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理论依据和中国逻辑*①

2018-01-02 01:21:45姜英华
实事求是 2017年6期
关键词:结构性供给改革

姜英华

(兰州大学 甘肃 兰州 730000)

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理论依据和中国逻辑*①

姜英华

(兰州大学 甘肃 兰州 730000)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而提出的创新举措,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其重要的理论依据和思想资源,同时,中国经济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又不同于其他模式,它产生于中国场域,遵循中国逻辑,具有中国经济新常态的独特特征,追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渊源,指出其是其所是的中国特色,对于优化经济结构和促进发展方式转变具有重要意义。

供给侧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 结构性改革 中国逻辑

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基本内涵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而作出的主动选择,对其内涵的准确理解具有重要的前提意义。首先,供给侧是相对于需求侧而言的,相对于扩大需求端的政策选择而言,供给侧强调供给端的效率和质量。其次,供给侧要与需求侧相结合,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是对需求侧创新性发展的协调和适应。最后,与以投资、出口和消费为内容的需求侧的短期经济刺激相比,以科技创新提升、产业转型升级和区域协调发展等结构优化为表征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眼于中长期经济发展,因而更具前瞻性、科学性、长远性和稳定性。(如图)

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理论出场和政策研判

一般认为,供给侧(supply—side)作为经济概念和理论进入人们的视野是从19世纪萨伊提出“萨伊定律”开始的,而其理论蕴生和萌芽最早可以追溯到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在经济发展和实践演进过程中,供给侧理论经历了曲折的二轮否定的发展阶段和过程。(如图)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提出,真正的财富源泉并非来自于贸易盈余,而是来源于生产供给,这一思想为供给侧奠定了最早的理论基础。

资料来源:贾康,苏京春.从对立走向融合的“新供给经济学”[J].中国经济报告,2016第1期,第16页。

受亚当·斯密思想的启发和影响,萨伊在其《政治经济学概论》(1803)一书中提出了著名的“萨伊定律”——“生产给产品创造需求”,[1](P142)也就是说,“一种产物一经产生,从那时起就给价值与它相等的其他产品开辟了道路。”[1](P144)供给侧理论就发轫于“萨伊定律”。20世纪20年代末到30年代初,以供给自动创造需求为理论基础的“萨伊定律”因为对经济萧条和危机一筹莫展而逐渐式微,取而代之是凯恩斯主义理论。凯恩斯认为,与供给相对,消费不足才是经济萧条的根源,他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一书因为切中时弊,短期内缓解了经济萧条困境而备受推崇和青睐。20世纪70年代资本主义周期性的经济滞胀表现为生产过剩的危机,凯恩斯主义从需求侧着力的干预手段对经济窘境的改善和困境的走出束手无策,供给学派在否定凯恩斯主义的基础上再次证明了其从供给侧发力的供给管理理论的适用性和有效性,从而在危机中从凯恩斯主义理论手中顺利地夺回了经济学的权杖和王座。20世纪80年代,宏观经济违背预期的非顺利发展和财政的连年赤字迎来美国新经济的同时,也为凯恩斯主义的重新复兴奠定了基础,凯恩斯主义在供给侧与需求侧相结合取得成效以后,以“反周期”的强国家干预为特征实现了对供给侧的否定,重新夺回了“王座”。直到2008年金融危机,经济发展进入新的周期,供给管理的区别政策和结构性调整第二次否定了凯恩斯主义,肩负起拯救经济危局和化解经济危机的重担,至此,供给管理和供给侧改革理论重新回归。

西方供给学派最具代表性的供给侧举措是撒切尔主义和里根经济学,它们一般采取紧缩货币、减少政府干预、企业改革、投资和减税等手段,在经济危机时期确实起到了增加相关供给,保持经济稳定和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遗憾的是,供给管理和供给侧改革在西方的实践先例都具有不可避免的缺陷和弊端,表现为它们是事后的被动调节而非事前的主动选择,侧重于短期刺激与调节而非长期的发展和稳定,为激活经济发展的不稳定因素和陷入新的经济周期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分析

与西方的供给侧理论和措施不同,中国版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特色首先体现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其提供的理论资源来源和基本原理遵循上:

首先,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辩证关系原理。“一定的生产方式或一定的工业阶段始终是与一定的共同活动方式或一定的社会阶段联系着的,而这种共同活动方式本身就是‘生产力’。”[2](P532)在马克思的语境中,与特定的生产方式或工业阶段相耦合的这种“共同活动方式”的生产力意指“有用的、具体的劳动的生产力,”[3](P59)因而也是人类现实的、感性的实践能力。作为内部的因素,蕴生于物质生产和生活的特定环境,与生产力和劳动生产者直接相关并为其创造自主活动条件的一定的、必然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便是树立于其上的生产关系,因此说,生产关系“不过是他们的物质的和个体的活动所借以实现的必然形式罢了。”[4](P43)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起初是自主活动的条件,后来却变成了自主活动的桎梏,这些条件在整个历史发展过程中构成各种交往形式的相互联系的序列,各种交往形式的联系就在于:已成为桎梏的旧交往形式被适应于比较发达的生产力,因而也适应于进步的个人自主活动方式的新交往形式所代替;新的交往形式又会成为桎梏,然后又为另一种交往形式所代替。”[2](PP575~576)因此,作为始发性因素的生产力和必然实现形式的生产关系的辩证互动关系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基本遵循。

其次,社会资本的再生产原理。马克思将社会总资本的生产分为简单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两种情况,并对维系两种生产持续进行的条件进行了分析,首先,就社会总资本的简单再生产而言,第Ⅰ部类提供给第Ⅱ部类的生产资料必须与第Ⅱ部类提供给第Ⅰ部类的消费资料保持平衡比例关系,即在量上平等,在物质上适应对方需要。

简单再生产的派生公式(1)、(2)表明,在简单再生产条件下,第Ⅰ部类生产的全部产品价值,必须等于两大部类已经消费的全部生产资料价值。第Ⅱ部类生产的消费资料价值总和必须等于两大部类工人和资本家对消费资料的需求,也就是说,社会总供给与社会总需求之间必须达到平衡,否则,再生产难以进行。在简单再生产的扩展和积累基础上形成的扩大再生产中,第I部类提供给第II部类的生产资料同第Ⅱ部类被消耗掉的生产资料和追加的生产资料需求之间,以及第II部类提供给第I部类原有工人和追加工人以及资本家对消费资料的需求之间的平衡关系。

扩大再生产派生公式(1)表明,第I部类生产的全部产品,不仅要能够补偿两大部类已经消耗掉的生产资料,而且还要能够满足两大部类对追加的生产资料的需求。这个实现条件反映了生产规模不断扩大的情况下,生产资料的生产同两大部类对生产资料需求之间的内在联系。派生公式(2)表明,第II部类生产的全部产品,不仅要能够满足两大部类原有工人和资本家的个人消费,而且要能够满足两大部类追加的工人对于消费资料的需求。它反映了在扩大再生产条件下,社会对于消费资料的总供给与总需求,反映了在扩大再生产条件下,消费资料生产同两大部类对消费资料需求之间的内在关联。社会总资本简单和扩大再生产的满足条件表明了,要实现再生产的顺利进行,就必须在实物上得到转化、价值上得到补充和结构上保持平衡,即实物平衡与价值平衡、结构平衡与总量平衡的关系,否则社会总资本的生产和再生产就会失衡,酿成经济危机。社会资本再生产原理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了基本原则遵循。

第三,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原理。在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构成的一般关系和川流不息的动态过程中,生产是起支配作用的纽枢要素和实际起点,它不仅引起整个过程和主导其他要素,最重要的是生产通过创造消费对象和材料引起消费的欲求和需要,规定着消费的性质和方式,而且会通过生产者素质的改变或提升引起新的需要,因此,“过程总是从生产重新开始。”[5](P23)但同时消费的需要也决定和生产着生产,因为只有对象化地消费商品才能确证产品的现实性和实现商品的社会价值,而且消费还通过多米诺骨牌效应催生新的生产观念,引发新的生产动力,产生新的生产活动,进而“把需要再生产出来。”[5](P15)所以,“生产直接是消费,消费直接是生产,”[5](P15)两者之间具有否定之否定的既相互对立又合二为一的同一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聚焦生产的决定性地位,观照分配和交换的媒介沟通作用,在此基础上满足消费者新的更高层级的消费需求,实现生产—消费之间的相互提升和良性互动。

第四,尊重企业家精神。在马克思的语境中,企业家经历了一般资本家、产业资本家到职能经理的发展蜕变过程,在最初的生产中,资本家将单独的毫不相干的劳动者结合为集体的或总体的劳动,资本家自己则形成了不同于一般劳动的“监督和指挥的劳动”,[6](P431)通过减少空间位移和紧密生产环节减少不效率的时间耗损,提高劳动生产率,为生产技术的发明和革新提供了更多机会和可能。资本主义商品经济本质上是不断追求最大限度剩余价值的竞争经济,在激烈的商品竞争和周期性的经济危机中,总有一些资本家沦为专门为新产生的资本家和“债权人”管理工厂的地步,他们的收入也由无偿占有劳动者的无酬劳动变为受自由市场调节的“某种熟练劳动的工资”。[6](P495)而且随着信用制度而发展起来的股份企业,所有权和管理权发生了分离,那些“不能在任何名义下,既不能以借贷也不能以别的方式占有资本的单纯的经理,执行着一切应由执行职能的资本家自己担任的现实职能,所以,留下来的只有执行职能的人员,资本家则作为多余的人从生产过程中消失了。”[6](P436)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诞生了。无论是初期的资本家还是后来的企业家,在竞争中取胜进而最大限度地获取剩余价值是他们共同的目标和追求,于是他们率先改善经营管理,提高劳动生产率,以便通过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获得超额剩余价值。(如图)企业家的这一动机在不知不觉中促进了科学技术的创新提升、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和整个社会的发展进步。所以说,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要尊重和发挥企业家精神,激发企业家科学技术创新者、产业结构推动者和社会进步助力者的正能量。

最后,世界贸易和经济危机原理。首先,就一国经济而言,各个经济单位和部门之间相异的劳动强度会形成一个新的不以任何一个单位和部门的意志为转移的“中等的劳动强度”,整个国家内部的经济竞争和竞争结果就表现为低于这一劳动强度的企业由于未能达到社会劳动的“正常质量”而日益式微和被市场淘汰;相反,高于这一劳动强度的企业由于超出社会劳动的“正常质量”而变得日益强大和被市场承认。在超出一国范围而形成的世界市场上,单个国家的不同劳动强度又汇集成高低不同的梯队,这些阶梯又形成新的计量单位即“世界劳动的平均单位”,高于这一平均单位的国家由于获得较多的价值和货币而在竞争中获胜,反之则失利。要想在激烈的市场角逐中占有优势和一席之地就必须将本国的劳动质量抬至平均水平以上,将简单劳动提升为成熟倍加的复杂劳动,培育边际效益递增和具有强容摄能力的人力资本,进而促进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和转型升级,推动产业价值链的提升和在竞争中获胜。其次,资本主义生产最显著的本质和特征是生产条件的分离:占有生产资料的资本家从而控制整个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一无所有的无产阶级从而沦落为价值增值的手段。在资本积累和剩余价值生产的过程中,资本的结构(构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从资本的自然结构来看,生产资料和与生产资料相适配的劳动力之间存在一定量的关系和比例,两者之间的比率关系取决于生产技术的变动和改革。随着科学的普遍提高和技术的广泛使用,资本的结构必然发生变化,表现为单位劳动力所能推动的生产资料量的增加,或单位生产资料所需劳动力量的减少,剩余价值率越来越高。从资本的价值结构来看,生产资料价值和劳动力价值的比率分别体现在工资总额中,也就是说,最初的生产资料的占有者——资本家和劳动力的出卖者——工人在生产过程中的支配与被支配、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会以几何级数的增长速度在剩余价值的生产中得到不断的强化和巩固,工人工资在价值构成和分配中所占的比率将越来越少。这种结构的颠倒和失衡以生产过剩和工人购买力不足(有效需求)的方式显现出来,而周期性的经济波动与部分生产力不得已的摧毁和破坏是恢复暂时性结构平衡的被动手段。所以,改变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和基本经济制度,创建广大人民群众广泛参与和分享的体制机制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必然要求。

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中国场域和现实逻辑

1.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直面经济发展新常态的主要矛盾。经济新常态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经济发展的一道道减速关,而已有改革红利的消减是其中第一道减速关,它的实质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失调和错配,具体表现为以人口红利为支撑的低成本发展难以为继;以土地扩张为导向的规模性发展难堪重负;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速度型发展不可持续。人口年龄结构的分化、老年人口的增加和老年抚养比的攀升压抑了经济发展的活力和动力,由“人口红利”衰减和人口老龄化增加带来的财富资源占有方式的固化将经济发展带入到由“人力资本”(而非人力资源)驱动的崭新发展阶段。土地资源的流失和人均耕地面积的缩减迟滞了经济集约化和细致化发展的进程。以低环境绩效为特征的片面发展观和粗放的发展方式只是满足了经济起飞阶段人们对于高速度和物质积累的追求,低效率、高污染和非可持续的发展道路不断暴露出环境破坏的负面效应,不扭转对自然界掠夺和破坏的局势,经济发展的高效率、低污染和可持续发展就无从谈起。市场机制作用的扭曲是第二道减速关。市场机制作为舆情的反映和反馈机制,灵敏度和有效性有待提高。供给与需求共同决定市场的价格机制,传统批量化、大众化的消费模式已经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现代少量化、个性化和专门化的消费倾向迅速增长,适应消费需求端的变化和发展,市场供给端的不足和无效不仅会阻碍和扭曲价格机制的形成和市场信息的输送,造成市场需求不足的假象,而且会误导投资方向,形成真正的市场需求无法满足(部分产能不足)和表面的市场需求过度饱和(部分产能过剩)的偏畸结构,妨害市场决定性作用的发挥,阻碍市场经济的健康有序发展。政府职能转变的梗阻是第三道减速关。制度的需求——供给是经济社会转型中政府职能变迁和制度创新的核心和关键,职能解构和建构之间的错位衔接为政府决策和行为的随意性和不规范创造了制度生态和环境,传统体制机制中滋生的“政治锦标赛”、“行政发包制”以及强势利益群体的利益束缚和行政权力部门化、部门全力利益化、部门利益法制化等制度资源的供给不足和与民争利的权力乱入,造成政府职能边界不清和权责不明,政府转型适应能力缺失和合法性遭受质疑,经济发展的制度创新供给不足,市场和政府关系处于“亚健康”状态,阻碍了市场机制和政府职能的双重作用的发挥,这些都是新常态下经济发展面临的主要矛盾。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针对经济发展新常态条件下部分改革红利的消减、市场机制作用的扭曲和政府职能转变的梗阻等主要矛盾和挑战,着力寻找经济发展动力。

2.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紧扣经济发展新常态的方式转变。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引领经济发展新方向,就是要紧扣经济发展下行压力增大的事实,顺势而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经济新常态首先是经济增长速度由超高速到中高速的换挡,它意味着经济增速告别以往两位数的高速挺进的历史,迎来6%~7%的新的增速时代,这种速度的换挡是纵向的历时性的比较,按横向的共时性的对比,我国经济发展速度依然是世界前茅。这就表明我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别于西方已有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它不是化解危机的权宜之计,而是着眼于经济长期稳定可持续发展的主动出击,中国经济发展潜力依然巨大,因此,适应需求变化,创新供给,“解除供给抑制,放松供给约束是提高我国经济潜在增长率,变微观潜力为发展活力的关键所在。”[7]其次是经济结构调整由低端型向中高端的迈进。2013年三产业对GDP的贡献率达到47.6%,仅仅低于第二产业48.0%的0.4个百分点,两者之间逐渐趋近。这种趋近在2014年进一步强化,2014年第二产业对GDP的贡献率降低到46.3%,第三产业对GDP的贡献率上升到48.9%,第三产业保持了良好的发展势头,为缓解行业部门的重复性建设和产能过剩的制约瓶颈提供了动力,中国正在努力推动异质性和互益性的产业结构升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眼于结构优化和产业链升级,构筑新的供给驱动型经济。最后,经济转型升级由要素驱动到创新驱动的过渡。经济新常态要求经济发展质量由粗放增长到内涵发展的转变,由要素驱动到创新驱动的过渡。经济新常态的矛盾和问题聚焦于经济发展目标的提升和发展方式的转变,目标在于构筑和发展知识和技术密集型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仰赖于科技研发和品牌设计等上游产业链的构建以及品牌渠道和金融服务等下游产业链的开发,所有这些的动力源在于科学技术的创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眼于解除供给抑制,为经济发展提供新的要素供给和技术供给,促进发展的转型和升级。

3.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创新经济发展新常态的发展理念。践行新的发展理念是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和贯彻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落脚点。创新通过破坏性地重组和再造为经济发展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供不竭的动力。创新是综合性因素的复合和叠加,以创新发展理念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就是要不断“推动科技创新、产业创新、企业创新、市场创新、产品创新、业态创新、管理创新等,加快形成以创新为主要引领和支撑的经济体系和发展模式。”[8]协调是与经济发展新常态相适应的调整和转变,根据协同学的伺服原理,在相互制约、相互影响、相互依赖和相互支持的各要素和参序量之间,经济发展的结构和总体水平取决发展最慢或最短的要素,要想最大限度地实现创新发展,就必须补齐短板,实现要素和参序量集合的最大化和最优化。经济发展的系统化和工程化决定了与之相适应并促进其正面发展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也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化工程,在这一工程中,宏观调控、国企改革、户籍改革等变量的掌控和政府与市场关系的理顺、政府与企业关系的澄明以及增长速度与结构优化之间的分配等都关乎这项改革的成败,在优化经济发展结构中去产能,在深化企业改革中降成本,在创新宏观调控中去杠杆,在全面深化改革中去库存,在健全社会保障制度中补短板,协调推进产业政策、宏观政策、微观政策、改革政策和社会政策。绿色是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关键,坚持绿色的发展理念,就是要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增强成本意识和成本—产出自觉,建立企业生产经营的负面清单和创新制度托底,通过落实生态文明综合考量指标,解决卫生设备和洁净水引用普及率较低的情况,改善水、产业、环境、卫生、健康等环境问题处理能力供给不足的现状,提高空气质量,提升资源能源涵容量,将环境绩效提升和可持续发展落到实处。开放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最显著的特征之一,也是经济新常态的标志性特征,开放理念指导下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以全球为舞台,开发国际国内两个市场的需求容量,发掘国际国内两个市场的供给力量,在更大范围内寻求需求—供给平衡的路径。共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人民主体价值的体现,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共享就是要倾听人民群众呼声,保护人民群众利益,回应人民群众关切,兴办人民群众事业,发展和增加科学、教育、医疗、就业、住房、精准扶贫和社会保障等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供给,使人民群众在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中获得成就感,拥有幸福感和增加满足感。

总之,经典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中国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了理论资源和原则遵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社会的转型、升级和发展为其提供了独有的场域和逻辑,在此基础上,适应和引领经济发展新形态,发展高端制造业和新兴服务业,做好有效供给的加法;清理僵尸企业和落后产能,做好无效供给的减法;鼓励大众创业和万众创新,做好供给创新的乘法;去除市场垄断和财政金融风险,做好供给成本的除法;只有这样,才能凸显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中国特色,发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效果。

[1][法]萨伊.政治经济学概论[M].陈福生,陈振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7]贾康等.“十三五时期”的供给侧改革[J].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15(06).

[8]习近平在华东七省市党委主要负责同志座谈会上强调抓住机遇立足优势积极作为,系统谋划“十三五”经济社会发展[N].人民日报,2015-05-29.

F121

A

10.3969/j.issn.1003-4641.2017.06.11

①*本文系兰州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经济新常态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问题域研究”(项目编号:17LZUJBWZY018)的阶段性成果

李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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