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励志电影的多元文化透视

2017-11-16 00:00
电影文学 2017年16期
关键词:凯恩励志群体

彭 霞

(江西外语外贸职业学院,江西 南昌 330099)

美国的民族性是多样化的,这导致其文化也是多元化的。而电影这门消费艺术则是以票房为核心的。好莱坞绝大多数电影都以尽可能迎合多数观众为创作、营销策略,励志电影亦不例外。此外,电影本身还具有宣教功能,励志电影之所以能够给予人们积极、正面的刺激,正是因为它表现的是与观众距离较小、对观众有榜样意义的角色,因此,励志电影更需要牢牢地与现实社会挂钩。在解读美国励志电影时,有必要将其与美国的多元文化背景相联系,才能更为全面、立体地把握影片中人物的成长经历以及人物所处的时代洪流。

一、美国励志电影中的多元民族和族裔

美国是当前世界上最为典型的移民国家之一。自立国至今,世界各地拥有不同肤色、语言、宗教信仰以及生活方式的移民就源源不断地踏上美国,使美国文化成为一个丰富多彩的多元文化共同体。尤其是少数民族的文化,给白人主流社会注入了生机。当这种多元文化已经呈现出稳定性时,电影也自然而然地成为多元文化下的产物。观众可以在美国励志电影中看到不同族裔、不同风俗习惯,甚至操持不同语言的人为了同一个梦想而奋斗,即实现个人理想,找到个人价值的“美国梦”。

在彼得·列文的《风雨哈佛路》(HomelesstoHarvard:TheLizMurrayStory,2003)中,女主人公丽兹是一个白人女孩,她是属于美国的主体民族的,然而由于出身贫民窟,丽兹的生活犹如泥潭一般。丽兹深知改变她命运的唯一方式便是读书,在不懈的努力下,她申请到了哈佛的全额奖学金,连面试时的衣服都是向姐姐借来的。在电影中,在上课时,针对教科书的问题老师曾经对丽兹说:“孩子,告诉他(另一个男生)什么是历史。”丽兹的回答是“我们全体”。一个“我们全体”便可见美国励志电影对于包容性的强调。而在加布里尔·穆奇诺的《当幸福来敲门》(ThePursuitofHappiness,2006)中,男主人公克里斯·加纳则是一个黑人。观众可以看到加纳在电影中经历了种种困境,最落魄时加纳不得不带着幼小的儿子栖身于地铁站的公共厕所。但是加纳的挫折没有一项是因为肤色、种族造成的,相反,人们往往都欣赏加纳的才干。他以优秀的成绩通过股票投资公司的实习,赢得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也证明了他有着极高的智商、情商和坚韧不拔的意志,种族并非阻止人们追求美国梦的因素。

还有一类励志电影则触及了种族问题。在布兹·雅金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而成的《光辉岁月》(RemembertheTitans,2000)中,在种族问题十分严峻的20世纪70年代,美国的三所中学合并,其中两所为黑人学校,一所为白人学校,而他们的橄榄球队也经过了重新整合,其中既有白人少年,又有黑人少年。队员以及教练员之间矛盾丛生,原本是主教练的白人教练不得不屈居为黑人教练布恩的副手,社会也关注着这支颇为另类的球队。而正义感、荣誉感以及在竞技体育上的职业道德消弭了种种矛盾,这支黑白混合橄榄球队的活力很快便被激发出来,成为一支专打胜仗的队伍。电影的励志性除了队员们能够从原来技术一般、注意力不集中变得球技精湛以外,还包括体育能够积极纠正种族差别与歧视,推进人们在竞争、生活、就业上的平等。

二、美国励志电影中的多元阶层与群体

不同的经济地位决定了人们的不同阶层和群体,而美国励志电影则试图涵盖尽可能多的群体,提供不一样的奋斗过程和历史经验。

一部分励志电影是将原本处于社会上层的人们置于极端性的环境之中,让观众看到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百折不挠。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由弗兰克·德拉邦特执导的《肖申克的救赎》(TheShawshankRedemption,1994)。银行家安迪在他人的陷害下背负了杀妻罪名而身陷囹圄。电影以安迪长达19年的越狱故事向观众展现了不放弃希望、不停止努力的意义。与之类似的还有罗伯特·泽米吉斯的《荒岛余生》(CastAway,2000),相比安迪为自由而战,因为空难而困在荒岛上的系统工程师则变为“当代鲁滨孙”,每天都要为生存而努力。在10年中,他凭借顽强的意志力与丰富的求生知识解决了生存的诸多问题,如生火、吃生鱼、对着排球说话等。这种敢于冒险、不屈居于困境之下的精神实际上并不属于某个具体阶层,而是一种美国人自豪的国民精神。除此之外,还有讲述宇航员刻苦训练、在太空遇险的菲利普·考夫曼的《太空先锋》(TheRightStuff,1983)、郎·霍华德的《阿波罗13号》(Apollo13,1995)等。这些电影中的主人公也都是行业精英,他们所从事的航空事业更是属于全人类的。电影在娱乐观众的同时,又通过他们的个人奋斗、个人优点(如冷静和机敏)以及集体主义精神等,进行了国家意志的宣扬。

而另一部分励志电影则是将关注的目光对准了如学生等更加年轻的群体。相对于前一类社会精英而言,学生们的知识储备和社会资源更少,身处的环境更为单纯,然而其斗志、热情却不亚于前者。在表现这类群体的励志故事时,电影往往表现的是其在学习、体育等项目上的奋勇争先。如学业方面的格斯·范·桑特的《心灵捕手》(GoodWillHunting,1997)等,又如讲述底层少年加入到“贵族游戏”高尔夫的比尔·帕克斯顿的《那些最伟大的比赛》(TheGreatestGameEverplayed,2005),以橄榄球鼓舞经济萧条下人们情绪为主要内容的《胜利之光》(FridayNightLights,2004) 等。

值得一提的是,宣扬底层普通人获得物质上或名誉上的成功并不意味着这便是美国励志电影的价值观。美国励志电影的文化多元性并不仅仅体现在其表现对象的多元上,也表现在其价值观的多元上。例如,在史蒂文·索德伯格的《永不妥协》(ErinBrockovich,2000)中,女主人公艾琳是一个需要抚养三个孩子的单身母亲,她的生活并没有稳定的来源,又遭遇了车祸,是一个典型的弱女子。然而在电影中,艾琳故事的励志性并不在于她最终坐拥名利,而是她在律师楼打杂的时候发现了供水公司的水是受到污染的,数百名居民为含有剧毒物质的污水所害,于是自己生活尚不轻松的艾琳决定用法律的武器为这些与她并没有关系的居民讨回公道。艾琳故事的意义除了对公正和法制的维护外,还在于它指出了家庭、孩子以及贫困琐碎的生活并不能阻止一个人在工作中获得尊重与成就感。

又如在奥逊·威尔斯的经典电影《公民凯恩》(CitizenKane,1941)中,电影以六段闪回讲述了出版商查尔斯·福斯特·凯恩的传奇一生。凯恩原本出身平平,命运因为家里挖出了黄金而发生了改变,但之后凯恩并没有满足于这样的生活,而是开始办报,力图为穷人伸张正义。他不仅将原来发行量很小的《咨询报》建设成了一个报业王国,还与银行家、金融界精英撒切尔和政治上的竞选对手斗智斗勇。与对于个人奋斗有否定意味的《了不起的盖茨比》(TheGreatGatsby,2013)不同,《公民凯恩》并没有否定个体努力奋斗的价值,因此其依然属于励志电影。只是在反映凯恩的一生时,电影并没有将名利、权势等作为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标准,也没有回避凯恩在成为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士”之后的种种缺点。电影的一开始正是凯恩临死前说了一句“玫瑰花蕾”,这句话引起了人们的好奇,最后人们发现这只是凯恩小时候滑雪板上刻的字而已。在成为一个比国王更加有权有势的人之后,孤家寡人的他怀念的也仅仅是年幼时,看似最平淡无奇的美好。

三、美国励志电影中的多元性群体话语与群体认同

居于弱势的或非主流的群体同样频繁出现在美国励志电影中,发出其个人乃至其所在群体的话语,为与自己有相同境遇的他者创造群体认同,伸张群体权益。与经济地位造成的困窘者不同,这一类群体的人口基数更少,面临的窘境也更为逼仄和尴尬,但他们同样可以自我成就,电影需要通过他们来表现美国社会的包容。

如残障人士群体。以威廉·惠勒的《黄金时代》(TheBestYearsofOurLives,1946)为例,电影中的三个主人公是刚刚走下战场的退役军人。在凯旋后,他们要面对的生活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他们的命运各不相同:艾尔一家四口看似幸福地团圆了,但他已经性情大变;弗雷德则有家庭危机;而其中最为悲惨的则莫过于曾经是一名运动健将的霍莫,他在海军服役时因为大火而失去了双手,成为家人的负担,为此而终日生活在自责中,时常在车库里通过射击来发泄。三个战友重聚之时,都为彼此鼓舞士气。霍莫最终正视了自己的残疾,还表演弹钢琴给家人看,他与女友威尔玛顺利结婚,用自己的机械手给妻子戴上了戒指。这美好的一切直接促使弗雷德勇敢地向艾尔的女儿示爱。电影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向上的基调。而更为著名的当属泽米吉斯的《阿甘正传》(ForrestGump,1994),电影中的阿甘无论在身体抑或智商上都存在缺陷,不仅童年时要长期戴着腿部矫形器,智商更是被鉴定为仅有75。然而在母亲的关爱下,阿甘一直自强不息,在摆脱矫形器开始奔跑之后,阿甘也开始了他在人生旅途上的奔跑,先后成为橄榄球巨星、越战英雄、乒乓球运动员与外交功臣,最后成为亿万富翁。阿甘这一典型的“美国梦”追梦人也是《阿甘正传》成为经典电影的重要原因。与之类似的还有彼得·维纳的《叫我第一名》(FrontoftheClass,2008)等。

除此之外,对残疾人提供帮助也是美国励志电影的一个常见内容,人们在对他人施以援手时,自我也得到灵魂的净化和提升。例如,内蒂亚·特斯根据海伦·凯勒故事改编的《奇迹的缔造者》(TheMiracleWorker,2000),在电影中海伦·凯勒固然体现了其自强不息的一面,然而最具励志色彩的还是其老师安妮·苏利文。苏利文本人同样战胜了自己的眼疾,并且也说服了海伦的父母,答应在两周的时间内改变海伦。苏利文用自己的专业技能回馈社会,促成了海伦的成功。

又如LGBT群体。美国深厚的基督教文化背景使LGBT群体长期处于社会边缘,相对于异性恋群体要承受更多的挫折,然而多元文化主义以及美国人信奉的自由、平等精神又使得人们越来越关注LGBT群体的生存境遇。因此,这一类人在生活中的自我救赎也常常进入到励志电影中。

在美国,多元文化的共存是一种既定事实,而多元文化主义则成为一种意识形态、话语、政策以及生活方式的集束,影响着美国艺术创作、文化输出的方方面面。这种多元文化语境是美国励志电影生存的土壤,这也就决定了拥有不同血统、不同文化背景和不同群体认同的社会成员的奋斗历程都可以成为美国励志电影的表现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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