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拉姆·达斯
在一些老年人的团体中,我很难提及性欲减退这类话题。许多人对此讳莫如深,对我的坦然相告,他们不是羞于搭腔,就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于是我给他们讲了下面这则故事:
一天下午,有位老人正在街上走着,突然听到有个声音说:“喂,你能帮帮我吗?”他向四周望了望,一个人都没看见,于是他又继续往前走。这时那个声音又说:“喂,你能帮帮我吗?”他再次停下脚步,望了望四周,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这次他仔细地查看起来,碰巧眼光落到了人行道上,只見人行道上有一只大青蛙。尽管觉得跟青蛙说话有点尴尬,他还是问道:“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出乎老人意料的是,青蛙答道:“是啊!你能帮帮我吗?”
老人非常好奇,于是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青蛙说:“是这样的,我受到了诅咒,如果你吻了我,就能帮我解除身上的诅咒,我就会变成一位爱你,满足你一切需要的美女,我会照顾你,陪你共度良宵,让你幸福、快乐!”
老人站在那儿想了又想,然后抓起青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继续散步。刚走几步,青蛙说:“喂,你忘了吻我了。”
老人说:“像我这把年纪,有个会说话的青蛙更有趣。”
这个故事幽了我们的困境一默。老去就是这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性角色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甚至是没了性欲。正如我们曾经有过的性角色改变一样———青春期时,我们在性欲和自我形象上经历了一次大的转折,觉得如果没有了先前的冲动,自己又算个什么。肉体上的热情消退以后,对这种转变了的男女关系,会在一时间感到极其失落和茫然。
就我个人的经历来说,从性伙伴到“可有可无”这一角色转变,对“自我”来说是相当可怕的。都到了五十多岁,我仍然不遗余力地向身边的人展现自己的魅力。但随着年龄的增加,我愈发力不从心。人们对我的态度也跟从前大不一样,他们对我更加尊敬,却少了欲望。
一开始我心里还非常矛盾,总认为这是年龄的错,好像谁夺走了我本该有机会享受却没能好好享受的东西。对失去的机会,我懊恼不已,整日对本该有却又没有得到的欢愉想入非非。这种情形持续了好几年,但我最终平静了下来,不再自怨自艾。当然,这并不是非得要老年人放弃性生活,许多人到了七八十歲仍然“性福”不已。
欧米伽基金会曾主办过一场有关“明明白白活到老”的座谈会。会后,一位男士走到我跟前,骄傲地对我说:“我七十六岁了,每天还有晨勃。”对他的话,我毫不怀疑。印度有很多百岁高龄的瑜伽师每天还能晨勃。我认为这没有年龄限制,只要你能集中意念修炼内功。瑜伽师可以运用这种力量随心所欲地过性生活。
性欲的减退,不论是从内心还是外表,女性有着和男性一样的困惑。幸亏科技的发达,如今的女性在更年期后有望享受三分之一的人生。但一旦失去了诸如性对象、妻子和母亲的身份,这个社会如何看待她们,许多女性都感到困惑不已。
有位女性曾经对我说:“如果走在大街上,人家瞧都不瞧我一眼,我会觉得自己不存在似的。”失去了这种地位,不再是家庭的中心,让许多女性很难找到一种新的角色。这与举行仪式庆祝进入晚年的社会大不相同。比如在犹太社区中,女性最小的孩子成家时,人们往往要举行仪式,庆祝她成为“干巴老太婆”。
性欲减退了,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正如你我进入青春期后不再集棒球卡,上了年纪后,除非性能丰富我们的生活,否则我们无需积累这一方面的经验。没有了性欲,你也无需觉得日薄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