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句法支持下的城市综合体活力分析

章文洁 ，朱 磊

(1. 成都七中，四川 成都 610047；2. 四川师范大学 地理与资源科学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6)

0 引 言

城市综合体是城市经济和城市形态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成为各大城市重要的组成部分。世界上著名的城市综合体如纽约的洛克菲勒中心、巴黎的拉德芳斯、东京的六本木、香港太古广场等，上海的新天地、成都的环球中心等都成为了城市的地标性建筑，成为城中之城，其经营发展状况的好坏也是一个城市社会经济运营是否良好的缩影。城市综合体的活力即是城市综合体运营状况的综合体现，可通过其内部运营店铺的类型丰富度来表征，同时外部的交通条件也是其活力更好发挥的基础。

近年来关于城市综合体的研究层出不穷，城市综合体概念的界定也各有区别，一般认为，城市综合体是指在城市中集商业、办公、酒店、居住、餐饮、展览、交通、文娱、社交等各类功能复合、互相作用、互为价值链的高度集约的街区群体[1]。

目前，大部分学者在研究城市综合体时，多以一个或几个综合体为主体，围绕它研究其自身的规划、经营、功能定位等方面是否合理。本次研究结合地理国情监测，准确提取区域的道路分布数据，将城市综合体的内部经营和外部交通条件相结合。采用空间句法量化城市综合体外部的交通条件，与综合体内部要素相匹配，构建一套城市综合体活力指标，量化其整体活力。

1 研究现状

1.1 城市综合体活力

关于活力的概念，学者从不同的主体出发，其含义具有不同的解释，凯文林奇将活力作为评价城市空间形态质量最重要的指标[2]。雅各布斯站在城市街道的角度，认为人与人活动及生活场所相互交织的过程，这种城市生活的多样性，使城市获得了活力[3]。姜蕾在对街道活力进行研究时，主要从活力的构成和环境特征两方面着手[4]。龙瀛提出，街道活力的主要体现是其社会活力，其核心是街上从事各种活动的人[5]。本文将城市综合体活力定义为城市综合体通过自身属性吸引和支持大量人群来此参与一系列社会交往活动的能力，城市综合体活力值越大，其对人群的吸引力越大。

1.2 空间句法

空间句法是一种通过对包括聚落、建筑、城市在内的人居住空间结构的量化描述，来研究空间组织与人类社会之间关系的理论和方法，也是一种基于图论与GIS的新的描述城市空间结构特征的计算机语言[6]。通过连接度、深度值、集成度、整合度等指标来反映道路、空间等之间的连接关系[7-8]。

目前国内大部分学者主要将空间句法用于交通的量化计算和空间结构的分析。周群等将空间句法用于地铁可达性演变，展现了地铁站点在不同时期的可达性分布情况和演变情况，证明了该方法对于研究地铁网络可达性分布的空间形态特征、演变过程及预测具有一定效果[9]。毛燕翎等用空间句法分析了南京老城区的空间结构发展，通过对不同典型历史时期南京老城区空间结构的演变进行系统的定量分析和比较研究，揭示了南京老城区空间结构的发展规律[10]。也有学者将空间句法用于分析人口密度，赵虎,李霖等学者用空间句法估算城区人口密度，通过实验证明了该方法与传统估算方法相比需要的人口统计数据较少, 可操作性更强[8]。本次研究采用深度值测算综合体周边道路的整体状况，以体现其对人群的吸引力。

2 城市综合体活力分析

2.1 研究区域

成都市为四川省的省会城市，文化经济发展较好，是西部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本文的研究范围为成都市绕城高速路以内城市综合体及道路，如图1所示。

图1 成都市绕城高速内城市综合体分布图Fig. 1 Urban complexes distribution in the inner beltway of Chengdu

1）路网

路网数据提取自地理国情监测数据集（CC码06），将得到的路网导入DepthMap中，转化为轴线图，然后进行拓扑学相关分析，检查路网的正确性，即各条道路是相连的，不存在孤立的道路。将检查过的路网数据用作计算道路的整合度。研究范围内共计道路4200条，总长度约2800.2km。

2）城市综合体

根据对城市综合体的定义，业务涵盖，筛选出成都市绕城高速范围内城市综合体共计30个。分别是武侯区8个，锦江区9个，青羊区5个，金牛区5个，成华区3个。

城市综合体自身属性数据主要是通过房联网获得，主要包括综合体占地面积、综合体容积率、停车位、绿化率。并将获得的数据与房天下、搜狐焦点等网站数据进行对比，以确保数据的准确性。这些数据主要用于量化城市综合体的活力。

3）综合体内部POI

互联网地图的兴趣点是面向大众的，如谷歌、百度等网站允许市民提供他们自己感兴趣地点的描述和这些地点的位置信息，其POI信息基本包含人们日常需要了解的信息。根据城市综合体所应包含的业务类型，通过百度地图下载各综合体内的POI，主要包括餐饮1303个、综合娱乐859个、酒店186个，共计2348个。

2.2 城市综合体活力指标体系构建

龙瀛对影响街道活力的因素进行了分析，得出了功能密度和功能混合度对活力影响较大[5]。胡敏在《城市广场活力构成要素的量化分析》将城市广场的部分自身条件量化为活力值[11]。因此，本文对于城市综合体活力的指标体系的构建主要通过借鉴其他学者已有的对活力影响较大的因素并结合城市综合体自身的特点制定。主要包括刻画外部条件的交通可达性和刻画内部条件的舒适度、功能丰富度3个方面。

舒适度主要包括城市综合体的容积率与绿化率；交通可达性主要包括停车便利度、1000m范围内公交线路数、综合体道路整合度；功能丰富度包括功能密度和功能混合度见表1。

表1 城市综合体活力指标表Tab. 1 The indexes of urban complexes vibrancy

2.3 城市综合体指标体系量化

1）综合体道路整合度

采用空间句法测算城市整体的道路整合度。空间句法中，采用轴线模型构造道路之间的连接关系。通过轴线模型的计算即可得到深度值。深度值指在一个空间系统中单元空间i到其他空间所需经过的最小连接数。深度值并不是一个固定的量，而是随着观察者在城市中视点的不同、视距的由近及远、步距离的由小变大，深度值都将随之发生变化；深度值越小，说明该空间的便捷程度越高。深度值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d（取值范围为1～s）表示空间上某一点到其他任意一点的最短路径，其中最短路径的节点数为Nd。d值越大，空间深度值也越大，此时的深度为局部深度；当d为最大值s时，此时的深度值为全局深度值。而全局深度值的倒数即为整合度，整合度越高的，其可达性就越高[12]。

在全局道路整合度基础上，根据《成都市中心城区建设项目交通影响评价技术导则（2010）》，计算每个城市综合体的交通影响范围[12]。

2）1 000 m范围内公交线路数

根据《城市交通与道路系统规划》（2013版）可知，一般城市居民出行的步行距离为1km左右[13]。以此作为缓冲区半径，可获得综合体1 000 m范围内的公交线路数量。公交线路数据来自百度地图。

3）功能密度

城市综合体内与活力有关的POI点密度。

式中，D表示功能密度，Pn表示城市综合体内与活力有关的POI数量，Ac表示综合体占地面积。POI数据下载自百度地图，Ac值来自网络搜索。

4）功能混合度

功能混合度为综合体中各类POI点数量占该综合体总POI点数的比例的乘积。计算公式为：

式中，Dp表示功能混合度，Npi表示第i类POI点的数量，Sp表示某一综合体的POI总量。POI数据下载自百度地图。

5）停车便利度

综合体停车是否方便直接影响了其接待自驾游客、办公人员、住户等的能力。计算公式为：

式中，Cp表示停车便利度，Np表示综合体停车位数量，Ac表示综合体占地面积。Np和Ac值通过网络搜索得到。

6）每个城市综合体的容积率和绿化率通过网络搜索得到。

2.4 指标标准化

为消除指标之间的量纲对结果的影响，采用极值标准化方法，对城市综合体活力的各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化公式如下：

式中，Xi＇为指标标准化值，其值介于0～1之间；Xi为因子原始值，Xmin为因子最小值，Xmax为因子最大值。

3 城市综合体活力结果分析

通过城市综合体指标体系的构建与量化，以容积率、绿化率、停车便利度、1000m范围内公交线路数、道路整合度、功能密度、功能混合度等7个小类计算并标准化后得出绕城以内30个城市综合体的活力值，具体见表2。

表2 城市综合体活力值表Tab. 2 The vibrancy values of urban complexes

将城市综合体活力值与全局道路整合度叠加，如图2所示，可以看出，大部分城市综合体活力值与全局道路整合度匹配度较好，即城市综合体活力值高的地方道路的通达性也好，说明这些地区的综合体运营状况良好，综合体人流量大。

图2 综合体活力与全局道路匹配图Fig. 2 The vibrancies matching with the main roads

为验证方法的合理性，从结果中选择了部分综合体进行实地调查，调查结果表明：

1）IFS：等级为一等，地处外一环路内的市中心位置，其周边居住人口密集、道路网络丰富，其内部的业态丰富，且有世界级精品店，总体表现出的活力很高与评价结果契合如图3所示。

图3 IFS活力与全局道路整合度匹配图Fig. 3 The vibrancies matching with the road integration near IFS

2）富力天汇中心：等级为一等，地处一环路内的中心位置，其周边居住人口密集、道路网络丰富，内部业态的类型较为丰富，多为大众化的品牌，有部分商铺未进行装修，部分关门歇业，总体表现出的活力较低与评价结果差异较大，如图4所示。

图4 富力天汇中心活力与全局道路整合度匹配图Fig. 4 The vibrancies matching with the road integration near FuliTianhu center

3）来福士广场：等级为五等，一环路内侧，其周边居住人口密集、道路网络丰富，内部业态的类型较为丰富，多为大众化的品牌，总体表现出的活力较低与评价结果契合，如图5所示。

图5 来福士广场活力与全局道路整合度匹配图Fig. 5 The vibrancies matching with the road integration near raラes city

4）大悦城：等级为五等，三环内侧，其周边居住人口密集度较低、道路网络通达性较好，内部业态较为丰富，以大众化品牌为主，有部分商铺未进行装修，部分关门歇业，总体表现出的活力较低与评价结果契合，如图6所示。

图6 大悦城活力与全局道路整合度匹配图Fig. 6 The vibrancies matching with the road integration near Joy City

5）奥克斯广场：等级为二等，三环外，其周边居住人口密集度较低，但工作人口较高，道路网络丰富，内部业态丰富，以大众化品牌为主，总体表现出的活力较好与评价结果契合，如图7所示。

图7 奥克斯广场活力与全局道路整合度匹配图Fig. 7 The vibrancies matching with the road integration near Aux City

4 结束语

城市综合体活动评价在已有对内部要素刻画的基础上，补充完善了外部指标。空间句法的应用，准确刻画了城市整体的道路整合度，用于反映综合体对人群的吸引力。采用空间叠加分析，得到未来城市综合体发展区位图，如图8所示。

图8 未来城市综合体布局区位图Fig. 8 Future urban complex layout map

成都市未来城市综合体的布局建议为：

1）A类区域。人口密度与道路整合度均高，区域内综合体活力高，但数量分布少的区域，在未来可布设新的综合体以方便群众生活。

2）B类区域。人口密度高，道路整合度低，区域内综合体活力高，未来应以完善周边道路为主。

3）C类区域。人口密度低，道路整合度高，区域内综合体活力低，未来应以打造综合体业态为主，增强对人群的吸引力。

4）D类区域。人口密度和道路整合度均低，未来不适宜于过快布设新的综合体。

5）E类区域。在以上4种区域内，综合体分布密集区域，不适宜增加综合体。

在目前的城市综合体布局选择中，有一定的盲目性，既造成了房地产内部结构的失衡，也造成了综合体本身的经营困境。研究将空间技术与综合体活力评价相结合，在地理国情监测成果的支持下，既准确地刻画了城市综合体的外部条件，也表达了其内部状况。从分析结果看，提高城市综合体活力不能仅仅打造综合体本身的吸引力，要充分考虑其外部的交通条件和周围的人流量。通过实地验证，评价结果的可信度较高。

但本次研究仍有一些情况无法解释，如富力天汇中心，其评价结果与实地验证的结果差异较大，表明当前考虑的因素中仍未能全面反映综合体的活力状况，研究中考虑了业态的类型丰富度外，还应考虑业态的等级等因素，以更好地为综合体布局决策提供参考。

致谢

本次研究得到四川师范大学的地理信息科学专家的指导，论文道路数据由四川省第二测绘地理信息工程院提供，论文写作过程中俞献林老师提出了有意义的观点及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