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抗抗 , 刘 军 , 宋继东 , 魏德友 , 王旭明 , 吴长福 , 王志刚 , 邰利民
(北京市丰台区动物卫生监督所 , 北京 丰台 100071)
关于动物及产品进口风险分析的思考
夏抗抗 , 刘 军 , 宋继东 , 魏德友 , 王旭明 , 吴长福 , 王志刚 , 邰利民
(北京市丰台区动物卫生监督所 , 北京 丰台 100071)
世界贸易组织(WTO)于1995年实施的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协定(SPS)在很大程度上驱动了国际贸易中动物及其产品相关疾病蔓延的风险分析的应用,又称为进口风险分析(import risk analysis, IRA)。动物及其产品IRA是对进口动物及产品时某种疫病传入的概率及其危害进行评估、管理、交流的方法和过程,是评估不良事件即危害发生的可能性及后果的一种方法。
SPS协定要求WTO成员国根据国际准则和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的标准,制定各自的卫生措施,并且不得在不同的成员国或商品之间存在歧视。为此,SPS协定规定,可接受风险水平(ALOR)作为判断保护动物和公众健康的风险水平。风险评估水平和可接受风险水平二者的不同在于是否存在适当保护水平(ALOP)。SPS协定允许各国制定自己的ALOR,以反映其风险偏好,但协定要求其要一致对待相同或相似的产品。卫生措施的选择应达到ALOP的要求,同时要将对贸易的影响降到最低。
OIE也制定了陆生生物和水生生物卫生法规的IRA标准[1]。OIE模型的目的是为了评估特定风险(定性或定量)的程度,可以被用于确定风险是否可接受,或者卫生措施是否需要降低到可接受风险水平。
风险分析是处理有害因素以及相关风险的形式化方法,已有制定好的分析程序。其中,危害识别是第一步,一般与风险评估分开考虑。风险评估的过程本身分为3个步骤:(1)传入(释放)评估(描述危险引入的必要途径);(2)暴露评估(描述风险传入并发生的必要途径);(3)后果评估(鉴定疫病引入和确立和后果,也就是与人类和动物健康,经济和环境效应的利益关系)。整体风险评估是对风险传入、暴露和后果进行整合而成的[2]。风险管理、风险交流、风险评估和风险识别统称为风险分析。风险分析模型各个部分的关系详见图1。危险传播的途径与风险评估各因素的关系详见图2。
图1 危害识别、风险评估以及风险管理的关系
风险分析模型包括后果评估中风险确立的可能性,是值得商榷的。风险确立可以被评估为一种可能性(即无单位),而其他后果通常以货币为单位进行评估,因此,首先从方法学的角度,风险确立和风险暴露二者结合相对较容易。其次,风险暴露水平很大程度上影响风险确立的可能性。此外,重新调整后的IRA包括了风险确立和风险暴露,可以确保后果评估不会在某一个IRA中被忽略,而风险确立的可能性仍将被考虑(表1,建议1)。
表1 建立动物疫病进口风险分析的建议归纳
IRA力求减少复杂的分析过程,以将病原引入易感群体并产程明显影响的程度准确、抽象,并且可以理解的表达出来。根据评估风险可能性的方法不同可以将IRA分为定性和定量分析。定性分析中,危害释放和暴露的可能性以及危害后果的严重程度是用非数值形式表示的,比如高、中、低、可忽略[2]。相关术语参照见表2。然而,语言描述的不确定性仍可能影响定性分析的可重复性。定量分析中,危害释放和危害暴露的可能性以数值表示。输入相关的不确定性即变量,可以通过概率分布的方法进行确定,如蒙特卡洛模拟(Monte Carlo simulation)。大多数公布的动物疫病IRAs都是采用定性分析方法。
图2 疫病传播途径与风险评估各阶段的关系
2.1 情景树 OIE定义情景树是进口国家引入危害的一个“生物通路的图形化描述”。新西兰生物安全局制定了类似的准则[4]。但该分析方法仅针对危害发生的必须事件有详细描述,并没有包括突发性临时事件等。在定性模型中应用情景树分析方法可以辅助识别所有步骤中都需要评估的数据,并为疫病传播如何发生提供新的思路,同时也提供更加透明、无懈可击的可能性评估(表1,建议2)。
表2 澳大利亚生物安全中所用表示可能性的术语及定义(2009)
2.2 危害可能性估计 危害可能性是情景分析的产物。在一个定量分析中,这可能是确定的(在每个步骤中,使用点估计概率),也可能是随机的(使用最可能的估算范围,以反映不确定性和变异性)。虽然OIE手册提倡用情景分析的方法进行定性分析,但是手册并没有提供每一个步骤中联合定性可能性以及危险引入和暴露总体估计的分析方法。澳大利亚生物安全局等用矩阵来估计总的危险引入和暴露的定性可能性(概率冲击矩阵,表3)[5]。矩阵是一个简单可执行的半定量的方法,分类有序,如从可忽略到极有可能,但是同样也存在严重的局限性,如缺乏透明度,并可能导致范围压缩从而引起不可预估的后果。由此可见,矩阵具有汇总和提交数据的功能,但是应避免其作为计算工具用于评估风险的可能性(表1,建议3)。
2.3 最小感染剂量及疫病的确立 OIE所制定的IRA的方法[2]沿着风险传入和暴露的途径模拟病原的存在。模拟暴露作为二进制结果,并没有考虑病原的释放量,因此分析结果可能并不完全可靠。病原传入的成功确立取决于将易感动物暴露于最小感染剂量以上(MID)。这对于无相关病原地区的大宗商品进口尤为重要。因此可以假设一个单一感染动物的输入也可能是具有感染性,并可导致疫病的确立,并引发疫病传播。因此,动物及产品IRA应该评估病原暴露的水平(表1,建议4)
表3 一个概率-影响的例子
2.4 后果评估 许多已公布的动物疫病IRA都忽略了后果分析。这一方面反映了制定后果评估的困难,另一方面反映了后果评估并不是决策所必须的。OIE指导手册列出了直接或间接后果评估的类型[3],新西兰风险分析程序对此提供了一个更为详尽的审议内容的列表[4]。然而,评估经济和环境影响的方法是缺失的,特别是没有给出危害暴发可能规模的相关建议。
2.5 贸易额 进口风险分析中也应该考虑贸易额或者贸易持续时间这两个因素[2]。用贸易额确定分析问题的框架可以明显减少歧义。在一个定性的进口风险分析中,动物卫生守则[1-2]或手册[3]对贸易额的指导准则较少。澳大利亚和新西兰IRA标准的相关信息也同样是缺乏的[4]。澳大利亚生物安全局的某些IRA采用一年的贸易来估计病原传入和确立的可能性,如猪肉IRA[6]。美国和加拿大当局制定的IRA并没有明确考虑贸易额和贸易持续时间。英国政府使用一份电子表格模型来评估动物疫病传入的可能性,表格分0~3级来评估贸易水平,非法进口的可能性也可计算出额外的分数。一项定性IRA的透明度和防卫性是通过定义贸易单位和贸易额来确定的,对定量分析方法的严谨性进行了介绍(表1,建议5)。
2.6 可接受风险水平,对等性和不确定性 SPS协定明确了卫生措施可以被用于降低风险评估水平至可接受风险水平,并且不低于可接受风险水平(图1)。因此,可接受风险水平是固定的,而适当风险水平则是根据风险评定级别不同而变化的[7]。可接受风险水平在本质上是与对等性原则相关的。SPS协定第5.5条规定,成员不可任意改变商品之间的适当保护水平(ALOP)。例如,WTO认为从加拿大进口的野生捕获的鲑鱼与其他产品相似,对于指定的病原具有同样的风险水平。因此,澳大利亚企图只是阻止鲑鱼的进口是不符合规定的[8]。为保证对等性,需要比较不同产品的可接受风险水平。可接受风险水平可以按照每个商品单位加以制定,或者根据一定时间内的贸易额而定。为实现对等性的要求,可接受风险水平在制定时需要一个分母,相类似的商品需要根据贸易额使用可比单位予以评估(表1,建议6)。
风险分析是面对不确定性时的一个决策工具。OIE法典相关材料并没有提供报告不确定性的指南。新西兰当局要求有不确定性的评估以及不确定性来源的文件[4],但澳大利亚生物安全局的IRA手册并没有相关要求[9]。虽然SPS协定针对可接受风险水平的风险评估比较给出了比较健全的概念框架,但并没有明确如何减少不确定性。科学背后的不确定性可以反应在风险评估的结果中,并在决策过程中提供政策指导的框架。因此,在评估和报告不确定性方面和在使用不确定性估计对可接受风险水平进行评估时需要更多全面的指导(表1,建议7)。
2.7 未知风险 一项有效的IRA首先依赖于一个全面的危害识别。近几年,新的和新发现的疫病已经导致多起重大动物疫病的暴发。Peeler等人[10]强调了非本土物种在水生生物疫病出现中的作用,并且认为在一项IRA中危害并不会在事前被认定,而是进口本身驱动了疾病的出现。缺乏拟进口物种病原和寄生虫的信息限制了危害识别。如有人认为,目前的IRA方法在观赏鱼贸易交易方面效果不佳,一方面由于此类物种数量较大,来源较为广泛,另一方面疫病信息相对较少[11]。而反映不同节点(如市场、养殖场、零售店等)之间连接的网络分析不依赖于危害识别,可以对已知、未知和新出现的疾病危害提供生物安全指导(表1,建议8)。
本文列举了动物及产品进口风险分析的指导准则和方法等,但是目前大多偏重于语言描述,只是服务于管理需求,并且缺乏定性方法的细节。我们国家在与“一带一路”周边国家进行动物及动物产品进口贸易时,应符合SPS协定的要求,同时也有必要修订风险模型的结构,同时也要发展新的风险评估方法(表1),如定量分析方法,以减少评估的不确定性。文中所介绍的IRA方法,在确保了贸易交易透明度的同时,也为确定何种情形下风险减缓措施最为有效提供了新的见解,为确保我国进口动物及其产品的国际贸易安全提供一定的指导。同时,为保证我国进口动物及产品的安全性,进口检验检疫部门应加强动物和动物产品进口兽药残留以及病原微生物的检测,建立与国际接轨的检测标准,保证动物及动物产品贸易的顺利进行。另外,我们的兽医主管部门应加快制定动物福利相关的法律法规,从饲养管理、疫病防控、屠宰、运输等环节确定技术指标,以应对国际贸易中动物道德壁垒的纠纷,将进口动物及动物产品的风险降到最低。
[1] O.I.E. Section 2.2. Risk Analysis. Aquatic Animal Health Code, 12 edn. World Animal Health Organisation, 2012.
[2] O.I.E. Chapter 2.1. Risk Analysis. Terrestrial Animal Health Code, 12 edn. World Animal Health Organisation, 2012.
[3] O.I.E.Handbook on Import Risk Analysis for Animals and Animal Products, Volume 1-Introduction and Qualitative Risk Analysis[J]. 2nd edn. 2010.
[4] Risk M A F. Analysis Procedures. Biosecurity New Zealand. 2006.
[5] Vose D. Risk Analysis-A Quantitative Guide. 3rd edn[J]. Wiley, 2008.
[6] Final B A. Generic Import Risk Analysis Report for Prawns and Prawn Products-Final Report[J]. Biosecurity Australia, 2009.
[7] MacDiarmid S C, Pharo H J. Risk analysis: assessment, management and communication. Rev.-Off. Int[J]. Epizoot, 2003, 22: 397-408.
[8] Atik J. The weakest link: demonstrating the inconsistency of “appropriate levels of protection” in Australia-Salmon[J]. Risk Anal, 2004, 24: 483-490.
[9] BA. Import Risk Analysis Handbook. Australian Government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 p. 49[J]. Fisheries and Forestry, Biosecurity Australia, 2011.
[10] Peeler E, Oidtmann B, Midtlyng P,etal. Non-native aquatic animals introductions have driven disease emergence in Europe. Biol[J]. Invasions, 2010, 13: 1 291-1 303.
[11] Whittington R J, Chong R. Global trade in ornamental fish from an Australian perspective: the case for revised import risk analysis and management strategies[J]. Prev Vet Med, 2007, 81: 92-116.
2016-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