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被重新“发现”的经典

尼古拉·格奥尔基策++陈佳

从20世纪初起，乔治·埃内斯库（George Enescu，1881—1955）在罗马尼亚和法国首都越来越受欢迎，并获得大家真诚的欣赏。当时他年仅24岁（1905年），已经小有名气，在费利克斯·魏因加特纳（Felix Weingartner）指挥的音乐会中担任独奏，加布里埃尔·福雷（Gabriel Fauré）弹奏钢琴与其合作。他还是巴黎音乐学院的考试评委之一。当时的音乐家圈子怀着浓厚的兴趣聆听他那深深植根于民族血脉之中的音乐，他的音乐也引起大家的讨论，似乎其音乐的引导维度从罗马尼亚音乐文化转向了更高的普世精神层面。

1860年，乔治·埃内斯库似乎把最多的精力放在了吹管乐器上。这一年他创作的五部作品中有四部以吹管乐器为特点{1}：《十重奏》（Dixtuor），作品14号，为吹管乐器而作；《在夜晚》（Au soir）为四只小号而作；《传奇》（Legend）为小号和钢琴而作；《庆典赞美诗》则是为合唱、军乐团和竖琴而作。

有别于其他几部作品，《十重奏》一直是最重要的，多年来在许多音乐会和国内外的音乐节上演{2}。正如奥克塔文·拉扎尔·柯思马（Octavian Lazar Cosma）所说的那样：“要论音乐领域最根本的造物，那注定是吹管乐器。”{3}这部作品在巴黎首演（1906年6月12日），著名的杂志《音乐的世界》（Le monde musical）的评论家让·于尔（Jean Hure）写道：

在最后的一次会议上，“管乐器协会”演出了乔治·埃内斯库之前没有被发现的作品《十重奏》。这是一部优秀的“交响曲”，曲式结构绝妙。与完美的曲式相比，这部新作品中深刻的情感和生命的张力更值得称道。该作品的第一部分甜美而庄严，旋律优美，创作巧妙，旋律发展协调均衡，没有墨守成规。然后是一首缓慢的小步舞曲，这一部分迷人得让人无法想象，在这里我不做详细介绍。终曲是具有独创性的奇迹，是创造的奇迹，也是杰作的奇迹，而且是自发产生的。最后几个小节简直无与伦比。我试图寻找，但是我根本找不到这部非凡作品的瑕疵。多么浑厚的作品，音色的结合多么美妙，十支管乐器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大型乐团。敢于为相对单调的音色创作篇幅长大的交响曲般的作品，而且在超过半小时的时间里，作品还能够使所知不多而且不愿意接受新作品的大众感兴趣，这样的人是真正的大师。{4}

同年，乔治·埃内斯库为合唱、军乐团和竖琴创作了《庆典赞美诗》，他创作这部声乐交响作品旨在庆祝卡罗尔一世执政40周年（1866年至1906年）。庆祝活动的准备工作早在确切日期前一年开始启动，包括在国家展览会（National Exhibition）组织大众的庆典节日，当然音乐必不可少。为了给这项政治事件增添魅力，主办方建议除了展览乐团（Exhibition Orchestra）演出的日常音乐会，还在罗马竞技场举办大合唱音乐节（Great Choral Festival）{5}以及乐队音乐会{6}。

周年庆典的这两项音乐活动均在国家展览会的开幕音乐会之前举办，即1906年6月6日星期二。{7}

记录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的“音乐画卷”在这一歷史时刻就此展开呈现：

中学、神学院和普通学校的合唱团将演唱赞美诗《你的心至上》（Up with your hearts）和《国王万岁》（Long live the King），由大师斯蒂芬内斯库（ tef？觔nescu）指挥。之后有一场宗教仪式，由米特罗波利（Mitropoly）和多姆尼塔·巴拉萨（Domni a B？觍la a）教会合唱团演唱……在罗马尼亚餐厅前面，一组提琴手演奏《联合圆圈舞》（Unions circle dance）；经过纺织展馆，军队的音乐家会演唱《少女山》（Mountain Maiden）。在艺术大宫殿（我们的过去）前面，由300人组成音乐协会的合唱团“圆圈舞”将演唱《罗马尼亚王朝赞美诗》（Hymn for the Romanian Royal Dynasty），由音乐大师华雷斯·莫威拉（Juarez Movil？觔）指挥。{8}

从9点钟开始，皇室从宫殿移步罗马竞技场，这一刻由101尊大炮发出炮声。当女王剪断花环之时，标志着展览正式开幕。

100名小号手坐在多罗班蒂的石头上吹奏欢迎的音乐，在展览中卡拉法特军队的大炮射出21击，同时皇室行列在装饰得十分美丽的摩尔多瓦大道上行进，去往罗马竞技场，在那儿开幕典礼即将举行……军乐团、合唱团、学校乐团占据了这些区域……国王和王后陛下以及皇室一落座，所有的军乐团在长官的指挥下演奏《庄严的庆典进行曲》（Jubilee Solemn March），这首作品是由马格里特斯库先生为国王陛下而创作的荣耀赞美诗。{9}在签署纪念文件的那个时刻，由500名歌手组成的合唱团伴随着展览乐团和两支军乐团，在斯蒂芬内斯库的指挥下，演唱了《庆典赞美诗》以及拉丁语赞美诗。{10}

当时媒体发表的文章显示出不统一与混乱，一方面是《庆典赞美诗》的指挥，另一方面则是表演的情况。

让当时的记录者更加混乱的因素之一是，除了乔治·埃内斯库外，还有其他作曲家在为这次周年纪念而创作。标题的相似性，例如，米哈伊尔·马格里特斯库（Mihail M？觔rg？觔ritescu）的《庄严的庆典进行曲》，I·帕歇尔（I. Paschill）的《庆典圣咏》（Jubilee Chant），艾德·许布什（Ed. Hübsch）的《赞美诗》（Hymn），特别是斯蒂芬内斯库（G. tef？觔nescu）的《庆典赞美诗》，导致了许多报纸没有记录乔治·埃内斯库的名字，或者没有报道他作为自己作品的指挥而出现的事实。

幸运的是，“卡门”合唱协会的指挥、作曲家伊万·D.基雷斯库（Ioan D. Chirescu，1889—1980）为那一刻提供了重要的证言：

当时我还是中央神学院四年级的学生。那年间，正值国王卡罗尔一世执政四十周年，为此要举办一场伟大的农业展览会（Agrarian Exhibition）。伊斯特拉德博士（Dr. Istrate）凭借其卓越智慧完成了这场展览。这次展览在菲拉列特公园举办，国王及全体皇室出席了开幕典礼。国王本人发表开幕致辞，之后在罗马竞技场现场的几百名乐手和合唱团歌手表演了大师乔治·埃内斯库作曲的《庆典赞美诗》。在简短的开幕致辞之后，乔治·埃内斯库手持指挥棒出现，转向我们，给我们开始的信号。他对我来说……简直像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我的视线无法从他身上移开。我们可以从大篇幅的管弦乐队部分听到许多民族音乐的动机，之后他把视角投向合唱团，这些歌手们来自卡门合唱团，多姆尼塔·巴拉萨、克雷祖列斯库（Kretzulescu）和米特罗波利教堂合唱团，以及中央神学院（Central）和尼峰神学院（Nifon）最高年级。他们演唱最后一个部分，纪念性的《庆典赞美诗》“国民们，祈祷吧”（Put up your prayer，country）。大部分的演唱是齐唱，合唱团有时分为两个和三个声部，音乐效果十分惊人。最后，小号来到竞技场的右侧加入管弦乐队的演奏，与此同时我们可以听到大炮声，合唱团“万岁，万岁，万岁！”的呼声几乎盖住了乐队，收束全曲。露天剧场座无虚席，观众们欢呼着，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现场的演员，尤其是我，都因为亲眼见到年轻而伟大的罗马尼亚音乐大师乔治·埃内斯库而欣喜若狂。那天夜里我们都睡不着觉，一直谈论着，能够如此幸运地参加展览开幕式，并且参与由大师乔治·埃内斯库作曲的《庆典赞美诗》的完美演出，是多么地开心。{11}endprint

我们还注意到1906年春天乔治·埃内斯库在罗马尼亚{12}和国外{13}寄出信件，均提及他希望参加周年庆典。有一封他在巴黎写给母亲G. 埃内斯库的信证实了他想在巴黎参加一系列的音乐会还有罗马尼亚艺术界的活动。

明天晚上，我要参加一场很棒的晚会，后天我们的政府部门还有一场重要聚会，格里戈尔·格希卡（Grigore Ghyka）也会参加。最后一场聚会将在我们国家的重要场合举办。当然，几乎所有宾客都是罗马尼亚人，我会为他们演奏音乐，而文图拉小姐将朗诵罗马尼亚的诗歌，还有其他罗马尼亚艺术家，他们也将贡献其才华来成就一场精彩的演出。{14}

不幸的是，除了伊万·D.基雷斯库声称在展览会开幕式（6月6日）签署纪念文件的时刻埃内斯库指挥了他自己的作品，我们没有找到其他资料反映这位罗马尼亚音乐家出席了周年纪念的音乐活动。埃内斯库于1906年3月22日和4月4日在巴黎与军乐长官米哈伊尔·马格里特斯库会面{15}，我们只能推测他们讨论的话题可能涉及这首《庆典赞美诗》，这部作品将会由马格里特斯库指挥乐队演出。

更有说服力的资料是开幕式前几日年轻的埃内斯库写给展览会委员康斯坦丁·伊斯特拉蒂（Dr. Constantin Istrati）的信{16}。其中他表示：希望在这次庄严的庆典展览会的末尾，所有出席的观众能够知晓和演唱他的《赞美诗》。

尊敬的先生，我想恳请您明天安排分发一些赞美诗的歌词给观众。我相信，皇后陛下和皇室们也会拿到印着歌词的精美印花纸。{17}

我们可以推断，《庆典赞美诗》演唱了两次。一次是在展览会开幕式（6月6日）签署纪念文件时演奏，由这部作品的作者指挥；另一次是在展览会闭幕时（11月23日）。{18}由于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这首赞美诗被罗马尼亚的音乐学家忽视了将近一个世纪。1991年在关于乔治·埃内斯库的国际音乐学专题研讨会上，康斯坦丁·斯蒂伊·布斯（Constantin Stihi Boos，1936-1992）发表其论文。{19}以下是他的发言内容：

我们正在面对的这部艺术作品……直至今日我们才被允许去讨论它。这首乐曲在其创作的那个时期已是一部杰出的作品，甚至在今天该作品也是“民众歌曲”绝佳典范。{20}

乐谱手稿保存于罗马尼亚学院图书馆的音乐典藏室中，编码为MsR 7380，特藏编码是230/1974。{21}在乐谱资料的首页和末尾（第19页）均出现作者的签名Gheorghe Enescu歌词的部分，有作者匿名的標识〔***〕，但是也有可能出自埃内斯库之手。{22}

国民们，祈祷吧，还有罗马尼亚的祖先。

感恩法则在上，我们注定为你而在。

特拉扬是你们的摇篮，卡罗尔是你们的国王。

毫不犹豫地向前，正如劳动人民所唱。

或许种满花儿在你整个人生的道路上。

人民和君主都爱你，许你荣耀，

愿今年今日幸福回到你身边

万岁！万岁！万岁！……

从音乐的角度来看，埃内斯库在这部有待发现的作品的音色类型方面已经给了我们提示。乐队由19支管乐器{23}以及竖琴（或钢琴）{24}组成，作品末尾处有合唱和大炮射击的声音，甚至在乐谱结构方面，我们也可以注意到色彩乐器的分组（4支降B调单簧管），尤其是“中音声部”吹管乐器的构成（4支降E调小号、4支降E调圆号、3支上低音号、3支长号），也证明这部带有庄严和节日特色的作品适于在室外进行演出。埃内斯库在其《十重奏》中偏爱D调，《庆典赞美诗》则采用降E调，非常方便铜管乐队吹奏。

作为乐曲的重要组成部分，乐曲的开头是一段八个小节的引子在降E调基础上展开。动机由降B调短号，多支降E调小号，一支降B调小号，以及打击乐踏板进行演奏（见谱例1）。速度为“非常庄严地”，这让长笛和降B调单簧管可以从容地在轻盈而宏伟的全音阶上吹奏第一主题，并且伴随着“如歌地”的音乐标记（见谱例2）。密集的音乐变化表现出音乐壮丽的、赞美诗般的特征，我们可以很明显地注意每次缓急法的运用以及力度的精准改变。

谱例1

谱例2

第二主题以民族化特色为基础，全面地展现了埃内斯库的精神及其系统的方法（见谱例3）。木管乐器吹奏的二度音程，不规则的节奏构建的多个小节（三连音），以及有着明显的“罗马尼亚特色”的单倚音和复倚音，这些因素清楚地呈现出第二主题狂想曲风格的一面。

谱例3

《庆典赞美诗》的第二部分是真正的展开部，长笛和降B调短号（力度为pp）吹奏的主题从排练号6处开始，这个主题联结起整个音乐部分（见谱例4）。基本的音乐动机（纯四度向上进行、小二度向下、小二度向上和大二度向上）恰好出现在旋律部分的开头，在之后的几乎所有与该音乐动机相关的地方，其音程关系均保持不变（只有少数几处例外）。接下来的33个小节（排练号6—12），音乐在室内乐般的音响和强有力的合奏之间交替，正如排练号8处所显示的那样，节奏和旋律得以大幅度地转变。复调连同上述动机赋予了这一音乐有机体与许多埃内斯库的作品相同的狂想曲特质。此外，在乐谱中埃内斯库为竖琴构建了一个音型（第56—57小节），之后这一音型进行了十个小节的展开：还原do、升re、还原mi、升fa、还原sol、还原la、还原si（此处原文缺少si，疑为误漏，si为译者按）。这一明确的转变构成了第二部分中和声冲突的另一个例子。大师有意地玩转于调性和调式之间，创造了和声的平衡，并且通过竖琴调音来强调这一点：竖琴从降E调转为E调。

如上所述，《十重奏》和《庆典赞美诗》均创作于1906年春天。除了音色概念和两件作品的创作年份（我们相信，如果《庆典赞美诗》不是与《十重奏》同时创作的，那至少也是埃内斯库紧随《十重奏》之后立刻着手写作的），这两部作品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的元素：《十重奏》第三部分的第一主题是《庆典赞美诗》整个发展部的主题基础。由于两者的转变十分明显，此处不做赘述。endprint

谱例4

呈示部再现时的庄严（降E调）被男声合唱所强化：国民们，祷告吧……尾声是宏伟的齐唱，音乐标记为“非常庄严地”（molto maestoso）以及“极强的”（ffff）。合唱的欢呼与大炮声相结合，这在尾声每个小节的第一拍均被标记出来。

《庆典赞美诗》作为乔治·埃内斯库的早期作品之一，到目前仍經历着不幸的历史。这部为特殊场合而作的乐曲与卡罗尔一世的象征性形象有所关联，同时在大师的作品目录中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不过，这部作品在一百年间没有在音乐会中演出过，甚至出于政治原因，在1944年以后被埃内斯库的专家排除在研究范围之外。被大家忽视了一个世纪之后，最近这部作品终于得以重现。

考虑到原先的乐器法，如今的乐队无法演出《庆典赞美诗》，因此军乐团团长上校约内尔·克罗托鲁（Ionel Croitoru）依据当代罗马尼亚管乐团的情况和结构改编了该作品。这首乐曲的交响演绎在其首演之后的一个世纪里一直处于休眠状态，而这部大师唯一为军乐团而作的作品将在国内外的巡演中改变这一状态。同时，在军队音乐的欢庆时刻——罗马尼亚军乐诞生175周年，由艾吉修·玛斯尼（Egizio Massini）创立的军乐学校建校70周年，国防部代表乐团确立55周年；这也是军乐团的音乐家向伟大的埃内库斯的致敬。

{1} 第五部作品是《带钢琴伴奏的中提琴音乐会作品》（Piece of concert for viola with piono accompaniment）

{2}国防部代表乐团的室内乐团于1983年在布拉索夫军事区的音乐厅的演出，由当时的音乐检阅官艾米利安·乌尔苏（Emilian Ursu）上校指挥。我们需要将这项记录添加到由音乐学家帕斯卡尔·本托（Pascal Bentoiu，1999：127）收集的埃内斯库演出和录音列表中去。

{3} COSMA-LAZ？魤R 1988： 505.

{4} Revista Muzical？觍 i Literar？觍 （《文学与音乐杂志》）， Year II， no. 22， July （1906）：335， heading tiri diverse. O oper？觍 nou？觍 pentru instrumente de suflat （《各类新闻》：《为管乐器而作的新歌剧》）。

{5} 这项活动由卡门协会及其指挥杜米特鲁·杰奥尔杰斯库·柯亚克（Dumitru Georgescu Kiriac，1866—1928）发起，合唱节召集了来自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巴纳特和布科维纳的25支合唱队，包括了一千七百多名合唱歌手。他们有意组成一个合唱团歌手的兄弟会，以消除罗马尼亚人之间的文化边界，以实现……老祖先的兄弟情谊。见SEVER 1906： 5；详情可参见COSMA-LAZAR，1983： 281—285。

{6} “1906年6月11日星期日下午4点，罗马竞技场将举行一场伟大的庆祝活动……由斯蒂芬内斯库教授指挥的多支合唱团以及由音乐检阅官玛格丽特斯库少校指挥的军乐团自愿参与了该活动。”这次庆祝活动还组织了一场军乐音乐会和一场音乐节，由音乐检阅官玛格丽特斯库少校指挥。见Cronica （《编年史》）， Year VI， no. 1465， Saturday 10th June （1906）： 3， article De la Expozi ie（《来自展览会》）。关于乐队竞赛可见COSMA 1966，DI 111—113。

{7} 这次展会是原定于6月4日星期天开幕，由于暴雨不得不推迟到6月6日，为了防止持续降雨的情况，开幕式将在皇宫举办。见Buletinul Expozi iei Generale Rom？覾ne din 1906 （1906年罗马尼亚展览会公告）；the Official Bulletin no.10，Tuesday， June 6th（1906）：233。这项活动结束于11月23日。

{8} Adev？觍rul la Expozi ie （《真实的展览会》），year I， no. 1，Tuesday，June 6th （1906）：2。

{9} （展览会公告……），the Official Bulletin no.10（1906）：233—234。

{10} Buletinul Expozi ie…（展览会公告……） the Official Bulletin no.10（1906）：240。关于作者和指挥，新闻界的报道是混乱的，《赞美诗》中管乐器演奏者的数量也不一致。《展览会公告》中第10号官方公告（1906）的第233—234页记录了有3支乐队。《展览会速递》（Curierul Expozi ie），Year II，no.36， Sunday 11th June （1906）：1， 在文章《于罗马竞技场举办的国家展览会开幕式》（Inaugurarea Expozi ie Na ionale： La arenele romane）中记录的则是7支乐队：“当王室来到竞技场，现场的观众爆发出热情的欢呼。国王王后以及王子的家庭走上高台，7支军乐团一起演出周年庆典赞美诗。”

{11} COSMA 1996.

{12} 例如，可见克拉约瓦的节日氛围，卡罗尔一世中学的队伍和军事单位在这个区域游行，他们有许多赞美颂，举行火把集会，“音乐家们在米哈伊·布拉乌（Mihai Bravul）花园和邮局的院子唱歌，直到晚上12点……”。参见Alarma-Organ Conservator，year VIII，no. 181， Craiova， 15th May （1906）：3， Mai ？觘n localitate）（《5月10日的这座城市》）。

{13} 柏林、布鲁塞尔、君士坦丁堡、伦敦、维也纳和索菲亚等地的海外罗马尼亚人，他们让首都和整个国家的周年庆典节日活动增加了一倍。endprint

{14} 寄给玛利亚·埃内斯库的一封信，第238号， 巴黎，1906年5月11日/24日，罗马尼亚语，手稿，COSMA 1974：154。还有一封他寄给母亲的明信片，也谈及了国家展览会（布加勒斯特，1906年9月7日/20日，COSMA 1974：153）。

{15} 寄给玛利亚·埃内斯库的一封信，第237号， 巴黎，1906年3月22日/4月4日，罗马尼亚语，手稿，COSMA 1974：153。

{16} 康斯坦丁·伊斯特拉蒂（1850—1918），医学与化学博士，在布加勒斯特担任大学教授。罗马尼亚科学协会、罗马尼亚科学促进与发展协会创始人。曾担任布加勒斯特展览会委员（1906），首都市长，文化部、公共工程部、工商部等部长。

{17} 寄给康斯坦丁·伊斯特拉蒂博士的信，第245號， 布加勒斯特，1906年11月4日和17日，罗马尼亚语，手稿，COSMA 1974：153。

{18} 《艺术新动态》（Art. Ce e nou？）：布加勒斯特展览会的颁奖典礼十分庄严。皇后、王子及家庭成员、部长们、马努将军（General Manu）、格瑞切努（Greceanu）、地塞斯库（Disescu）和I.格拉迪斯泰努（I. Gr？觍di teanu）一同出席仪式。首先是卡门协会合唱团和军乐队演奏乔治·埃内斯库的《庆典赞美诗》……据《家庭报》（Familia）报道：布加勒斯特展览举办了小型开幕式，女王、王子及家庭成员、部长、议员和外国代表参加了仪式，三个军乐团演唱了《庆典赞美诗》…… 《家庭报》，奥拉迪亚-马雷（Oradea-mare），1906年12月3日 / 16日，第39期，第XLII年，第466页。还可参见《1906年罗马尼亚展览公报》（Buletinul Expozitiei Generale Romane din 1906），官方公报，第15号，1906年12月，第559号：军乐团和合唱团在现场，由军事音乐检察官指挥，随着《庆典赞美诗》的音乐响起，庄严的气氛油然而生。这部作品于几个月前解开了美丽的展览会的序幕。

{19} STIHI-BOOS 1998： 76-8。

{20} STIHI-BOOS 1998： 78。

{21}手稿盖有“罗密欧·德拉吉奇藏品” （Romeo Dr？觍ghici Collection）字样的印章。

{22} 文章“《乔治·埃内斯库——合唱作曲家？》（George Enescu--compozitor coral？），见COSMA-LAZ？魤R 1986：162。

{23} 这首《庆典赞美诗》为合奏而作，包括：降D调长笛（flauto grande [ossia Fiauto piccolo reb]）、D调长笛、降E调单簧管（clarinetto mib）、降B调单簧管（clarinetti sib 12，3，4）、降B调短号1、2，降B调低音短号，次中音号（euphonium），降E调小号1、2、3、4，降B调小号，降E调圆号1、2、3、4，低音夫吕号/上低音号（baritoni 1，2，3），长号1、2、3，F调大号和降B调大号（bassi 1，2），三角形（triangolo）， 小鼓（tamburo piccolo），钹，低音鼓（grand cassa），竖琴（arpa [o Piano forte]）以及大炮。

{24} Harp （o Piano forte）

尼古拉·格奥尔基策 （Nicolae Gheorghi ？觍）罗马尼亚加勒斯特国立音乐大学研究和国际关系部副主任

陈佳 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编辑（责任编辑 刘晓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