貌,标记了城市发展演变的印迹。
表2 北京山区植物地名分类Tab. 2 Classification of plant place names in mountainous area in Beijing
植物地名主要集中在北京的中心老城区,与老城的城市结构有着紧密的联系,其标示的植物景观特征是体现旧城风貌的有机组成部分。植物地名与街道、水系、城市周边的自然风貌有着直接的呼应关系,是城市发展的重要印记。街道胡同和城市水系是北京老城区的重要城市元素,植物地名的使用与两者关系紧密,所呈现的景观形象是城市景观风貌的重要组成部分。胡同和城市水系是北京老城文化的重要载体、旧城保护的重要内容,植物地名所承载的植物景观元素和特征也不应被忽视,这是维护和保持城市特色不容忽视的部分,需要引起重视。大多植物地名所代表的植物景观风貌随着城市的建设发展逐渐消失, 其景观风貌的保护具有紧迫性和挑战性。
标示具有一定景观特征的植物地名,能够很好地表达城市特色、塑造城市的地域性特征,但是这在现代城市的建设中未给予足够的重视。改革开放后,伴随着北京城市建设的快速发展,不再积极使用植物地名标识城市,城市的可识别性建构不再依托植物景观,更多地仰仗于标志性建筑。在现代城市普遍缺乏地域性特征、城市面貌趋于“千城一面”的情况下,区域性植被风貌的构建是塑造城市特色的有效途径。城市景观保护、营造和管理,需要在城乡规划管理体系中逐步充实完善[15],因而在城市规划中,植物景观的建设以及与之相关的植物地名的规划不应成为被忽视的问题。
注释:
①引自《春明梦余录》。
②图2根据《北京城市水系的历史变迁》中北京城近郊区河湖现状图改绘,其他图片均由作者绘制;表1地域面积数据来源于百度百科,表2由作者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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