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娟莉
(西安石油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5)
不同收入视角下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需求偏好分析
唐娟莉
(西安石油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5)
本研究利用四川、河南、山西、陕西、贵州、宁夏6省1 146户农户微观数据,分析了不同收入水平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需求偏好,并采用二元Logistic模型,实证研究了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需求偏好与其影响因素之间的作用机理。研究表明,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整体需求意愿较为强烈,且农户的需求意愿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而提升;农户对不同类型公共品的需求偏好表现出一定的层次性或具有一定的差异性,即农户对医疗卫生保健的需求意愿最为强烈,其次依次是农村道路、农村社会保障、农村文化娱乐、农村基础教育;不同收入水平农户对不同类型公共品的需求偏好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对于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影响因素而言,不同的因素对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影响方向和程度有所差异,但是对其产生共同关键影响的因素有村庄经济发展程度、受教育程度、政策支持、地方政府对中央政策的执行效果。
农村公共品;不同收入水平农户;需求偏好;二元Logistic模型
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农村经济取得了迅猛的发展并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其中公共品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农村公共品是农村地区为满足农业、农村发展或农民生产生活共同所需而提供的具有一定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的社会产品或服务[1],对于农村经济发展、农业增产、农民增收等具有重要的作用。一方面,进入21世纪,国家为了实现“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等目标,财政支持“三农”政策出现重大转变,“三农”支出力度不断加大,农村公共品供给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达到了一定的规模,然而中国农村公共品供给效率低下,存在“X-效率”,供求一直处于失衡状态。从供给角度看,现行的“自上而下”的农村公共品供给体制较少顾及农民的需求偏好;从需求角度看,农民需求意愿的表达机制不顺畅。同时,农民存在免费“搭便车”的心理[2],加之“从众效应”的影响,为了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农民可能会隐瞒自己对公共品的真实需求偏好,这样会导致农民需求偏好表达的“囚徒困境”。另一方面,收入水平的提高和经济的市场化,使得农民对公共品的需求日益增长且不断多样化,同时诱发了农民对公共品的新需求,且农户的需求差异日趋明显[3]。在农户因收入增长诱发的分层演化明显增强的趋势下,不同收入农户凸显出明显的个体行为偏好与需求偏好,于是,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需求也因收入差异性呈现出不同偏好[4-5]。因此,要实现农村公共品的有效、公平供给,必须了解农户的需求意愿,体现不同特征农户的需求偏好。本研究立足于农户收入异质性视角,注重农户个体需求意愿的表达,分析不同收入水平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需求偏好,探求不同收入水平农户之间需求的差异性,寻求收入变化对农户需求影响的变动规律,探索影响农户对农村公共品需求偏好的因素,有助于摸清农民的需求偏好,矫正农村公共品供给的路径偏差,以农民需求偏好为导向进一步提升农村公共品供给效率,对于完善农村公共品有效供给机制、促进农村经济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理论与现实意义。
研究对象是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偏好,即具有需求或无需求2种情况,从数值上看属于二项分布,即被解释变量具有0~1分布特点,直接采用线性概率模型(即线性模型的OLS估计)进行估计,会产生概率预测值不在[0,1]区间、异方差、边际影响为常数等问题,因此,摒弃直接采用线性概率模型,选用二元Logit模型来进行估计这一问题。
(1)
基于式(1)可构建如下无条件概率模型:
(2)
式中:F(x)是μi的累积概率函数。
于是,本研究实证分析所构建的二元Logit模型如下:
p(yi=1|x)=E(yi|x)=F(xiβ)=
(3)
对于二元Logit模型,其边际效应为:
(4)
对于二元Logit模型参数的估计,本研究采用极大似然估计法进行估计,于是需构建似然函数,基于式(2)构建似然函数。
(5)
对式(5)进行变形,得到如下似然函数形式:
(6)
对式(6)取对数,进一步进行变形,得到对数似然函数:
F(xiβ)]}
(7)
式(7)的1阶极值条件为:
(8)
式中:fi是累积概率函数F(x)相对应的密度函数。
据此可以求解该方程组,可以得到模型相应的参数估计量以及检验所需统计量。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2013年7—10月对四川、河南、山西、陕西、贵州、宁夏6个省18个市(县)的农村公共品供给状况的实地调查。调研抽样采用分层抽样与随机走访的方式进行,依据经济发展程度(3个等级:经济发达、中等经济发展水平、经济落后)按照省、市(县)、乡镇、自然村这样的层级制度,共选取98个自然村,抽取了1 200户农户。在农户调查中,采用一对一的方式对成年人进行访问,试图使被访者的回答更贴合实际。此次实地调查问卷主要包括村庄基本情况、农户基本情况、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偏好(本研究用农户对公共品需求意愿的强烈程度表征)等3个大类内容。根据公共品的特性、实地调查中农户表现出的对公共品的偏好及其问卷初步统计情况即数据的完整性考虑,本研究除了考察农户对公共品的整体需求偏好外,还考察了不同收入层次农户对农村道路、农村基础教育、农村医疗卫生、农村文化娱乐、农村社会保障的需求偏好情况。根据研究的需要,剔除无效问卷后,最终获得有效问卷1 146份。
2.2.1 村庄基本情况 在所有的被调查自然村中,主要以传统典型村庄为主,在地理特征上属于“平原”区域,占70%,其余30%属于山区、丘陵等地形。56%的村庄经济发展程度处于一般水平,经济发展程度较高的村庄占比较小,比例为14%。近50%农户居住地距县城的距离超过10 km,平均距离达到19.9 km。
2.2.2 农户基本情况 在1 146个被调查农户中,男性比例略偏高,达到60%;受访者的年龄(研究中剔除了70岁以上的农户)主要处于26~60岁之间,占比例为75%,18~25岁和61~70岁的比例分别为12%和13%,说明农业生产活动仍以中青年为主;对于受教育程度,受访者主要以初中文化程度为主,占52.5%,小学及以下的比例次之,为29.7%,高中及以上的比例为17.8%,这说明农民的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3~5人的中小型家庭规模是目前比较普遍的模式,此次调查中69.1%的家庭呈现的是中小型家庭规模,反映了当今农村家庭规模的基本水平;被调查的农户当中,60人是村干部,142人是党员;目前有18%的农户没有从事农业生产,主要是在外打工、做生意等。
2.2.3 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需求偏好 居民对公共品的偏好或需求可以通过居民对其的真实支付意愿来披露,居民的真实支付意愿可以通过问卷、访谈等形式揭露。本研究依据CIRIACY-WANTRUP[6]的研究成果,采用调查问卷的方式对农户的公共品需求偏好情况进行揭示,具体结果见表1。
表1 不同收入层次农户对公共品需求偏好结果%Table 1 The result of demand preference of rural public goods in the view of income heterogeneity
注:对于收入组的划分以下同。
Note: The division of the income group is the same as below.
由表1可知,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需求意愿较为强烈,农户的需求偏好显示结果为“强烈”、“很强烈”的概率分别为30.54%和26.79%,这说明目前的公共品供给还不能满足农民的需求;22.6%的农户需求意愿处于一般水平,表明这部分农民认为当前公共品的供给基本上能满足其需求;其余20.07%的农民认为现有的公共品能够完全满足其需求。由此可见,目前农村公共品的供给还比较短缺,不能完全满足农户的需求,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从农民的收入来看,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偏好与整体需求偏好情况很相似,需求偏好显示结果为“无意愿”的概率最低,处于20%左右,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高收入组、高收入组分别为18.61%、18.38%、20.96%、18.7%、24.42%;需求偏好显示结果为“强烈”的概率最高,在30%上下浮动,以上组别分别为26.16%、36.75%、27.07%、31.68%、28.68%;需求偏好显示结果为“很强烈”的概率也较高,位于27%左右波动,以上组别分别为29.07%、21.79%、28.39%、28.63%、25.58%。这说明,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意愿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而提升,这也给政策指明了方向,需要政府继续加大对农村公共品的供给。
2.2.4 农户对不同类型公共品的需求偏好 表2提供了不同收入层次农户对不同类型公共品需求偏好结果。由表2可知,农户对医疗卫生保健的需求意愿最为强烈,“强烈”和“很强烈”偏好结果概率合计为70.07%,其次依次是农村道路、农村社会保障、农村文化娱乐、农村基础教育,其相对应地农户需求意愿依次为62.56%、60.12%、43.1%、17.89%。这说明,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偏好表现出一定的层次性。
从不同收入水平农户对不同类型公共品的需求偏好显示结果看,对于农村文化娱乐,随着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农户的需求意愿虽然有较小的波动,但整体上呈现出上升趋势,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高收入组、高收入组农户的需求偏好结果为“强烈”和“很强烈”的概率合计分别为37.21%、35.04%、47.27%、45.42%、48.45%。这表明,农民的收入水平越高,农户对文化娱乐的需求意愿越强烈,说明随着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呈现出高标准化的特征。而对于农村社会保障,农户的需求意愿随着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而下降,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高收入组、高收入组农户的需求偏好结果为“强烈”和“很强烈”的概率合计分别为56.39%、63.25%、62.73%、60.3%、57.37%。这说明,农户收入水平越低,农户对社会保障的需求意愿越强烈,这符合农村的实际情况。这表明,对于低收入农户来说,更需求政府提供社会救济。对于农村基础教育,农户的需求意愿随着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呈现出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的趋势,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高收入组、高收入组农户的需求偏好结果为“强烈”和“很强烈”的概率合计分别为18.6%、15.81%、19.1%、21.37%、14.73%。对于农村医疗卫生和农村道路,农户的需求意愿随着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均呈现出上升-下降-上升-下降的变化趋势,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高收入组、高收入组农户对农村医疗卫生和农村道路的需求偏好结果为“强烈”和“很强烈”的概率合计依次分别为65.7%、70.94%、68.64%、73.29%、70.16%和57.56%、67.52%、61.82%、63.74%、60.85%。
表2 不同收入层次农户对不同类型公共品需求偏好结果 %
本研究对于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偏好,以农户对公共品需求意愿的强烈程度来表征,用y来代表,当y=1时,表示农户对公共品需求有偏好,当y=0时,表示农户对公共品需求无偏好。为了研究的方便及其研究的目的考虑,将需求意愿“强烈”和“很强烈”归为需求有偏好,即赋值为1,将需求意愿“一般”和“无意愿”归为需求无偏好,即赋值为0。
(1)村庄特征。对于村庄特征变量,主要选择村庄地理特征、村庄经济发展程度、村庄距县城的距离3个变量。村庄地理特征以x1来表征,其取值为1代表村庄属于平原,取值为0代表为其他类型,如山区、丘陵等;村庄经济发展程度以x2来表征,对其赋值为1~3,依次代表低、中、高等三个等级;村庄距县城的距离以x3来表征,其单位以km计,取值介于1~65。
(2)农户个体特征及家庭特征。卫龙宝等[7]、蔡起华等[8]在研究的过程中采用了人口学特征,如年龄、文化程度、家庭人口数、收入水平等。孔祥智等[9]研究认为,农户个人特征、家庭特征及其村庄特征共同影响了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FLETCHER和KENNY[10]研究显示,年龄越大对教育的需求越弱,支持教育的投入就越低。对于农户个体特征变量,主要选择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是否村干部等4个变量。农户性别以x4来表征,其取值为1代表男性,取值为0代表女性;年龄以x5来表征,对其赋值为1~5,依次代表18~25岁、26~40岁、41~50岁、51~60岁、61~70岁等5个级别;受教育程度以x6来表征,对其赋值为1~4,依次代表小学及以下、初中、高中、大专及本科等4个等级;是否村干部以x7来表征,其取值为1代表是村干部,取值为0代表不是村干部。对于农户家庭特征变量,本研究选择家庭人口数来表示,家庭人口数以x8来表征,对其赋值为1~4,依次代表2人及以下、3~5人、6~8人、9人及以上等4个等级。
(3)制度环境。已有研究表明,政府政策对保护广大农民的根本利益、维护社会稳定具有重要作用,改变了收入的分配关系,产生了较大的政治影响[11],于是政策越完善、政府重视程度越高,越有利于公共品的供给[5]。对于制度环境变量,参考朱玉春等[1]的研究选用政策支持、农户对乡镇政府评价、地方政府对中央政策的执行效果等3个变量。政策支持和农户对乡镇政府评价分别以x9和x10来表征,对其赋值为1~5,依次代表非常不满意、不满意、基本满意、满意、非常满意等5个等级;地方政府对中央政策的执行效果以x11来表征,对其赋值为1~4,依次代表不清楚、不好、还行、好等4个等级。各主要变量的描述统计性结果及其预期作用方向见表3。
表3 主要变量的描述统计性结果及其预期作用方向Table 3 The description and statistical analysis and expected direction of the main variable
本研究运用Stata统计软件,对整体以及5组分组(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高收入组、高收入组)实地调查数据作二元Logistic模型估计,具体结果见表4。由表4可知,整体以及5组分组模型的LR[LRχ2(11)]统计量均大于100,对数似然比统计量均小于-67,其相对应地显著性水平均为0.000,这说明整体以及5组分组模型的整体拟合效果较为理想。此外,解释变量的作用方向与预期基本符合。
表4 Logit模型估计结果Table 4 Logit model estimation results
注:***、**、*分别表示1%、5%和10%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数值为Z值。
Note:***, ** and * mean significance at 1%, 5% and 10% respectively, and the value in the bracket is Z.
由表4可知,对于全部样本而言,影响农户对农村公共品需求偏好的重要因素主要有村庄经济发展程度、年龄、受教育程度、政策支持、农户对乡镇政府评价、地方政府对中央政策的执行效果,其系数分别为-1.241、-0.389、0.857、-0.784、-0.453、0.826;村庄距县城的距离也对农户的公共品需求偏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其系数为0.012。从收入分组情况来看,虽然不同的因素对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影响方向和程度有所差异,但是对其产生共同关键的因素有村庄经济发展程度、受教育程度、政策支持、地方政府对中央政策的执行效果。
3.2.1 村庄特征对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影响 从5组模型的估计结果来看,村庄地理特征对低收入组农户的需求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对中高收入组却带来了负面影响。可能是由于近些年国家加大了对山区等地区的公共品投入,相对来说,这些地区的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意愿较弱。
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高收入组、高收入组中村庄经济发展程度的系数分别为-1.649、-1.134、-1.614、-1.093、-1.501。由此可见,村庄经济发展程度影响不同收入组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重要因素。村庄经济发展程度越高,村庄对其所需的公共配套设施供给相对较为充足和完善,农户的需求意愿较弱。另外,经济发展程度较高的村庄大多接近于乡镇或者属于城中村、城乡结合部等类型,很容易享受到由于城镇发展而带来的辐射作用,如道路、教育、医疗等容易获取。
村庄距县城的距离对高收入组产生了正向影响,对其余组的影响不显著。在收入水平一定的情况下,村庄距县城的距离越远,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意愿越强烈。村庄距离城市越近,很容易享受到城市发展所带来的辐射带动作用,不需本村投资农户就可以直接免费享受到相关的公共配套设施。
3.2.2 农户个体特征及家庭特征对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影响 性别对中等收入组农户产生了显著的负向效应,对其余组无影响。这说明女性对公共品的关注度高于男性,主要是因为现在农村中男性大多外出打工,女性是农业生产等经济活动的主要参与者,比如孩子的教育、村里的公共基础设施建设等,所以女性表现出对公共品的需求意愿要强于男性。
除中等收入组外,年龄对其余收入组农户产生了显著的负向影响,这说明,年龄越大的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意愿越弱;相反,年龄越小的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意愿越强烈。究其原因,一方面,年龄较大的农户可能外出的几率较小(主要表现为对交通、道路等的需求较弱)、不再从事农业生产(主要表现为对农田水利的需求较弱)、无教育的需求等,致使他们对公共品的需求意愿较弱;另一方面,目前公共品的供给可能已经满足了年龄较大农户的需求,于是他们需求较弱,说明了公共品的供给具有“老龄化”偏向。同时,从侧面反映出了年轻一代主体意识不断增强。
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高收入组、高收入组中受教育程度的系数分别为1.124、1.245、1.205、0.737、0.568,由此可见,受教育程度对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影响不容忽视。受教育程度,越能够认识到公共品的重要性,也越能够认识到公共品能够给自身带来的好处,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意愿也就越强烈。随着受教育水平的提高,农户追求更加完善的医疗卫生保障体系、更好的教育条件和更高的教育质量、完善的基础设施、便利的交通、丰富多彩的文化娱乐等。
是否是村干部在高收入组中的系数为-1.466,是否是村干部是影响农户对公共品需求偏好的重要因素。是否是村干部对其他收入组的影响不大。家庭人口数对高收入组中农户产生了显著的正向效应,对其余组影响不显著。
3.2.3 制度环境对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影响 政策支持在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高收入组、高收入组中的系数分别为-0.581、-0.535、-1.350、-0.840、-0.980,由此可见,政策支持对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产生了重要影响。这说明,农户对国家出台的一系列支农惠农政策反映极为敏感,因为这些政策对于农户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可以保证农户享受到所需要的各类公共品,也可以使农户从中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相应地农户对各类公共品的需求意愿就较弱。
农户对乡镇政府评价在中低收入组中通过了显著性水平的检验,且系数为负,在其余组中均未通过显著性水平的检验。乡镇政府作为基层政府,可以确保农民对公共品的需求意愿得以实现,在农村公共品供给中具有重要的作用。但实际上,乡镇政府对于农户的需求意愿并未顺利的转达,也未能完全履行其提供公共品的职责,或者乡镇政府提供的公共品并未能符合农户的需求。
地方政府对中央政策的执行效果在以上5组模型中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系数为负。这说明,地方政府对中央政策的执行效果也是影响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重要因素之一。地方政府在公共品供给中具有导向作用,如果地方政府对中央政策的执行效果越好,即地方政府将更多的人力、财力用到了农村、农业、农民的发展上,农村公共品的供给才越完善,农户的需求越弱。
本研究利用四川、河南、山西、陕西、贵州、宁夏6省1 146户农户微观数据,基于农户收入异质性视角,注重农户个体需求意愿的表达,分析了不同收入水平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需求偏好;在此基础上,采用二元Logistic模型,实证研究了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需求偏好与其影响因素之间的内在作用机理。主要得到了如下五方面的结论:
1)农户对农村公共品的整体需求意愿较为强烈。具体而言,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偏好显示结果为“强烈”、“很强烈”的概率分别为30.54%和26.79%。
2)农户对不同类型公共品的需求偏好表现出一定的层次性或具有一定的差异性。具体表现为,农户对医疗卫生保健的需求意愿最为强烈,“强烈”和“很强烈”偏好结果概率合计为70.07%,其次依次是农村道路、农村社会保障、农村文化娱乐、农村基础教育,其相对应地农户需求意愿依次为62.56%、60.12%、43.1%、17.89%。
3)不同收入水平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意愿也较为强烈,且农户的需求意愿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而提升。具体表现为,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高收入组、高收入组中农户需求偏好显示结果为“强烈”的概率最高,在30%上下浮动,概率分别为26.16%、36.75%、27.07%、31.68%、28.68%;需求偏好显示结果为“很强烈”的概率也较高,位于27%左右波动,需求偏好显示结果为“无意愿”的概率最低,处于20%左右。
4)不同收入水平农户对不同类型公共品的需求偏好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具体表现为,对于农村文化娱乐,随着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农户的需求意愿整体上呈现上升趋势;对于农村社会保障,农户的需求意愿随着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而下降;对于农村基础教育,农户的需求意愿随着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呈现出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的趋势;对于农村医疗卫生和农村道路,农户的需求意愿随着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均呈现出上升-下降-上升-下降的变化趋势。
5)对于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影响因素而言,从整体上看,主要有村庄经济发展程度、村庄距县城的距离、年龄、受教育程度、政策支持、农户对乡镇政府评价、地方政府对中央政策的执行效果。从收入分组来看,不同的因素对农户公共品需求偏好的影响方向和程度有所差异,但是对其产生共同关键影响的因素有村庄经济发展程度、受教育程度、政策支持、地方政府对中央政策的执行效果。
虽然,在现代经济社会中,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偏好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呈现出多样化、高标准化等特征,但是由于农户患有免费“搭便车”的心理、意识狭隘、利益表达意识薄弱、成本分摊等敏感性问题,农民可能会隐瞒自己对公共品的真实需求偏好。此外,加之现行的“自上而下”的农村公共品供给体制较少顾及农民的需求偏好,因此,需要构建健全的农村公共品需求偏好表达机制。同时,需要基层政府引导农民表达自己的需求偏好,提供公共品的供给效率和公共资金的投资效率。另外,由于社会经济发展速度、资源禀赋、国家政策等因素的影响,地区之间农村公共品的供给存在较大的差异,不同农户对公共品的需求也表现出较大的差异性,因此,需要充分考虑农村地区的实际情况和不同特征农户的需求,选择适宜的农村公共品供给模式,构建政府、私人、村集体、非盈利组织“四位一体”的供给主体,保证农村公共品的有效供给。要确保农村公共品的有效供给,就必须使其供给满足农民的需求偏好、符合农业生产的需要,于是,需要广泛的征求农民的意见,充分考虑农民的需求偏好,切实有效地满足农民的需求。要加快改革村干部选举及其考核制度,督促村干部以农民的利益为出发点,及时转达和回应农民的需求诉讼,促使农村公共品的供给更符合农民的实际需求和农业生产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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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onfarmers’demandpreferenceforruralpublicgoodsfromperspectiveofdifferentincome
TANG Juanli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Xi’an Shiyou University, Xi’an 710065, China)
Using sampls of 1 146 rural households in the provinces of Xi’an, Henan, Shanxi, Shaanxi, Guizhou and Ningxia, this paper adopts logistic model to analyze farmers’ demand preference for rural public goods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in view of income heterogeneity.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farmers’ demand preference for rural public goods was more intense and its demand increased with the increase of income levels. The farmers’ demand preference for different types of public goods have some differences, that is, farmers’ demand for health care is the most intense, followed by the rural roads, rural social security, and rural culture and entertainment, rural basic education. Farmers’ demand shows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for different types of public goods in the different income levels. Different factors have different effects on the farmers’ demand preference for rural public goods, and the key factors are village economic development degree, education, supporting degree of policy, effect of local government on the implementation of central policies.
rural public goods; farmers of different income level; demand preference; Logistic model
2016-12-0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CJY115)
唐娟莉(1983-),女,陕西扶风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农业经济研究。
1000-2340(2017)04-0589-08
F320
A
(责任编辑:马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