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德的诗

陈广德

歌声：牧羊姑娘

群羊。在玫瑰一样的嗓音里

透过了窗。你在

此时的放牧，不亚于一次

决堤。

大面积的淹没把落叶席卷出

一只白鹭。我不说

等待时的赤贫。此时的狂喜

多么富有——那小小的

喙，仿佛衔来了

草原上的落日，和落日在水中的

无边无际。

——波光粼粼。一群羊，

仿佛认出了，在波光中无遮无拦的

自己。

彩石湖：一朵水红的云

可以撷取的，是清风里的香，和香里

饱含的月光——讓我的每一次

重逢，都如初相见。

一朵水红的云。在你面颊上升起的

还有没说出的话语。有只雀儿

尖叫着飞开，掩盖了此时的慌乱。

把宋词里的微凉溶进那滴露，

不动声色。一不小心，透出了赏心悦目，

让天空高远。

比起眼前的小路，我不够幽深。

对照那丛紫薇，我不在原地——

听丝竹吴歌，心旌里，依然有花枝

抖颤。

那片浮萍，一如耳语，告诉我

门内的清秀。苔藓也清秀。身外的

雨声选择了敲打，试图把留白的

姑苏，搬迁到林间。

在公园的小桥上，我把临来时采摘的

那个字，连同你——那瓣

可以生动的羞涩，一起系上桥栏。

白云之后：风来过

……颠沛之后，以不断绵延的

泪水修建一条栈道。

词语里，怜惜或者围观的成分

又多了几许。他知道，

悬崖上的远行，不在于表面的

热闹。

白云的居无定所，仅仅是漂泊的

需要么？蓝天里的谣曲，

常常把小调的悠然和内心的坎坷

糅合在一起……

——风来过。风在不断寻找的

隐忍中让峭壁听见了直觉。

如同一种倒伏——把词语的脸

都转向了回声，

和回声里从异乡归来的

羽毛……

夜雨：有些急

来得有些急。来时的路上把一片黑

当作散步的乌鸦，浇就浇了，

冲不走的忧伤，留在一些诗里。

隔窗望夜空，

那人的絮语点不亮星星，

滴滴答答的眸子，藏不住

一星点秘密。

内心的和解演变成不断线的奢侈，

甚至越过了

一圈圈有着细嗓的涟漪。

会飞的树叶带着水袖，把一些

表达带过了边界，抖落

隐藏的皈依。那飘摇而去的，

是没有成熟的梦，和长在梦里的

一些旋律。

——有什么在重回梢头，就像

有什么会折断一样。渐渐

亮起来的时空，用房檐对清新的

理解，让曾经斜卧过的风月，

零落成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