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
十一月初,卫兰从仍残留着些许暑气的南方来到秋意正浓的北京,没有大规模的媒体见面,没有大型的演出,低调的开始为她的新专辑进行宣传。在香港已经唱了十二年的粤语歌,2017年10月,卫兰才正式推出她的第一张同名国语专辑《卫兰》。
对于华语乐坛来说,卫兰这个名字无疑是陌生的,又或是只熟悉她那首讲述关系好到似兄妹但又无法成为恋人的纠结感情的《大哥》,但是在香港,卫兰确实街知巷闻,被誉为“最靓声歌手”,由她细腻而清透的嗓音演绎的情歌,陪伴无数人度过了孤独难熬的失恋时光。
从“助理”到“叱咤乐坛”
卫兰与音乐结缘并不意外,她的父亲是一名吉他手,而父亲的九个兄弟姐妹也都在玩乐队,可以说全家都是音乐人出身,而卫兰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的。“我爸爸对音乐也很热情,常常去看其他歌手的演唱会。每逢星期天他都在家里放摇滚乐,很大声。”耳濡目染之下,卫兰也逐渐开始对音乐着迷,小时候听玛丽亚·凯莉的《vision of love》,边跟着唱边幻想自己拿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上。
十六岁起,卫兰便跟着父亲在香港的酒吧表演,父亲弹吉他,她唱歌,“基本都是英文歌,也唱一些张惠妹的国语歌。”这段驻唱的经历虽然不长,但对卫兰来说尤为重要,她开始接触到除了摇滚外的HipHop、R&B 等五花八门的音乐类型,也锻炼出了稳健的台风。
2001年,卫兰与DJ Tony合作录制的一首歌曲偶然间被香港著名音乐人雷颂德听到,当时正担任黎明制作人的雷颂德便安排卫兰做和音,没想到声线独特的她很快得到了黎明的赏识,并收入由其主导的AMusic麾下,成为该唱片公司签约的首位歌手。“那天黎明在录音室,听到我唱歌后就马上决定签下我,那时候我才18岁。”与伯乐的初次相遇,卫兰仍记忆犹新。
从“街头”走向“主流”,卫兰无疑是幸运的,但她并没有如愿的立刻有机会推出自己的唱片——以英文为母语的卫兰粤语尚且说得不好,也完全看不懂中文,因此黎明希望训练她的说话技巧及语言能力,于是常常安排她去处理一些琐事,如在办公室工作,或者接电话、买外卖。当时,无论是内地还是香港,唱片公司中所谓的“练习生”体制都尚未成型,卫兰边做着“助理”的工作,边进行着语言、声乐和舞蹈训练,然而究竟何时能出道依旧遥遥无期,而这一等就是五年。
“这件事我有想过很多次,所以也有过不开心,因为签约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出专辑,没想到要等这么久。”卫兰坦言。彼时的她也只能继续刻苦训练,偶尔郁闷的时候找朋友聊聊天来舒缓心情。
2005年4月13日,卫兰23岁生日那天,曙光终现,她正式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宣布推出自己的首张个人唱片《Day & Night》,这位被雷颂德、黎明“打包票”推荐的女生很快获得了关注,听众认为卫兰唱功不俗,在新人中甚为突出,“她的嗓音带有西方口音又十分率性”,评价不低。出道那年,卫兰几乎囊括了年末香港四大传媒音乐颁奖典礼的所有新人奖项,翌年的“叱咤乐坛流行榜颁奖典礼”(由香港903电台举办的本土流行音乐最具权威性的音乐颁奖礼)中力压杨千嬅及薛凯琪,拿下“叱咤乐坛女歌手”铜奖。从出道到进入香港乐坛女歌手前三甲的位置,卫兰仅花了两年时间,此后,她的唱片又不断创造销量纪录,你没法用“不红”来形容她和她的音乐。
“我也想戴面具唱歌”
知道要来内地接受普通话访问,卫兰很紧张——尽管演唱时的咬字已非常标准,但日常表达中她还不是那么自如。工作人员也事先给记者打了预防针,望能谅解卫兰稍微缓慢的语速,因为她需要先以英文来思考,再通过粤语转换成普通话。说话时,卫兰总是很认真地与记者对视,透过那双诚恳的眼睛,似乎能看到她大脑里有一个语言转换器在飞速地运转着。为了歌曲的完美呈现,卫兰在发音练习上下了不少功夫。“因为我看不懂中文,每一次录音的时候都有一个老师在我旁边一字一句的教我读。当然我也会去上课,加上每天都跟我的同事交流,打电话和台湾的朋友聊天,其实就是很好的练习。”说到此处卫兰爽朗地大笑,直言对她来说最好的练习方式其实就是接受访问,“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很新鲜的事情,但是也很感激有这样的机会。”
在香港乐坛已经“混”出了一定成績,再以新人姿态挤进近乎饱和的内地音乐圈,卫兰确实勇气可嘉。目前来看,对于香港歌手确实有“北上之困”一说,在张国荣、谭咏麟、“四大天王”和陈奕迅、Twins之后,很难再出现有全国性认知度的歌手,这种影响力发生了“断层”。乐评人邹小樱分析:“一方面是因为语言的差异,另一方面也归因于香港唱片工业造星能力的减退,偶像化和泛娱乐化的误入歧途使得真正有实力的唱作歌手难有生存土壤,所以在与内地和台湾的对比中落于下风。”
当然,这条“北上之路”也不是彻底被阻断,在真人秀、综艺节目风生水起的今天,仍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最成功的例子莫过于2014年通过湖南卫视音乐真人秀《我是歌手第二季》得以浮出水面的90后女歌手邓紫棋,参加过《中国音超》的谢安琪和《蒙面唱将猜猜猜》的侧田虽势头不足但也略有关注。对于内地综艺,卫兰也颇有了解,她看过《中国新歌声》,对那英战队的郭沁印象深刻,“还有《蒙面唱将》也很好玩,参加的歌手朋友跟我说学到了很多东西,加上戴着面具可能会比较自在,我也曾经想过在台上戴墨镜唱歌,而且我觉得内地很多歌手都非常厉害。”卫兰说,在香港这种大型的音乐类节目不多,尽管也有一些,但舞台的制作相较之下没有那么好、那么大。
卫兰一再表示,希望明年自己也有机会参与内地的音乐节目,新的国语专辑无疑给她的期待提供了极大的可能性,加之在2015年转投华纳唱片,无形中也给她进军国语市场提供了强大的后盾,此外她与内地音乐人如袁娅维等也开始有了密切的合作,还表示自己很欣赏李荣浩:“很喜欢他的《李白》,而且他的歌听起来有点John Mayer的风格,我也喜欢John Mayer。我有在公司香港的办公室遇到他,还一起拍照合影!”当然,在往国语市场进军的同时,卫兰也不会就此扔下粤语歌,“港乐其实是很特别的,我们会继续做很好的音乐。”
快答
Q=《北京青年》周刊 A=卫兰
Q:决定发行这张专辑的契机是什么?
A:其实我也想做国语专辑很久了。我觉得它是一种很美的语言,真的很想尝试。因为之前一直是唱粤语歌,也想做一点新的东西,所以我觉得最自然的方式就是唱国语歌,而我进新的公司之后就有更多机会来内地开音乐会,大家也觉得现在是对的时间发专辑。专辑准备了6个月,从作词作曲,选曲、编曲和唱片的设计我都有参加。
Q:是否担心大家还是习惯你唱粤语歌?
A:我在香港已经唱了超过十二年了,我觉得我的歌迷其实也很期待我去尝试一些不同的东西,哪怕是发国语专辑他们也会喜欢,但是我一定会继续唱广东歌的。而且我的同事们都说评论基本上都比较正面,大家觉得我的发音咬字挺标准的。不过说实话唱比较容易,但说就有一点困难。
Q:出道12年,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A:有很大的变化,因为以前出唱片公司会帮我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我只要出现然后唱歌就好了,但现在在新的公司我可以参加所有唱作过程,可以很大胆地说出一切我的想法、我想做什么。在我的新专辑里有尝试和制作人合写一首歌,我觉得这个感觉很好,也希望可以写更多自己的歌。
Q:不工作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A: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呆在家,过简单的生活,不喜欢去很多地方。因为在香港就是一直工作工作,其实很少有机会出去旅游或者去其他国家。我还喜欢爬山、画画。这次来北京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城市,喜歡这个城市的文化,因为它很重视艺术,我也很喜欢艺术、很享受画画——我以前在香港办了一个画展,展出了22幅画。在音乐方面没有太多空间可以表达内心的想法、是有限的,但画画可以。我小学的时候在学校参加过画画比赛,拿到了第一名,但是那时候没有钱买画画的工具,6年前开始有钱自己买了,之后就在家里自己尝试。
Q:跟Tia袁娅维合作的感觉如何?
A:其实我没有跟她一起录这首歌,这首歌是一首节奏性非常强的歌,她在北京录了她的部分,我录了我的部分,最后制作人再选择了最好的版本,但是后来拍mv我们曾见面。大概两年前我在一个综艺节目遇到过她,现在我们同属于华纳公司,很开心可以跟这么厉害的歌手合唱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