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

2017-09-30 16:03
长城 2017年5期
关键词:樟子松塞罕坝林场

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

这是塞罕坝上的知识分子们最真实的写照!

他们的苦,不仅仅是生活上的苦难,身體上的苦累,更有精神上的苦闷。所以,他们的特殊意义,不仅仅在于苦干,也不仅仅在于长期地自觉地科学地苦干,而是在特殊的环境下,在极端的艰难和委屈中,怀着对民族的大爱和对事业的忠诚,矢志不移,默默无闻却又无怨无悔地用生命和智慧在追求着一种科学梦想,实现着一种报国理想。

这是中国知识分子所特有的伟大精神!

23.攻克育苗关

松树,是人类最长久、最广泛、最亲密的朋友。

在古典诗词里,我们见到最多的是她的影子。形容人格,形容长寿,形容幽静。

耐寒、耐旱、耐碱,只要能扎根,就能生存、生长。君不见黄山松,在完全石质的高山顶,也能顽强生存几百年。

在塞罕坝这样的地方,柳树能生长吗?杨树能生存吗?别的观赏树种能生活吗?

根本不可能!

恶劣的自然环境,在无情地淘汰着植物种类。杨树在这里变成了响杨,不成材;柳树在这里变成了柳墩子,毛蓬蓬的,更不成材。桦树呢,也分杈打弯,像一丛病态的梅树。别的树种呢,更不行。

所以,只能是松树,最顽强的松树!

建场前两年,塞罕坝一带的苗木都是从东北地区和坝下的丰宁县调运。长途运输造成伤热、失水,且不适应坝上气候,造林成活率很低。

副场长张启恩最早认识到本土育苗的重要性。

1964年,在棋盘山村租用100亩农田,他和技术员李兴源、赵长胜、张风庭等人便开始攻关。

通过一年摸索实践,遮荫育苗获得成功。

遮阴育苗是在高寒的冬季,为了保证树苗成活,采用遮阴保暖等措施。常用材料为苇蒲或莜麦草苫。

但遮阴育苗法对苗圃要求条件太高,费力费料,效率又低。

于是,张启恩和大学生们根据最新理论和自己的实践,又提出了一个全新方案:全光育苗。就是一年四季不借助任何遮阴和保护,完全在自然条件下育苗。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成活率,提高育苗数量。

这在东北地区,尤其是高寒的塞罕坝上,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他们首先到吉林省江南苗圃学习,掌握了全光育苗的基本技术及关键环节。而后又在大唤起分场四十号、北曼甸分场高台阶、阴河分场三道沟等接坝山地建起苗圃,进行攻关试验。

全光育苗必须改良苗圃土壤。把40公分深的土壤起出来,下面垫上一层细碎石头;铺上塑料布,再把肥土覆盖上去。这样可远离盐碱,保证地力。

而后是整理苗床。苗床1.2米宽,长无限,黑土多加人蓄粪,需整理平展,像一块毛茸茸的狗皮毯子。

下面,让我们根据技术专家的细细描述,想象一下育苗的大致过程吧。

第一道工序:雪藏。头一年冬天,需把种子、农药和雪拌在一起,埋放在野外。第二年春天,从雪中扒出。

第二道工序:化种。将种子置入70度温水的大锅中,浸泡两三个小时,捞出来,拌白沙在阳光下晾晒,催芽。种籽比高粱米稍小,呈橙黄色或褐色。

第三道工序:播种上床。用滚桶播种器,每亩播种17斤。之后,四个人一组,用筛子添加覆土。要严格控制覆土厚度,刚刚掩住种籽,似露未露。同时要密切测量地表温度和湿度。

……

每一个过程都必须小心翼翼,像呵护刚出世的婴儿。稍有错误,就会前功尽弃,得从头再来。而一个周期,就是两年时间。

这期间,他们对每亩苗床的播种量进行调整。原来每亩播种17斤,出苗20万株,松苗太密太弱。现在改播8至10斤,出苗15万株,可以更好地保证壮苗。

经过两年多的精心探索,全光育苗大获成功,填补了国内高寒地区全光育苗的空白!

全光育苗不仅大大提高了苗木质量,更使育苗数量提高十倍。

随着全光育苗的成功,为了满足大面积造林需要,塞罕坝林场又新建了5个山间苗圃,大大提升了造林进度。

24.利器与良技

坝上造林的各项技术都在完善中。

原来植树,只是提前几天整地。后来发现效果不好,因为干草和植被根系没有腐烂,不仅不能增加地力,还容易透风、跑气、伤水。

后来,改为提前一年整地。经过一个冬春,让干草和植物根系充分发酵腐烂,增加肥力。

过去,国内林场使用的大都是苏联“科洛索夫植苗锹”。这种铁锹重达7斤,宽厚且笨重。

后来,技术人员在实践中逐步改进。各个分场都有铁匠炉,炉火熊熊,反复锻造,终于使锹体增长变窄,增加了两翼。重量仅4.5斤,轻便又省力。

以前,承德地区一带植树普遍采用“中心靠山植苗法”。这种方法的缺点是容易窝根,成活率较低,生产效率也不高。

大学生们反复研究,改为“三锨半植苗法”,并总结出“深送浅提,不漏红皮”等浅显易学的口诀。后来,这些经验在张家口、承德及内蒙周边地区得到普遍推广应用。

另外,针对沙丘平坦地、阳坡沙丘、石质阳坡、积水和低温地等不同条件,塞罕坝人也总结出了一整套在高寒地区造林、保活的方法。

……

综合改进后,塞罕坝的植树造林速度大大提升。

1965年至1968年,每年植树数万亩。

最多的一年,竟然达到8万亩。

毋庸讳言,塞罕坝大面积造林,除了大学生之外,民工们也大量参与其中。

塞罕坝每年用工3000多人,都是通过周围村庄的党支部和生产队,雇用农民。男人日工1.57元,女人日工1.26元。从5月干到10月,集体住帐篷,吃住在工地。

工地上最通常的方式是大包干。比如造林一亩7角,幼抚一亩5角,整地一亩1.8元。

实行大包干,激活积极性。endprint

工地上都是男人。男人干得兴起,为了省力气省衣裳,干脆光着身子挖树坑。一个老汉,一天可造林7亩。

25.引进樟子松

李兴源等人对塞罕坝的最大贡献,在于引进一个新的树种——樟子松。

塞罕坝的乡土树种主要是落叶松和云杉,属于浅根系,耐高寒和干旱能力较差,尤其在海拔1400米以上的沙化荒山试种之后,成活率极低。

李兴源想,大兴安岭地区有一种更加耐旱耐寒的品种——樟子松,是否适合塞罕坝呢?

大兴安岭地区被称为中国的森林宝库,其首府“加格达奇”,是鄂伦春语,意思就是“有樟子松的地方”。

樟子松别名海拉尔松,是欧洲赤松的一个地理变种,大约在第四纪最后一次冰川时期扩散。据考证,我国东北的樟子松生存已有近万年历史。

樟子松植株最高可达30米左右;树龄也长,最长可达300年。这种高大的乔木苍劲古雅,姿态优美,树枝舒展,冬不落叶,常年青翠,被人们誉为“兴安岭上的美人”。

樟子松是雌雄同株,在环境恶劣的贫瘠沙地也能生存,扎根深度达4.5米,侧根平伸可达14米。抗风沙,更抗严寒。在大兴安岭北部,冬季气温零下四五十度,她照样叶绿如春。

正因为樟子松有诸多优点,建国后,不少专家曾试图将其引种到东北的南部地区,但均未成功。上世纪六十年代才终于有了突破,科学家将其引种到辽宁省的彰武台地区,南移5个纬度,这在当时是一个了不起的创举。

从彰武台到塞罕坝,又向南位移5个纬度,而且教科书上特别指出樟子松抗风能力差。

塞罕坝地势高耸,更是大风口,能不能成功呢?

1964年底,春節回家时,李兴源专程赶到内蒙古红花尔基,购买了20公斤樟子松种籽,用肩膀背了回来。

在此之前,他对苗圃进行了彻底改造:用大粪做底肥。平时,路上碰到马粪驴粪,拾到筐里;见到羊粪蛋蛋,扫进筐里。附近的每一个厕所,他都成了常客,稍有堆积,便前去清收。他缝制了一套专门掏大粪的工作服,挂在门外,随时使用。

1965年春天,他把雪藏的种子经过催化处理后,播种。筛加覆土,用木板压一下,然后喷水。

10天后,松芽出土了,像婴儿的胎毛。

太阳毒辣时,由于苗床是沙壤,苗儿似婴儿的皮肤,最怕烫伤。这时候,他推着自制的半自动苗木浇水车,轻手轻脚地洒水,清凉空气,补充水分。

这时候,最需防备的是鸟啄。早晨和傍晚,小鸟多觅食。此等嫩芽,正是小鸟的最爱,一口下去就是一棵松树。怎么办?

他拿着铜锣,在苗圃周围使劲地敲。又用二踢脚,不停地轰炸,来回地哄赶。

秋天最怕霜冻,此时的小苗还没有木质化,难耐严寒。听天气预报,得知霜冻将要侵袭后,他就在苗圃四周准备秸秆树枝十多堆,看风向,点火,让熏烟把苗床全部覆盖,直到天亮日出。

冬天来了,上冻水,分两次盖土掩埋。那便是婴儿厚厚的棉被了。

第二年早春,将苗间掩土小心撤去,让小苗再生长一年,长至30公分左右。

当年秋末,换床切根,放入苗窖,假植越冬。

第三年春天,植栽到千层板分场的一块海拔1400米以上的200亩沙质土地里,观察生长情况。

……

1967年夏天,经过对200亩试验田进行再三测量,显示成活率达93%,而且发育正常,长势喜人。

樟子松引进成功!

从彰武台到塞罕坝,从地理纬度上又南移5度。

樟子松在这个区域的大面积引进,是对中国植物学的一大贡献!

26.老侯场长

1965年春天,春季造林会战又开始了。

总场办公室秘书张硕印被分配到第三乡林场检查造林。两年来,总场立下了一条规矩,每到造林季节,总场机关一律关门,只留少数人值班,从总场领导到一般工作人员,全部到基层第一线帮助植树。

听说把自己分到第三乡林场,张硕印心里有些发怵。

第三乡林场共有21个人,19万亩荒山,每年造林任务2万亩,这是多大的工作量!不仅如此,第三乡林场场长侯青山更难对付。不管是谁,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都必须实打实地栽树,质量不过关绝不放过。曾经有一位团干部,到第三乡林场帮工,老侯让他赶牛车,这名大学生犯难。老侯眼一瞪:“干不了,从头学,我教你啊。”那位大学生不得不腰扎草绳,从零学起,与牛交朋友。帮工结束时,已经是一个合格的车把式了。

果不其然,张硕印刚刚报到,老侯就分配任务:“小张子,明天咱就上山,只要有造林的地方,都得跑到了,你必须瞪大眼给我检查好了,如果造林成活率出问题,咱俩一根绳拴俩蚂蚱,谁也跑不了!”

张硕印说:“好吧。”

“没这么便宜!”老侯又说,“除了检查造林,你还必须亲自栽上三亩树。如果比群众成活率高,算你过关,如果不如群众,小心我毙了你!”说着,习惯性地拍了拍腰部。

张硕印傻了。

第二天,侯青山就在住处不远的一个河沟内,划出一块面积约三亩的地块。

从此之后,张硕印白天随着大队人马上山,检查造林质量。晚上回来后,点起松明子,提着植苗桶,扛着植苗锹,去挖坑栽种落叶松,每天到深夜。

就这样苦干半个月,才把任务完成。

27.凄风苦雨

文化大革命的风暴来了。

一夜之间,党委书记王尚海被打倒了,脖子上挂着5公斤重的拖拉机链轨板,每天挨批斗。妻子心疼地劝他辞职一同回老家吧。他说:“林场还没有建成,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坝上!”

刘文仕、王福明被打成了“走资派”,张启恩是“特务”被抓起来了,不少人被专政,关进牛棚……

一场比冰雪更冷酷的寒流,折磨着塞罕坝上众多的身体和灵魂……

1945年8月,日军投降前夕,苏联军队为了打击东北地区的日军,曾在塞罕坝上空投军队,直接南下,歼灭了驻承德的日军,加速了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endprint

当时,中苏关系紧张,珍宝岛硝烟弥漫。此地距离苏联只有200多公里。按照中央的战略部署,如果苏修入侵,就放进来,塞罕坝就是主战场,在此聚歼敌人。

造反派、青年职工和部分政治过关的大学生们,都发放了枪支,每天进行军事训练,随时打仗。

塞罕坝上,除了时代的凄风苦雨,还弥漫着浓浓的战争气氛。

刘文仕在“运动”中受尽煎熬。

喷气式,老虎凳,后背上压磨盘,用劈柴打,用炉子熏。造反派用手抓住他的头发,后仰,把滚烫的水倒进脖子里……

夏天的傍晚,批斗之前,先捆住双手,站在外面,让蚊子咬两个小时,再拉进会场。

他随身带着酒精和药水,自己涂涂抹抹。

后来,发配到林木加工厂,与工人一起扛木头。造反派欺负他,木材的小头让两个人扛,大头让他一个人扛。他虽然大汗淋漓,却也大步流星。

又让他用电锯锯木头,且担任最危险的上锯手。

他不敢怠慢,因为上锯手经常出事故。没多长时间,他竟然成了超级大锯工。加工木板时,手特别熟,特别准,一次成功。

造反派还逼着他砍柴,每天任务一马车。

天太冷了,他包裹着厚厚的鞋帽,吃力地在树丛中爬来爬去。身上带着一天的饮水和干粮,放到地上,一会儿就会冻成冰疙瘩,只得捆在腰里,揣在胸前。

一次,他干了大半天,口渴,就用斧头挖雪吃,不想结满冰霜的斧刃与温热的舌头猛然粘在一起,无法分开。如果用劲,就会把舌头上的肉皮撕掉。他只得一边大张着嘴,咬着斧头,一边呵气。停了一会儿,才分开,舌头血淋淋……

珍宝岛的枪声响起后,这里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一天,几个造反派指着总场场部后面的一片空地,厉声命令他挖一个菜窖。

他愣怔怔地看着造反派,不明白挖菜窖的目的。

菜窖挖了两米多深,一直也没有什么用途。

后来,他才听说,如果当时一旦战争打起来,造反派担心他和几个“坏分子”,会当“汉奸”,要把他们统统活埋。

工人造反派夺权后,张启恩首当其冲地被打成“国民党特务”和“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

1967年5月,他被押送到最偏远、最艰苦的三道河口林场进行劳动改造。

1968年春天,造反派开着拖拉机,拉着他到山坡上植树。他正站在车上卸树苗,造反派司机猛地发动车,他摔了下来。右腿摔断,粉碎性骨折。

坝上没有医院,耽误了最佳治疗期。

他永远地残疾了。

28.东北求种

1969年,林业部解散,归入农林部。塞罕坝机械林场下放给河北省农林局管理。

这样一来,主要育苗树种——落叶松种子一下子成了大问题。

过去,这部分种子由林业部直接从东北地区调拨,而现在河北省根本没有种源。

全场每年育苗需要种子3000斤左右。

没有种子就无法育苗,将直接影响造林。

当时,东北地区大面积植造落叶松的时期早已过去,育苗专用的落叶松种子也十分稀缺。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总场生产科科长李方文向“革委会”推荐,决定派东北人夏均魁和孙秋烨二人前往东北,依靠老乡和同学关系,想方设法搞种子。

东北林学院毕业的李方文,号称塞罕坝的活地图,对业务十分熟悉,又为人厚道。出发之前,李方文说:“老夏啊,现在大家都在抓革命,顾不了这些,你就想办法吧,千万不要影响了生产啊。”

已经靠边站的原党委书记王尚海也对夏均魁说:“这可是全场的大事啊,领导派你去,要用电报多多反馈消息,以便我们心里有底。”

国庆节过后,夏均魁等人便开始了在冰天雪地里的奔走。黑龙江林业厅、牡丹江林管局、甘河林业局、金河林业局、根河林业局、吉林省林业厅和吉林省林木种子公司……

由于第一次求援,老同学老朋友都掰不开面子,千方百计,东凑西凑,陆续搞到了3000斤。

第二年再去的时候,面子就有些薄了。几个老朋友不高兴地说:“老夏,你们又来了,去年就是看面子给你们的,我都受了批评。今年,我们省的种子还不够用,怎么能给你们?对不起啊,你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听了这话,他们只得怏怏而别,走向下一站。

十一月初,他们走到大兴安岭林区,求助甘河林业局营林科科长罗德昆。罗科长也表示无能为力。

当天傍晚,大雪纷飞,气温下降到零下20多度。他们身心俱疲,满腹郁闷,住进了一家小旅馆。墙壁黑糊糊,住了四个人。两人顾不得许多,埋头便睡。大约午夜三点钟,孙秋烨大喊一声:“老夏,我头疼,渴,要水!”夏均魁立即给他倒了一杯水。

大约半个小时后,孙秋烨又喊了一声,接着便是痛苦的呻吟。夏均魁赶紧用茶缸往他嘴里灌水,而他牙关咬紧,脸色青黄。再用手一摸,啊,全身冰凉。

夏均魁马上意识到是煤气中毒。便立即打开大门,用力推开窗户通风。而后,光着脚跑出去呼喊救人。如果出现意外,怎么向场里交待啊。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天亮的时候,孙秋烨终于有了气息。

孙秋烨大难不死寻树种的故事,感动了罗德昆科长。虽然已经没有余种,但他决定另辟蹊径。

罗德昆找到甘河林业局领导,把塞罕坝的困难讲了一遍,提出了马上采种的设想。甘河林业局表示同意,并责成罗德昆办理。

罗德昆决定把采种地点安排在库中林场。

于是,他们四处贴告示,广播、组织发动群众采摘落叶松球。林场场长李志、营林科科长宋喜观和李勇等人也从中帮忙。

从1971年11月中旬到12月末,在40多天时间内,共发動群众500多名,冒着冰雪严寒,上树采种。夏均魁和病态的孙秋烨每天组织收购、验定质量。最后,收购松球3万多斤。而后,他们又现场晾晒、干燥处理,调制种子……

这一年,夏均魁和孙秋烨在大兴安岭深处连续住了三个多月,为塞罕坝林场运回种子4000多斤。

从1969年到1973年秋季,夏均魁先后与孙秋烨、包录等人,克服重重困难,陆续组织调运了近2万斤落叶松种子,保证了这一特殊时期造林的顺利进行。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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