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郁达
时代质感中的艺术与生命个体
——“时代质感”四川美术学院作品展
管郁达
四川美术学院以一个学校之力对中国整个艺术教育、思想启蒙和视觉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而“时代质感”的背景下呈现出的鲜活艺术个体让人感动。
启蒙,艺术个体,时代
Abstract:SCFAI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art education, enlightenment and visual art, however, the vivid artistic individual in the background of “Texture of Time” is also impressive.
Keywords:enlightenment, artistic individual, times
首先,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来,四川美术学院身处时代潮流之中,既能与时俱进,引领风潮;又能继承传统,薪火相传。这其中,开风气之先的意义尤其重大,“伤痕”、“乡土”、“中国经验”、“坦克库”等等,都是美术史上的重要事件和案例,彪炳史册,影响士林。所以,我觉得四川美院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在中国美术界的地位,有点像“五四”时期的北京大学和《新青年》。以一个学校之力,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中国社会文化,在思想启蒙、视觉革命和艺术教育等方面,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居功至伟。而在其“时代质感”的背景下呈现出的鲜活艺术与生命个体令人感动,已经成为现代中国视觉文化记忆和艺术教育的重要经验。
其次,在这些经验中,我认为,个人与时代的关系特别耐人寻味,它们之间构成了一种持续的、富有生命质感的动态张力,就像莎士比亚在《辛白林》里说的:“我们命该遇到这样的时代。”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每个人虽然没有选择时代的权利,但却有在自己所处的时代成就自我的可能性,无论是在颠沛流离的乱世还是歌舞升平的当下。每个时代都会有艺术家、诗人创造奇迹。歌德在他为拜伦而写的挽歌中所说的那句动人的安慰我们的话始终是对的,他说:“因为世界将不断创造他们,就像他们自古以来不断创造世界一样。”所以,尽管在这个展览中,我们还未能真切地体会到“时代质感”究竟是什么?但是刚才王林、杨小彦先生的发言,还有我以前在王小箭、叶永青、张晓刚、何多苓、李占洋、杨述等川美人物的回忆讲述中,的确能够从中感受到那个时代的四川美院和黄桷坪激动人心的气息和本雅明所说的“灵晕”。所谓“时代质感”,其实是时代潮流中那些具体、鲜活的人物和往事,这种时代记忆本质上还是一种使过去的时光再现的个人记忆。就像普鲁斯特说的远离智力和推理的“不由自主的回忆”。所以,我们从“时代质感”的角度看四川美院也许还有另一个角度,比如重庆的码头文化、黄桷坪的社区精神、交通茶馆的“啤酒教学”,礼失求诸野,这些游离于学院体制之外的文脉、传统、风气,是怎样影响四川美院的教学的?通过川美人一代一代的传承,进而影响到中国现代美术和当代美术史的进程?我觉得这是一种微观、具体的叙事方法。讨论川美“时代质感”,没有王林老师、王小箭老师讲的那些故事和段子,实际上是空洞的一个概念,而概念是抽象的,也是没有质感的。
再次,中国的艺术院校现在都处在一种“大跃进”式的亢奋之中。都在谈创新、国际化、知识生产、前沿,大家都觉得艺术学院要与时俱进,一定要不断地创新,才能与欧美的艺术院校同步。我刚才说了,四川美院在创新方面一直做得非常好,经常是开风气的“弄潮儿”。四川美院每年“开放的6月”毕业生作品展,我都很认真地看了,感觉做得都像“新媒体”的东西,光鲜、时髦。但是,缺乏一种视觉文化传统,这种传统,川美本来是有的。我的意思说,我们当然要跟进和关注整个国际艺术教育和当代艺术的动态,但是,忽略自身的视觉文化传统,一味趋新,并不是一种可取的做法。学院教育的本质还是要保卫我们来自不易的视觉文化记忆,这样的传统也是川美身处时代潮流屹立不倒的经验。一味趋新的肤浅和流水线生产创作模式已经成为包括四川美院在内的许多艺术院校值得警惕的问题。我以为,在学院艺术教育中,捍卫视觉文化记忆的传统始终是最重要的功能,创新最终是艺术家个人的事情。
最后,非常感谢四川美院和黄桷坪,饮水思源,四川美院的许多师友对我来说恩重如山。我从事当代艺术批评和策展,是从黄桷坪的四川美院起步的,对我和我经历的中国当代艺术成长来说,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起点和一种个人经验。换句话说,这是否也可视为时代的质感在个人生命经历中的一种映射呢?
Art and Life in the Sense of Time
Guan Yu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