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郭建平
你是我心中的一瓣香
文图 郭建平
初遇腊梅,是在2010年3月,我和爱人携女儿去黄岛办事。
早春黄岛,寒风猎猎。我们身穿羽绒服,脚踏棉靴,九岁的女儿还戴着一副绒毛耳套。吃过早饭,一家人行走在小区的南北路上,爱人忽然喊了一嗓子:“咦,腊梅!” 顺声寻去,在路边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有几朵磬口腊梅悄然绽放了……
我和女儿雀跃着跑过去,说真话,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腊梅。定睛看那腊梅,盛开的仅仅四朵花,含了苞的倒有不少。其中有朵非常动人,她就像一位十四、五岁的女孩,仰着天真的笑脸,在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远道来的客人。我讶异万分,因为家近塞北,从没见过冬天室外盛开的花,那种关于生命的震撼,让我沉思良久。
回到济南,我在QQ空间写到:“第一次真切地看到腊梅,花朵儿不算大,很像母亲钥匙上挂着的小铃铛。好艳丽的娇黄,好标致的花瓣,厚厚的,有点像蜜蜡雕琢出来的。嗅嗅她的香气,你会被感动。在这瑟瑟的冷风里,在万物皆休的季节,腊梅就这样无拘无束的绽放了!没有一丝的娇羞,没有一点的怯懦。”
从此,王安石“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还有陈亮的“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这些优美的诗句,时常在我脑海蹦现。我知道,腊梅花在我心头驻足了。也便从那时起,我与腊梅花结下了不解之缘。
济南冬天比较适合种植腊梅,尤以泉城公园为最,设置了很大两片“梅园”。大明湖、趵突泉、百花公园和千佛山也有种植,但是规模不够。这些年我没少在这上面用心,每年到了腊月,就会千方百计打探腊梅绽放的消息,无论是报纸、百度,抑或在园林工作的朋友处,力争做到在其最美的时段前去探望。与其说赏梅,不如说与梅邂逅,尽管费尽心机,却总是时机把握的不准,就如席慕容《莲的心事》里的诗句:无缘的你啊/不是来得太早/就是太迟……
赏梅其实是件苦差事。记得第一次去泉城公园看腊梅,正是初雪放晴,待我走进梅园雪基本融化了。这“踏雪寻梅”,倒是成了泥泞中找梅。大部分腊梅已经开过,只有少数还在枝头傲然。为了拍摄下她美丽的倩影,我踏遍整个梅园,弄得鞋底沾了一层厚厚的泥巴。双手抓着照相机,我既要选好角度,又要等待花朵相对静止的状态,一不留神还会被旁枝扎到,好在腊梅没有负我,总是阵阵幽香频传。
乙未年腊月,听说泉城公园的腊梅又开了,就与爱人约好周末一起去赏梅。怎奈天公不作美,北风呼啸,公园里游人寥寥。我们怕错过这一季花期,还是开车去了。尽管穿得很厚,还是抵不住风寒,只能“走马观花”。
去冬天暖,我恋恋着三次寻梅,每次都花开枝头,却从没遇见“东风一夜花千树。”倒是在大明湖和趵突泉,遇到满树腊梅花开。虽是千朵万朵压枝低,却依然抵不住记忆深处,黄岛路边的那一朵花枝俏!
与腊梅相遇,是我今生的缘。世人都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的相遇呢?该是几世轮回的修炼?
我常常这样问自己,人的缘分或与花的邂逅大凡相似吧!就好比,你梦中时常出现的那个少年,那个你孩童时代的异性小伙伴,就因为不经意间的一个笑容,或许曾有那么一刻,阳光下,你正为某件事烦恼惆怅,他投来一束关切的目光,正身临其境望着你发呆。当你发现,他会猛地愣过神来,然后满脸绯红飞奔而去。后来,你离开了故乡,你们各自成立了自己的家庭。或许你这一生都无缘与之见上几次面,说上几句话,但就在你的心中,那个特定的场景和翩翩飞奔的身影,就再也无法忘怀。
一眼千年。这种特别的情愫,与黄岛风中摇曳的腊梅花何其相像!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如果说腊梅是我心头的一瓣香,那么,阳光下飞奔的翩翩少年,又何尝不是呢?嗅一片花瓣芬芳了岁月,谁的笑容暖了谁的心扉?谁的身影润了谁的眼眸?
今夜,我用笔尖轻触时光的边缘,层层叠叠的思绪,婉约成朵朵腊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