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上的乞讨者

舒丹丹

瘫在地上，像一座荒坟

站起身，就是一堆移动的抹布

他的面前，一只破碗，几枚硬币

一架破音箱不知疲倦地唱着乞讨歌

“求求你，给我一点爱”

他们并不是这个城市最凄惨的人

真正的贫而不怜者

正在城市深处劳作着

他们全手全脚，能跑能跳

能装痴，能耍赖——

上帝造他们时，并未少一块指甲

只是他疏忽了，忘记给这些

长草的脑袋里，吹一口气

天桥上往来穿梭，鲜有人

望他一眼。偶有妇人之仁者

朝那破盆里，远远掷一枚硬币

他便伸出黑手，涎脸凑上来

更多的人经过，捂嘴，侧身

疾步而过，仿佛逃离

一片瘫痪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