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际术语学理论主张、特点及研究对象

陈香美

摘 要：交际术语学是20世纪90年代初才出现的术语学新研究方向。与传统术语学研究不同的是，该学说认为传统术语学所侧重的术语标准化只是术语学研究的一部分。交际术语学理论主张从交际角度及其所涉及的两个因素——交际者和交际情境来进行术语学研究。虽然学说已创立近三十年且在拉美及南欧地区反响很大，其创始人卡布雷也曾获得2007年维斯特术语学特别贡献奖，但交际术语学的主要论著和学术主张多以西班牙语、加泰罗尼亚语或法语出版，因此国内学术界鲜有提及。文章从交际术语学的产生、理论主张、特点、研究对象、研究意义和理论应用所存在的问题等方面对交际术语学进行梳理，以期进一步推广该学派的理论学说。

关键词：交际术语学，交际情境，交际者，术语，术语词典

中图分类号：C04；H083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3-8578.2017.05.003

Characteristics and Research Objectives of the Communicative Theory of Terminology//CHEN Xiangmei

Abstract： Communicative Theory of Terminology （CTT） is developed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1990s. In contrast to the traditional approach of terminology studies， it deems the terminology standardization on which the traditional approaches focus as only a part of terminology study. The CTT argues that the Terminology study should base on the communicative perspective and take into account two factors in terms of communicationcommunicators and the context of communication. Despite of the fact that the theory iswell accepted in Latin America and South Europe in the last 30 years and the fact that the founder of the theory was awarded Wüster Special Prize， most of the works under this theory are written in either Spanish， Catalan or French and thus have received little attention in Mainland China. This article starts from the origination of CTT， presents and its theoretical claims， features， objectives of studies， significance to terminological studies and problematic issues in terms of the application of CTT， with an intent of further promoting CTT in Mainland China.

Keywords： communicative theory of terminology （CTT）， communicative context， communicators， terms， terminography

引 言

交際术语学理论（communicative theory of terminology，CTT）于20世纪90年代初由西班牙术语学家卡布雷（M.T.Cabré）创立。目前它已经是术语学研究的一个强劲学派。作为术语学研究的一个重要分支，交际术语学理论为术语学理论的深入发展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基点，也是框架术语学研究的理论基础[1]。然而，该学派的大部分著作以及学说多以西班牙语、加泰罗尼亚语或法语出版，在拉丁美洲地区得到较高的重视，但在国内术语学界则鲜有论著提及。在交际术语学研究的桥头堡——西班牙巴塞罗那的庞培法布拉大学应用语言学研究所（IULA—Institut Universitari de Lingüística Aplicada， Universitat Pompeu Fabra），术语学研究涉及了该领域的方方面面。在卡布雷及其术语学团队的领导下，交际术语学向拉美和南欧国家输送了大批术语学研究人才，她本人也获得了2007年“维斯特术语学特别贡献奖”（Wüster Special Prize）。

笔者结合自己在西班牙庞培法布拉大学应用语言学研究所访问学习的经历，从交际术语学的产生、理论主张、特点、研究对象、研究意义和问题方面对交际术语学进行论述，以期进一步推广该学派的理论学说。

一 交际术语学的产生

20世纪90年代初，随着计算机技术的普及，科技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变。而与此同时，国际社会也随着苏联的解体和东欧剧变经历着深刻的变革，一大部分计划经济体制不断地被市场经济体制所取代。在经济和社会都经历深刻变革的同时，人们的活动范围也不断扩大，科技也越来越多地被应用于日常生活，科技术语亦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进入人们的日常交流。伴随科技产品不断出现在日常生活中，一些与科技相关的行业随之涌现，人们对科技的了解不再仅限于书本，科技术语在大多数情况下亦不完全是科学家们使用的语言，而是随着科技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不断被普通民众所使用。科技术语大量进入日常生活，科技专业人士与非专业人士之间的对话也随着科技应用的深化而加深。换言之，科技的应用间接扩大了人们的活动范围，人们对科技产品背后的科技现象的了解愿望也越来越强烈，科技领域的对话也大量出现在各个专业层次或者不同学科的人群中。科技产品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加大了普通老百姓、专业技术人士、领域专家之间的交流，科技知识和信息也不如从前那般封闭。为了满足多层次信息交流的需要，交流过程中所使用的术语可能不是标准化的术语。

在交际内容的广度和深度不断扩大的背景之下，术语也不再仅是专业人士之间交流时所使用的语言。在不同专业水平的人群中，术语的使用也不可能如专业人士之间的交流那般标准，而是受到术语使用者专业知识水平和交际情境的制约。在此背景之下，卡布雷提出基于交际目的的术语学理论，从术语的实际使用角度来看待术语和术语学，即交际术语学。

二 交际术语学的理论主张

皮希特（Picht）和德拉斯卡（Draskau）认为，任何社会都存在阶层划分，各个阶层的人们所使用的语言不尽相同；其差别可以体现在所使用语言的语音、语义和句型结构上；从语言使用域上看，语言也分为普通领域语言和专业领域语言，他们之间的差别也体现在语音、语义和句型结构上[2]。这些不同阶层之间也不是相互封闭的，他们之间存在信息交流。例如，科技产品领域存在科学家与技术人员、专业技术人员与产品用户、科学家与产品用户，同时科学家与科学家、技术人员与技术人员、产品用户内部之间的相互交流。针对信息传播的过程，雅各布森（Jacobson）构建了如下图的模型。

该模型的编码和解码在交际过程中体现在信息输出方和信息输入方，信息输出方根据实际交际情境以语言为手段将信息打包编码并且通过特定的媒介（语言、图片、视频等）将信息发出，信息输入方则通过媒介手段来提取编码的信息，根据实际情境从媒介中获取相关的信息。

在雅各布森的交际模型下，专业信息交流情境中，交流双方的信息传递还是受到两个前提的限制： 交际双方的专业知识水平处于不同层次[3]46，交际双方并不同是专业人士或者同是非专业人士；交际双方的预设前提是交际双方对某一领域有共同了解的信息[4-5]，双方交际即建立在该基础之上。卡布雷的交际术语学立足于这样两个前提：专业领域之内的交际存在于专业人士之间、非专业人士之间以及专业人士与非专业人士之间；交际双方存在交际的前提，即科技产品不断出现在日常生活中，或者因为工作学习的需要——如科技翻译工作、学生学习专业知识等。在此前提之下，倘若专业人士按照与同行交流的方式——采用标准化的术语来与非专业人士或者半专业人士进行信息传播，则作为非专业或半专业的一方必定存在解码问题。因为某些可能被专业人士想当然认为不是术语的词对非专业或者半专业人士来说则很可能是术语词。这样就有了交际双方存在术语词不对称的问题。在双方知识水平不对称的交际过程中，被非专业或半专业人士视为术语的词就很可能被专业人士想当然地忽略，这样的交流过程容易出现：非专业人士认为专业人士滥用术语，话语信息量过大；而专业人士则认为非专业人士或半专业人士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了解，双方缺乏交流的前提而无法或很难进行交流。笔者曾经遇到一则装修设计师和业主如下的对话：

设计师：我给你这张图纸，你明天拿去晒一下！

业主：怎么晒？

这就是一则典型的术语不对称问题的案例。设计师作为专业人士往往认为他们习以为常的术语“晒图”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概念，甚至不是术语，但对于非专业人士的业主而言，这样的术语则实在太过深奥。倘若设计师能够事先考虑到这一问题，将话语表达成“拿到复印店去弄一张新的来”，交际双方因术语不对称而产生的问题也便不存在了。

交际术语学研究者立足于不同交际情境中术语的使用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进行术语研究，认为根据交际目的的不同存在不同的术语使用，术语应该是描写性的；而传统的普通术语学则立足于科学领域来研究术语，认为术语是科学领域的语言，在科技交际过程中应当排除歧义保证交流，因此侧重术语标准化的研究。立足于语言学的交际术语学将术语看作人类在不同语域使用的语言，而立足于科学领域的普通术语学则仅仅从科学的领域来规定术语，在视阈上无疑局限了术语的使用对象。这种局限还经常造成与术语相关产品的问题。比如专业人士编纂的术语类辞书采用专业化的定义，可以满足专业人士的使用要求，却经常满足不了非专业用户——如翻译、相关专业的学生等的使用需求。从社会背景不断经历深刻变革的角度来看，科技不断被应用于日常生活，科技领域的交际对象不再仅限于科学家之间，还可能出现非专业领域人士与专业人士、专业人士与半专业人士之间的对话。随着人们活动范围的扩大，参与到专业领域对话的人们也从原先的科学家占绝大多数，不断扩展到翻译人员、销售人员、科技产品使用者、学生、企业家和科学家之间。这些人也都构成术语词典的用户。语言的应用受到交际情境和交际者自身因素的影响。当交际情境和交际者均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基于不同的交际目的，术语的应用也势必发生变化。

如果将翻译看成译者与读者之间的交际，那么不同的译者对同一專业层次语篇所使用的术语词和语言的翻译可能不同，读者对译者的翻译成品的接受度也可能不同。譬如一篇介绍性且不对外传播的科技文件，高专业水平读者的阅读要求肯定不同于普通专业水平或者非专业人士的阅读要求，这些要求取决于双方的交际目的。倘若是一篇待发表的科技类论文，读者对翻译产品的阅读要求就要高些，其中包括使用标准化术语。可以说术语词在不同交际情境和交际双方之间存在不同的形态，即交际双方对术语的认同是有差别的。基于交际过程中的术语断然不可采用“一刀切”模式，这一点也就构成了交际术语学最基本、最核心的部分。简言之，卡布雷的术语学理论基于交际学理论。其理论主张可以归结为： 立足于交际，从交际的情境和交际的对象出发来进行术语研究。

三 交际术语学的理论特点

交际术语学与以往术语学研究的最大差别在于：以往术语学研究侧重术语的规定性，而交际术语学则侧重术语的描写性。术语所处的社会和经济情境决定着术语的使用。在计划经济体制之下，术语所涉及的产品都是集中规划、计划的产物。产品的生产和研发都是按照计划和步骤进行的，从产品计划、研发，到生产、消费，必须使用统一的术语，对术语实行标准化管理，否则容易造成信息传递的混淆，尤其是产品源头的计划和研发阶段。标准化有一定的历史背景，比如苏联术语学家洛特（Lotte）就强调术语的标准化，认为术语的使用应该立足于标准化。标准化有利于科技传播的口径一致和有效性，但忽略了术语更广阔的使用对象。造成洛特等前期的术语学家有此认同的原因，除了受当时苏联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之外，还可能与当时的科技领域相对封闭、学科之间互补研究、跨语言交际也不如当今频繁有关。因此当时的术语学侧重术语标准化，期望通过标准化术语来确定和规范专业人士对术语的使用。交际术语学以不断扩大的人类活动范围和不断加强的学科对话为研究背景，从术语的实际使用出发，指出术语不单单是专业人士使用的语言，既明确了专业人士对术语的使用，也体现了非专业人士以及介于专业和非专业人士之间的人们对术语的使用差别。

就对术语的界定方式而言，规定术语学从产品的源头来定义术语，而交际术语学则从术语的使用，以及术语在不同使用者及不同的使用情境中所存在的不同形态，即基于交际过程中所使用的术语来对其进行研究。

交际术语学研究并不否定术语标准化的重要性，它是在继承和批判传统术语学研究的基础上建立和发展起来的术语学派。术语应当有标准化的表达形式，但不能以标准化来限定术语的使用或者专业领域的对话。固然科技术语排除文化语境，但绝不能将语言使用的情境排除在外，因为术语的使用情况与使用者对术语词汇的认识紧密相关。

张鹏从普通术语学与交际术语学研究的对象、目标和方法上提出交际术语学对普通术语学的批判，指出普通术语学将专门领域与普通领域看作对立二元，对现实世界和交流过于理想化以及将术语学的研究完全限定在术语标准化上[6]。但卡布雷在《术语学：理论、方法及应用》和《关于术语学理论》中都充分肯定了维斯特对术语学的贡献及其关于术语标准化主张的重要性，指出术语标准化研究是术语学的一个重要课题，但并不是术语学研究的全部或者核心，术语学研究应当置于更广阔的视阈之下，从术语的具体使用情境以及术语的使用者来研究术语[3]35-87。术语和普通语言一样，也有一个产生、发展和消亡或更新的过程。比如“telephone”一词曾经被翻译为“特律风”，后又改为“电话”，是在规定和描写结合的基础上形成的。普通语言需要遵守一定的语法和书写规则，需要标准化，而与此同时，我们又鼓励人们在使用语言过程中的创造性。同样的，术语标准化也应当考虑到术语在不同人群中的使用情况，将标准化使用与术语的具体使用相结合。从语言规划的角度来看，语言具有一定的规定性，而从语言的使用来看，语言又具有很强的描写性。术语作为语言体系的一个重要部分，就交际角度而言，也应该是描写和规定的结合。术语标准化对于规范术语的使用无疑是一个重要渠道，但不能以是否使用标准化的术语来限定专业领域的交流。

可以说，交际术语学是在批判和继承传统术语学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学说。但交际术语学在研究方法和研究理念上都别于传统术语学派[7]。

四 交际术语学的研究对象、意义及问题

交际术语学研究的对象除了术语学本体研究——如术语的变体和术语规划等，还包括术语词典研究（terminography）、新词研究（neology）、术语规划（terminology planning）、术语提取（term extraction）、术语与篇章（terms in text）、术语语篇的专业度（specialization of specialized texts）、术语翻译（term translation）、术语变体（term variants），此外还有一些与术语相关的产品研究，如术语语料库技术开发、法律语言学的相关学科、机器自动化翻译等。总之，交际术语学已经在过去二十年中不断成长，成为术语学的一支强劲的研究力量。从卡布雷所在的巴塞罗那庞培法布拉大学应用语言学研究所术语研究中心对其他相关学科的课程设置来看，术语学已经延伸到了翻译学的课程的各个层次中，包括从本科到硕士，乃至博士的课程。术语研究的不断发展让术语学渗透到了相关学科的方方面面，也充分展现了术语学研究的活力。其理论和应用对于我们立足汉语言的特点、结合中国的术语政策进行术语规划和术语研究都有很多值得学习和借鉴之处。

交际术语学的产生和发展在术语学研究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实际上进一步推进了术语学研究从规定到描写的转变，为建构适应社会发展、变迁所引起的术语理论变化提供了理论依据和支持。同时也拓宽了术语学研究的视角，后期的框架术语学、社会认知术语学等都或多或少得益于交际术语学的研究。交际术语学的产生和应用无疑对术语学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但由于语言问题，该学派的学说在中国影响力不大，卡布雷本人是西班牙加泰罗尼亚语的积极推行者，其学说多用加泰罗尼亚语和西班牙语著作发表，英语文献甚少，因此其学说在中国大陆所受到的关注也甚少。

另外，维斯特奠定了术语学作为独立学科的理论基础，卡布雷则在此基础上拓展了术语学的研究方向，确定了术语学的研究范畴。庞培法布拉大学应用语言学研究所2012年出版的术语学研究系列专著涵盖了术语变体、专业文本研究、术语规划等术语学研究的方方面面。卡布雷早在1999年就已经在其专著中對这些方面有所涉及。

但是，卡布雷所提出的术语学应用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术语词典，从词典的功能在于满足用户使用需求这一点来看，作为以交际为基础的术语学理论很难准确定位具体的用户需求。究竟该如何定位术语词典的用户以及术语词典需要如何帮助用户达到怎样的交际目的，也是交际术语学研究应当注意的问题。就术语词典的编纂而言，由专业人士编纂的专科辞书所收录的专科词汇是基于专业人士交际而收录的，对该专业的学习者或翻译人士而言，这样的辞书是完全不够的。专业人士和非专业人士以及介于中间的半专业人士对术语的认同和界定不尽相同，双方甚至很难就同一文本达到术语认同的一致，因此很难通过统一的标准来确定何为术语，何为普通词语。

对专业人士而言，辞书中所列的信息足够满足同行、同水平人的交际要求，但是对于广大非专业人士而言，辞书上所列的内容是完全不够的，就如同非专业翻译人员即使拥有完整的术语表也无法做到准确翻译。这样就造成用户经常在词典中查找不到词的问题。因为代表专业人士的辞书编纂一方与代表构成非专业或半专业人士的辞书使用一方在术语定义和界定上并不对称，导致双方术语的不对应。术语词典应当如何收词才能满足一大部分词典用户的使用要求，对交际术语学框架之下的术语词典编纂来说还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五 结 语

交际术语学产生在术语使用者和使用情境发生巨大变化的背景之下。其理论基础是交际学理论，主张从术语使用者在不同情境中对术语的使用来研究术语，指出专业领域的交流存在于非专业、半专业和专业人士之间而不仅仅限定于专业人士之间。在不同交流情境和不同专业水平的术语使用者之下，交际双方对术语的认同不尽相同。在不同话题和专业层次人员的交流中，某些被专业人士想当然认为非术语的词对非专业和半专业人士来说则很可能是术语词。交际术语学的研究对象也就是在各种交际背景和交际人之间在专业领域上的交际。

交际术语学建立在批判和继承传统术语学的基础之上。交际术语学不完全摒弃传统术语学关于术语标准化的主张，认为传统术语学所主张的术语标准化仍然是术语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术语学研究既要考虑到术语的使用还要认识到术语标准化的重要性。交际术语学主张术语的研究应当注重描写和规定的结合。实际上，这样的主张进一步推进了术语学研究从规定向描写的转变。20世纪90年代兴起的各个术语学派如认知术语学、社会术语学、社会认知术语学、框架术语学等都主张术语研究应涉及术语的变体，主张术语研究对象不应仅涵盖专业人士对术语的使用，还要从术语的实际使用来研究术语。

目前，在术语翻译、术语规划、术语辞书编纂、术语变体研究、术语提取、术语检索软件开发等领域，交际术语学在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虽然交际术语学将术语学研究置于更广阔的视阈之下，但其主张的不同使用情境和不同术语使用者之间存在差别化的术语认同则无形中对交际术语学框架之下的术语词典编纂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尽管交际术语学在理论应用上还存在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但对术语学研究的贡献是不可忽略的，其理论主张和未决的问题也值得国内术语学界人士结合汉语言特点进行更深入的探讨和研究。

参考文献

[1] Fabre P. A Cognitive Linguistics View of Terminology and Specialized Language[M].Berlin/Boston：De Gruyter Mouton. 2012：3-40.

[2] Picht H， Draskau J.Terminology：An Introduction[M].Guildford：The University of Surrey， Department of Linguist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1985.

[3] Cabré M T.Terminology：Theory， Methods and Applications[M].Amstersda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1999：46，35-87.

[4] Sager C J，David D，Peter F M.English Special Languages：Principles and Practice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M].Charlottesville：University of Virginia.1980.

[5] Varantola K.Special Language and General Language：Linguistic and Didactic Aspects[J].ALSED–LSP Newsletter，1986（2）：11-20.

[6] 張鹏.交际术语学理论（TCT理论）对普通术语学理论（TGT理论）的批判[J].中国科技术语，2011（2）：15-21.

[7] Cabré M T. Theories of Terminology：Their description， prescription and explanation[J].Terminology，2003（2）：163-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