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业翠,郑方钰,徐 爽
广西生态移民迁入区的移民效应评估
胡业翠1,2,郑方钰1,徐 爽1
(1. 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土地科学技术学院,北京 100083;2. 国土资源部土地整治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35)
生态移民是新形势下中国扶贫开发的重要战略举措,研究采用参与性农户评估方法,以广西环江县30个典型移民安置屯为例,开展生态移民背景下移民迁入区人地关系研究,将调查农户划分为迁入农户和原驻地农户,通过对比2组农户的现有耕地面积、经济收入以及对移民政策和环境变化的响应等问题,探讨移民迁入区的移民效应和可持续性。研究表明:生态移民工程受到农户的普遍认可与支持,迁入农户占有的耕地资源质量和经济收入较搬迁前有大幅度提高,土地利用与农业种植业结构进一步优化。但仍需关注迁入区移民较原驻民耕地占有量和经济发展速度偏低、迁入区人口增加对土地资源和生态环境可持续利用造成的冲击等问题。
经济;评估;生态;生态移民工程;参与性农户评估;移民效应
生态脆弱贫困地区的生态移民是新形势下中国扶贫开发模式的有益尝试[1],其不单纯是一种以反贫困为目标的经济自利行为,同时还兼顾着缓解生态脆弱区人地矛盾、环境退化等重大问题的社会责任[2]。广西自治区作为中国脆弱生态贫困区,从20世纪90年代初,就开展了有计划有步骤的生态移民,仅1994—2000年国家“八七”扶贫攻坚阶段,就安置农户近23万人,成为中国生态移民的典型区域。然而,伴随着生态移民工程的实施,移民迁出区和迁入区的人口-资源-环境格局将发生重新配置[3]。生态移民在改善移民迁出区资源环境配置格局的同时,势必会对迁入区自然与环境系统带来巨大压力,进而危及生活在该区域居民的社会、经济与环境状况。
世界上一些发展中国家,如印尼、巴西、埃塞俄比亚等在过去进行的生态移民中,移民农户把环境灾害与贫困转移到新迁入区成为普遍现象[4-7]。生态移民作为中国生态环境建设、扶贫开发的重要手段,其成败势必会影响国家战略在地方尺度上的有效推进[8-9]。目前国内外大量学者对生态移民效应进行了研究,涉及到生态移民是否能够改善生态脆弱区生态环境状况[10-14],是否能够改善贫困地区农户的生计条件[15-20],是否会产生社会问题等[21-24],但关于生态移民的综合效应尚无一致结论[25-29],仍需要补充更多案例。
本文选择近年来生态移民较为集中的广西环江县作为典型案例区,采用参与性农户评估方法(PRA,participatory rural appraisal),从农户视角对移民迁入区移民和当地驻民的土地、经济与环境效应开展综合研究,探讨生态移民政策背后的农户意识与决策行为,以期为巩固移民成果、制定移民政策提供决策支持。
环江县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西北部,国土面积居广西第五、河池市第一,是中国唯一的毛南族聚居县。由于该县荒山、荒坡和幼林地分布集中、连片,有利于农业规模开发。因此,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该县作为生态移民迁入区的重点建设县,成为西南喀斯特“有土安置”生态移民模式的典型安置县。项目组通过2010、2011年对环江县的实地调研,最终选取该县大安乡、思恩镇等4个乡镇的8个行政村中的30个移民安置屯作为典型点进行参与式农户调查。选择的移民安置点具有自然和社会经济条件及土地利用方式相似、移民安置点集中且规模较大、农户迁入时间相近,且迁出地集中分布在都安、大化县2个大石山区等特点,便于探讨生态移民工程实施前后农户人口资源与环境效应等方面的共性问题。
本研究应用了参与性农户评估方法PRA。PRA是一种“聆听农户,与农户一起学习、认知自身意愿与地方发展的研究方法”[20-21],通过研究和非正式访谈的方式对地方状况进行分析和评估,并制定符合实际的发展和研究计划。本研究具体采用PRA的半结构访谈工具,即不拘泥于拟定的问卷对农户进行开放式提问,获取农户对生态移民政策的认知与响应数据。研究数据均采用面对面入户访谈形式,数据收集工作在2012年8月和2013年2月进行,共发放近300份问卷,全部收回,其中有效问卷281份,包括迁入农户调查问卷237份,原驻地农户调查问卷44份。需要说明的是,调查采用全覆盖方式,即每个移民安置屯只要家中户主配合均进行调查。由于移民迁入区迁入农户户数多于原驻地农户户数,造成问卷数量差异较大,但为反映迁入区的实际情况,未人为增加原驻地农户的调查样本量。
本研究访谈对象均为家庭户主或其配偶,问卷内容主要包括5部分内容:1)调查对象的基本特征:包括农户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及职业等信息;2)农户家庭收入、土地利用和种植业结构:主要包括调查对象移民前后土地资源数量质量、种植业与家庭收支等信息;3)农户对生态移民政策的认知和态度;4)农户对生态移民前后生态环境变化的认知情况。
受调查农户的基本特征(表1),其中71.17%为男性,28.83%为女性。大部分被调查者年龄在30~50岁之间。按是否参与生态移民工程,将调查农户分为迁入农户和原驻地农户2组。调查结果显示(表1),2组数据的统计结果除外出打工地点外,差异并不明显,2组数据在外出打工比例基本相似的情况下,打工地点呈现明显差异,迁入农户本地打工所占比例为18.57%,而原驻地农户本地打工比例为6.82%;外地打工的比例分别为54.01%、63.45%。
表1 调查对象基本特征
调查结果表明(表2),移民户耕地面积由移民前的0.57减少为0.35 hm2,而户均林地、承包耕地与退耕还林面积却大幅度增加,均由移民前无相关地类分别增加到0.35、0.32和0.23 hm2。尽管移民后农户占有耕地资源数量减少,但占有耕地资源的质量却大幅度提高,耕地平均亩产由移民前的1 875增加到4 725 kg/hm2。相较于移民前,迁入农户种植业结构进一步改善,移民前,由于地处喀斯特峰丛洼地,农户种植作物仅为玉米。移民后,农户得到了部分水田,开始种植水稻,大部分移民还通过开垦坡耕地,大量种植玉米、甘蔗、桑树等作物;通过参加退耕还林项目,大面积种植桉树等生态经济林。移民后种植业结构的有序调整使得迁入农户在人均耕地面积减少的情况下,土地资源得到优化利用。
表2 移民前后的农户占有土地利用资源面积变化
注:图中数据均以户为单位统计,下同。
Note: Unit of statistics is household, the same as below.
迁入农户与原驻地农户土地资源占有量多少不仅涉及到资源效率公平问题,而且对生态移民政策的巩固与可持续性有重要影响。表3显示,迁入农户与原驻地农户的耕地、林地占有量差异明显,尤其是水田面积差异更为突出,迁入农户户均水田面积0.04 hm2,而原驻地农户户均水田面积达0.14 hm2。调查结果显示,移民所获得的耕地多为自主开发的荒山、荒坡和幼林地等旱地,而户均较少的水田多为从原驻民处购置所得,该类水田普遍地理位置偏远,土壤质量差,灌溉条件有限。土地资源占有量的差异使得迁入农户对政府和原驻地农户充满怨言,也成为影响生态移民政策实施效果的重要因素。
表3 迁入农户与原驻地农户土地资源占有面积对比
对移民前后农户收入水平和结构的变化进行分析,结果显示(表4):无论移民前还是移民后,迁入农户收入均以打工收入为主,其他收入为辅。迁入农户移民后经济收入增长迅速,生态移民工程实施效果明显。林业方面,通过种植经济林果、获取退耕还林政策补助,迁入农户林业收入大幅度增加。种植业方面,通过承包耕地,开垦荒草地,迁入农户拥有了比移民前更多、质量更好的耕地,农户种植业结构更加多样化,尤其是甘蔗、大豆等经济作物的种植,大幅度提升了迁入农户的种植业收入;相比移民前,迁入农户非农收入也大幅增加,这主要是由于迁入区拥有更完善的基础设施,距离中心城市、集镇更近,迁入农户拥有了更多从事非农产业的机会。
对迁入农户与原驻地农户的家庭收入总量、构成及其变化进行分析(表4)。结果显示,移民后迁入农户在种植业、林业和养殖业方面的收入总量远低于原驻地农户;由于耕地质量改善和林业用地面积增加,迁入农户的种植业和林业收入增长速度均超过原驻地农户,但其他收入的增长速度仍低于原驻地农户。尤其是打工收入,尽管与原驻地农户相似,迁入农户的家庭收入近5成依赖于打工收入,但由于移民后获得了更多的土地资源,迁入农户的大量劳动力投入到农业生产中,非农收入尤其是外出打工收入总量和增长速度仍明显低于原驻地农户。
表4 移民前后农户经济收入变化
农户对生态环境的变化认知态度对生态移民工程的可持续推进有重要意义。对植被覆盖率、水土流失、水资源总量及其生态环境总体满意度的调查结果表明,迁入农户与当地驻民对移民前后生态环境变化的认知态度存在相似和相异两种情况(图1a、图1b)。
注:A为植被覆盖;B为水土流失;C为水资源稀缺;D为环境满意度。
就植被覆盖率而言,65%的迁入农户认为当地的植被覆盖率降低,而原驻地农户的这一比例则高达89.88%,且多数农户认为人口增加造成的人地矛盾加剧、坡耕地滥垦和过度樵材是主要原因;与植被覆盖率的直观感知不同,迁入农户与原驻地农户多数认为生态移民工程未造成水土流失现象的加剧。就水资源变化与生态环境总体感知变化而言,原驻民与迁入农户显现出明显差异。92.02%的原驻民认为大量移民的迁入,尤其是移民迁入伴随而来的农业用水量增加、桉树等经济林的种植直接导致当地本就稀缺的水资源更为稀缺。相反,78%的迁入农户认为水资源量变化不大,与迁出区相比,他们的生活用水在移民后得到了有效保障,距离水源地更近。80%的迁入农户认为移民前后生态环境产生变化,但对目前的生态环境状况总体满意度较高,而96.34%的原驻地农户认为移民政策实施后当地生态压力越来越大,农户的生态环境满意度减少。农户对生态环境的变化认知态度表明,生态移民政策对于改善生态脆弱贫困等迁出地区农户的环境条件与生活状况效果明显,但对迁入区人地关系,特别是生态环境也造成一定负面影响。调查中,原驻地农户对迁入农户怨言较多,认为由于大量生态移民的到来,不仅造成其资源占有量急剧下降,由于生活习惯、文化冲突等方面的原因,迁入农户和原驻地农户隔阂明显。
2.5.1 农户对生态移民政策的态度
农户对生态移民政策是否支持、是否满意能间接反映继续开展生态移民工程的可能性。图2显示,迁入农户与原驻地农户对生态移民政策的支持率均高达96%,但对移民政策的满意度差异明显。就迁入农户而言,一种是支持并对移民政策满意,而另一种则是支持但对移民政策不满意,认为移民政策存在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如补偿金额太少,迁入区基础设施条件不够完善、居住条件较差等。整体看,满意农户占受访农户的85%,不满意农户占15%,说明移民政策普遍得到迁入农户的支持与认可。就原驻地农户而言,96%的农户认为移民政策可有效缓解人地矛盾,对解决生态脆弱区贫困问题效果显著,应该支持该政策的实施。但与迁入农户相反,支持该政策的原驻地农户中,仅有32%的受访农户对本地区的移民政策表示满意,64%的受访农户认为地区移民政策存在诸多弊端,如:破坏了当地水土资源条件、挤压了原驻地居民的生存空间,政府未能兼顾原驻地居民资源减少引起的相关生计补偿等。
图2 农户对生态移民政策的态度
2.5.2 农户对迁入区发展问题分析
在2组农户调查中(表5),迁入农户整体表现出对政府依赖性强、被动经济发展状态,其中45%的农户希望政府改善基础设施,通过修路改善交通条件,修建地头水柜解决饮水和农业灌溉问题;19.76%、16.28%分别将焦点对准增加政府补贴、改善居住条件。相反,原驻地农户总体呈现出较为活跃积极的致富思维,完善基础设施、开展种植业和养殖业技术培训以及劳务输出被认为是改善经济发展状况的主要途径。在技术培训、政府提高补助、劳务输出和依靠下一代这几个方面,原驻地农户和迁入农户态度迥然,相比迁入农户,原驻地农户更愿意接受技术培训和劳务输出这2种致富方式,而在接受政府补助、依靠下一代方面,原驻地农户没有任何想法,相反,迁入农户更希望得到政府和其后代的帮助。
表5 农户对改善现状路径的观点
分析两组数据结果差异原因,主要包括3个方面:一、移民初期,政府对迁入农户均有生活、建房、开荒等补贴,直接造成迁入农户对外界援助的依赖性,并力图实现利益最大化,而原驻地农户未得到相关政策扶持,且发展基础较好,普遍具有较为明确的发展目标;二、迁入农户在移民后充分感受到交通条件改善,水源灌溉设施完善带给他们的直接收益,因此,在某些迁入农户聚居,但基础设施条件尚需完善的村屯,农户对交通等基础设施的需求愿望更为强烈,访谈中也发现,迁入农户更倾向于将其村屯水土资源等基础条件与原驻地农户进行对比;三、原驻地农户由于占有质量较高的土地资源,拥有更多的外地打工经验,致富信息更为广泛,更希望通过学习新的种养技术、发展适合当地开发的农业项目如桑蚕、甘蔗等生产技术发家致富,相反迁入农户目前满足感较强,普遍表现出对自己需要掌握的种养技术比较模糊和盲目的状态。
西南喀斯特地区人地关系十分紧张,对粮食的外部依赖性也较强,研究区迁入农户在移民前主要是种植玉米、黄豆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人均口粮仅200~300 kg。实施移民工程后,不仅减轻了迁出区的人口压力,缓解了其贫困和生态环境问题,更可喜的是迁入农户在新的安置点拥有了更多的耕地,多种经营也给这些农户带来了直接的经济利益[2]。调查结果显示迁入农户对生态移民政策的满意度极高。但有一个问题仍不应忽视,即生态移民政策缺乏相应的土地政策配套体制。正如调查数据显示,由于政府未提供相应的土地资源再分配政策,迁入农户普遍通过购置、开荒等形式获取耕种资源,耕地、林地等资源占有量明显低于原驻地农户。此外,由于没有明确的法律保障,许多迁入农户对目前拥有的土地资源表示担心,害怕原驻地农户收回、占有他们目前使用的土地。由于土地资源分配问题,迁入农户普遍反映社会分配制度不公。同时,由于害怕失去目前拥有的土地,迁入农户加大了对土地的利用强度、开垦力度,忽略了土地的可持续性保护,土地的规模效应也无法显现。另一方面,原驻地农户认为迁入农户分割了本属于他们的土地资源,造成本已紧缺的耕地等资源更为稀少,同时迁入农户对荒草地、坡地的开垦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在此情况下,迁入农户与原驻地农户的矛盾已逐渐从占有资源的矛盾,上升到社会矛盾,严重影响了迁入区和谐社会建设。因此,要从根本上解决迁入农户与原驻地农户之间的矛盾,在解除迁入农户的后顾之忧的同时,也应做好原驻地农户的相关安抚,政府应在制定切实可行的土地分配政策,鼓励迁入农户和原驻地农户之间签订土地承包协议,保障迁入农户享有土地的经营使用权在一定年限内不变。同时,对政策实施过程中表现积极的原驻地农户给予适当的经济补偿。
生态移民的最终目的是重塑人与自然间的和谐共生,农户的生态意识将决定其重建进程快慢[30]。研究结果表明,生态移民后农户对环境的整体满意度提高。可这仅仅是农户对环境认知的一种表象认识。对农户耕种行为进行分析,便可发现,当农户进行坡耕地开垦增加种植面积时,并没有将生态环境摆在重要位置。在此过程中,政府应进一步加大环境保护的宣传力度,加强绿色农业技术的推广,从根本上解决农户经济发展问题。在财政允许的情况下,应补偿农户由于生态保护与治理而损失的经济收入,调动农户生态环境治理的积极性。调查发现,原驻地农户绝大多数对生态移民工程的态度是接受和肯定的,但由于喀斯特地区自身的生态脆弱性,原驻地农户对当地的生态环境表现出更高的担忧,并由此迁怒于生态移民工程。因此,生态移民工程的实施必须高度重视迁入区生态环境问题,做好迁入区生态环境承载力分析。通过土地资源的适度开发、优化土地利用结构、开展多种农业经营,实现生态环境良性发展。
生态移民工程的实施,无疑是一次农户与外界的“输血”过程,信息流在迁移的过程中不断拓宽和扩增。移民后农户从思想观念、市场意识,到政策、资金、技术技能等方面的认知水平会发展巨大改变[27,31]。访谈中原驻地农户更倾向于接受技术培训和劳务输出等政府资助,经济思维活跃,表现出强烈的自我发展意愿。而迁入农户由于拥有了较搬迁前较多的土地资源,更容易满足于现状,对自我经济发展表现出信心不足或没有想法,更倾向于接受政府的“救济性脱贫”政策。迁入农户如果仅仅依赖生态移民过程中政府的相关帮扶措施,不寻求自我发展路径,对生态移民工程的可持续推进势必造成负面影响。因此,生态移民工程实施过程中,不仅要关注贫困户的扶贫,更应以习近平总书记的“三扶”脱贫论为理论指导,即扶贫先扶志、扶贫必扶智、精准扶贫,从根本上改变贫困农户的经济、生活和精神面貌。
本文以广西环江县典型移民迁入区为例,采用参与性农户评估方法,对生态移民的人口-资源-环境效应进行综合评价,探讨移民迁入区的移民效应和可持续性问题。主要结论为:
1)生态移民工程在解决生态脆弱贫困区人地矛盾、生态恢复等方面的作用受到农户的普遍认可与支持,迁入农户占有的耕地资源质量和经济收入较搬迁前有大幅度提高,土地利用与农业种植业结构进一步优化。
2)受到土地分配制度、基础设施及资金等多重因素的制约,迁入区移民较原驻民土地资源尤其是耕地资源占有量偏少,经济发展速度偏低。迁入区人口增加对土地资源和生态环境可持续利用造成了较大影响,移民对政府的依赖心理严重、自我经济发展意识不足。
3)如何引导好迁入农户和原驻地农户的生产、生活和土地利用方式,在生态移民工程中充分考虑迁入区生态、土地承载力及当地居民接收移民的意愿,防止引起社会、文化及资源冲突,是生态移民工程可持续开展的关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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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 Yecui1,2, Zheng Fangyu1, Xu Shuang1
(1.,(),100083,;2.,,100035,)
Resettlement is a systematic and comprehensive program that addresses not only poverty alleviation, but also environmental degradation and human-environment relationships. The implementation of China’s resettlement program has not only profoundly impacted ecological regeneration in out-migration regions, but ecological and economic conditions in in-migration regions. The success or failure of resettlement policies in relieving the tensions between people and land is bound to affect the localized progress of such national strategy. To assess the effects of the resettlement program, 4 evaluation elements directly articulated around the objectives of the resettlement program were distinguished, namely human, resources, economy and natural environment. The following questions were answered: Whether the program achieved what it intended to accomplish; whether the incomes of migrants and areas of land resources owned by migrants increased; whether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in immigration regions had been deteriorated; whether the farmers were satisfied with the outcome of the program; whether there were differences between migrants and natives in terms of land resource areas, income levels, sources of income, and responses to environmental policy. From this perspective, this study assessed the migration effect in the in-migration areas and the sustainability. Applying participatory rural appraisal (PRA) method to a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framework, we surveyed migrant and native households in 30 in-migration villages in Karst areas of Guangxi Zhuang Autonomous Region, China, to compare their cultivated land, incomes, and attitudes to migrant policies and cognition to eco-environment change. 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the program had already made progress in harmonizing human-earth relationship, increasing the income of immigrants, improving comprehensive capacity of natural disaster resistance and effectively guaranteeing the implementations of reforestation policy. However, some issues were also found through this study, such as the large differences in area of land resources between the immigrants and the natives; the slower development of immigrants’ economy compared with the natives; the environmental conditions impacted by a large number of immigrants; and land-use sustainability issue resulting from ecologically unsound farming practices. Studies suggest that not only should we pay attention to the environmental benefits, but also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balance between efficiency and equity issues. From the results of our 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it is apparent that there are a number of questions that are worth considering and resolving. In the future, government needs to be more empathetic toward the vital interests of farmers. Priority activities should include: Enhancing the evaluation on the carrying capacity of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in resettlement regions; acceleration of corresponding system construction and making systematic arrangements at operational level, such as the land allocation system and industrial policy support; and designing an appropriate environment and development model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scientific rationality, humanism, and the national culture to effectively meet ecological requirements and the economic interests of farmers. This will bring about the early realization of a resource-saving and environment-friendly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of a sustainable mode of economic growth. Results will provide evidence-based reference not only for China’s poverty alleviation policy but also for ecological migration practice in other parts of the world.
economics; estimation; ecology; ecological resettlement project; participatory rural appraisal; migration effect
10.11975/j.issn.1002-6819.2017.17.035
F321.1
A
1002-6819(2017)-17-0264-07
2017-06-01
2017-08-31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41171440);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2652015175)
胡业翠,山东淄博人,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土地利用与区域可持续发展。北京 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土地科学技术学院,100083。Email:huyc@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