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丑闻频出，日货还靠谱吗

冯彬

就连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也曾一不小心“出卖”了老东家。

要不是数据造假，很多人不会知道这个拥有112年历史的世界第三大钢铁联合企业——神户制钢（下称“神钢”），更不知道很多品牌的汽车都由这家企业提供零部件，估计大家都要惊呼，还能不能好好开车了！

一家造假 500家企业哭瞎

事件的爆发起源于神钢的“自杀式”认错，该公司承认篡改铝铜制品强度、尺寸数据，造假产品流入约200多家企业。三天后，又确认铁粉产品，及用于DVD和LCD屏幕制造的靶材料数据也经过篡改，不过神钢的报告说，这是公司职员个人所为。

10月13日，神钢内部调查发现又有9种产品的技术数据篡改，更严重的是事件影响已经扩展到包括30多家车企、新干线、通用、波音等全球500多家企业。

从神钢公布的首份涉案车型看，绝大部分日本汽车品牌都使用了神鋼所提供的产品，而其中又以雷克萨斯最为凄惨，除了ES、GX、RC F车型，旗下全系主型几乎全军覆没。这还只是首份数据。

不过“机智”的神钢把锅甩给了客户，日媒体报道中有论调说“虽然神钢偷偷篡改了出场数据来满足客户要求，但是由于原本客户要求就大大高于安全指标，而篡改的范围大约在10%左右，所以材料安全上是没有问题的”。

紧接着就有英国客户来打脸，日本日立集团为他们生产的新型城际高铁在首发时，车内空调竟然导演了“水帘洞”奇观，而该款车辆恰巧使用了神钢造假丑闻所涉及的零部件。

神钢造假的事不是一两天了，关键它还不是生产普通钢铁产品的企业，而是以高附加值的特殊金属材料为主，很多军工企业、高精尖制造企业都是其客户。

之前日本陆上自卫队搞公众开放日，90式坦克在众目睽睽之下漏了一地红色机油，被网友笑称“坦克还能来大姨妈”。而天上的日本国产F-2战机总共生产了不到100 架就停产，金属零组件破裂事故时不时就被曝光，搞得日本自卫队的几个航空中队动不动就整编性停飞，更让人惊诧的是该机型频繁出现操纵杆断裂事故，战斗机的金属操纵杆竟然可以被人折断。

就连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也曾一不小心“出卖”了老东家。去年3月，他在一档网络节目中提及自己1979年留学回国后的首份工作经历，进入的企业正是神钢。当时他输错了钢管尺寸数，造出一大批长度过短的钢管，“本以为会被辞退，最后却没什么大事儿”

金字招牌早就裂了

要说神钢给日本制造捅了天大的篓子也不准确，此前日本制造已经出了不少“猪队友”。丰田就算是比较可怜的一个，2017年初，因发动机舱盖锁闩焊接不当，车辆振动会导致脱焊、产生异响，丰田对部分卡罗拉、卡罗拉双擎进行召回。可这事过去没几个月，神钢又来添乱，可以想象丰田的内心有多奔溃，要知道2010年爆发的油门踏板事件，主角也是丰田。

汽车上游企业高田甚至闹出了人命。这个原本经营工业纺织品的家族企业只是搞搞汽军安全带什么的，上世纪80年代在本田汽车的提议下开始涉足气囊产品。几年之后还购买火箭发动机技术，自己生产气囊气体推进剂，这正是气囊最危险的部分。

2009年5月，美国一名18岁的女孩儿开着一辆2000年生产的本田雅阁去接放学的弟弟，在学校的停车场发生车祸。气囊展开后，女孩儿被气囊中弹出的一个金属片划破颈动脉，失血而亡。在此之前6个月，本田已经在美国进行了一次小规模召回，包括4000辆雅阁和思域。

除了汽车制造业，日本另一大传统产业家电行业也频遭重创。2015年，日本最大的半导体制造商、第二大综合电机制造商东芝爆发了时间跨度长达8年、三任社长参与、涉及金额达19亿美元的重大财务造假丑闻，成为继2011年奥林巴斯隐瞒17亿美元损失以来，日本企业界最大的一桩财务造假丑闻。尴尬的是，2016年，东芝新的财务造假再次曝光。

当然这些企业没一个有好果子吃。前些年在日系车里唯一能和德系霸主大众抗衡的只有丰田，还获得了网友“开不坏的丰田，修不好的大众”的美誉。今年1-8月，日系车还能取得不错的销量，然而9月却被德系甩得好远。

三菱造假曝光后，市值缩水一半，社长引咎辞职，被后来同样造假的日产公司抄底，而日产的6家工厂从10月19日开始，全部停止向日本本土市场出货并进行检查。有媒体预计，日产的损失将高达25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14.6亿元）。

“日本制造”到底怎么了？

神钢说自己的数据造假已有10年之久，可相比之下这个年份算不上长。西川广人承认“20多年前就形成了惯例”，而三菱造假行为可以追溯至1991年。对于东芝和同样有过财务造假史的夏普，高达数千亿日元的财务问题都是过去积年累计起来，雪球般越滚越大最后实在无法掩饰才暴露出来，和多年前的嘉耐宝、奥林巴斯事件毫无二致。最终结果就是，能瞒就瞒，能骗就骗，瞒不住了就道歉。

压力是不可回避的因素。虽然神钢业务遍地开花，但实际上其经营状况并没有那么风光。2014年川崎博上任社长后提出了“2015年利润达到1000亿日元”的目标，结果反而亏了80亿，2016年亏损增加到了120亿。

那么多员工要养活，国内经济又不给力，神钢必须把业务往海外市场拓展。但是海外的对手更狠啊，中国和韩国都是钢铁大户，生产高级钢材的能力也越来越强。竞争白热化的结果就是价格越压越低，想扭亏为盈就更难了。

企业压力的背后，是整个行业的低迷。2012年，日本第一大钢铁企业新日铁和第三大钢铁企业住友金属合并，按理说财务成本和固定成本下滑，应该盈利，然而新日铁?住友金属到2016财年一季度还在继续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