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与古罗马的语言哲学综述

2017-12-25 13:15张抗抗
科教导刊 2017年22期

张抗抗

摘 要 自古以来,语言问题就与哲学有着紧密的联系。语言的本质,即语言到底是天然形成的还是约定俗成的问题,哲学家们曾产生过激烈的争论。本文详细综述了从苏格拉底到亚里士多德等人的语言观,并从哲学辩证法角度进一步分析了语言的本质问题。

关键词 语音象征 任意性 约定俗成

中图分类号:H0-0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00/j.cnki.kjdks.2017.08.071

Literature Review on the Ancient Greek and Roman

Philosophy of Language

ZHANG Kangkang

(Dalian Campus of Luxun Academy of Fine Arts, Dalian, Liaoning 116650)

Abstract Since ancient, the language issue has been closely related to the philosophy. Philosophers have ever debated intensely on the essence of language—whether language is arbitrary or conventional. The article briefly introduces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 from Socrates to Aristotle. In addition, the article expounds further the essence of languag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dialectics.

Keywords sound symbolism; arbitrariness; convention

盡管语言学理论主流学派坚持认为语言符号的本质是任意的,语言的语音与语义没有天然的联系。然而语音象征理论却一直受到西方语言学界的广泛关注。自古以来,对语音与语义之间关系的探索从未停止过。本文就语言的本质问题,对古希腊、罗马的语言哲学进行了系统的综述。以期能够对语言本质究竟是任意还是象似的问题予以启示,对人类探究语言的本质,进一步研究语言机制有借鉴作用。

自古以来,语言问题就与哲学有着紧密的联系。早在古希腊时期,大多数哲学家就已经开始从事语言的研究了。古希腊人有着丰富的语言哲学思想,尤其是对哲学语言的构建、分析和探索,是现代语言哲学的一个盲区,它可以成为继科学语言哲学和日常语言哲学之后的现代语言哲学发展的重要理论资源(张守夫,41)。在古代,世界上的语言被叫做标识。古希腊人认为标识区分出人类与动物。它们是文明的标志。之后他们的语言观从苏格拉底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被发展开来。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开创了对科学和哲学语言的创建工作;亚里士多德是系统指定科学概念和哲学范畴体系的第一人(张守夫,41)。

语言本质的问题曾产生过激烈的争论:语言到底是天然形成的还是约定俗成的呢?由此产生了两大派别:自然主义和传统主义。在柏拉图的《克拉图鲁》中,他主要讨论了自然和传统的双重性。这也是第一部以批判的眼光来看待这一问题的著作。这是一部伟大的著作,虽然很难读懂,但却时常被人引用,特别是关于苏格拉底首先与Hermoenes,后来与Cratylus之间关于名字由来的辩论。

这部作品的前半部分,苏格拉底与Hermoenes争论,Hermoenes是传统主义的支持者,而苏格拉底却认为语义的基础存在于语音当中。之后他又继续举了很多关于音意相关的例子,但这些例子都不够充分,不能作为强有力的例证。在后半部分,苏格拉底反驳Cratylus——自然主义的支持者,认为Cratylus的观点太过绝对。

在与苏格拉底的对话中,Hermogenes认为语言起源于传统的约定俗成。它的理论基础是语言的音义联系是任意的。他是这样表达他的观点的:“没有一个名字天然就只属于某一个特定的物体,它们仅仅是语言使用者通过习惯和习俗而确定使用的名字而已。(转自张绍杰,15)”

Cratylus的看法正好相反,他认为语言的起源是天然的,自然赋予了声音与意义之间的联系。他坚持认为每一样东西都天然地存在相应的名字:一个名字不仅仅是一些人聚在一起统一地给一个物体命名,名字本身就存在内在的、天然的理据(Taylor, 80)。换句话说,物体与名字间的联系不受传统的影响,也不是由说话者主观意志建立起来的。

因此,我们了解到,就语言本质而言,苏格拉底持有更加中庸的观点。他认为任何绝对的观点都不能持久。语言具有任意性或理据的说法都是错误的。尽管在对话中,没有证据显示音义联系,想法本身便是对语言探索的有益尝试。

这部著作的作者柏拉图,他实际上支持Cratylus,而反对Hermoenes的观点。和他的精神导师不同的是亚里士多德却赞同传统主义的约定俗成。在他的论文《论解释》中,他辩论说,“名字是说话者说出来的声音,它是约定俗成的。”“我所说的‘约定俗成是因为没有一个名字是天然产生的,而是当且仅当它成为一个符号之时。”亚里士多德的观点建立于三个方面:语言,思想和世界:“话语是一个人情感或印象的象征或符号;书面语是口语的符号。”对于不同种族的人来说,书面语与口语一样都是不同的。但作为思想情感本身,表达她们所用的单词主要还是符号,对于全人类来说都是相同的,因此这些符号所代表的客观事物一样,符号是对那些情感的表达,模仿,映射与复制”(转自张绍杰,16)。尽管亚里士多德承认储存于大脑中的事物与其本身是相似的,但他不认为单词与事物存在相似的天然的联系。因此,他坚持认为:(1)世界对于其所有居住者来说是一样的;(2)世界在所有居民的大脑中的“映射”是一样的;(3)但不是所有的居民都说同样的语言,因为它是约定俗成的,而且不同的社区有不通的习俗。

上述哲學思想主要讨论了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关于语言自然与习俗双重性的传统哲学思想。就任意性而言,总体来说,亚里士多德支持语言是约定俗成的,而与之相反的是柏拉图坚持认为语言是天然形成的,语音与语义之间存在天然的联系(张绍杰,20)。

自古至今,关于语言的本质问题的讨论就没有停止过。到底语言符号是任意的还是象似的问题一度成为语言学界激烈讨论又悬而未决的难题。自从索绪尔的《普通语言学教程》于1916年出版以来,语言任意说便被认为是语言学研究的基本原则。索绪尔的理论认为语言是任意的,因为它的形成没有任何理据,即语音与语义没有任何天然的联系。众所周知,后索绪尔语言学的主流学派仍然强烈支持语言符号本质上具有任意性。

语言学界自索绪尔提出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原则以来,在语言学界,任意说一直都是主流学说,得到多数语言学家的赞同,而语音象征则处于边缘地位。尽管索绪尔的重要地位毋庸置疑,然而他的语言学理论并没有得到语言学界一致的赞同。许多国内外语言学家对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原则进行了反思并提出挑战,人们开始从更深的认知层次思考语音和语义的关系。首先对他的理论发起挑战的是Jakobson,他于1965年发表了著名的文章“Quest for the Essence of Language”(1965)。像这样的语言学家还有很多,包括Otto Jespersen (1992),Edward Sapir (1929),他们将关注点转向了语言的语音形态中直接而自发的成分。Earl. R. Anderson (1998) 发现,结构主义学家“正确地认为所有的语言符号都是任意的,却错误地得出结论没有任何语言符号是有理据的。”(转自Sadowski, 69)。曾有中国著名语言家提出:较任意性来说,更多的是具有象似性,因为英语和汉语中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单词或字母的形成具有理据。即使是索绪尔本人在他的著作《普通语言学教程》中也曾指出,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基本原则不仅仅是认为所有语言都具有绝对的任意性,即都具有理据,有些词语也具有相对的任意性质。因此从这点来看,语言符号的任意性的强弱又有了程度上的不同。索绪尔的理论无法不言自明,这可能就是语言任意性成为悬念的原因之一。它不断遭受质疑,甚至是反驳。

如今,我们有了更科学、更可信的方法来研究语言,即自然辩证法。从哲学的辩证法角度分析,一切事物都是辩证统一的,世界上没有绝对极端的事物,要一分为二的看待问题。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和象似性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和谐共存于语言系统之中。传统主义的约定俗成与自然主义的任意性的绝对化都是不可信、不可靠的。从辩证法角度来看,语言符号的象似性是介于两种极端现象之间的特征。语言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相互依存,相互转化,它其实是从象似到任意的连续统一体。

参考文献

[1] 张守夫.古希腊语言哲学思想[J].科学技术哲学研究,2009:41.

[2] 张绍杰.语言符号的任意性[D].北京外国语大学,1999:15,16,20.

[3] Taylor, T.J. Free will versus arbitrariness in the history of the linguistic sign. In Preceedings of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the History of the Language Science, 4/1,1990:80.

[4] Sadowski, P. The sound as an echo to the sense: The Iconicity of English gl- words. In Olga Fischer & Max Nanny (eds.), The Motivated Sign. Amsterdam: Benjamins,200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