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雷
歌剧《茶花女》产生于浪漫主义文艺运动时期,浪漫主义歌剧更加注重小人物的艺术魅力和情感特质。《茶花女》是威尔第歌剧转型时期的代表作品。歌剧表现了维奥莱塔在现实社会压力下还能够继续保持追求爱的精神。并且威尔第在这一时期善于运用小人物的来表现对社会底层的深切关怀,女主人公的悲惨经历正是1848年欧洲资产阶级革命惨败后的动荡时期社会底层女性共有的悲剧之一。
《茶花女》讲述了一个普通年轻人爱上巴黎上流交际花的悲凉婉转的爱情故事。威尔第的众多艺术作品中,均把悲剧作为歌剧表现的核心,也可以说正是威尔第歌剧的悲剧意义,才使得他的歌剧具有发人深思的艺术魅力。
一、茶花女中的悲情成分
《茶花女》整部戏剧中似乎有一些故事情节含着喜剧性,但笔者认为其威尔第的本意是,将喜剧因素蕴含在悲剧中造成更具精神性的悲剧。《茶花女》并不是一部单纯意义上的结果悲剧,而是在歌剧开始其悲剧成分就暗含其中推动歌剧的不断发展,是以“爱情和死亡”为内核的悲剧展现过程。
二、表演者对悲情美感的把握
《茶花女》歌剧脚本作者为皮亚伟,威尔第根据小仲马的同名戏剧所改编。讲述了妓女维奥莱塔与阿尔弗莱德相爱,并期许他能够带她拜托原来的生活,但是他们的爱情遭到了老阿芒的坚决反对。维奥莱塔在毫无办法之下有回来了曾经的生活和曾经供养自己的男伯爵,阿尔弗莱德误会维奥莱塔,认为是她背叛了自己,背叛了爱情,还是贪恋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最终,维奥莱塔在郁郁寡欢下得重病,即将离开人世时,老阿芒和阿尔弗莱德来到她身边祈求得到宽恕和原谅,但是死神永远不会顾及每一个人的感受还是带走了美丽的维奥莱塔。
2.1 《茶花女》音乐中的悲剧成分
歌剧从管弦乐间奏便精炼的概括了维奥莱塔的悲剧命运,音乐建立在她的两个悲情主题之间,一个选自于第三幕间奏,它具有幽怨、悲苦的的音乐情绪,刻画了主人公此时身心均遭受摧残,并且此刻毫无反抗之心终日沉浸于郁郁寡欢之中。另一个是维奥莱塔的爱情主题,这个主题音乐情绪欢快、明朗,刻画了人物纯洁善良乐观的本质。
作曲家以两个主题并列出现的方式,增加了两个情绪的对比冲突,为后面歌剧的发展作以铺垫。在管弦乐队结束之后,作曲家运用了一系列的连音和附点音符,对音乐进行对比编制。如上图所示,作曲家增加附点的运用就恰似维奥莱塔面对自己悲惨命运的生生啜泣,当欢快主题进行到最后一个音时,音的归属性并不在主音上,反而转向了导音,使得音乐情绪具有紧张气息,预示了维奥莱塔将会在爱情上遭受打击,表现了维奥莱塔的痛苦挣扎。威尔第在创作时,该唱段的伴奏织体以主属和弦为主,每个伴奏声部的第一个音永远以主和弦分散开,威尔第用小提琴颤音来表示女主人悲戚的结局。
2.2 声乐声部的悲剧成分
《茶花女》这部歌剧主要有咏叹调和重唱组成,宣叙调较少。因为,咏叹调和重唱更容易造成人对声线的归属感和眩晕感,适合悲剧成分的表达。
歌剧第一幕中,维奥莱塔在家中举行酒会,维奥莱塔举杯向每一位来宾祝福。这一幕乐队音乐情绪欢快,赋予舞曲节奏,整个旋律保持8/3拍的弹跳力。此時,年轻的男主人公被维奥莱塔的身姿和气质所迷惑,深深的陷入情网之中。在这一幕中有阿尔弗莱德和维奥莱塔正式见面的二重唱,同时维奥莱塔也用一首绝妙的咏叹调《饮酒歌》对此进行回应。
该唱段表示男女主人公第一次见面,威尔第在主要声部运用了较为欢快的圆舞曲节奏,整个咏叹调音乐情况热情、奔放、华丽,散发着法国上流社会的奢靡气氛。其实这是整部歌剧暗含的第一个矛盾点,也叫做隐藏戏剧冲突点。阿尔弗雷德整部歌剧的旋律较为阳光明朗,音色嘹亮动听,多使用大三度的跳进音程,增加了男主人公对待爱情的简单直接的人物特点。从维奥莱塔的歌剧唱段可以看出,她对待爱情对待生活并不存在过分追逐,音乐色彩冷静、柔和并且有所逃避。歌剧第一幕整体音乐情绪欢快、充满幸福感,戏剧冲突和矛盾一直出于旋律的下声部,假若说阿尔弗莱德对维奥莱塔一见钟情、情感真挚,维奥莱塔仅仅只是逢场作戏且罢。
悲剧性是先天预置的某些因素,在一定条件的诱导下一步步想着悲剧的结果发展,维奥莱塔的悲剧就在于她具有低位卑微的妓女身份,属于资产阶级上流社会的附带品。
歌剧的第二幕,维奥莱塔和男主人公过上了乡间隐居生活。此时,出现了悲剧性的动因,老阿芒,是阿尔弗莱德的父亲,一位顽固不化的家庭道德捍卫者,资产阶级卫道士。他的悲剧性力量的主导动机为在儿子将维奥莱塔带回家后,老阿芒进行了强烈的资产阶级道德批判,并将维奥莱塔逼出家门,只有她走出家门才能使乔治一家的名声保住,维奥莱塔必须对此做出牺牲。在该唱段中,维奥莱塔跪求与老阿芒脚下,祈求他能够承认她在乔治家的身份,但是老阿芒为了捍卫家族名誉坚决将维奥莱塔赶出家门。并且整个唱段充满大量的对比冲突,威尔第以频繁的转调和增加变化音的方法,使得重唱情绪对比强烈,最后二重唱结束语阿芒的胜利下,雷奥莱塔声部渐渐淡出。在此时管弦乐队伴奏生硬的缺少了维奥莱塔的主题动机旋律,使得悲剧渐渐展现于观众面前。
在戏剧的第三幕,维奥莱塔的生命之花已经渐渐枯萎。她在面对阿尔弗莱德和老阿芒的道歉时,垂死唱出了“永别了,过去的梦想”,这是垂死前的挣扎和爱情回忆交织的一起的情感段落,演唱者在塑造该情景时应该将喉头置于高位,阻挡一部分气流向头腔的涌入,声音沿着音壁在鼻子下方蔓延开,音位置于较低位置。这是死亡与悲剧升华的咏叹调,在整个悲剧因素发展下,歌者应该在声乐旋律中增加一点点对待爱情的渴望。在这首咏叹调结束时,老阿芒的主体渐渐渗透入音乐中,发出笨重、阴暗的主题旋律,老阿芒就代表着社会上的一切不公平因素和难以推倒的资产阶级势力。在终场音乐中,威尔第设计了巴黎狂欢节的欢笑声作为歌剧收尾,使得悲剧在喜剧性的音乐气氛中显得更为露骨。
通过梳理歌剧中的悲情成分和表演者对悲剧美感的把握等一系列悲剧因素,威尔第运用各种主题动机塑造了一个具有真善美的美丽女性,却在社会面前被悲剧揉碎。作曲家通过各种音乐创作手法营造的悲情因素,如一碗苦酒发人深思。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