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美

李宁昕

【摘要】：禅宗中有不立文字之说，而其修行的最高境界即为心灵感悟，就是通过直觉经验沉思冥想，达到精神超脱与自由，也就是“万物由心生”。在现当代文化的继承与发扬中，日本禅宗尤为突出，与生活方方面面融合，在艺术领域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本文通过对枯山水庭院的分析，从物哀、空寂、素简、自然四个方面阐述日本禅宗之美，也期望对我国日后园林的发展有着借鉴作用。

【关键词】：枯山水；设计；日本禅宗；美学；

现代园林设计浪潮，在结合当今可持续发展需求之下，形成一股清新的东方美学之风。禅宗是通过坐禅与顿悟的方法，感受世间万物与本心，达到一种超脱的境界。现代日本园林设计常以传统的东方禅宗思想来创作表现作品，如枯山水庭院从直观的自然美到情境的朦胧美，再到超越世俗的人格美，使精神得到慰藉、找到归属。

1、禅宗的渊源

禅宗是在中唐后在中国迅速发展，其核心为“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佛理不依靠文字流传，修行是贯彻在劳动之中的；另一核心为“顿悟”，不借助逻辑推理的心领神会，重在自我体验。日本的禅宗是从中国引进的，迎合了当时日本武士阶层的精神需求，由于日本的国情、地域特点，特定的地理环境使日本人对“人生即苦”、“人生无常”的佛教、禅宗情有独钟，产生强烈的共鸣。禅宗在日本扮演着“悲世佛教”的角色，随之其禅宗美学也对日本艺术、茶道、特别是园林等方面有着浓厚的影响。

2、枯山水庭院分析

枯山水又称假山水，是日本在适应其本土地域的前提下而建造的微缩式园林景观。庭园如一副留白的山水画卷，其中许多理念来自禅宗道义，传入日本后影响了当地的文化、艺术及审美情趣。

2.1美与尺度感

枯山水庭院的空间特征主要体现在它的美和尺度感上。它利用自然的丰富之美与缺失的空灵之美，平淡、纯净、含蓄中饱含想象空间。而在空间尺度感的把握上，亲切怡人的横向设计和低矮的纵向设计和环境的时令变化，都利用界限渲染无限变化之感。

2.2万物皆有生命

庭院采用经耙制的白砂石铺地，象征水流湍急的态势，用不同石组的配列而构成“枯拢”，象征无水之瀑布，以再现自然式山水，传达深邃的意境。植物配置上“以少胜多”，注重苍劲与柔和的配合，乔木灌木、地被的搭配等，在和谐中求变化。

2.3明心幽深，独具禅意

枯山水庭园是受禅宗影响而设计的园林，内容简单甚至匮乏却饱含意蕴。在庭园内，常将一幅风景画的细节缩减至寥寥数笔。庭院从佛典情景公案中提取主题，使其有鲜明的主题氛围和较强的寓意性，体现了对美的超脱认识。

3、日本禅宗之美

禅宗佛教在日本吸引了武士阶层，这缘与它的许多宗教特质吻合于武士道精神，如禅僧视死如归，生死一如的思想，并把佛教的教理化为具体的日常生活，不立文学，以心传心，见性成法。在这样的禅宗理念引导下，庭院设计中处处渗透着禅宗美学的智慧，其美学的表现形式大致分为以下几点。

3.1物哀之美

由于日本常年遭遇火山爆发、海啸、地震等自然灾害，且地域狭小、资源匮乏，整个民族有强烈的忧患意识，表现在美学上为“物哀”理念。正因如此，日本对“人生即苦”、“人生无常”的禅宗情有独钟，产生强烈的共鸣。物哀之美体现的是一种悲情之美，它产生使人冷静、沉思、悲天悯人的博大情怀，这与禅宗的 “悟”一拍即合。平安时期的古典文学《源氏物语》更是开启了日本的“物哀”时代，对后世的审美、园林设计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3.2空寂之美

所谓空寂之美，是一种精神上的、内在的智慧之美，日本在园林设计中借鉴了中国水墨山水画中留白和省笔的手法，也就是“无”。这里的“无”并不是简单的虚无、什么都没有，而是通过“无”来体现出最大化的“有”，即禪宗中“有即是无，无即是有”的幽玄境界。“一切法皆由心生”，这其中的空寂正是平静如水的心，纯净的反映外在的缤纷世界。表现在枯山水庭院中，则为使用一些静止的、不变的元素，在纯净、虚境、空无的空间气氛中反透露出生命的灵气，这也是禅宗修行者所追求的苦行和自律精神。

3.3素简之美

朴素简洁的美，是禅宗中的另一种“无”，看似没有精雕细刻，却有着质朴的素美。禅宗反对过多的人工雕饰或繁琐装饰，追求最为纯净的心境。素简之美更要排除一切矫揉造作的修饰，这与“顿悟”如出一辙。素简之美体现在园林中，摒弃过于繁琐的造型和设计，采用尽量少的、最为纯粹的色彩，以此达到禅宗中凭借“单纯、直接、自恃和克己”来修身养性，顿开智慧。

3.4自然之美

“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清清翠竹皆是法身”，禅宗认为大自然的一草一木都是佛性的体现，蕴含了深厚的禅机，因此自然之美首先是自然万物本身的美。它拥有时间磨砺、历史雕刻的痕迹，展现最为本真的状态，是最生动的禅宗美。禅宗以独特的方式为人指出本性，不做累赘的陈述，只通过接触具体的事实，从自然中顿悟，达到内心的修行。这种追求自然与纯净的极少主义的手法，也构成了禅宗美学中最为独特的魅力。

结语

禅宗是古老东方文化的精髓，日本禅宗美学虽然起源于中国，但在日本土地的滋养下，呈现出物哀、空寂、素简及自然的独特美感，尤其在枯山水庭院中发挥得淋漓尽致。日本禅宗很好的展示了民族精神与文化的结合，并在艺术领域得到体现，这对于我国发展自己特有的艺术形式、风格，并将传统文化融入设计中都有着很好的借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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