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外二首）

刘起伦

透过玻璃窗，看清风的形状

细雨斜向同一个方向。今天是小雪

一个节日。预约的雪没如期而至

倒是雾霾，阻隔对于天空的眺望

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复存在的人

设置一个话题

并在怀念中细数时间和流水的忧伤

飞鸟，不见了踪迹，或许已抵达天堂

诗人啊，作为第一人称单数

必须站稳在人间的寒风中。预报说

将有巨大寒潮来袭。我应该关心的是

人类个体生命能得到怎样的庇佑

天欲雪，这正是我所期待的

我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湛蓝的天空慢慢加深自己，处心积虑

以便从乌有之乡，掏出

一场我期待已久的大雪

消解的力量和霸权，永远存在

一切冠冕堂皇又令人动容的词语

已被北风吹走

我需要在一个奇迹的至深处

找到一种为之折服的确证，一种表达

一种虽然脆弱，但却温情的庇护

我好像对你说过

对于一种精神构建

我可以写一首诗来安置灵魂，这已足够

然而，秋天走了

一个丰盈生命的消逝

我需要一场雪

来覆盖尘世所有的回忆

下一首诗

何为知音？

我把一首写好的诗发给你看

你发回手机摄下的一片树林子图片

你有意省略北风

但没遗漏树林上空

那片清贫却问心无愧的蓝天

你说，树上应该有一百只家居的麻雀

因为害羞暂时躲了起来

你已认了它们做亲戚

你说，还知道我下一首诗将要写什么

写什么呢？夜幕笼罩

你一定看见我此刻

正描述初月映着南方的清溪

而同样幽冷的荣光

照着几千里外那片寒林

好吧，我就好好写这首诗

让这首诗能安下两颗心，同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