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民族大学 广西 南宁 530006)
《伊豆的舞女》隐藏下的日本文化传统
韩营
(广西民族大学广西南宁530006)
《伊豆的舞女》作为川端康成的成名之作,其文本语言中有一种温柔而,纤细的,静寂的哀伤。在这些优美的文字中,蕴含着丰富的日本民族独特的文化内涵。本文从日本的孝道,佛教,茶道,物哀的民族感情分析《伊豆的舞女》隐藏下的日本文化传统。
《伊豆的舞女》;文化传统;物哀
《伊豆的舞女》作为川端康成的成名之作,因其蕴含着丰富的日本民族独特的文化内涵而被推崇。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去窥视日本民族的文化传统与文化审美。
在日本有随处可见的温泉,他们热爱泡温泉,渴望拥有浪漫的爱情,艺妓在日本盛行,乐于茶道的研究与品味。在《伊豆的舞女》这篇文章中我们可以明晰的发现,这些体现日本民族文化内涵的场景。文中多次出现浴室,浴场的意象,而作为文中的舞女,更是与日本对于艺妓或者妓女普遍存在的一个缩影。舞女的就是在一群男人中间周旋,哪里有客人留晚上就住在哪里。她们漂亮,知书达理,优雅妩媚,懂得茶道,下棋。而文中的舞女熏子在我的眼里是那样纯净美好。
“孝”本源于中国,传到日本孝道产生了变化。在日本文化中,“孝”至关重要,在一个家庭中,父亲是最有权威,说一不二,其次是兄长,等级秩序严谨,不可逾越。舞女熏子是顺从哥哥之命,迫于家庭生计才委身做舞女,她们无力选择自己的命运和想过的生活,只能听从别人。这也反映出在日本社会中女人地位的地下,作为男人的点缀,女人无独立可言。舞女熏子受兄长之命去做舞女,令人爱惜,怜悯。况且她只有十四岁。“孝”是她们必须履行的义务,她们必须偿还来自父母,兄长的恩情。这些凌驾于自身之上。
日本的文学史上,有很多受到佛教影响的艺术家。川端康成更是在强烈的佛教气氛中成长。由于自身悲苦的身世,过早看清生与死,他受到佛教的感染深刻。而佛教中的“虚无”更是渗入他的内心深处,《伊豆的舞女》正是在自身的悲哀与感伤中,追忆和回想失去的爱恋,从而获得一种虚无的理想满足。
我和熏子告别之后,内心伤感万千,但也归于平淡与虚无。他所表达的虚无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精神状态是一种悲哀中由于心灵的交流和抚慰产生的和谐,幸福的理想状态,而非真正意义上的“无”。川端康成正是以这种高层次的“无”创造出一个理想的无限性。正如,日本民族所追求一种“圆融”的状态。
日本又是一个注重禅宗和茶道的民族。日本禅宗,饮茶的习俗均来源于中国,传到日本那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日本茶道。日本人把茶道视为一种修身养性,提高自身的手段,茶道宗教色彩浓厚,他们倾向于在品茶中领会真谛。《伊豆的舞女》中的舞女因见到我羞涩紧张把茶洒了出来,可见茶于日本之普遍,茶道是一种通过品茶艺术来接待客人、诚恳的礼节。“日本是一个情绪型的民族,感性有余而理性不足,性格结构中存在着令人担忧的缺陷。”,“假设没有了它,人本的生活简单无法想象,其多愁善感、躁动不安的心性就无法安顿。”茶道对于日本人的性格缺陷起到一种弥补与平衡的状态。通过茶道川端康成冰释少时的孤独的生活,悲苦的命运,和敏感脆弱的心灵,获得一种弥补空虚颓废心灵的平衡,表现出日本人高度的生存智慧。
具有古典“物哀”美的审美传统。“物哀”是日本人审美的主流,它最初源自于《源氏物语》,物哀之美正如川端康成自己所说的“它深深地渗透到我的内心底的。”这种美纤细而深沉,融汇了作家同情、怜悯,呈露出朦胧而又感伤的审美状态。
国学家本居宣长在评论《源氏物语》提出了“物哀”的范畴,本居认为,“在人的种种感情上,只有苦闷忧愁悲哀也就是一切不如意的事才使人触动最深”,“但悲哀只是哀的一种情绪,物哀不仅限于悲哀的精神,凡高兴有趣愉快可笑等一切都可以称为哀,”“物哀就是善于体味事物的情趣,并感到渗入心灵的事,”“是客观对象与主观情感一致而产生的一种美的情趣,是对客体抱有一种朴素而深厚的感情态度为基础的,并且在此基础上表露出的内在情绪是非常静寂的,它杂交着哀伤、怜悯、同情、共鸣、爱怜等感动的成分。
中国研究日本文学专家叶渭渠先生认为,物哀可分成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对人的感动,以男女恋情的哀感最为突出,第二个层次是对世相的感动,贯穿在人情世态包括“天下大事”的咏叹上,第三个层次是对自然物的感动,尤其是季节带来的无常感的感动,即对自然美的动心。”在《伊豆的舞女》中,川端康成着力挖掘作品的内在气韵,呈现出幽雅,哀美的风格色调。我与熏子之间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朦胧爱情是如此细腻、纯粹、空灵、哀愁、悲伤。我对舞女是有好感的,她如一股清泉沁人心脾,我第一次看到舞女的时候觉得她美极了,活像小说里的画像,可我没有对她表白,后来在和舞女同行时心里纷乱如麻,以及后来在昏暗的浴室看到舞女的裸体也只觉得很美,洁白的皮肤,修长的双腿像小梧桐,如清泉一样净化了我的心灵。舞女也是欢喜我的,也是藏于心底,她端茶给我的时候,脸臊红,手颤抖,茶水洒了出来,这些下意识动作暴露了舞女的心事。而后来一系列的表现和行为都便显出舞女对我的难以启齿的好感。
而码头送别,也表现出淡淡的凄凉感,没有涕泗横流的哭泣,没有歇斯底里的呼喊,是一种温柔而,纤细的,静寂的哀伤。
川端康成在《伊豆的舞女》中使“悲从属于美,又使美制约着悲,淡淡的悲与真实的美交融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悲哀美的抒情世界。”表现出幽雅纤细的物哀之美。
[1] 李兆忠著.《暧昧的日本人》,[M]九州出版社,第1版,2010年.
[2] [3]叶渭渠、唐月梅著.《日本人的美意识》,[M]开明书店,1993年.
[3] 叶渭渠、唐月梅著.《物哀与幽玄日本人的美意识》,[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
[4] 叶渭渠著.《日本古代思想史》,[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
[5] 张石著.《川端康成与东方古典》,[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
韩营(1992-),女,文学硕士,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