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馨艺 徐拥军
多学科视角下的档案学理论研究进展(之五)
——传播学视角
文 / 王馨艺 徐拥军
当前学界基于传播学视角下的档案学理论研究,回答了“如何理解档案学与传播学之间的关系”和“为何要将传播学引入档案学”的问题;主要聚焦于档案信息传播模式下的传播媒介(尤其是网络媒介)、受众、传播效果的研究,但系统回答“如何将档案学置于传播学视角下进行研究”和“如何运用传播学使档案信息传播更有效”等现实、具体问题的研究成果较少。为此,我们应当加强档案传播学的学科建设,从传播学的角度看档案工作,注重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相结合。
档案学;传播学;档案信息传播
档案价值的实现离不开档案信息的传播。在传播学中,“传播”(communication)具有“共享”的基本内涵,表明其本意是双向、互动的。它是指信息、知识在时间和空间中的流动和变化。[1]25-29档案信息从纵向看,可以长时间地多次重复利用;从横向看,可以同时为许多利用者接收和利用。从整个社会来说,档案信息利用时间越长,利用次数越多,利用者越广泛,社会所获得的信息总量就越大,档案信息对社会发挥的作用也就越大。[2]档案学界形成了一个共识:传播是档案利用的实质,档案利用则是传播的外在形式。[3]传播学对于提高档案管理的科学水平,有效开发利用档案信息资源,及时、准确、广泛地传播档案信息,为国民经济、科学研究以及其它各方面服务具有理论上、业务上的指导意义。[4]233
随着媒介的不断发展,档案领域也在不断探索有效的传播方式,通过提高挡案信息的传播功能来充分发挥档案信息的作用。学界越来越重视传播理论在档案学研究中的价值,重视网络媒介在档案工作中的应用。随着“传播”“媒介”等日益成为档案学研究的高频词汇,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传播学正成为档案学借鉴的一门重要学科,网络媒介应用正成为档案工作的一个重要课题。
2017年4月3日,以“档案+传播”等为检索词,在中国知网和读秀学术进行主题检索,获得与主题高度相关的3698篇论文。这些论文主要发表于《档案学研究》《档案学通讯》《档案与建设》《档案管理》等期刊;在超星百链云图书馆、中国国家图书馆和当当网等相关网站进行主题检索,获得与主题高度相关的著作2本,即2003年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出版的《科技档案信息传播引论》和2013年图书情报工作杂志社编著、海洋出版社出版的《微博与信息传播》;在中国知网“基金”选项下进行主题检索获得国家社会科学基金38项、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2项。上述文献检索结果表1所示。
表1 文献检索结果
1988 年吴宝康最先在《档案学概论》一书中明确指出:“档案是贮存和传播知识的一种形式。”[5]233这一论断揭示了档案的传播性是其重要属性和要求。自此,档案学界开始将传播学原理和方法引入档案信息传播领域。[6]2004年后,有关档案信息传播研究的文献数量增长迅速;2008年后,“档案信息传播”日益成为中国档案学领域的“高频词”。2017年4月3日在中国知网(CNKI)中以“档案+传播”为检索词,学术指数如图1所示。
图1 “档案+传播”学术指数搜索结果
从研究主题看,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档案信息传播模式、档案信息传播受众、档案信息传播媒介(尤其是网络媒介)、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等方面。
图2 哈罗德·拉斯韦尔的“五W模式”
1948年哈罗德·拉斯韦尔(Harold Lasswell)最先在《传播的社会职能与结构》中提出“5W模式”(如图2所示)[7]。这被认为是在传播学上具有奠基意义的传播模式。“5W模式”忽略了传播的反馈要素,仅是一个单向线性传播图式。事实上,人类的传播活动并不是一个被动直线过程,而是一个复杂的、动态的,具有主动性、创造性和继承性的双向互动过程。但是“五W模式”被认为是任何传播模式的核心要素和基本过程。传播模式的演变经历了一个从单向线性到双向循环、由要素性到结构性、由静态到动态、由简单到复杂的进化过程。这个过程是我们分析档案信息传播过程与结构模式的基础。[8]
薛春刚根据传播模式提出,档案信息传播由六个要素组成,包括档案信息传播者、档案信息、档案信息传播渠道、档案信息接受者、档案信息传播效果和档案信息反馈。[9]在“5W模式”的基础上增加了反馈的环节。谭彩敏认为,档案信息传播的结构包括五个基本要素:档案信息源、档案馆、传播渠道、档案信息受众和反馈,构成了一个如图3所示的传播过程。
图3 谭彩敏的档案信息传播过程[10]
徐韬在前人的基础上提出,档案信息传播包含五个要素:档案信息源、档案信息传播者又称作“把关人(gatekeeper)”、档案信息传播媒介、档案信息受众、档案信息反馈。这五个要素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循环互动,共同构成了传播过程不可缺少的要素。[11]
1.档案信息源。档案信息源即档案馆(室)、媒体、各种组织和大众所拥有的各种档案资料。许多档案学者对于档案资料在档案管理者[12]、公共档案馆[13]等进行信息传播过程中的定位进行了研究,都强调了档案部门在档案信息传播中的主体地位、信息权力以及提高档案部门档案信息服务能力的重要性[14]。
2.档案信息传播者。档案信息传播主体主要由领导人与档案信息专业人员构成。他们是档案信息化的关键性人才资源,也是档案信息传播知识门户的“把关人”。[15]“把关人”的概念最早由美国著名社会心理学家、传播学家库尔特·卢因(Kurt Lewin)于1947年在《群体生活的渠道》中提出。卢因认为,在研究群体传播时,信息的流动是在一些含有“门区”的渠道里进行的,在这些渠道中,存在着一些把关人,只有符合群体规范或把关人价值标准的信息才能进入传播渠道。不少学者对这一传播理论在档案学界的运用和发展,进行了研究。[16]档案信息传播者是传播链条的第一个环节,是传播活动的发起者,也是传播内容的发出者。档案信息传播者应比其他传播者更具有权威性和可信性。档案信息传播者必须建设、优化档案信息资源,使档案信息资源有序化的开发,以达到档案信息快速准确的传播。[17]
3.档案信息传播媒介。郑锦霞从传播媒介应用于档案信息传播的先后角度,把档案信息的传播媒介分为语言媒介、原始媒介、文字媒介、印刷媒介、电子媒介和网络媒介。[18]进入21世纪后,传播媒介出现了革命性变迁,数字技术与新一代互联网(Web2.0)结合,催生“处处是中心,无处是边缘”的社交媒体时代的到来。随着社交媒体的迅速发展,各国档案机构纷纷应用社交媒体传播档案信息,提供档案利用服务。例如,从2009年至今,美国国家档案与文件署(NARA)已经在100余个项目中应用了社交媒体技术。[19]
相较而言,我国档案机构在应用社交媒体技术方面起步较晚。2010年中国人民大学档案网站调查与测评项目组的调查显示,我国省级档案馆网站的网上交互指标平均得分率仅为42.75%,其中最能体现交互功能的网上业务咨询、网上论坛得分普遍偏低,分别为0.21和0.23。[20]尽管如此,已经有不少档案学者意识到在档案工作中应用社交媒体技术的重要性。王宇认为,社交媒体的出现拓展了档案存在的领域,丰富了档案的内涵,推动了档案的社会化,进而也推动了档案工作的社会化;社交媒体下的档案工作应该以资源社会化为主轴、以公众参与为支撑、以数字技术为工具、以融入多方合作为战略。[21]刘晓菲认为,成熟的档案馆社交媒体平台可以实现档案信息的资源共享和用户间的交流互动,但是在档案馆改善服务的同时,也增加了档案网站系统的规模和复杂度。[22]
目前,我国许多档案机构已经开始尝试应用社交媒体技术,例如,2011年全国第一家综合档案馆政务微博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档案局的南海档案开博,综合档案馆政务微博进入快速发展时期,[23]弥补传统档案宣传方式 “庄重有余,活泼不足”的缺陷。[24]近年来,微信被广泛使用,为档案利用服务提供了广泛的平台,许多档案机构(如天津市档案馆、苏州市工商档案管理中心等)借助微信公众平台发布档案信息,提供个性化服务。除了档案机构创办的的微信公众平台外,不少个人创办的档案微信公众号(如档案那些事儿、时光特攻等)也拥有不少的粉丝数量。社交媒体技术的应用使得档案即时交互式服务成为现实,为基层档案部门的保管模式提出了新的思考空间,[25]有效增强档案信息服务的宣传和推广工作,[26]是档案部门摆脱档案陈旧死板的形象,打造“指尖上的档案馆、口袋中的档案馆”的新机遇,是档案部门创新工作方式、拓展服务领域的新途径。[27]
此外,还有基于应用程序APP的档案信息服务模式。2013年6月,武汉市档案馆推出了“武汉档案(武汉市档案馆信息及文化推送系统)”,该应用属于我国首个由综合档案馆推出的档案类APP。此举开创了国内App应用于档案服务领域的先河,极大丰富了档案服务的方式,是构建手机档案馆的有益尝试。2016年4月,浙江省温州市档案馆推出的“档案云阅读”手机APP平台正式上线试运行,受到社会广泛关注。[28]
总之,社交媒体技术的发展使档案工作增加了参与、互动、协作、融合等因素,这对于建立覆盖全社会、满足个性化需求的社会档案资源体系具有重要意义。虽然我国档案机构应用社交媒体技术还相对落后,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社交媒体技术已经深刻地改变了社会信息流动模式以及公众的信息思维模式。这对于档案工作者来说,既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如何把握机遇和应对挑战,将有待我们在理论研究和实践工作中不断思考和探讨。
4.档案信息受众。“受众”一词在传播学中有诸多含义,在这里我们主要讨论作为大众的受众(规模巨大、分散无组织、匿名、同质)和作为社会群体的受众(大众传播的“受众”接触传媒虽然是个人的活动,但通常会受其群体归属关系、群体利益以及群体规范的制约)。[29]267-270档案信息的受众,亦即档案信息受传者,它的状况是决定档案信息传播范围、方式、方法、程度、效果的活的因素。
刘璐梅探讨了受众的范围层次、需求规律、心理特征、信息反馈和“量与度”分析。[30]何振认为,档案信息传播受众具有年龄结构、职业分布、文化素养区分、区域的特征,还具有与性别、种族、经济收入、社会地位等方面相关的特征;在实际工作中,可根据受众构成的规律,选择特定的档案信息传播媒介。[31]胡燕提出了以面向社会公众的档案利用者为对象的档案接受理论,强调利用者在档案利用工作中的地位与作用,提出在档案利用过程中要从利用者的角度出发重视对利用者利用心理、利用行为、利用机制的考察与分析。[32]
以上思路,实际是从传播学“使用与满足理论”出发的研究。“使用与满足理论”站在受众的立场上,从受众的心理动机和心理需求角度出发,通过分析受众对媒介的使用动机和获得需求满足,来考察大众传播给人类带来的心理和行为上的效用。该理论把受众成员看作是有着特定“需求”的个人,把他们的媒介接触活动看作是基于特定需求的动机来“使用”媒介、从而使这些需求得到“满足”的过程。[33]271-281
5.档案信息传播效果。对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研究,目的是使档案工作者真正关心档案信息传播的结果和档案信息价值的实现,同时实现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优化。[34]目前国内这一方面的研究可以归纳为五类:
一是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划分。朱强将档案传播效果分为明显的效果和潜在的效果、即时性效果和延时性效果,具体来说可以将其归纳为智慧、价值、教育三方面的变化。[35]卫奕和王传宇提出,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由认知效果、情感效果和行为效果三个基本层次构成。[36]
二是影响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要素分析。有学者认为,影响档案信息传播的障碍包括客观障碍(包括政治、经济、文化、法律和管理、用户等因素)和主观障碍(包括观念障碍和语言障碍)两大类。[37]也有学者从传播活动的基本要素 ——传播者的社会形象、传播内容的组织与表现、受众选择的主动性、传播环境的影响、传播媒介的利用等进行分析。[38]
三是者档案信息传播效果优化。薛春刚提出了档案生态平衡的观点。他认为,档案信息—人—社会环境三者之间相互关系的总和构成档案信息生态,档案信息传播的顺利进行首先依赖于档案信息生态的平衡。[39]有学者指出,应加强利用者研究,促进档案信息传播的实现。田野认为,提高档案的利用率,优化档案信息的传播效果应着眼于档案信息传播原理,将档案编研、档案利用、档案宣传、档案公布视为一个信息传播系统,从传播学的角度对它们进行优化。[40]
四是网络环境下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研究。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网络环境中各传播要素的变化对档案信息传播效果产生了影响,各层次传播效果也有不同表现,故而基于档案网站的网络档案信息传播效果成为重要研究课题。[41]吕鸿认为:从档案利用到档案传播的变化是对档案问题认识的深化与发展,对信息时代的档案工作具有深刻的意义,它符合档案利用实践和档案工作实质性发展的需要;反映了档案利用及档案信息管理理论发展的要求,有利于档案信息与整个信息系统研究的沟通;有利于信息时代档案职业及其使命的重新定位。[42]可见,此领域值得档案学者进一步深入研究。
1.人际传播。人生命之始本能的传播是人际传播。[43]人际传播,涉及传播的双方、多方之间心理、智力之间的微妙关系。人际传播作为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的基础,是传播中最常见的和最普遍的方式。[44]档案机构的传播活动偏向于公共组织传播,而私人档案信息传播则倾向于人际传播。二者有着明显的不同,私人之间的档案信息传播更具有随意性,而档案机构的档案信息传播则更具有复杂性。[45]
2.公众组织传播。公众组织传播是指传播信源是一个机构或组织,包括组织内部传播和组织外部传播两种。一般情况下,档案信息传播都是由一组共同工作的人,通常是一个机关或组织来进行。是档案部门和其他组织、团体为达到目标所必须进行的传播活动,传播的是议定好的馆室藏档案信息,也包括有关档案工作和任务的信息。[46]对于公共档案馆来说,组织外部传播是运用档案馆的组织媒介,如新闻发布会、宣传手册、专业会议等对有关外部公众进行的信息传播活动。[47]
3.大众传播。大众传播是基于报纸、广播、电视、互联网这四类传媒的连续性传播活动(互联网一定程度上亦是个人通讯传播的社会化),是一种以社会作为空间的最大规模的组织对公众的传播。[48]63-67进入网络时代后,大众传播的概念受到挑战,网络传播已经不是原来意义的大众传播了,而是一种虚拟界面的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和跨文化传播叠加起来的整合传播。
董伟伟认为,大众传媒是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利用工作的得力助手,大众传媒的巨大宣传功效有利于全社会公众树立档案意识。[49]孙勤红认为,由于大众传媒的发展,彻底改变了传统档案信息的传播方式与服务方式,所以档案部门要意识到当前的形势,要认识大众传媒,要进入大众传媒,争取与大众传媒合作,只有对档案信息公共服务不断发展创新,档案部门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50]
目前,大众媒介在档案信息的传播过程中发挥了主导作用:全国性的档案学术期刊为档案学的学术发展提供了平台,地方性的学刊也呈现出百家争鸣的现象;相关电视媒体也发展迅猛,引起受众对档案的关注; 新媒体的传播形式,如微信、微薄、档案学网站的建立更是符合现代人碎片化的阅读模式,使档案信息的传播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创新;此外,一些传统的传播形式,如展览、复制、咨询等也占了相当一大部分的比例,这些传统传播形式的媒介就是档案馆本身。[51]
除了对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的研究外,部分学者对分众传播进行了讨论。叶丽丽和刘五一将档案分众传播这样定义:档案信息提供者(团体或个人)运用先进的传播技术,通过专向的媒介平台,向特定的信息需求群体传播有用的档案信息或者到信息源处获取有用的档案信息。[52]在分众传播中,依据特定的兴趣和利益需求组成的受众群体拥有信息的选择权,他们可以主动地掌握和控制信息,而不是简单、被动地接收它们。[53]祝洁认为,中国跨入了一个“小众”时代,在这个“小众”的时代,面对数量庞大内容丰富的档案信息,档案网站用户的需求呈现出了多类型、多层次的特点,对用户继续采用“一刀切”的形式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如何按照分众传播的理念来细分档案用户群体,满足其个性化的需求,使档案信息更加高效地到达目标受众,成为当前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54]
近三十年来,传播学逐渐成为档案学借鉴的重要理论与方法,对档案信息传播问题的研究已日益受到档案学界的重视。从现有研究成果来看,基于传播学视角的档案学研究主要从传播模式的要素——档案信息源、档案信息传播者、档案信息传播媒介、档案信息受众、档案信息传播效果与反馈等五个角度切入。早期的研究回答了“如何理解档案学与传播学之间的关系”和“为何要将传播学引入档案学”的问题;对于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研究贯穿始终;随着媒介的变迁与发展,档案信息传播媒介尤其是网络媒介下的档案信息传播成为研究热点。然而,系统回答“如何将档案学置于传播学视角下进行研究”和“如何运用传播学使档案信息传播更有效”等现实、具体问题的研究成果较少。档案信息传播的研究虽然已经开始受到重视,但目前仍然处于分散状态,还不是档案学研究中一个成熟的学术专题,其中蕴涵的许多内容需要在今后的研究中进一步开拓和深化。[55]
档案传播学研究,归根到底要回答三个问题:第一,研究什么?第二,为何研究?第三,如何研究?早在 1988年吴宝康在《档案学概论》一书中就明确指出:“档案是贮存和传播知识的一种形式。”这一定义规定了档案信息的本质属性和要求——传播性。由此,档案学界开始探讨档案信息能够被广泛传播的有效途径,而将传播学的原理和方法引入档案信息的传播领域,更能够为档案信息的传播提供理论基础。[56]同时也回答了“研究什么”和“为什么研究”的问题。而对于“如何研究”这一问题,档案学界的回答还比较模糊,相关论著还未成体系。我们要想回答这一问题,应从以下三个方面入手:
档案信息传播研究,其目的是发现、证明或者否定反映档案信息传播过程的基本法则和普遍规律。
首先,要将现有的理论成果进行总结分析,应重点从效度(有效性和可靠性)高、被充分验证的概念入手,做出进一步的发展,切忌“新瓶装旧酒”,将一目了然的现有概念重新包装和定义。
第二,引导更多的学术关注,催生更多深入严谨的学术成果,从而摆脱边缘学科和附属学科的研究现状。
第三,借鉴传播学的合理内核,如传播效果理论、受众理论、把关人理论以弥补档案利用在发挥档案作用方面的局限性(注重发挥档案的现实作用,不注重发挥档案信息的长远作用)和档案受众、档案传播效果研究方面的不足,以促进档案利用的长足发展。[57]
第四,积极借鉴和科学运用传播学中的“把关人”理论、约哈瑞窗口、社会渗透理论、霍尔高低语境、萨丕尔-沃尔夫假设、刻板印象、文化休克、拟态环境、魔弹论、传播流与两级传播假说、“有限效果论”、议程设置、培养理论、“沉默螺旋”理论、意见气候、意见领袖、知识沟、使用与满足理论、“第三人效果”理论等。从现有研究成果来看,档案学界除了对“把关人”理论的研究较为深入外,对其它相关理论很少涉入,这些理论应作为传播学视角下档案学研究的重点。
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人们站的角度不同,所观察的事物就会呈现出它的不同的一面。从传播学的角度来看,档案的基本价值不是凭证价值和情报价值,而是记录价值和传播价值。无论是情报价值,还是凭证价值,都是受众接触和利用档案后根据自身情况、自身需求对档案作用的一种评估,理应是传播价值的下位类价值,它们的实现不是空中楼阁,必须以档案信息对受众的成功传递为基础。
首先,从传播学的角度看档案工作,就是将档案受众的需求融入到档案工作的具体实践中去,使我们的档案机构不再成为一个信息孤岛,将档案工作融入整个社会的信息流通系统中去。由于在意受众对档案信息的正确理解与吸收,使受众对档案传播发生兴趣,在具体问题的研究上,档案传播的侧重点也与档案利用不同。例如:注意档案传播的策略和传播技巧;考察传播者本身的作用与影响;重视传播内容的选择和加工、文本的阐释与分析;更注重传播渠道和媒介的选择,尤其对广播、电视等大众媒介及网络媒介的重视;既关注传播的微观效果,也注重宏观效果,如档案传播对社会认知、文化传播的导向作用等。[58]
第二,考察档案信息传播过程中的各个环节。这要求确保档案信息源准确可靠;作为“把关人”的档案信息传播者具有权威性;合理运用档案信息传播媒介,遵守档案信息的传播规律;档案信息受众在接收和接触档案信息方面具有平等性,从需求出发去开展档案收集、征集、整理、鉴定、利用等工作;获得较好的档案信息传播效果与反馈,尽一切可能使开放的档案信息更快地顺利地融入整个社会的信息流通系统之中。
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反映了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一种是强调整体、整合、一致的东方思维;一种是强调个性、强调分析的西方思维。因而,呈现出不同的效果:前者抽象、理性,后者直观、具体。与传统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相比,传播学研究方法采用了大量的实验型定量方法,表现出两个主要特征:一是以实证研究以及数理统计为主要手段;二是含有一整套严格周密的操作程序。常用的传播学研究方法有调查研究法、内容分析法、控制实验法与个案研究法等。[59]
长期以来,整个档案学界都擅长定性研究的方法,譬如以属性、价值、功能、性质等来观察和描述档案现象;而拙于定量研究,例如用模式、图表、统计、心理测验等实证手段来描述和解释档案现象,来探索受众接收档案信息的规律。于是整个档案学研究抽象、理性有余,具体、直观不足。档案学作为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非常需要定量研究,尤其是档案利用和档案公布、档案编研的研究,仅仅依靠利用率等定量方法是远远不够的,要大量引进定量研究的方法,以加强对档案受众、档案传播效果的研究,从而更好地指导档案工作,使我们所保存和传播的档案信息不仅为今人所喜,而且为后人所爱,世代永传。而定性和定量研究的有机结合正是传播学研究所运用的主要的方法。[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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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9652(2017)02-0012-07
(责任编辑:虞志坚)
王馨艺,女,新疆人,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2013级本科生。
徐拥军,男,湖南人,管理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市人文北京研究基地执行主任、研究员,研究方向:档案学基础理论、企业档案与知识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