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和空间极化现象研究

2017-12-01 06:58首都师范大学资源环境与旅游学院北京00048辽宁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管理学院辽宁大连6029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17年7期
关键词:经济区极化辽宁省

(.首都师范大学 资源环境与旅游学院,北京 00048;2.辽宁师范大学 a.城市与环境学院;b.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6029)

辽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和空间极化现象研究

李 会1,王 利2a,赵东霞2b
(1.首都师范大学 资源环境与旅游学院,北京 100048;2.辽宁师范大学 a.城市与环境学院;b.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以辽宁省100个区(市、县)为研究单元,以人均GDP和职工人均工资作为测度县域经济发展水平的代表性指标,运用差异系数和极化指数模型对2003—2015年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的差异和空间极化演变特征进行定量研究。结果表明: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的生产水平变化大于生活水平变化,生产水平的差异和空间极化呈减小趋势,生活水平的差异和极化呈微弱增大趋势;从分区看,辽宁省县域经济的差异表现为区内差异,空间极化现象减弱。通过地理加权回归模型分析发现,社会消费、固定资产投资和人口因素是主要影响因素。

县域经济;发展差异;极化;辽宁省

差异和极化作为经济活动在空间上非均衡发展的表现,是区域发展过程中一种极其普遍的现象[1],受到国内外学者的普遍关注。分析区域发展差异的研究和极化现象能够更好地把握区域发展动态,探究区域发展规律,制定发展对策。早期的国外研究更侧重于对“极化”这一现象的分析。埃斯特班和雷认为,区域经济发展会呈现“中间层级消失”或向“两个极点集聚”的现象,这一现象称之为“极化”[2];坎贝尔和张认为,极化将导致区域经济向高端和低端两个方向分化[3];Tsui Kai-yuen、Wang You-qiang利用“两极分化”和“扩散增加”推导出以人口为权重的衡量区域极化现象的模型[4]。相较于国外学者对测度方法的研究,国内对于空间经济极化的研究虽然起步较晚[5-7],但是发展较快,实际研究中更倾向于将区域经济发展差异和空间极化现象结合起来研究,研究区域囊括国家到县域经济单元的各个层面。国家层面上,郭腾云发现中国省区经济空间极化的不对称周期性变化[8];欧向军等学者引进区域分离系数,发现随着经济增长,中国东部、中部、西部三大区域发散趋异,南北收敛趋同[9];芦惠等学者借鉴国外差异系数和极化指数,研究发现中国区域的经济差异和极化格局呈现基本一致的演化格局[10]。经济区和省域层面上,李秀伟、修春亮分析了东北三省的经济极化新格局,显示经济重心不断南移,高值区向轴向和面状转变,低值区分片存在,区域的经济系统层级不断减少[11];孙平军等学者运用差异系数和极化指数测度了东北三省经济发展差异和极化程度,研究发现区域发展的地域差异非常明显,市区极化高于县级市,非资源城市高于资源型城市[12],并建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了极化的内在机理,得出工业总产值和劳动生产率是极化演变的共因[13];欧向军、顾朝林以人均GDP单一指标测度的江苏省经济极化在加强,表现为南北区域分化和城乡分化,并且自上而下的动力因子是主因[14]。县域经济层面较有代表性的有:欧向军等学者研究江苏省1994—2010年县域经济发展差异和极化,呈现“缩小—扩大—再缩小”,苏南、苏中、苏北之间的极化呈增强趋势[15];赵磊等学者研究发现,浙江省生产指标的差异和极化效应高于生活指标,经济差异与地理分区成反比[16]。

梳理以上文献发现,对县域经济差异和极化的研究近几年才开始逐渐兴起。县域经济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是区域发展的基础经济体,研究县域经济发展差异和空间极化对了解国民经济发展状况具有重要作用,同时也有助于制定经济发展的相关政策措施。2003年国家提出“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2016又提出“全面振兴东北等老工业基地”的若干意见,辽宁省作为东北地区经济龙头,分析东北振兴以来经济发展特点,探讨经济发展动力机制,对辽宁及东北老工业基地完善经济发展对策,推动经济社会稳定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基于此,以2003—2015年这一完整时间周期为研究跨度,以辽宁省100个区(市、县)为研究区域,分析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的差异和空间极化特征,并结合辽宁省的三大经济分区,对比分析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和极化演变格局,运用地理加权回归模型探讨动力机制,以期为制定平稳、高效的经济发展对策提供参考。

1 研究区域、数据来源和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域

辽宁省地处我国东北地区,是东北地区对外联系的门户,也是东北地区发展海外贸易的大通道,其经济社会发展一直为国家重点关注。自2003年实施“振兴东北等老工业基地”战略以来,辽宁省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突破性进展。2015年底,全省地区生产总值达到28743.4亿元,占全国的4.25%,城镇和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达到31126元和12057元,分别占全国平均水平的99.78%和105.56%。在整体经济发展取得良好成效的同时,省内经济发展存在很大的差异,其中沈阳经济区发展水平较高,所包含区域2015年地区生产总值达到15799.2亿元;辽西北地区发展水平最低,地区生产总值仅为2121.2亿元,是前者的13%。全省人均GDP最高的是辽宁沿海经济带的金州区(236256元),最低的是辽宁沿海经济带的建昌县(10231.5元),前者是后者的23倍以上,可见区域内部差异巨大。

1.2 数据来源

依据我国现行统计指标体系,将衡量经济发展水平的指标分为生产和生活两类[12]。本文研究区域包括城市化地区和农业地区,而辽宁省自2013年起所有农业县域不再统计城镇在岗职工工资指标,改为统计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指标,统计指标有微调,但是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与城镇在岗职工平均工资之间呈线性正相关。本文旨在分析辽宁省的整体经济差异和极化现象及变化趋势,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与城镇在岗职工的平均工资所得的数值可能有大小区别,但变化的趋势基本相同,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可在本文研究中替代补充城镇在岗职工平均工资指标。因此,综合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科学性和代表性,本文选取2003—2012年各地区人均GDP和城镇在岗职工人均工资,2013—2015年各地区人均GDP和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表征生产和生活水平,运用区域经济差异系数和极化指数数理模型定量分析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和极化格局。本文所用数据来源于辽宁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和2004—2016年的《辽宁统计年鉴》。

1.3 研究方法

基尼系数(G):基尼系数是20世纪初由意大利经济学家基尼根据洛伦茨曲线提出的,是衡量居民收入平等程度的通用指标,其值介于0—1之间。当值为0时,表示绝对平等。值越大,不均等程度越高。当值为1时,表示绝对不平等。本文采用基尼系数的一种,即已知每个样本的指标值,求基尼系数,公式为:

(1)

式中,k为样本数;Yk为k个地区的人均指标值之和;Yi为全部样本按人均指标值由小到大排序后第i位序的值。

泰尔指数(T):1967年由计量经济学家泰尔从信息理论中的熵概念得出,用于衡量个人或者地区间的收入差距,且能分解地理构成,用于分析经济发展的地带内差异和地带间差异,综合公式和分解公式为:

(2)

(3)

(4)

式中,n为分区数;m为分区中m地区;Y为区域总指标值;Yn为n分区指标值;Ynm为n分区m地区指标值;P为总人口;Pn为n分区人口;Pnm为n分区m地区人口;BT为地区间差异;WT为地区内差异。

埃斯特班指数(ER):用于分析区域的极化现象,公式为:

(5)

式中,A为标准化系数,是全省县域人口权重;α为敏感度系数,取值范围为(0,1.6),文中取α=1.5;yi和yj分别为i区域和j区域指标变量差值。

崔—王指数(TW):崔—王指数是由香港学者崔启源和王友庆利用沃尔夫森指数推导出的用于测度区域极化的模型[17],主要考虑两极分化和扩散增加,公式为:

(6)

式中,P为全部区域人口数;pi为i区域人口数;m为全部区域人均指标的中位数,r∈(0,1),本文取r=0.5。

坎贝尔—张指数(KZ):为了解释区域整体内部极化演变情况,引入坎贝尔—张指数,在对区域整体进行分区的基础上,用地带间差异与地带内差异之比来反映区域内部极化现象,公式为:

(7)

地理加权回归(GWR):由Fotheringham等学者提出[18],是一种特定的空间回归模型,它允许回归系数随空间距离变化,反映因变量和多个自变量之间的局部关系。实质是局部加权最小二乘法,解决研究对象有较强空间相关性时传统线性回归模型估计不可靠的问题,公式为:

(8)

式中,Yi用模型得到的估算值;Ui、Vi代表第i个地点的地理坐标;βo、βj为响应的变量系数;εi为i处的随机误差。

2 县域经济发展差异与极化演变过程

以辽宁省100个区(市、县)为研究单元,分别运用基尼系数、泰尔指数两种差异系数和ER指数、TW指数、KZ指数三种极化指数分析2003—2015年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与极化演变过程。

2.1 生产水平变化

辽宁省100个区(市、县)人均GDP的基尼系数和泰尔指数由2003年的0.4396、0.2818分别减少到2015年的0.3359和0.1772(图1),经济发展的地区差异减小。测度极化趋势的ER指数和TW指数由2003年的0.1268和0.7535分别减小到2015年的0.1063和0.6593,虽然个别年份出现增大趋势,但整体上呈现减小态势,减小幅度较大,其中测度发展差异的泰尔指数缩小最为明显,降低幅度达到37%。不难看出,由人均GDP代表的辽宁省县域经济生产水平的发展差异不断缩小,国民收入趋于均衡化。极化演变方面,人均GDP表征的生产水平空间极化在减弱,表明辽宁省经济发展差异和极化在减弱,趋向区域均衡发展,但测度两极分化的TW指数数值较大,说明辽宁省县域经济的两极分化现象很明显。这与本时期辽宁省城乡区域经济协调发展为重点的总体发展战略不无关系。受“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开始的影响,研究时期的前三年经济整体发展迅猛,同时固定资产投资更倾向于城镇方面,导致出现城乡之间差异短暂增大的“非主流”现象。另外,通过图1发现,不管是差异系数还是极化指数在2015年均出现增大倾向,这可能与辽宁省扩大内需、拉动经济发展的政策有关。

图1 辽宁省县域生产水平差异与空间极化演变

2.2 生活水平变化

代表辽宁省生活水平的人均工资的基尼系数由2003年的0.1217增加到2015年的0.1421(图2),中间年份持续明显增大,研究期的后两年出现减小迹象,但仍然高于初始年份约17%的涨幅,说明辽宁省县域居民收入趋于不均等。泰尔指数期末年比期初年有微弱的减小,且总体上数值均较小,说明县域城镇在岗职工人均工资的差异比较小,呈缩小趋势。需要说明的是,2013年之前的数据是在岗职工及其工资数,2013—2015年是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数据,两者呈线性正相关,我们可以大致推断辽宁省的人均工资水平是呈浅的倒“U”型,极值出现在2009年。整体G值和T值均维持在较小数值,说明辽宁省整体工资差异并不是很大。

图2 辽宁省县域生活水平差异与空间极化演变

表征极化现象的ER指数和TW指数呈现类似的结果,ER指数由2003年的0.0614减小到2015年的0.0587,缩小不明显。TW指数却由初始年的0.4248增加到2015年的0.4503,有轻微的增大,与ER指数相同,极值出现在2009年,说明由人均工资表征的辽宁省生活水平的空间极化现象虽然呈减弱趋势但仍然存在,并且极化现象越来越表现为两极分化。G值、T值和ER值均保持在较低的数值,说明此种差异和极化并不是很明显,但TW值较大,说明差异表现为两极分化。研究结果显示,辽宁省生活水平的整体差异和空间极化现象呈现微小的差异趋势,可能与研究后三年所选数据有一定关系,但差别不会太大,因此我们可以认为辽宁省县域居民生活水平非均衡度和两极分化有增大趋势。同时也表明,自“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实施以来,辽宁省人民生活综合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但在居民收入方面却越来越体现出地区差异,收入水平的极化现象加剧。

2.3 生产水平与生活水平变化对比

比较图1和图2,辽宁省县域生产水平的差异系数和极化指数除G系数外均大于生活水平,说明县域经济生产水平的差异和空间极化高于生活水平。但在时间序列上,生产水平的差异和极化表现出较一致的减小趋势。纵观这时期的固定资产投资额发现均保持一个稳定的增长态势,“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的强力推动和辽宁省城乡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战略目标共同作用,推动了辽宁省2003—2015年生产水平的全面协调发展,区域之间、城乡之间的差异不断缩小,经济的极化现象也不断减弱。侧重考察区域两极分化和扩散的TW指数呈现较大数值,表明人均GDP的两极分化比较严重,辽宁省经济发展差异不断缩小,但却呈明显的两极分化,即人均GDP的时间分布呈现“漏斗”状,两头大、中间小。

人均工资收入的G系数和TW指数有微小增大,表明人民收入水平的不均衡度和两极分化现象加剧,T指数和ER指数微弱减小,表明收入的整体差异和极化减弱。各项指数的值均比较小,说明差异和极化的程度不明显。此外,除去ER指数个别年份的取值高于生产水平外,其他指数都远低于生产水平,表明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和极化更多地表现为生产水平的差异和极化。生产水平的各项变化曲线较为平缓,基本表现为稳定减小;生活水平变化虽然处于一个低值状态,但变化的曲线波动较大。经济发展会带动全社会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一定程度上缩小了区域生活差距,但经济过快发展在短时期内可能加剧极化。辽宁省县域经济的差异和极化演变的变化总过程相似,呈现基本一致的波动趋势,即生产水平差异和极化在缩小,生活水平差异和极化有微弱的增大。区域差异的扩大和缩小会带来经济极化的增强和减弱,区域差异越大,极化现象越明显。

3 县域经济发展差异与空间极化格局比较

根据以上数理模型可知,G系数、ER指数、TW指数只能从整体上反映辽宁省100个县域经济的差异和极化现象,而不能从地理分区上判断具体是哪些区域发生了集聚与分化。为了具体看出辽宁省的集聚状况,特将辽宁省县域按经济发展分区分为沈阳经济区、辽宁沿海经济带和辽西北经济区三大分区。同时,为了各分区的地域连续性和空间邻接,将沈阳市的康平县和法库县划归辽西北经济区。因此,沈阳经济区包括沈阳、鞍山、抚顺、本溪和辽阳共38个区(市、县);辽宁沿海经济带包括大连、营口、锦州、丹东、盘锦、葫芦岛共39个区(市、县);辽西北经济区包括朝阳、铁岭、阜新和康平县、法库县共23个区(市、县)(图3),运用泰尔指数的分解公式和坎贝尔—张指数对这三大经济区的区域经济发展差异和极化演变格局进行对比分析。

图3 辽宁省的三大经济区

3.1 三大经济区差异特征

泰尔指数地理构成分解结果见图4。地区内差异(WT)整体取值均大于地区间差异(BT)值,可知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主要表现为区内差异,而人均GDP的各年份数值均大于人均工资,故生产水平差异更为明显。三大经济区之间的经济发展差异相对较小,且地区之间的生产水平和生活水平的差异在不断缩小。地区内差异方面,生产水平呈现减小趋势,而生活水平差异变化波动较大。以期初年和期末年的比较看,仍呈扩大趋势,但纵观整个研究期,生活水平差异逐渐呈现倒“U”型。

2003年,人均GDP最高的是沈阳经济区于洪区,最低的是辽西北经济区的细河区,前者是后者的30倍多;2015年人均GDP最高的是沈阳经济区的溪湖区,最低的是辽宁沿海经济带的建昌县,两者相差了近25倍。2003年,沈阳经济区内部人均GDP高低值比达到20.55,辽宁沿海经济带为13.42、辽西北经济区为4.59,人均GDP最低的辽西北经济区仅为最高的沈阳经济区的27.66%。2015年,沈阳经济区、辽宁沿海经济带、辽西北经济区内部人均GDP高低值比分别为6.87、23.10、3.69,人均GDP最低的辽西北地区仅占最高的沈阳经济区的49.53%。以上数据表明,辽宁省县域经济生产水平的区内差异和区间差异均在下降,越来越表现为区内差异。

职工平均工资方面,2003年最低值出现在辽西北经济区的新邱区,最高值是辽宁沿海经济带的长海县,后者是前者的2.88倍,相差不大;整体人均工资最低的辽西北经济区仅占最高的沈阳经济区的67.37%。三大经济区各分区内部高低值比分别是沈阳经济区2.2、辽宁沿海经济带2.83、辽西北经济区1.77,地区内部差异高于区间差异,但差异不明显。2015年全省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最低值出现在辽西北地区的北票市,最高值出现在沈阳经济区,两者相差3倍多,有增大趋势。沈阳经济区和辽西北经济区的高低值比也有增大趋势,分别为3.55和2.39,地区内差异在增大,辽宁沿海经济带内部高低值比降为2.38左右,区域内部差异出现减小趋势。辽西北经济区仍是整体收入最低的地区,占最高的沈阳经济区的46.78%,而辽宁沿海经济带与沈阳经济带相差无几,因此地区之间的差异在减小。2013—2015年的数值相比之前有明显变化,可能与这三年选取的数据有关,但对整体变化趋势无影响,因此结果仍可信。辽宁省县域职工人均工资的泰尔分解数值整体都保持在很低的水平,区间和区内差异均不明显(图4),表明人民生活水平差异不大,并且主要是区内差异,区内差异呈扩大趋势。

图4 辽宁省三分区县域经济发展地区间差异和地区内差异

3.2 分区空间极化特征

本文通过计算辽宁省县域经济的KZ指数来分析其空间极化演变趋势,可以看到人均GDP的KZ值从初始期的0.3684减小到了2015年的0.2549,减小了30.81%,变化比较明显,表明沈阳经济区、辽宁沿海经济带、辽西北经济区三者之间生产水平的空间极化趋势在减弱(图5),三区域趋向于均衡发展。这与辽宁省县域整体生产水平差异和极化现象的减弱相一致,但从变化趋势图中可见后两年开始区域内部人均GDP的极化现象出现增大趋势,主要是由于地区内差异突然减小所致。

图5 辽宁三分区空间极化格局演变

生活水平方面,城镇职工人均工资的KZ值整体呈减小趋势,但在研究期的前五年有明显的异常波动现象,2004年出现一个明显低值后又连续上升,在2006年达到整个研究期的极大值。由于KZ指数由区内和区间差异计算得来,与分区差异密切相关,2004年三大分区的地区间差异比前一年有所下降,地区内差异出现大幅增加,2006年地区间差异达到最大,而地区内差异仍然保持平稳的增长,使2004年和2006年三分区出现极化的异常极值。对比城镇职工平均工资整体差异和极化现象的变化,三大区域之间的空间极化变化状况不同于辽宁省县域的整体状况,辽宁省县域职工平均工资差异和极化呈现微弱的增大趋势,而三分区的空间极化成缩小态势,说明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和空间极化更多的是由于各县域经济体的差异造成的,三大经济区分区之间的差异和极化越来越弱(图5),分区发展有利于整体经济协调,但是易忽略个体的强弱,同时也印证了区内差异大于区间差异的结果。

4 影响因子分析

投资、消费、出口是这一时期影响经济的发展的三驾马车。为了更清晰地呈现2003—2015年辽宁省县域经济差异和极化的影响因素,引入地理加权回归(GWR)模型探讨人口、固定资产投资、工业产值、出口额以及利用外资情况的影响。选取2003—2015年GDP变化量(GDP)和居民收入变化量(W)为因变量,人口变化量(P)、固定资产投资变化量(GT)、工业产值变化量(GY)、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变化量(SX)、出口额变化量(CK)、利用外资变化量(WZ)为自变量,原始数据由相关年份的《辽宁省统计年鉴》所得,通过标准差标准化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得到关于0正态分布的一系列点。

在正式进行地理加权回归分析之前,首先要对数据进行空间相关性检验,如果用于分析的因变量之间存在空间相关性,才可运用地理加权回归模型进行空间效应的分析。本文通过ArcGIS10.2的空间自相关分析工具,得到GDP变化量的Moran I指数为0.3917,Z得分为7.7477,通过了1%置信区间的检验。居民收入变化量的Moran I指数为0.6011,Z得分为11.5150,同样也通过了1%置信区间检验,说明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水平存在空间效应,可进行地理加权回归模型分析影响因子。对因变量GDP变化量和收入变化量做地理加权回归模拟,得到GDP影响因素的AICc信息量准则为134.3848、R2=0.8541、Sigma=0.4300,得到居民收入影响因素的AICc信息量准则为216.4690、R2=0.6684、Sigma=0.6483,模型拟合效果较好。

对GDP的影响,主要体现在:①人口变化量回归系数的空间变化大致呈东南部沿海向西部陆地递减的态势,北部的昌图和西丰出现异于周边的最低值区,说明人口因素对辽宁县域经济的影响,东部和东南部沿海地区要高于西部内陆。为了更准确地反映实际影响状况,我们考察人口变化量的值,发现2003—2015年辽宁100个区(市、县)的人口有1/2以上(55个)区域都有少量减少,如昌图回归系数很低,表明人口因素对当地经济的影响力较弱,但是由于本身人口变化量的值很大(减少20万人),反而人口变化带来的经济波动很大。②工业产值变量回归系数空间变化呈现“中间低、东西两边稍高”的态势,但极高值出现在大连金州以南区域,说明工业产值因素对大连的影响最大,对辽宁西部和东部的影响高于中部。工业产值的影响力系数整体都较小,表明工业产值对辽宁省县域经济影响力整体较弱。进一步结合各地工业产值变化量的实际值发现,中山区工业产值变化量系数很高,这一因素是本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由于本区工业产值变量较小,导致对经济的影响较弱;而大洼县回归系数很小,但工业产值变量很大,所以对经济的影响也较大。③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变化量的回归系数空间变化呈现由西南向东部递减态势,表明社会消费这一因素对中西部地区经济影响较大,对丹东一带影响较小,但因各地区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差异很大,系数影响小的区域经济变化也可能很大。④固定资产投资的回归系数空间上对东北地区影响较大,对大连和朝阳影响较小,总体可看作是自东北向西南和南部减小;固定资产投资整体的回归系数均较大,表明固定资产投资对辽宁省县域经济的影响最高,其中尤以对辽宁东北部影响最大。⑤出口和外资的回归系数均小,对辽宁省的经济影响力不大,大致都是对沿海地区的影响高于对内陆地区的影响,这与沿海方便的对外联系口岸有关。但出口方面大连地区的系数并不高,反而辽西北地区高。由于出口额差异,虽然影响不大,但沿海出口量对经济的贡献率仍然要高于内陆。

对居民收入的影响,主要表现在:①人口变量的回归系数空间分布呈现比较明显的“南高北低,东部和西部也较低”。大连的中山区和庄河市两地的系数很高,表明人口是重要因素,但由于人口变量值较小,导致最终对居民工资收入的作用力不是很明显。②工业产值变化量的回归系数整体都偏低,大连、朝阳和葫芦岛等片区稍高,系数值在0.1以上。由于大连工业产值变化量较小,虽然工业产值对当地居民工资收入影响很大,但是作用力仍然很小。③固定资产投资的回归系数空间变化较清晰,呈现“自东北向西南递减”的分布,表明固定投资对居民工资收入的影响东北部高于西部和南部地区,因此增加西部和南部地区的固定资产投资对当地居民收入作用不大。④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回归系数整体较高,基本表现为“自西南向东北递减”的趋势,说明这一因素对辽宁省全域居民的工资收入有重要作用。沈阳及周边区域虽然影响力系数较小,但因其较高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因此居民收入占有重要地位。⑤与对GDP的影响相似,出口和外资对辽宁省县域居民收入的回归系数很小,影响不大,但是也存在沿海高于内陆的基本特点。

综上所述,从拉动经济发展的“投资、消费、出口”考虑,选取人口、工业产值、固定资产投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出口、利用外资总额6项指标,其中对辽宁省县域经济影响较大的主要是社会消费、固定资产投资和人口因素,因此提高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水平、减小地区差异可以着重从刺激消费、增加投资和调控人口等方面进行。

5 结论和讨论

由人均GDP表征的辽宁省县域经济生产水平差异和极化在2003—2015年呈现缩小态势,区域趋向均衡发展;由在岗职工人均工资指数表示的辽宁省县域经济生活水平差异和极化表现为微弱增大,但差异系数和极化指数的取值均很小,说明这种差异和极化现象不明显。辽宁省县域经济生产水平指标整体差异与极化均高于生活水平指标,说明县域经济的生产水平的差异和空间极化现象均高于生活水平。县域经济的差异和极化演变的变化总过程较相似,说明区域差异的扩大和缩小会带来经济极化的增强和减弱,区域差异越大,极化现象越明显。辽宁省县域分区的县域经济发展差异主要表现为区内差异,且尤以生产水平差异最为明显;空间极化方面,分区之间的空间极化现象在减弱;分区发展有利于整体经济协调,但易忽略个体的强弱,可能表现出区内差异大于区间差异的结果。从投资、消费和出口方面出发,引入地理加权回归模型分析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和极化的影响因素,发现社会消费、固定资产投资和人口因素是影响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的最重要因素。

本文在表征辽宁省县域经济发展水平时按其他学者分类方法做了生产水平和生活水平的分类讨论,分析结果具有针对性。但是碍于数据限制,每一分类只选取了一项最具有代表性的指标,可能造成分析结果的微小偏差,因此更完善详实的基础数据资料的获得将会使分析研究更加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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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parisonofIntercountyEconomicDevelopmentInequalityandPolarizationinLiaoningProvince

LI Hui1,WANG Li2a,ZHAO Dong-xia2b
(1.College of Resource Environment and Tourism,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48,China;2.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a.College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b.College of Management,Dalian 116029,China)

This paper made a quantitative comparison between the differences of county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the evolution process of polarization in Liaoning Province from 2003 to 2015 with the model of difference coefficient and polarization index,using 100 counties as the research units and selecting the per capita GDP and the average wage for urban workers to measure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change of production level of county-level economic development was greater than that of living standard.The difference of production level and spatial polarization were weakening,and the difference and polarization of living standard showed a slight increase.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fferent regional zoning,the difference of county economy was manifested as regional difference,and spatial polarization was weakened.It was found that social consumption,fixed asset investment and population factor were the main influencing factors through the geography weighted regression model.

county economy;differences development;polarization;Liaoning Province

10.3969/j.issn.1005-8141.2017.07.011

F127

A

1005-8141(2017)07-0830-07

2017-05-11;

2017-06-26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老年人口分布与养老资源匹配的机制与优化研究----以东北三省地级市为例”(编号:41601136)。

及通讯作者简介:李会(1989-),女,河北省任县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产业发展与空间布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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