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炊

◆◇阿尔芒

野 炊

◆◇阿尔芒

癖 好

把一尊鬼脸青花瓷

盛满梅花雪

埋入背阴地下

妙玉，以冷峻器质

清修

隔年的许愿：红楼梦

法鲁克国王

则喜欢偷窃闪闪发光的东西

以至成癖

我 也 是

可以触摸的夜晚

最后一船

载的是月光

之前

之广陵

孟浩然，运来数船水的脚印

药童和驼鹿抱着山的奔跑

触景生情的小松灯

蹲在木壁凿出的窗洞里

猫着腰，看船尾的一条鱼

怎样越过夜晚和黑

我真的不需要

这么多的江山

——历程虽然漫长

但需要一个较小的开场

如果不在先前的坊间

就跳过群山、鹅毛大雪直接去海岸那边找你

度假的时间

或者过境的签署日期

此时景色广大，出离视野

你可以赠我一个微缩的版面

吴道子，我真的不需要

这么多的江山

修 补

洋葱头建筑

彩蛋式园门。立方体的信箱

为空中斡旋的鸽哨接生

秋天沉没

于草原

作为原住民

屠格涅夫开始打猎、野炊

写有露水和梦的日记

美间或出现裂缝，河流

就用教堂的钟声精心修补

轻 逸

舐完一树红蚁，飞蜥

张开伪装的漂亮翅膀，漫翔流瀑

打湿的晨光

返回窠臼：小憩

月色下。一只白狐

在弹琴

尾巴是第三只手，敲着背

打节拍, 蒲松龄

静坐于发懵的戏台旁

为她点一炉细香，祝祷一桩好姻缘

捉妖后记

捉完妖

吴承恩也老了，就在自家

院子里看书

漕运的粮食

和盐，渡过了清江浦。花果山

旌旗招摇，欢呼玉女峰

贴出的绸缎昭诰和鸭黄色榜文

——从此，不必西去取经

就地念经、吃油桃，过太平日月

句号无聊，心在还愿

巴山夜雨录

巴山夜雨

恨水。一条木船

拖着漏风茶馆，在莽莽夜色中

招揽客官、曼琴，和黎明

那时候，一出小戏

竟能搅动江湖

一个女戏子的眉黛

连着一座雾都的衣襟和故乡愁肠

最让人奇怪的事情：一部大书

居然没有结尾。恍惚……

（选自《诗潮》2017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