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语用学方法是利奥塔在《后现代状况》中用来分析后现代知识状况时所使用的基本方法,这一方法的核心就是语言游戏,现代性的话语以“元叙事”为其特征,技术乌托邦主义即是现代性的“元叙事”之一。本文通过对语言游戏基本原则的阐释,分析了利奥塔在此基础上所理解的社会关系和后现代科学的特征,以及这一术语在利奥塔整个思想道路中的利弊得失。
关键词:后现代语用学 元叙事 方法论
一、语言游戏的基本规定
“语言游戏”或“语用学”着重强调的就是语言在实际运用中的多样性和差异性。每一种使用方式和其他方式都是不同的,其规则亦不同,正是这些规则确定了语言中各种类型的表达和表达的性质、用途。利奥塔在《后现代状况》特意举例来说明不同类型的表达之间的语用学差异,如“这所大学是不健全的”、“大学开学了”、“给大学一些资助吧”就分别代表着“指示性表达”、“执行性表达”和“规定性表达”这三种表达类型,它们所表达出的“说话者”、“受话者”和“所指者”的语用关系是非常不同的,因此,它们代表着三种不同的语言游戏。
在利奥塔看來,所有语言游戏都遵从这样三个基本规定:1.语言游戏的规则本身并没有合法化,它仅是游戏参与者之间明确或不明确的“契约”;2.没有规则就没有游戏,即使稍微变一条规则也将改变游戏的性质,一个不符合规则的“招数”不属于由这些规则定义的游戏;3.语言中的任何表达都应被看作是游戏中使用的“招数”。它们的核心和主要作用在于确立语言游戏的差异性或异质性、多元性或多样性。具体分析:(1)由于规则仅是游戏参与者的一种“契约”,因此任何关于规则的“一致”或者“共识”都只能是“临时的”(temporary)和“局部的”(local),有多少游戏就有多少游戏规则,不存在一个普遍有效的“元规则”适用于所有游戏。(2)由于规则的改变会导致游戏性质的改变,因此语言游戏处于悬殊的差异之中,语言游戏之间不存在“共同的衡量尺度”(common measure)(3)由于不同的语言游戏具有不同的规则,因此不同的语言游戏之间是不可翻译的,游戏与游戏之间不可通约。
二、对技术“元叙事”的解构
所谓“元叙事”是指“具有合法化功能的叙事”,具体地说是指依靠某种宏大的叙述方式使自身合法化的理论。这种叙事理论在“使自身合法化”方面与神话具有相似性,但其不同于神话的地方在于它不是在原初的开创行为上使自身合法化,“而是在要达到的未来,也即要实现的理念中,来寻求合法性”。利奥塔认为,“元叙事”是现代性的标志,这些标志可以归结为“理性和自由的进一步解放,劳动力的进步性或灾难性的自由(资本主义中异化的价值的来源),通过资本主义技术科学的进步整个人类的富有,甚至还有——如果我们把基督教包括在现代性(相对于古代的古典主义)之中的话——通过让灵魂皈依献身的爱的基督教叙事导致人们的得救”。因此,技术的“元叙事”只是现代性“元叙事”中的一个,关于技术的“元叙事”与其他“元叙事”一起促成了现代性事业的“完成或将要完成”。
利奥塔用“奥斯威辛”来指称被作为悲剧性地未完成的现代性的范式的名称。由于各种在现代主义理想中发展起来的“元叙事”都没能逃脱对人类犯下罪行的指控,“现代性”事业由此而宣告失败。利奥塔对现代性特征的概括、现代性内在悖论的揭示、技术与科学局限性的分析、知识合法性模式的审视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比如,他提出的“元叙事”、“大叙事”以及“总体性”概念,深刻揭示出现代社会中“专制主义”、“霸权主义”和“民族主义”的根源,对于避免现代社会中假借“自由”、“解放”、“人民”之名而压迫个人,剥夺社会个体的民主权利,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三、信息技术与后现代语用学
对于利奥塔来说,计算机对语言干预的直接后果就是知识性质与形态的改变。即知识要保持其普适性、可传递性和可储存性特征就必须被转译为计算机信息语言,成为计算机可操作的对象,否则就会被拒斥在知识殿堂的大门之外。这里计算机发挥着双重功能:既是一种技术装置又是一种文化转换器。一方面它使认知(knowing)非人化和机械化,知识因而成为一种社会功能要素,成为一种技术和商品,另一方面它也使知识的产生、获取、传递、理解、支配等文化的构成因素发生转变,成为一种新的工业文化。
利奥塔认为在计算机通讯技术中也蕴含着后现代的“解放”潜力。利奥塔把对元叙事的怀疑看做是“后现代”,认为后现代社会是以多种语言游戏的共存竞争为条件的,各种语言游戏之间具有异质性和不可通约性,这将有助于消除霸权和恐怖,激发创新和活力。他说:“正在到来的社会基本上不属于牛顿的人类学(如结构主义或系统理论),它更属于语言粒子的语用学。语言游戏有许多不同的种类,这便是元素异质性。语言游戏只以片段的方式建立体制,这便是局部决定论”。由此,利奥塔提出了“谬误推论(paralogic)”的概念,意指多重合理性的模式。
综上所述,利奥塔的技术思想深受其同时代学者海德格尔、马尔库塞、埃吕尔等人的影响,但并未受上述人观点的局限。他从语用学的角度出发,通过对知识合法性的探讨而对现代技术问题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尤其是他通过对当代计算机信息技术的哲学、社会学思考,而把关于现代性问题的讨论引向深入。一方面技术基础的改变使知识的产生和交流方式发生了变化,从而使以此为“中轴”的后工业社会的组织形式发生了改变,另一方面以计算机为代表的新技术也使语言的游戏规则发生了改变,使“后现代的语用学”成为可能。这是上述思想家所未论及的。
参考文献:
[1]Fredric Jameson,Foreword,in The Postmodern Condition:A Report on Knowledge[M].p.viii.
[2]詹姆斯·威廉姆斯.利奥塔[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38.
[3]道格拉斯·凯尔纳,斯蒂文·贝斯特.后现代理论——批判性的质疑[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219.
作者简介:
段晓娜(1993-),女,聊城大学文学院16级研究生,专业为学科教学(语文)
(作者单位:聊城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