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锓,李丽,聂新军
(1河南大学 土木建筑学院,河南开封 475004;2浙江省农业生态与能源办公室,浙江杭州 310012)
乡村空间内聚力的探索及其应用
——以湖州市德清县郭肇村规划设计为例
朱丽锓1,李丽1,聂新军2
(1河南大学 土木建筑学院,河南开封 475004;2浙江省农业生态与能源办公室,浙江杭州 310012)
相比较于传统村落的建设,现代化背景下的乡村规划往往偏重于空间的高效集约利用,而忽视乡村空间内聚力的营造,致使生活其中的人无法产生相应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为解决这些问题,该文从社会心理学范畴引入“内聚力”概念,强调乡村规划中,人、空间、环境三者的有机融合。该文以空间内聚力为切入点,从生产背景、风水学、族文化、文化象征四个方面,深入分析空间内聚力形成的基本规律。在此基础上,以湖州市德清县郭肇村新村规划为例展开相应实践,逐层提出村落空间“适应自然”,村落内部空间“聚邻里而居”,村落公共空间“新旧共生”等应对空间内聚力衰退的乡村规划策略,以期实现乡村空间高效集约的同时,又能从根本上提升空间内聚力。
乡村空间重构;“熟人社会”;空间内聚力;族文化;乡村规划;湖州市德清县郭肇村
近年来,随着现代化发展的不断深入,城乡之间的人口、社会经济等要素不断发生交互重组,导致乡村地区社会经济形态的重塑,引发乡村空间的重构[1-3]。乡村空间的发展更新是适应当代生产生活方式的必然选择,然而在现实中,原有的村落空间一旦被改造,就有失去自身特色的风险[4]。这其中包括大工业、大交通等要素的介入,乡村环境呈现出破碎化现象;乡村空间高度集聚背后,乡村内部生活组织和历史渐进关系的断裂;过分注重高质量空间环境品质,忽略了最基本的精神生活需求。乡村的这种机械、弥散的现象,最终引发的是人们对于空间认同感和归属感的逐渐丧失,传统的“熟人社会”演变成陌生人的社会。
依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1年我国城镇化率达到51.27%,相比较于发达国家的城镇化水平,我国未来还有大约60%的农村人口要进城。这意味着大量村庄用地将要萎缩,乡村空间的高效集约将成为乡村空间重构的未来趋势之一[5-7]。那么在空间重构过程中如何平衡乡村空间功能效率与空间认同感和归属感之间的关系,让生活其中的人既能享受现代化带来的便利,又能寻找到心理和情感的认同和归属。本文以空间的“内聚力”为切入点,通过探析空间内聚力形成的影响因素及其在空间发展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挖掘空间表现之下的内生规律,并以此为依据应用于规划实践,建设具有内聚力的乡村空间。
1.1 内聚力
群体的内聚力(group cohesiveness)简称内聚力,指群体成员基于某种联系凝结为一体,合力于某一目标的心理结合力,属于社会心理学范畴,社会心理学家常用内聚力来表现群体对成员的吸引力以及成员彼此之间的吸引力,表现在成员的心理感受方面,即对群体的认同感、归属感。
结合力是衡量内聚力大小的重要指标,是个体与个体之间存在的相互作用力,这种力使个体之间有秩序、高效地集聚在一起,同时产生有机联系。有机联系主要包括以情感联系为特征的表层联系,以价值取向统一为特征的中层联系,目标取向统一为特征的深层联系,这三种联系逐层递进[8-9]。个体之间集聚的效率和质量,以及个体与个体之间有机联系的建立共同影响群体内聚力的形成。
1.2 乡村空间内聚力
空间作为社会生活和社会意义的一种重要表达方式[10],社会问题背后必定蕴含着深刻的空间问题。将村落空间作为主要研究对象,通过规划设计手段缓解乡村社会的机械、弥散现状是比较直接有效的操作方式。与此同时,群体内聚力所提出的高效集聚、有机联系,对于当前乡村空间重构具有较大的适用性。因此,研究提出空间内聚力概念,一方面将社会问题落实到空间实践,提高可操作性;另一方面,将群体内聚力中高效集约、有机联系的特点引入到乡村空间建设中去,从根源上提升乡村建设质量,实现质和量有机统一。
乡村空间内聚力,简称空间内聚力,指整体环境与各组成部分、各组成部分之间基于某种联系凝结为一体,合力于共同目标的稳定结合力。整体环境包括村落内部空间和村落外部环境,村落内部空间又细分为居住组团、道路、公共中心,即5个空间组成部分。空间内聚力的大小主要通过结合力来衡量,首先,各空间内部、各空间之间的集聚是否有序、高效;其次,各空间内部、各空间之间是否形成有机联系,形成有机联系的基础是空间是否对人产生吸引,以及人在空间中是否产生情感联系。也就是说,空间内聚力营造的核心目标是通过规划设计建立人、空间、环境三者之间的有机联系,在实现空间高效集约的同时又能给居民以认同和归属感。反观传统村落,《老子》言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孟子.滕文公上》言“乡里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在这些生生不息、一片安详的人居背后所呈现的正是强大的空间内聚力,生活其中的人分享着共同的价值观和目标取向,人、空间、环境三者真正建立起有机联系,这也正是当前村落所缺乏的。传统村落在建设过程中对人的精神的关怀和人的生存意义的建立不仅是它最为显著且重要的特点,也对现代村落空间建设的重要启示[11]。
传统村落空间内聚力的形成受到各种社会背景、思想文化观念等方面的影响,本文选取其中的生产背景、风水学、族文化、文化象征4方面进行详细论述。
2.1 生产背景影响
小农业与家庭手工业相结合的经济形态是我国传统村落生产方式的主体,农产品从生产、加工到销售整个过程都在家庭或村落内部完成,农户们很少与外界进行交换流通,能够自成世界,形成稳定的自组织生产系统。这个系统的核心资源是土地,村民的生产生活均围绕土地展开例如选址时考虑土壤肥沃,布局时候考虑居住空间与土地的便捷性等。长在土里的庄稼行动不得,伺候庄稼的老农也因之像是半身插入了土里[12]。建立在以土地为核心的小农生产背景下的村落,其空间形态也必然离不开土地。
尊重土地、依赖田亩客观上成为传统村落建村之初最基本的特征,村落的选址、规模大小、总体布局往往围绕土地展开。在选址过程中,不但要充分考虑耕地的肥沃程度,还要考虑耕地数量能否满足村落的可持续发展,养活子孙后代。在确定村落规模时,一方面要充分考虑耕作半径的影响,即村落空间到耕地之间的距离,耕作半径不能过大,以保证村落居民点和耕地之间的人力或蓄力可达性,保证生产效率;另一方面要考虑耕地的容量,即耕地所能承载的最大人口规模。在总体布局上,住宅用地往往避开肥沃平坦的土地,选择贫瘠或者地势较高不利生产劳作的地方。这种围绕土地展开的村落建设,确保了土地利用的集约有效性,古人根据耕地数量确定村落规模,当村落规模超过耕地容量时,村落自发分裂子村落,然后子村落再发展、再裂变……如此循环往复,最终使村落空间自发保持在土地所能容纳的最有效“度”上,形成大范围集中、小范围分散的空间布局模式。例如,绍兴冢斜古村,将山下较为平坦开阔、临近河床的肥沃土地用于耕种,住宅则布置在高地,围绕耕地紧凑布局。最初的建设围绕永兴公祠展开,随着人口规模的扩大,在永兴公祠东侧建立余氏宗祠,最后的余氏子孙围绕分祠展开建设(图1)。
图1 民国八年冢斜布局图(资料来源:冢斜村志)
2.2 风水学影响
风水学是古人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总结出的处理聚落与环境关系的古代学说。风水学主要根据水源、耕地、充分的日照、良好的通风等要素,总结出风水宝地格局:后有靠山,左右有护山,前带流水,水前有青峰相对,村落基址处于山水环抱的中央[13](图2)。其格局功效主要表现在冬春季北部群山阻隔了西北方的寒流侵袭,夏春季南部低洼地势有效引导和煦阳光以及东南季风进入。与此同时,左右围护部分,不但能够为村落创造适宜的小气候,而且能够形成天然屏障,减缓战争、自然灾害带来的威胁。
图2 风水宝地格局图
传统风水学充分表现了古人在处理村落外部环境与内部空间关系时的智慧:适应自然。一方面,通过选择有利的外部环境,确保生产生活的适宜、安全性;另一方面,内部空间通过人为的建设改造,主动地适应外部环境,保证村落的持续健康发展。内环境在适应、利用外环境的过程中,逐渐形成适用自身的空间发展模式,这种模式能够最大限度地实现趋吉避害,实现空间与环境之间的有机联系。
2.3 族文化影响
聚族而居,是人类在传统社会为了适应自然环境,提升自身抵御能力和竞争力的有效方式。族,一般指具有血缘关系的家庭所组成的一种社会组织。这种组织形式,依据亲疏关系建立起等级分明的社会层级体系,费孝通将它定义为差序格局。在族文化的基础上,乡村社会的差序格局呈现出同心圆式由内向外逐层削弱的社会关系网络,这种社会网络通过血缘关系将个人牢固地凝结在群体周边,逐步形成统一的情感、价值和目标取向,形成稳定的社会内聚力。
村落内部空间在这种社会关系网络的作用下,形成中心明确、秩序严谨的空间格局。例如,浙江新叶古村,族人最开始围绕有序堂形成居住组团,随着家族的发展壮大,到第八世已分成十一房,各房纷纷在有序堂周边建立分祠,形成以分祠堂为中心的居住团块,各房再分房……以此类推,最后形成以有序堂、其他分祠为中心,多层次、等级分明的空间格局。这种内部空间的组织方式是建立在差序格局基础之上的,空间建设的出发点和目标都是为了维护这种社会秩序。因此,村落内部的各个空间将自发形成有机联系。
2.4 文化象征影响
清代著作《地理原真》言:自古以来,出圣贤尽在朝阳俊秀,清雅之地。古人认为,美好的环境营造与人才的辈出等愿望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因此,在村落营建过程中,往往对特定地段、特定建筑进行重点刻画,以求愿望成真。刘森林将古人的筑村愿望归为三类:人丁、文运、财运[14]。这些愿望表现在村落空间上主要集中于村口、水口、中心广场等村落公共空间位置的营造。
“凡水来处谓之天门,水去处谓之地户;门开则财来,户闭则用不竭。”水来处要开敞,水去处宜封闭,以确保留住财源。因此,很多传统村落会在水口处架桥或筑水塘,表示“开天门,闭地户”,寄托财源广进的愿望。例如,浙江武义县郭洞村,进水口敞开,迎接由山水汇成的溪河入村,在水出口处盖回龙桥,从象征意义上将水留住,在清乾隆年间,村民为了进一步增加它的象征作用,又在回龙桥上盖回龙亭,以求财源广进。除了水口,还有村口修建娘娘庙、文昌宫、大树,村落中心广场布置鼓楼、宗祠等。传统村落公共空间所蕴含的文化象征性内容,一方面将公共空间与人的情感联系、目标取向牢牢联系在一起,赋予空间场所意义,另一方面这种文化象征含义给予空间强大的自我更新修复能力,人们会自发的组织财力、人力去围护这些蕴含美好生活愿望的公共空间。当人与空间建立起情感联系的时候,人与空间的内聚力也就形成了。
3.1 郭肇村概况
郭肇村位于湖州市德清县武康主城区北部,过西侧的中兴北路约2km直达武康主城区,村域面积17.2km2。村庄建设区位于村域南部,用地面积21.83ha。
村庄建设规划范围内,地势平坦、自然环境优越。肇山余脉呈“人”字形南北贯穿基地,与南部阜溪相接;阜溪从基地南部相切而过,其支流以小溪或坑塘的形式渗入地块;村庄道路沿山体、水系呈鱼骨状分布,现状建筑沿道路零散分布(图3)。
图3 用地现状图
3.2 存在的问题
存在的问题包括:首先,现状村庄建设用地分散,土地使用效率较低,无法满足大量人口安置的目标;其次,2010年的新村方案(图4),虽然提高了土地使用效率,安置人口满足了需求,但居住空间品质较差,无法有效地诱导人们之间的交流,具体包括以下3个方面。
一是村落内部空间与外部环境缺乏联系。2010年的村庄规划将基地内的肇山余脉、阜溪支流,以及其它坑塘、大树等现状自然环境进行了全部平整,用人工环境取而代之,通过城镇道路的围合,使得村落孤立于区域环境之外。二是路网密度过高、道路功能过于单一。四通八达的道路网将村庄划分得支离破碎,传统街头巷尾聊天、下棋的场景被大量的机动车打破。三是村落空间体系不完整,即“住宅+公共空间”,缺乏用于邻里交往的过渡性空间,致使居住空间与公共空间的联系削弱,不但影响了邻里交流,而且也导致了公共空间使用效率低等问题。四是空间组织过于机械,空间流于形式,无法对人产生足够的吸引力。
图4 上版郭肇村新村规划总平面图
3.3 规划措施
该次规划的主要目的,一方面尽量满足村庄撤并过程中产生的786户家庭的安置需求;另一方面,通过借鉴传统村落内聚力营造手法,对2010年规划进行适当的调整和修改 (图5),寻求人、空间、环境三者之间的有机联系,重塑空间内聚力,为居民营造熟悉的、稳定的村落环境,使得生活其中的人能够产生认同和归属感。
图5 新版郭肇村新村规划总平面图
3.3.1 以适应自然为原则,梳理自然生态格局
传统村落在建村之初,首要考虑的是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主要体现在:一是以田地为核心进行选址布局,满足自身基本的生存;二是巧妙地适应、利用自然,为自身发展营造安全舒适的环境。因此,规划首先遵循传统“适应自然”的基本思想,并落实到聚落选址和整体格局的组织上,初步建立人与环境的有机联系。
建设用地依山布置,不占用林地和基本农田,建设规模尽量满足安置户数需求,同时考虑自然环境的承受能力,即以适应自然为前提。规划具体措施:保留“人字形”肇山余脉,以及部分坑塘水系,梳理形成 “山—水”生态格局(图6)。这种格局作用主要表现在:一是形成天然屏障,将村落建设用地限定在框架里,不仅可以防止村落无序蔓延,而且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建设用地量,提高土地使用效率;二是保留大面积村落原始的自然环境,一方面为安置的原住民保留熟悉的生产生活场景,另一方面为安置的新住民提供优美、舒适的生活环境。
3.3.2 统筹谋划外部环境和内部空间,确定村落空间结构
确定生态格局之后,对村落内部空间和自然基地关系进行谋划,确定“山—水—村”空间结构。规划具体措施:首先,根据“人”字形生态框架选择基址,选择地势平坦、土方量少,同时又能保证便捷交通的地方,总计5处基址(图6)。其次,根据周边的生态环境,框定每处基址的用地范围,然后测算安置人口规模,每处基址约80户;考虑到安置总户数规模较大,规划在地基东北角布置小高层住宅(图6),主要为了满足小户型安置需求,同时又能保证生态格局的完整性。
图6 规划空间结构图
在外部环境的作用下,村落内部形成大范围集中、小范围分散的空间格局。每个组团在空间上保持相互独立,是自身的用地规模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同时,在生态环境的作用下,各个组团间又保持紧密的联系。
3.3.3 以邻里关系为纽带,重塑村落内部空间体系
族文化作用下形成的社会组织结构从根本上影响了传统乡村空间体系的组织,形成多层次、等级明确、各空间有机联系的整体,也就是说建立健康的社会组织关系是营造有序空间体系的前提。规划将传统的“族文化”演化为“邻里文化”,以邻里关系为纽带组织、安排内部空间,主要包括组团、道路、公共设施的空间布局,具体措施如下。
(1)组团:建立“住宅-院落-组团”三级空间体系
以邻里关系为纽带,将原来同一自然村的农户安排到延续组团,延续已经成型的共同体关系;组团内部依据“亲疏关系”组织院落,将社会关系落实到空间,形成“住宅-院落-组团”三级居住体系(图7)。
图7 规划组团布局图
(2)组团:增加公共院落空间
确定组团空间体系后,为居住组团内的人提供优质的交往空间,以维系良好的社会关系。在郭肇村的现状调研中,笔者发现一个特殊的空间形态,即由若干个住宅围合而成的公共院落空间,保证了村民的大部分日常交往。而在2010年的新村规划中,公共院落空间被住宅、道路所取代。
由此,为了确保空间使用效率,同时保证交往空间,规划采用了原先“行列式”的布局方式,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改进:在行列式布局的基础上,对两排住宅的中间道路进行降级、缩减横断面,由“住宅—道路—住宅—道路”的组织方式改为“住宅—住宅—道路”(图8),将缩减的道路空间弥补给公共院落空间;若干住宅围绕公共院落空间形成“U”形的院落布局。这种布局方式可以确保每户村民都能享受公共院落空间,也就是说村民们走出家门随时随地都能进行交流。与此同时,经测算,相同条件下 “U”形院落和普通“行列式”院落的组织方式在住宅排布总量方面几乎相当。由此,人与空间通过社会交往而形成有机联系。
图8 院落空间演化分析图
(3)道路:建立“道-路-街”三级道路交通系统
道路交通的调整,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四通八达的车行道将空间切割得支离破碎,另一方面赋予街巷可交往功能。基于此,规划形成“道-路-街”三个等级(图9)。 “道”车行为主,以尽端的形式贯穿组团,连接组团内外交通;“路”和“街”兼具车行和人行,“路”围绕组团外围布置,在不打扰组团内部空间的基础上实现串联各个院落、组团交通的功能;“街”位于组团内部,人行为主,兼具邻里交往功能,为了保证安全,限制车辆出行。三级系统,依据村落与外围区域交通、村落内部组团之间交通、组团内部交通三个层次,建立三级道路系统。每一级道路除了交通联系外,还考虑了邻里交往等功能,尤其是“街”,规划在各个“街”的出入口通过布置路障、限速牌,限制机动车进入,用砂石、青石板等材质进行铺装,增加座椅、木栅栏等手法,提升空间的可交往性。
图9 规划交通系统图
(4)公共空间营造
在现状调研过程中,笔者发现很多能体现郭肇村特色的场所空间:东侧沿阜溪岸边的河埠头,村民洗衣、洗菜、钓鱼等许多日常活动围绕这里展开;基地东南侧的大樟树、东北侧的水杉林,在这里能感受郭肇一年四季的美景;还有其他特色建筑等等。规划将这些能够展现村落原始风貌的景观、建筑等进行了保留,并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外立面改造、功能植入、景观优化等措施:河埠头,保留原来伸到水面的青石板,增加木栈道、洗涮台面等;大樟树,增加树池、座椅;保留建筑,采用腾笼换鸟的手法,植入新功能,打造成郭肇的农博馆、活动中心、幼儿园、民宿,为村民共同丰富的公共活动空间。除了对现有特色空间进行改造外,规划依据村民的生产生活需求,在北部村口处新增商业设施、村委楼(图10)。
图10 规划公共空间系统图
确立公共空间点位后,规划通过“生活轨迹轴线”将这些公共点进行串接(图10)。轴线的提取主要依据现状调研中统计的村民日常生活轨迹线。由此整个“新旧共生”的公共空间系统成形,保留的空间节点赋予了场地原来的生活气息;新增的节点在延续原有气息的基础上完善功能;最后,通过旧的生活轨迹将新旧进行串接,为居民提供层次丰富、功能齐全、富有情怀的公共空间系统,让生活其中的人能够感受到尽可能多的认同、归属。
空间内聚力代表着人对空间的认同和归属,是村落活力的本质来源。当前的乡村建设过程中,越来越多的村落空间从松散走向“集中”,从无序走向“有序”,而这种过于集中、有秩序的空间却丧失了人气,人、空间、环境之间难以建立有机联系。如何正确处理人、空间、环境三者之间的关系,平衡空间效率和空间内聚力之间的关系,并从根源处营造有活力的空间,成为乡村规划的重点和难点。本文以湖州市郭肇村为例,以“适应自然”为原则,依据保留的生态环境选择可建设用地确定用地规模,初步建立村落空间与环境的内聚力;以“邻里关系”为纽带,通过组团布局将社会关系落实到空间,同时通过公共院落空间布置、道路交通组织,推动空间内部人际交往,从源头建立空间与人的内聚力;采用“新旧共生”的手法,为生活其中的人保留、营造熟悉的空间场所,建立人与空间、环境的情感联系,赋予空间生活的内涵。本文就空间内聚力进行了初步探讨和应用,如何在以后的工作中充分发挥空间内聚力的作用,并探索与之相对应的规划设计手法,仍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和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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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lor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Rural Space Cohesiveness
Compared with the traditional village construction,the modern village planning usually stresses the efficiently intensive utilization of space,while ignoring the cohesiveness establishment of rural space,making the people living within hardly grow a sense of identity and belonging.In order to solve these problems,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concept of cohesiveness from the category of social psychology,emphasizing the organic integration of the three aspects---human,space and environment in rural planning.Based on spatial cohesiveness,this paper makes deep analysis on its basic formation rule from the four aspects---production background,fengshui theory,clan culture and cultural symbol.On this basis,this paper takes the new village planning of Guozhao Village of Deqing County in Huzhou city as a case to conduct relative practice,presenting the rural planning strategy of village space"adapting to nature",inner village space"neighboring",the new and old public village space"coexisting"and so forth,in hope of fundamentally enhancing spatial cohesiveness while realizing efficient intensivism of rural space.
rural space reconstruction;"acquaintance society";spatial cohesiveness;clan culture;rural planning;Guozhao Village of Deqing County in Huzhou City
TU982.29
A
1671-9107(2017)11-0041-06
10.3969 /j.issn.1671-9107.2017.11.041
2017-06-19
朱丽锓(1989-),女,浙江绍兴人,研究生,主要从事乡村空间的地域性设计研究。
李丽(1969-),女,河南开封人,研究生,教授,主要从事乡村空间的地域性设计研究。
责任编辑:孙苏,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