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娃,大名田欢。家族世代打铁,曾祖父曾经是当地最有名的铁匠,父亲也是,随后迫于生活压力,父亲改行做了泥瓦匠。自小耳濡目染,对于打铁情有独钟的他最终逃离都市,回归梦中的理想之地。从此,欢娃变铁娃,设计、打铁,畅游在乡间田野。
和铁娃约采访并不容易,大多数的时间里他不是在闭关打铁便是奔波在全国各地的博览会推广铁艺作品。一段时日之后,他发来了几张照片,居然是采访问答,不由得佩服这位土家族汉子的认真了。
回到利川
铁娃的家乡在湖北恩施利川,那里有一个曾经远近闻名的“铁匠村”。早前,那里的人们家家户户以打铁为生,每天天还没亮,就会听见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一直到深夜。那个时候“铁匠村”的铁器远近闻名,经常卖到周边县市甚至外省。后来,机械农耕时代到来,使用农具的人少了,“铁匠村”也渐渐被埋没了。
铁娃说,利川是一个让他放不下的地方,那里的蓝天、白云、净水、人情、生活方式和老手艺,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不希冀朝九晚五,不盲目济身于人群当中奋力拼搏,不希望在人群涌动的喧嚣中失去自我,只是为了寻找一种方式可以守住内心的宁静与安然。因为小名叫欢娃儿,又做了铁匠,故工作室取名为“铁娃公社”,娃儿寓意单纯、精力旺盛,公社寓意传统铁艺爱好者共同的家。而他,也成了最年轻的“社长”。
老手艺翻新样
因为放不下利川,因为设计专业出身,因为对于打铁这件事情有感情,铁娃开始将传统铁藝结合设计概念,做一些实用性强的器具。这样,可以让铁器被更多的人接受并使用,通过网络的力量销售到世界各地。这样,好的铁匠手艺师傅不再奔波在外讨生活,而他,也可以通过他想要的方式留在他的梦想之地。
打造一件工具,包括选料、切铁、取样、开板、烧火、捶打、成型、淬火等十来个工序,捶打四五千次,每个步骤都有讲究。烧铁的时候要注意火候,既要将铁烧熟,又不能烧化了。要是火候过了,铁板会被烧穿,而火候不足,铁又打不开。判断的标准是看颜色,当铁烧红到一定程度后就代表熟了,如果烧得泛白了,就说明已经烧化了。这些,靠的都是熟能生巧的技艺。
可即便如此,传统的铁匠艺人也只是知道打造镰刀、锤子……因为铁娃,他们第一次知道还可以打造各种造型的花器、茶器等日常生活之物。老手艺+新思路,赢来了新的希望。
每一天,在不断的煅烧捶打里,耗尽气力。红彤彤的炉火灼噬着皮肤,每一次奋力一锤,火花四溅,比任何绚烂的烟火都让这个年轻的社长着迷。
Q&A
你如何看待“传承”这件事儿?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对于传承文化中好的东西我需要好好保留和发扬。在传承的过程中要不断改造创新,用新思维加老手艺寻求出路。
你如何看待这个品牌?
其实“铁娃公社”这个名字,源于一个我们土家族公社时期当地最有名的铁匠,小时候我的名字又叫欢娃儿,现在我又做起了家族老本行,所以就取名“铁娃公社”。我是希望能用这种传承几千年的老手艺做点儿现代人实用的东西,可以把这事传下去,我不想在我们这一代断了根。
你给这个品牌(这个事业)带来了什么新的发展可能?为此,你做了怎样的努力和新的尝试?
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能把这件事做到多大,通过这几年的坚持能让更多大城市的人了解这种传统手艺,能用上这些手艺人做的器物,同时这些手艺人还愿意继续做。更让我满足的是还有年轻人愿意来学,我觉得我干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在此之前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当官、当个好官。
会有压力吗?来自哪里?
当然会有,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理解和支持。为这件事我妈几个月都不和我说话,还离开家半年。那时大学刚毕业没有钱,要到处借钱,甚至想过去卖血。刚开始那段时间做的东西没人要,也没有渠道,有时候也急得一个人偷偷地哭。现在也是一样,因为没有稳定的渠道,销售还是存在很大的问题,压力也大,每晚都失眠睡不着。
有想过放弃吗?
说实话有想过放弃,但是想着如果我这放弃了,这些师傅怎么办?虽然做这些东西没有那么容易,但做任何事不坚持个三五年都是不会见到成效的。
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吗?
还算满意。如果能有更稳定的销售渠道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不用为师傅们的工资发愁失眠了。
如果重新选择,还会做这件事情吗?
还会!再选择我可能会去想着不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吧。
会通过什么方式来排解压力?
一个人去旅行,抽烟。
工作之外经常做什么?
做的最多的就是去山里、河边、田地里闲游。不做事的时候早上就去乡镇上赶集、逛菜市场。买菜、做饭,这些都是平常做得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