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印为画 风格即人—朱赓博的山水画

2017-11-28 08:05朱赓博
艺术品 2017年10期
关键词:纸本笔墨古人

朱赓博

心印为画 风格即人—朱赓博的山水画

朱赓博

现代中国画教学,清一色以西方素描为基本,个中历史因素想必大家都不陌生。然而,我们对于传统中国画的学习、创作方式却没有显现出让人印象深刻的坚守。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下我们关于中国画—特别是山水画的审美,并没有同教学一样落入西方的体系中。因此,当前者回归到了中国美学本体,而后者依旧遵循约定俗成的课程安排的时候,此两者所形成的矛盾体就显得尤为突兀。

朱赓博非常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他不仅从自己的学习、创作中提炼、总结,也不时观察、思考古人、前辈、同辈的创作成果和理论思想。在绘画的创作方面,他没有走现代院校教学的一路,从唐辉先生的一篇评论文章我们得知,朱赓博对绘画的关注、学习和理解与其家学密不可分。其中,除了受书法、绘画的熏陶,还有就是对中国古代经典的早年阅读,这些经验和习惯虽不是唯一的路径,却非常独特,因为这在他的创作中得以转化,成为不可复制的、无以刻求的艺术品格。

当然,这显然不是激发和提高创作的仅有因素。在多处拜师求艺和思考过程中,朱赓博逐渐加深、加固了他行走中国传统绘画之路的决心和信心,并形成了自己的创作脉络和理论思想。“中国画创作决不能抛弃古人的资源宝库”,这几乎成为他的信条。面对共同的传统绘画资源,不同的人所思、所想、所得必然不尽相同,朱赓博体会到的是,中国传统绘画依旧能在当代生发新意。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新意的生发并不是刻意求得而来,只要心随自己的创作状态和节奏,新意自发。这是经验,也是信心。对任何中国画学者而言,以临摹古画接近古人,倘若没有十足的勇气,都可能成为一次没有胜算的冒险。这是技法与美学的双重较量,此两者也在朱赓博的创作中以不同的方式并存,但他显然通过自己的独到处理缓和了它们在时代上的隔阂,或者说,他让当代中国画在古人面前有了对话的自我身份,更是文心对话。这就是“汲古弥新”。这种新,不仅是绘画形式上的,也是绘画内涵上的。

朱赓博的绘画首先从明、清入。明清的绘画逐渐走向了摹古模式,一度成为后人诟病的对象,但在朱赓博看来,明清时期绘画在技法上的成熟和成就,恰能为他学习笔墨技法提供有利的、清晰的途径,而且极有可能是一种捷径。正如杭春晓所言,明代绘画,由元代之前的“写实造型”转向了“形式造型”,“即突出线条、色彩等基本元素的某种方式组成某种形式或形式间的关系,产生一种视觉上有意味的造型感受”。这种视觉形式,不仅是有美感的,也是可学、利学的。在这方面,朱赓博以个案形式对沈周、文徵明绘画进行了深入研究、学习,笔墨技法得到明显提高,但他并没有因所得而满足、停滞。在他的艺术理想中,宋、元绘画既是中国传统绘画的高山,也是中国文化的高山。但同时也认为,宋代山水画中表现出来强烈的写实性,一定程度上消弱了画家情感和笔墨的充分表达。因此,在“以元人笔墨,运宋人丘壑”的逻辑下,选择了取法于明清,而上溯至宋元,并对五代时期董源、巨然的绘画潜心学习,也就不失为一种合适之选。在朱赓博的绘画中,我们时常看到宋、元、明绘画的错综面貌,也就不足为奇;但并不是说,这样的绘画只能作为古人绘画的镜像的存在,若此,将忽视甚至抹杀画家在长期思考和具体创作中表现出的当代性。

江岸乔松 138cmx68cm 纸本水墨 2017年

江叟坐钓 180cm×48cm 纸本水墨 2017年

然而,除了在画面的营造上打破常规俗套,朱赓博绘画的形式造型的主要特征还是其引人入胜的书写性。他的笔墨语言受到董源、巨然、沈周、文徵明的影响较大,但他没有在其中作出多选一或不假思索地杂糅诸多者。因其书法上的修养,无形中让他绘画的笔墨造型具有很强的凝聚力,主动吸收而非被改造,笔墨涵养与日俱增,看似某人,实为他自己。这也就决定了他的画风,更倾向于细笔谨墨。从渊源上来看,他借鉴和发展了王蒙、沈周、文徵明精细整密的风格,结合自身的书写个性,面貌自现。可以说,虽然朱赓博在明清人那里习得扎实、深厚的功底,但并没有因此“无法无天”;与其说他坚持了笔墨法度,毋宁说是保持了自己的心性。然而,这里提到的“书写性”并不是为了刻意强调其绘画语言与书法之间的历史联系,而是针对画家的一种述行性的表达,即朱赓博的笔墨表现出了创作的心态,是那种“有意味的造型感受”的最初来源—心印。

朱赓博的绘画的“心印”与古人并无二致。他坚持认为,理解古人,不能仅从绘画的临习上得到,更要阅读古人的文字,理解古人的思想,理会古人的心迹。正如上文所言,古今人的生活、思维方式等诸多方面存在差异,他们之间得以传承正得益于彼此的相似、相通之处。值得深思的是,不是哪些方面相似或相通,而是何以为之?退一步讲,我们是在什么样的语境下使用和理解这里的“传承”概念的。不管是明画家学习元人,还是清画家学习明人,他们所谓的“仿”“临”等词语,其内涵除了指向与对象之间的“相似性”“连续性”,必然也指向了他们之间的差异性—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已经很多,此不赘言。倘若我们指出这样的“差异性”亦包含了创新,不管它能否得到普遍认可,就作者心迹在画面中的如实呈现、表达而言,应该不会遭到反对,因为它进入了中国画创作的核心场域,即心印为画,风格即人。这里,不论是风格还是创新,对朱赓博而言无需概念上的阐释,谈的最深是心性,说的最多是笔墨。

烟溪寒林 180cm×97cm 纸本水墨 2013年

溪岸寒林图 274cm×136cm 纸本水墨 2013年

名家辑评

程大利(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

赓博曾在荣宝斋从我习画,算来过去已近十个光阴。我要求学子由中国画论入,只前人之所思,通古贤之心迹,并强调方向比努力更重要。这个方向就是精研传统、体悟造化、发掘自我。赓博颖性高,不讨巧,老老实实从规矩入,丘壑树石,先入法度。眼界高了,再说心手相应的问题。眼界既有生知,亦有后成,阅读思考,笔墨锤炼,缺一不可,万里行路,亦是必须课题。赓博是肯下功夫的人,短笺长卷,临池不辍,且学且思,勤于总结,日夜兼程,心会前贤。先从明清入,又上溯两宋,一招一式,皆不浮躁,补上了当代青年画家极缺的一课。这态度应了傅山的“四勿论”,宁拙毋巧,宁丑妩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直率勿安排。为此下来,面貌远离庸俗,古贤清气,隐然画中,再往下,意态挥洒,指日可待。若再读书养气,严于操守,开拓眼界,大广心胸,笔墨自会灿烂。此乃规律中事,我对此深信不疑矣。

范 扬(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导师):

赓博山水,从宋元人精品里讨生活,笔意正宗,墨法平和,隐逸品格、平和,品格超迈,气息恰与我志趣投缘,我引以为知己也。

范存刚(荣宝斋常务副总经理,中国美协艺委会委员):

在当代传统山水画的领域里,朱赓博的作品格外引人注目,我亦然。勿庸讳言,中国传统的绘画体系及其美学精神,在近一个世纪的西风东渐里渐行渐远,继而代之的是以西方视觉绘画为标准的美术理念的大兴其道。所幸,在这样的文化思潮和背景下,仍有一大批坚持以传统绘画的精神和操守为己任者。这其中,年轻的画家朱赓博便是其中的一位。朱赓博的山水画,立足传统,修养化育,观照性灵,究竟笔墨,表达由衷。其一景一象、一沟一壑皆来自于传统与造化之中。当然,其清新井然里也初见自己的面貌,此尤为可喜可贺。有鉴于此,愿为朱赓博深入传统的精神及勤勉的态度赞一言。

唐 辉(荣宝斋副总经理、荣宝斋画院院长、荣宝斋出版社社长):

朱赓博 秋山萧寺 136cm×70cm 纸本水墨 2016年

他(朱赓博)有思想,又有审美的传统功力,他有这个时代给他的直观感受和审美内涵,我认为他一定能成功而且是大成,艺术道路会越走越好,他努力着,我也期待着。

刘万鸣(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导师):

他的笔墨,体现出一种踏实的、深沉的、静穆的,安逸的中国画精神内质。

现为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中国画创作研究院副秘书长,中国画美术馆副馆长,中国美协中国画艺委会办公室成员。

主张中国画以笔墨为宗,以书入画传承古意,讲究不空喊“汲古得新”的口号,尽其所能进入古人的绘画状态和精神状态,并主张古为今用,观乎人文精神,着力于南宗山水的研究,并认为以画悟道的至高境界。其作品风格清新雅致,萧淡疏远,并传承宋元遗韵。

(本文作者为艺术评论家、中国城市雕塑家协会新闻中心主任)

责编/唐 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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