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与防城港印象

文·图 王人天

北海与防城港印象

文·图 王人天

初春，我们一行乘坐旅游大巴从云南曲靖前往广西。这一趟旅程，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北海与防城港，它们是北部湾城市群落中的两个开放城市，其中北海是中国大西南连接东盟的最便捷的出海口，而防城港市与越南接壤，具有着强烈的边疆特色。

北海市树

北海广场的榕树文化

进入广西地界，给我的第一感受是这里的绿化很好，草木葱茏，生机勃勃。车子驶入北海，一路上都是丘陵，桉树不粗，但直立挺拔，伴以杂木树种，以及许多成块的套种多样农作物的农田，自成一种格局，特点鲜明，尽显南方田园的精致。雾躲在丘陵后面，细雨淅淅沥沥，雨露滋润下的作物清新、透绿。

北海是一个经济特区，但令我们印象最深的不是穿梭的人流，而是栽植在绿化带的树木，尤其是随处可见的榕树。车子穿行在街上，放眼望去，满城都是小叶榕，枝繁叶茂，长长的根须垂挂，如同人的胡须，关羽、姜子牙……中国历史上长髯飘飘的英杰形象在我脑中一一闪过。在我看来，根须就是榕树的魂，这些根须给了人们无尽的想象空间，在人们脑海中被人化、神化，为榕树赋予了一种禅意。当地人对满街的榕树见惯不惊，但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来说，一种原始丛林与现代文化的交感油然而生，我仿佛在时光隧道中穿越，宋朝、唐朝、隋朝……再远些，仿佛到了两千多年前的秦朝，正在开辟乌蒙五尺道呢！

遐想间，车子已到北海市中心的北部湾广场。踏上广场，首先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榕树，是一棵巨大的小叶榕。大概因为北海有很多古榕树，所以榕树被选为北海的市树。广场上这棵小叶榕可谓北海之宝，据说此树已有百年历史，是1986年移栽过来的。它状如一把巨伞，遮盖了四个篮球场大的面积，在“伞盖”中心，主干盘纽交错，造型奇特，占据了两平方丈的面积，大约需要二十多人才能围得起来；巨“伞”之下，十多根直径一尺有余的须根已钉入地面，如立柱擎天。我们登上台阶，来到树下，仿佛进入了一片森林，浓荫蔽日。所谓“独木成林”便是如此景象吧。大自然造物之奇，让我们感慨不已！行走在“森林”中，仰头，看着如同面条一样长长垂挂、土红夹带金黄的气生根，足有一丈多长，我感到一股生命力灌顶而来，穿过身体，令人震颤。行走间，我仿佛是在宇宙之间找寻自己，脚跟隐隐地生发着一股气流，向上诉说着生命的成长、奋斗……

这棵巨榕，像母亲一样张开臂膀，为人们提供了一个休闲好去处。看，在这里，有人悠游闲逛，有人打牌下棋，有人谈情说爱，还有人忙着兜售香烟、首饰和贝壳……广场的北面有一排大榕树，比巨榕尺寸略小，但也是凝碧流翠、荫翳蔽日。树上挂了许多红灯笼，就像秋天结满累累的果实。人们在树下聊天，应该是在聊喜庆的事吧，个个都笑容满面。骑着摩托车从树下穿梭的人很多，大多是年轻人，有的带着女朋友兜风，有的单骑急速而过，有的也许仅仅是来广场转上一圈，感受这里的热闹氛围吧。树下还有许多桌椅凳子，供游客闲坐。有几个小商贩在叫卖西瓜、菠萝等水果，游客们一边品尝水果、零食，一边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仿佛这样，他们就能记住北海的样貌。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在树下巡逻，我发现他们戴的帽子与我们曲靖稍有不同，有的如牛仔的毡帽折起角，有的如东北军的圆帽，没有帽舌，但上面的帽徽闪闪发亮，是他们维护着整个广场的安定和谐。

广场上还有一些海滨城市的特色雕塑，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那个吹螺号的骑龟小孩雕塑，他鼓着腮帮子吹奏螺号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上初一时老师教的歌曲——“小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嘀嘀嘀吹，浪花听了笑微微……”悠扬婉转的曲子又回荡在我脑海中。海螺雕塑背后便是北海有名的“南珠魂”雕塑，一颗巨大的不锈钢球镶嵌在“三叶贝壳”之中，象征熠熠发光的宝珠孕育于珠贝之中。广场中心，有一群鸽子在跳跃、翩飞，几个小孩天真地跟鸽子戏耍起来，鸽子也不飞走，显得一点儿也不怕人。大榕树、鸽子和人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奏响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妙乐章。

市树小叶榕

和谐相处

防城港广场的海洋文化

告别北海，我们来到了防城港。防城港是我国面对东南亚的一个重要港口，是一座正在崛起的城市。

毛泽东诗词

柳公权书法

有朋友告诉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如果来不及细细领略，那就去这个城市的广场，无论如何，广场总会留下代表这个城市的文化信息。为此，我们来到了防城港广场，广场位于市政府前方，占地26.7公顷。由于防城港背靠大西南、面向东南亚、南临北部湾，属于环北部湾城市群的滨海城市，故这个广场也叫北部湾广场。2010年著名导演冯小刚执导的《梦幻北部湾》在此起航演出后，这里便在原来的基础上建成了北部湾海洋文化公园。

在这里，我们见到了许多题了字的奇石，是由历代著名书法家题写的关于海洋的经典诗词。奇石与名木、花草一起装点着公园，也是此地的一大特色。我们细细观看着那些题词，都是名人之作。我比较喜欢毛泽东那句“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一个游客将自己的孩子抱上一块题了字的石孔中拍照，石头上刻着柳公权的诗句：“赤子无愁声，沧海无惊浪。”或许，这位家长看中了这句诗的寓意，希望孩子如诗句所言快乐顺利地成长吧。继续前行，我看到题有“海缘”二字的圆形石头及其背后那树根造型如同屏风一样的榕树，被榕树独特怪异的造型深深吸引，频频按下相机快门，将它永久收藏。

海魂雕塑

东兴支部成立纪念碑和中越人民革命烈士纪念碑

众人均在导游的引导下站在宣传栏前品读图片，我离开他们，踏上小径，走入草木繁盛的林园。在这里，我见到了黄色的茶花和一种怪异的竹子。茶花成棚状，开得很旺盛。云南是茶花的故乡，在这里看到茶花，感觉格外地亲切。那种竹子我当时不知道叫什么，后来查了资料才知叫佛肚竹，是观赏竹中的一种。它的上端分杈，周身长满奇怪的竹节，一个连着一个，非常密集，由于竹节之间下端部分非常突出，就像弥勒佛的肚腹一样鼓胀，才有了禅一样的名字——佛肚竹。

广场哪能没有雕塑？在这里，我们不例外地看到了标志性雕塑，在海中，北边是飞腾的海豚，南边是旋转着上升的鱼，人们把这个鱼形雕塑叫做《海魂》。

大清国钦州界碑

边境小街

界河之船

中越边境东兴口岸

下一站，中越边境的东兴口岸（仍属于防城港市管辖）。下午四点，车子抵达东兴市。天气很好，阳光斜照，中越人民友谊公园内矗立的中越人民革命烈士纪念碑和东兴支部成立纪念碑，显得格外庄严肃穆。中越人民革命烈士纪念碑是中共东兴各族自治县委员会、东兴各族自治县人民政府于1958年兴建的，以此纪念在中越两国人民共同抗击法国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中英勇献身的革命烈士，弘扬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东兴支部成立纪念碑则向人们讲述着共产党员如何用鲜血换来了今天的和平。

瞻仰过纪念碑，我们穿过绿树浓荫下的小桥、巷道和街市，直奔东兴口岸而去。东兴口岸处于北仑河与越南哥龙河交汇处，相距越南芒街口岸仅100米，是我国唯一与越南海陆相连的国家一类口岸。中越友谊大桥横跨北仑河，架接着两国人民的友谊。河里停着一些渔船，渔民三三两两地蹲在船上，倒也有几分自在和安闲。

我们朝右边走了几步，便见到一块已有100多年历史的石碑——“大清国钦州界”碑。此碑立于清光绪十六年（1890年），碑文为当时的钦州知州李受彤所书，字体沉着老练，透着威严。这块碑，历经百年沧桑，依然巍然屹立，向人们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中国，我们伟大的祖国，领土主权绝不容侵犯！”一个声音从我心底发出。

界碑旁边，就是一条小街，有些越南人在这里摆地摊，卖些香水、红木饰品、翡翠玉石等小玩意。做生意的越南女人都戴着斗笠和口罩，遮住脸。而摆摊的越南男人大多黑瘦矮小，都喜欢戴着一顶“绿帽子”。由于绿帽子在中国有特别的涵义，常常引来中国游客善意的调侃。不过，越南男人也不恼，他们非常希望和中国人做生意，以便换取人民币。几乎每个摊位前方都停着摩托车，看样子，这就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了。他们每天早出晚归，骑着摩托车过境摆摊做生意，出国就像串门子，简单极了。

太阳西沉，我们挥别了这座热闹的边境城市，有些不舍。

（责任编辑/凌云 设计/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