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本分析法的区域政府碳交易参与重点测量——以我国7个早期试点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为例

陆相林，孙中伟

（石家庄学院 a.经济管理学院；b.资源与环境科学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35）

基于文本分析法的区域政府碳交易参与重点测量
——以我国7个早期试点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为例

陆相林a，孙中伟b

（石家庄学院 a.经济管理学院；b.资源与环境科学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35）

当前，碳交易领域对政策执行研究关注较少，对区域政府碳交易参与激励关注不够.运用ROST Content Mining 6.0文本分析软件，对我国7个早期试点省市的碳交易实施方案进行了文本分析.研究中，在完成碳交易参与激励基本统计分析的基础上，通过核心词频度、核心词联系频度分析，得到试点省市政府碳交易实施方案中的关注重点、内容框架.研究成果在间接测评早期试点省市政府碳交易参与激励程度的同时，也为未来其他省市的碳交易实施方案制定实施明确了核心任务、行为主体和行动保障.

设施选址；小城镇应急公共服务设施；决策支持系统

0 引言

低碳发展成为各国政治、经济竞争的新举措.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要加强生态文明制度建设，要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碳交易是世界各国应对气候变化，实现温室气体减排的重要市场化工具，与行政减排相比，可以实现低碳减排成本的总量排放.建立碳交易市场对于我国的经济转型升级、企业节能减排、气候变化应对以及掌握国际气候谈判主动权都有重要现实意义，也是我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必然选择.自2011年起，北京、上海、天津、重庆、湖北、广东和深圳等七省市相继开展了碳交易试点，设计了各自的碳交易市场建设实施方案.2015年9月中国公开承诺于2017年启动全国碳交易体系，中国的碳交易市场建设将加速，各省份面临尽快制定碳交易实施方案的现实需要.面对紧锣密鼓即将出台的各项实施方案，如何增加执行刚性，避免政策制定的形同虚设和尴尬的实施效果，使实施方案奏效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碳交易的复杂性决定了区域政府执行实施方案内在激励的复杂性.唯有发现其内在规律，才能提出针对性的对策.为此，本研究拟回答如下问题：各试点省市政府在制定碳交易实施方案时考虑的关键因素有哪些？如何测度区域政府参与碳交易的积极态度？研究成果将为我国未来各省市碳交易方案的制定与实施提供理论指导与评价依据.

1 文献述评

政策执行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初，是政策科学研究的焦点问题之一.有关政策执行的影响因素方面，国外学者认为，政策执行受到权力结构、职责划分、问责机制、执行者情感承诺等因素的影响[1].国内学者也基于西方公共政策研究范式，对政策执行及其与中国实际的结合展开大量研究[2-4]，研究中较多地关注了权力结构（组织结构）、职责划分、问责机制等对政策执行的影响.例如，殷华方等[3]认为，中国中央政策制订与地方政府执行策略间存在动态均衡.陈家建等[4]认为科层组强结构对中国中央政策的执行起到关键作用.贺东航等[5]则认为，高位推动、层级多属性治理，协调整合与信息交流手段等构成了中国公共政策执行的特色经验.也有学者指出，政策执行的主要影响因素包括：组织（如政策执行组织结构合理性、权责明确性）、环境（如政治、经济、文化等）和资源（如执行人力、财力、管理资源等投入）3个方面[2]，中国政策的执行并不存在普适性的最佳模式[6]，政策执行受公民、媒体、政府间复合网络的综合影响[1].一些学者也关注了环境政策执行的影响因素研究，成果多集中于宏观和理论视角的财政分权[7，8]、政治锦标赛[9，10]等方面.整体而言，相关研究的成果较少[11].在环境治理的碳交易领域，学界和政界都偏重政策制定的研究，对政策执行的关注也较少.

政策执行的“参与激励”研究，可归结为政策执行的“情感承诺”研究的范畴.“参与激励”一词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参与激励”一词，源于管理心理学，与“物质激励”相对应的，意指非物质活动（如参与活动）对行为主体的激励[12]；广义的“参与激励”则泛指主体参与某一活动的积极性[13].徐玉高等[14]从广义参与激励视角，较早开展了碳交易参与激励研究.本研究中的“参与激励”研究取其广义含义，意指国家推行统一碳交易背景下，区域政府参与碳交易国家政策的积极性.整体而言，有关环境治理政策执行的参与激励研究成果较少，有关碳交易政策执行的参与激励成果则更少.

2 研究设计与分析

2.1 文本分析法

文本分析法属于内容分析法的范畴，可以较好地实现定性和定量分析的结合，最初应用于情报和信息分析[15，16]，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科学研究方法，广泛应用于政治、经济、管理等研究领域[17].该方法假设，人类的认知倾向常常通过其文字使用得以反映，使用频度较高的文字处于认知的核心地带[15].碳交易实施方案作为省市政府公开发行的正式文件，是我国省市政府决策者们对国家碳交易政策认识程度的重要反映.碳交易实施方案中的高频词是省市政府决策者认知的重要指示器.因此，本研究将利用文本分析法，通过碳交易实施方案中高频词、高频词之间的联系频度分析，得到省市政府碳交易实施方案中的关注焦点、内容框架，进而设计评价题项，间接测度区域政府参与国家碳交易体系建设的积极程度，为中国未来各省市碳交易方案的制定与实施提供依据.

2.2 省市政府碳交易参与激励的样本选择

本研究主要以最早列入碳交易试点的北京、天津、上海、重庆、湖北、广东、深圳“两省五市”为实证对象，以上述七省市制定的碳交易实施方案为文本分析素材，基于文本分析法进行分析，通过试点省市政府出台的碳交易实施方案细节来间接测评其参与积极程度与执行力度，并提出未来其他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制定需要考虑的重点因素.

2.3 省市政府碳交易参与激励的基本统计分析

由于尚无对试点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内容以及效果进行基本统计的指标，笔者主要从碳交易实施方案的实施时间、正文字数、主要条目、碳交易配额、交易量、交易额、交易价格进行基本的统计分析，详见表1.

由表1可知，天津市碳交易实施方案的字数最少，所包括的条目也最少，其实施后的交易总量、交易额均排在第6位（倒数第2位），交易价格排在第4位，可知其实施效果较差.相反，对于深圳市而言，其碳交易实施方案的字数最多，所包括的条目也最多，尽管其实施后的交易总量排在第4位，但交易额排在第2位，且交易价格也排在第2位，可知其实施效果较好.

2.4 试点省市政府碳交易参与激励的文本分析

本研究以试点省市制定的7份碳交易实施方案为分析素材，基于文本分析法进行分析，采用了武汉大学研发的ROST Content Mining 6.0作为分析工具，抓取分析文本中的高频词作为种子词，并建立相应的数据库.本研究主要对7份碳交易实施方案的内容部分进行文本分析（篇幅所限，只列出目录内容，见表1第4列，内容部分文字略去），首先从词频和联系频度两个方面得到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内容关注的核心词，然后，对试点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的内容进行语义网分析.

表1 碳交易实施方案内容及效果的基本统计

2.4.1 实施方案内容的词频和联系频度分析

首先，对7份碳交易实施方案的内容部分进行整理、完成分词和无意义词剔除操作，得到分词文本、进行词频统计，结果如表2前3列所示；然后，利用ROST Content Mining 6.0软件中的社会网络与语义网络分析工具，得到体现各核心词之间联系频度的共现矩阵，并计算各核心词的联系频度值，得到表2后3列.

由表2可知，单纯从词频角度考察，我国早期试点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内容中，词频排在前15位的核心词主要为：配额、碳排放、碳交易、交易、核查、主管部门、企业、排放、机构、管理、管控、市场、报告、配额管理、国家.如果从联系频度角度考察，排在前15位的核心词主要为：配额、碳排放、碳交易、交易、排放、主管部门、市场、机构、核查、企业、管控、管理、报告、控制、数据.

综合碳交易实际，对表2所列高频词词义类似地进行合并，从而实现对高频词的再编码，得到如下10个高频词：碳配额、碳排放（由碳排放和排放二词合并得到）、碳交易（由碳交易和交易二词合并得到）、主管部门（由主管部门和机构二词合并得到）、市场、企业、管控（由管控、管理和控制三词合并得到）、核查、报告、数据.上述10个高频词中，碳配额、碳排放、碳交易可以概括为碳交易实施方案实施的三大核心任务，主管部门、市场、企业概括为碳交易实施方案的三大行为主体，管控、核查、报告、数据可以概括碳交易实施方案实施的四大行动保障.

表2 碳交易实施方案内容的词频与联系频度分析

2.4.2 实施方案内容的语义网分析

ROST Content Mining 6.0软件中的社会网络与语义网络分析功能可用来确定文本中各核心词之间的内在联系，此联系分析对于确定未来其他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制定的主体框架有重要意义.利用ROST Content Mining 6.0社会网络与语义网络分析的结果如图1所示.图1中有向线（弧）代表了各高频词之间的联系；圆代表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中高频词，圆的大小代表了该高频词对其它高频词的联系频度，圆形越大，意指该高频词的联系频度越大.

首先，观察图1，并结合表2可知，我国早期试点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内容中，从词频和联系频度角度考虑，配额均排在第1位.可知碳交易中的配额问题是推行碳交易试点及构建全国碳交易体系的首要关注点，也是碳交易实施方案的三大核心任务之一.该分析结果与现实情景非常符合.例如，为了实现2017年启动全国碳排放交易体系的目标，2017年5月国家发改委气候司在四川成都、江苏镇江相继组织召开了全国碳排放配额分配试算会议，会议形成了《全国碳市场2017年配额分配指南》（初稿）.由图1还可得出，碳配额问题涉及因素极为复杂，涉及企业、市场、主管部门等主体，以及碳排放、碳交易、管控、配额管理、总量、发放、登记等共17个因素.已有学者指出，碳交易的市场机制主要包括总量控制、配额分配与管理、监测报告和核查、交易机制、柔性与灵活机制、惩罚机制等方面[18].通过图1可知，配额一词涉及到了碳交易市场机制多个方面，与碳交易市场机制中的总量、配额管理、监测报告和核查、交易等密切相关.因此，配额问题应该成为未来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制定考虑的首要问题.各省市政府应重视和支持配额方案的制定实施，科学确定碳配额的分配方式，做到结果与过程并重，努力达到“政府主导、方法科学、多方参与、过程公开、结果公正”.因此，省市政府碳配额的参与激励测量，可以从配额制度合理性、配额总量科学性、配额方式可操作性、企业参与性等方面加以展开.

图1 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内容核心词及网络联系图

其次，还可以得到，碳排放排在第2位，也是碳交易实施方案的三大核心任务之一，与碳配额、碳交易、主管部门、企业、管控、市场、配额管理等12个因素密切相关.该结果非常符合现实情况.如，政界、学界对“碳排放是导致全球变暖的主因”已达成共识，早在“十二五”期间已经提出，我国要加快构建国家、地方、企业三级碳排放核算体系.我国十三五期间也对全国各省市GDP能耗降低率作出明确规定.因此，省市政府碳排放的参与激励测量，可以从对自身碳排放现状认识程度、各碳减排责任及主体的明确程度、碳减排技术路线的合理性与碳减排政策的针对性等方面进行展开.

碳交易排在第3位，同属碳交易实施方案的三大核心任务之一，与碳配额、碳排放、主管部门、企业、市场等9个因素密切相关.此结果与现实情景符合.如，碳交易是以碳排放总量控制为根本的政策手段，显然碳交易与碳配额密切相关；而且碳交易背景下，碳排放总量确定后，单位碳价格随市场、企业以及政府管控措施等因素变化而变化.对于各省市政府而言，应明确碳交易制度建立与实施的步骤，确定碳交易市场的形式，要明确碳交易各主体的创设、准入和法律规制.省市政府碳交易的参与激励测量，可以从碳交易制度合理性、可操作性、信息公开度、交易平台完善性、碳价合理性、企业参与性度、交易效果等方面加以展开.

主管部门排在第4位，是碳交易实施方案的三大行为主体之一，主要与碳配额、碳排放、碳交易、管控、核查、报告等6个因素相关.对于主管部门而言，是碳交易实施方案核心推动主体，对于碳配额、碳排放、碳交易三大核心任务都产生关键推动作用.因此，省市政府主管部门的参与激励测量，可以从碳配额、碳排放确定的合理性，碳交易市场营造、管控、核查、报告措施的有效性等方面加以展开.

市场排在第5位，也是碳交易实施方案的三大行为主体之一，主要与碳配额、碳排放、碳交易、企业、机制、碳交易市场等6个因素有关.对于市场而言，也是碳交易实施方案的重要推动主体，市场机制的建立与完善有利于提升碳配额、碳排放、碳交易三大任务的实现效率.因此，各省市政府市场的参与激励测量，可以从碳配额、碳排放、碳交易中的市场融入程度、企业的参与程度、市场机制和碳交易市场的完善程度等方面加以展开.

企业排在第7位，也是碳交易实施方案的三大行为主体之一，主要与碳配额、碳排放、碳交易、市场、报告、二氧化碳等因素有关.纳入碳交易试点的企业是碳交易、碳核查与报告的关键主体，企业的碳交易能力与其自身利润和可持续发展关系密切.因此，省市政府企业的参与激励测量，可从碳配额总量、碳排放规模、碳交易数量、碳资源利用水平、碳信息披露程度等方面加以开展.

核查和报告分别排在第6位和第9位，同属于碳交易实施方案的四大行动保障，主要受碳排放、主管部门、管控、报告、配额管理、数据、碳排放报告等因素的影响.因此，省市政府核查和报告的参与激励测量，可从主管部门核查力度、管控程度、配额管理水平、碳排放报告与数据质量、企业参与核查报告程度等方面加以开展.

管控排在第8位，是碳交易实施方案的四大行动保障之一，主要与碳配额、碳排放、核查、主管部门、数据、履约等因素有关.省市政府管理的参与激励测量，可从配额数据管控、碳排放管控、核查管控、履约管理控等方面加以开展.

数据排在第10位，是碳交易实施方案的四大行动保障之一，主要与碳排放、核查、管控、报告等因素有关.市政府数据的参与激励测量，可从统计指标设计、报告数据、核查数据、管控数据、配额数据合理性等方面加以开展.

3 结论与研究展望

3.1 结论

以最早列入碳交易试点的7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为分析素材，基于文本分析法进行分析，间接测评早期试点省市政府参与碳交易市场建设的积极程度与执行力度，并提出未来其他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制定需要考虑的重点因素.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1）提出了测量省市政府碳交易参与激励的思路，即通过碳交易实施方案内容分析来间接测量省市政府碳交易参与积极性.

2）设计了“搜集、分析政策文本—提取核心词—合并核心词—语义网络分析—政策文本重点—未来政策文本基本框架、关注重点、参与激励测量”的分析流程，基于上述流程，利用文本分析法，可以更有针对性，科学合理地确定未来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

3.2 研究展望

当前，基于ROST Content Mining 6.0分析碳交易问题的成果极少，有关碳交易政策的文本分析研究也极少，本研究的开展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上述不足，同时也为政府参与碳交易积极性的测量提供了崭新研究视角.未来研究之处：一是考虑进一步扩大文本容量的研究.本研究只是对早期试点的7份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进行了文本分析，今后研究可以考虑加入2015年以来，新制定的其它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扩大文本容量，以验证本文研究方法与结论的稳健性.二是开展各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之间的对比分析.本研究只是对7份省市碳交易实施方案的文本进行了综合分析，进一步的研究可以考虑开展各省市间实施方案的差异，对比优劣，进一步提出改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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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arbon Trading Participation of Regional Governments Based on Text Analysis:A Case Study of Carbon Trading Implementation Plans of Seven Pilot Provinces and Cities

LU Xiang-lin1,SUN Zhong-wei2
(1.School of Economicsamp;Management;2.School of Resourceamp;Environmental Science,Shijiazhuang University,Shijiazhuang,Hebei 050035,China)

At present,less attention is paid to regional government's policy implementation and participation incentive in the carbon trading field.By ROST Content Mining 6.0 software,this paper analyses the early seven pilot provincial and municipal carbon trading implementation plans in China.Through the core word frequency and core word relationship frequency analysis,the participation focus and content framework of seven pilot provincial and municipal carbon trading implementation plans are obtained.The research results can not only indirectly evaluate the participation incentive degree of early seven pilot provincial and municipal carbon trading implementation plans,but also determine the core tasks,action subject and action guarantee forother provincial and municipal carbon trading implementation plans in China.

facility location;emergency public service facility of small town;policy-supporting system

C934；X321

A

1673-1972（2017）06-0086-07

2017-08-12

河北省科学技术厅2015年度软科学研究专项（15454018）；石家庄学院西柏坡文化研究中心资助项目（XBPZX1503）；石家庄学院“县域产业集群与小城镇发展软科学基地”科研平台联合资助项目

陆相林（1977-），男，河南濮阳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区域发展和管理系统优化与应急管理研究.

（责任编辑 王颖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