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保障视角下长征中女红军战士的作用研究

沈雪

[摘要]红军长征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一段令人激情澎湃的征途，是人类历史和中国革命史上的伟大奇迹。作为其中的特殊群体，三千名女红军发挥女性特有的不屈坚强，在护理伤员、筹粮筹款、制造被服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为长征的胜利完成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卓越贡献。

[关键词]后勤保障；长征；女红军；作用

一、引言

长征是人类历史上一次伟大的壮举，在艰苦卓绝的长征途中，女红军战士付出了艰辛的努力，她们与男同志一样直接参与战斗，同时还承担了大量后勤保障工作，例如政治宣传、救治伤员、筹钱筹粮等，尽管如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史学界对于女红军战士的研究著作普遍很少，有的也只是从性别界限、情感归宿等女性的特殊视角，探讨长征中女红军的苦难经历和角色变化，例如马菲菲的《长征中女红军的爱情观》（2016）、郭海文的《女红军的旗帜——试论长征途中女红军的革命性及女性感受》（2006）、黄群的《近代中国女性的新标识——长征女红军》（2012）等等，而较少有学者从军事战略的视角，详细探知女红军战士在长征途中，如何作为一个特殊的战斗实体，在后勤保障方面为长征战略转移的伟大胜利所做出的独特而卓越的贡献。

二、长征中女红军的基本概况

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中央主力红军为摆脱国民党军队的重重围阻，被迫实施战略转移，开始了历时两年零五天的长征征途。期间，共有30名女红军跟随中央红军长征，且大部分被编入中央工作团，在她们之中还包括部分领导人的夫人和在中央机关工作的女同志，分别是：贺子珍、肖月华、王泉媛、邱一涵、陈慧清、金维映、刘彩香、杨厚珍、刘群先、廖似光、康克清、邓六金、刘英、蔡畅、周越华、邓颖超、李坚真、曾玉、钱希钧、谢小梅、李桂英、吴仲廉、甘棠、危秀英、谢飞、吴富莲、李伯钊、李建华、钟月林、危拱之①。

在红二和红六军团中，共有20多位女战士随队参加长征，职务多为医务人员和报务员、通信员等，分散在各个单位随部队转移，也是最早踏上长征征途的女战士。她们分别是：侯么妹、戚元德、蹇先佛、杜永新、马忆湘、李贞、张四妹、伍秋姑、朱国英、张吉兰、张金莲、秦金美、范庆芳、陈罗英、殷成福、曾纪林、石芝、杜玉珍、胡越强、陈琮英、曾林红、张士美、蹇先任、周雪林、刘大妹等。

红四方面军女战士规模最为庞大，也是唯一一支具有女红军师级建制的队伍，大约有2500余人，分布在妇女独立团、妇女工兵营、新剧团、被服厂、总医院和妇女学校等各个部门。

红二十五军只有随军医院的7名女护士参加红军，是红军长征途中最少的，有“七仙女”之称。分别是：张秀兰、余国清、张桂香、曾纪兰、田喜兰、戴觉敏、曹宗楷和周东屏。

三、女红军在后勤保障方面发挥的作用

任何军事行动或者政治活动，都需要必要和完备的后勤保障。红军长征两万五千里、转战十一个省，途中没有任何后方基地作保障，无疑增加了后勤保障的难度和困难。但“红军不怕远征难”，在漫漫征途中女红军以女性特有的细腻、执着和坚韧，充分发挥供给保障的群众性、主动性、灵活性，保存了中国革命的有生力量，谱写了史无前例的奇迹和壮举。长征中创造的多项奇迹，女战士们圆满完成各项后勤保障任务可算其中之一。

（一）鼓舞士气、传播真理，极大提升红军长征的影响力

长征途中，红军女战士虽然人数相比男战士少，却是政治宣传的骨干力量。她们通过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作品和形式，宣传党的方针、路线、政策，不仅在战斗中发挥了激励斗志、宣传鼓动的作用，更“使红军指战员在行军途中振作精神，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疲劳，不开小差，不掉队”②。在强渡大渡河时，“红色圣徒”蔡畅感动于敢死队的英勇表现，站在泸定桥头，激昂唱起《马赛曲》，鼓舞战士们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在行军途中，“中国第一代女兵”危拱之用凤阳花鼓调赞美红军：红军强，红军强，千难万险无阻挡；行军路上打老蒋，北上抗日打东洋，咚咚隆咚锵……③，像强心针一样激励着艰难前行的战士。除此之外，红军女战士还积极投身群众工作，通过组织妇女运动、帮助妇女干家务等活动，赢得群众的支持和信任，“走一路播撒一路革命火种”。“像小白胡桃一样娇小”的红军女战士危秀英，虽然个子矮小但非常善于做群众工作，在部队进入遵义时，她一个人通过鼓动宣传，就组织动员了200多名当地青年入伍参军。应该说，女红军的宣传工作，不仅使红军在长征行进过程中提升了士气，更通过对群众宣传革命知识，播撒红色种子，吸纳了许多优秀的成员，为中国工农红军队伍的壮大、中国共产党的成长均做出了重大贡献。

（二）救死扶伤、收容救护，全力保障长征战士的生命安全

由于几十万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长征途中的战斗时有发生，伤病员更是不计其数，医疗救治就成为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其中，作为医疗救治工作的骨干力量，女红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她们在医疗器材、药品药剂和物资极端匮乏情况下，坚持做好战场救护和卫生防病工作，成为了红军将士口口相传的“观音娘娘转世”。红二十五军中只有7名女护士，她们秉承“一切为了伤员”的革命人道主义精神，不顾战斗危险和自身疾病，为伤病员打针换药、包扎伤口、喂水喂饭、洗涤血衣，尽最大努力为伤员减少痛苦。在贵州盘县，部队遭到国民党飞机袭击，贺子珍为掩护受伤同志，被炸弹击中身受重伤，头部、上身、四肢共有十七处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弹片，虽经过救治但仍有几块弹片没能取出，直至她去世。

建国后，时任红军总政治部宣传部部长的陆定一对长征中的女红军战士有过这样的一段评价，“医院中工作的女同志们，英勇得很，她们时时处处在慰问和帮助伤病员，总是不知疲倦”④，时任红五军团卫生部部长的姬鹏飞也曾夸奖她们是“真正的长征英雄”。

（三）筹粮筹款、制造被服，尽力维护部队行军的补给供应

吃饭穿衣，人之必须。毛泽东指出：“人民和军队总得先有饭吃，先有衣穿，才能打仗，否则，虽有枪炮，无所用之”。⑤红军在万里征途中，极度缺乏后方补给，甚至连必要的军粮军服都得不到保障。为此，红军主要是利用缴获、购买和自己动手等方式进行保障的。一是以打而筹，就是通过打土豪来筹粮筹款。《游击队之歌》中写道：“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其实不仅是枪炮弹药，没收征发与战斗缴获历来都是红军实施后勤保障的重要手段。根据肖锋后来在日记中回忆，从1934年10月中旬到1935年5月底，红军通过打土豪没收财产的情况共有21例。在这之中，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师作为独立的实战个体，发挥了巨大的战斗作用。1935年5月，红四方面军总医院工厂女后勤兵营在四川绵竹与一支国民党的保安团队伍遭遇。激战一夜后，最终歼灭敌人数百人，缴获了大量辎重装备。二是以购而筹，就是通过和平的方式向群众购买粮食及军用物资。1935年5月，红四方面军经过藏族居住区时，为筹集必要的粮食物资，派出从事政治工作的女干部张琴秋等与当地喇嘛们谈判，通过宣传党的宗教政策和民族政策，用真诚和信任，打消了对方的顾虑，“达成了成交牦牛1000头，羊3万只，青稞麦和炒面45万斤的协议”。为红军顺利走出草地，筹集了必要的物资装备，也以实际行动争取教育少数民族群众，扩大了共产党员和红军的影响力。三是动手自筹，通过自己动手为战士们缝制被服。长征队伍转战雪山草地，缺少必要的被服装备，因此补充和缝制戰士们的被服，也就成为女红军后勤工作的一项重要任务。由于长征面临的是转战万里、艰难行军的危险与困境，但女红军通过在物质补给方面的不懈努力，与参加长征的所有志士一起为实现伟大的战略转移做出了贡献。endprint

（四）后勤运输、修桥补路，有效保证红军长征的行军效率

在艰苦卓绝的长征途中，运输任务异常繁重，部队除雇请民工外，女红军也承担了部分的运输任务。在红四方面军中，有一支妇女兵工营，长征途中她们担负了数千名伤员、近十万人的吃、穿、用物资以及随军转移的兵工厂、造币厂、被服厂机器的转运任务，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用扁担、肩膀与生命极限进行了顽强抗争。据初步统计，长征期间，每名女战士平均负重四五十斤。除了肩负运输任务外，为主力部队开辟道路，也是女红军担任的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在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团作为中外战争中罕见的成建制妇女部队，甚至专门设有负责路架桥的连队。1935年6月底，部队翻越鹧鸪山进入马尔康地区行军时，由于刚刚架设的浮桥被敌人的飞机炸毁了，负责桥梁架设的女战士，毅然跳进冰冷、湍急的河水中，用肩膀和木板架起人桥，确保后续部队的顺利行军。女战士以坚定的革命信念和强大的革命意志，完成了一个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战争结束后，她们很多人都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和生理疾病，甚至有人因此终身不育。从某种程度上说，长征中的女红军比男性更伟大。作为中央红军中参加红军长征的最年轻的女红军钟月林，她曾经这样描述女红军战士在长征中所从事的工作：“我们的主要任务一是为红军征收新兵。另一项任务就是动员劳工帮助我们运输物资，并对老百姓进行宣传工作。”

四、结语

回顾红军长征的艰难而光荣的万里征程，广大女红军战士为保证部队战斗力，“精疲力竭，衣衫褴褛，有的赤着脚，有的穿着由碎皮子缝制的临时鞋子一直不停地走”⑥，在与男战友并肩完成战斗任务的同时，发挥女性优势，出色地完成了救治伤员、筹粮筹钱等后勤工作。红军女战士在长征途中表现出的对革命事业和革命理想的忠诚不渝，甘于牺牲、救死扶伤的革命人道主义精神，以及英勇顽强、亲密团结、顾全大局的崇高品质，已经成为伟大的长征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人民军队一笔来之不易的宝贵财富，值得世人永远铭记、传承和发扬。

[注释]

①四川省阿坝藏羌族自治州妇女联合会.女红军在雪山草地[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90.

②侯燕如.女红军述论[D].兰州大学，2006.

③师永刚，刘琼雄等.红军1934-1936[J].上海：三联书店，2006：177+199.

④卢振国.红二方面军长征中的20多名女红军[J].党史博览，2006（11）.

⑤卢振国.红四方面军长征中的女红军[J].党史博览，2006（10）：47.

⑥李小江.让女人自己说话——亲历战争[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55.

[参考文献]

[1]马宏伟，张铁志.长征中的女红军[J].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4：111+250.

[2]常敬竹.战地女杰——长征中的红军女战士[Z].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6：577.

[3]Helen Praeger Young，著.朱晋平，译.选择革命——長征中的女红军战士[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1：136+54.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