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元司機的啓示

林永

近年雖然本澳失業率近乎零，不過，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是，在外界看來低端的職業——職業司機（送貨司機）卻物以稀為貴，久不久就上升為本澳一大社會議題，而且，成為本澳來自資方和勞方的代言人持續多年爭執不下的關鍵所在。往往是來自資方，尤以代表商界的立法會議員出面要求政府開放職業司機輸入外僱，無奈代表勞方的議員（工聯）就極力反對，最終令輸入外僱議題停滯不前，而留於口水之戰。本月立法會再有立法議員闖關，由立法議員鄭安庭在議會抱怨，大呻“四萬元請不到送貨司機”，此言論在議會掀起漣漪，引來而立法議員梁孫旭不满，針鋒相對反嗆對方：最近有百多名市民在勞工局登記應聘司機，要求薪資僅萬五、萬六元，反駁若有四萬元招聘送貨司機“筍工”，要告訴工友去報名。就此議題，兩位議員，各有各說，清官難斷家事，究竟誰的說法才是有真憑實據的呢……相信大家都給懵住了。

而議會之外，事情並未結束，不僅網絡上廣泛討論，更引來大約五十名職業運輸司機到北區麥瑞權、鄭安庭議員辦事處求四萬元筍工，獲得鄭議員親力親為幫數十名司機登記工作。發起人交通運輸業總工會會長湯澤森表示，現時巴士司機月薪加上所有獎金約21，000元；運輸司機約底薪8，000至9，000元，加上送貨才有10，000多至20，000元。而自稱可以月薪四萬元聘請送貨司機的運輸公司東主彭先生在場表示，的確能開出四萬元月薪條件招聘送貨司機，但需要“一腳踢”包開車、送貨、每日需做20單工作，每單要徒步抬50公斤米包上六層高唐樓。按照這位東主口中的苦工，究竟真實性如何，外界不曾知道。至於，有關登記有否絶世筍工的下文出現，更是無從得知。不過，另一邊廂，勞工局公佈，將於12月1日開展職業司機配對登記，屆時將會有數百職位空缺，相信，失業的司機們也不會吊一棵樹下，而放棄前往尋找其他工作機會的，總好過守株待兔，等待天上掉下來“絶世好工”到自已的頭頂上……

其實，講到職業司機問題，不客氣地講，就是送貨司機，也有兼做跟車司機的，但這類已買少見少了，主要原因，不是司機不想賺那千多元的搬運貨物的額外工資，而是絶大多數的貨物上落車需時，哪處有條件讓司機一人負責開車同時搬貨，你願意干，車位都未必肯讓你一人用？說到底，澳門街上見到貨車通街行，多是有跟車司機的，故難怪，針對近日閙得沸沸掦掦的“四萬元請不到司机”的夸張言論，自是引起很多司機的反感和憤怒， 不僅有梁孫旭議員忍不住在議會激動抗議，丟下“明天几十名工友見工”的怒言，就連網絡上到處是“我想做四萬元職業司機”求職廣告。

事件的進一步發展，令人更加想探究：四萬元司機的真相是什麼？真實性有多高？據當日力挺鄭議員的運輸公司老板所指：“一腳踢”包開車、送貨……盲人都看得出，其用意是打消司機四萬元工資的意欲，令有意人士知難而退，而最終造成的一個大大的疑問就是，究竟是老板刻薄還是司機不肯做？其實，營造這樣一個四萬元筍工都冇澳門人肯去做的局面，為的是什麼……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