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与浪费

蔡晓

情人节这天，张大伯和老伴李大娘上街买菜，还没到菜场，就发现商场门前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挤进去一看，原来正在举行背媳妇大赛。

看着台上那些小伙子背着姑娘们跑来跑去的景象，李大娘触景生情，把张大伯拉出人堆，说：“老头子，你也背背我呗，咱俩谈恋爱时，你不是也经常这样背我吗，今天咱也找找那种浪漫心动的感觉。”

张大伯扭头四下看了看：“咱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这样不好吧，万一被熟人看见咋办？”

李大娘眼一瞪：“哦，你现在不好意思了，当初那会儿你咋不怕呢，是不是现在我老了，模样丑了，你嫌弃我了？”张大伯被李大娘问得说不出话来，只好乖乖蹲下身子，背起老伴。

谁知刚走没几步，就听“吱”一声，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身边，司机走下来，关切地问：“哎，大伯，大娘这是怎么了？”

张大伯一看，原来是邻居大刘，他怕直说被人家笑话，便随口应道：“啊，你大娘刚崴了脚，疼得走不了路了。”李大娘也忙配合着龇牙咧嘴地直叫唤。

大刘一听，忙热心地打开车门：“那得上医院呐，快上车！”说着，便把二老扶上了车。

到了醫院，张大伯掏出二十块钱给大刘，要当车钱，大刘推辞了两下，最后还是收下了。

老两口在医院里转悠了几圈，寻思着大刘已经走了，便走出医院，哪知刚出院门，大刘就迎了上来。张大伯尴尬地问：“大刘，你还没走啊？”

大刘热心地说：“我寻思大娘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走，便在这儿等着送你们回家。咦，大娘好像好多了？”

李大娘忙应道：“比刚才好点了，好点了，哎哟，现在又疼了。”说着一把扶住张大伯。

大刘一看，忙打开车门，让两人坐进去。老两口苦着脸对视了一眼，只好再次坐上大刘的出租车。到家后，热心的大刘还把李大娘背到了五楼的家里。人家大刘又出车又出力，张大伯实在过意不去，又塞给了他二十块钱。

忙活了半天，菜一根没买，还搭进去四十块钱，张大伯又怨又气，他瞪了老伴一眼：“都怨你，非要我背你，说要找什么浪漫心动的感觉，看你以后还找不找！”李大娘安慰老伴说：“老头子，虽然浪漫和心动的感觉咱都没找到，但咱们找到了另外的一种感觉呀。”“什么感觉？”“浪费和心痛的感觉呗！”李大娘怯怯地说。

（摘自《北方时报》 图/高加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