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磊的变与不变

□文/卫丽红

丁磊的变与不变

□文/卫丽红

今年是网易成立20周年。大佬丁磊一向低调，其领导下的网易也同样低调、务实、慢热，以至于很多人忽略了，其实在互联网波澜壮阔的发展历程中，网易曾数度转型，并在其他企业跌落尘埃时始终站立潮头。丁磊和网易似乎更擅长谋定后动、伺机而动，在一向追求唯快不破的互联网领域，拥有难得的率性、从容和自在。

低调的企业家

从当年的NSS(网易Netease、搜狐Sohu、新浪Sina)到今天的BAT时代，网易一直相当低调。作为当年的三大门户之一，如今网易市值是其同时代的新浪、搜狐市值总和的数倍，即便与阿里、腾讯、京东和百度相比，其净营收增长率和净利润率增长率也要更高。目前网易市值超过400亿美元，排在BAT和京东之后，可称为中国互联网的第五极。2016年网易营收超381亿元，净利润116亿元；在刚刚公布的财报中，网易2017年第二季度净收入133.76亿元，净利润29.72亿元，虽然与第一季相比，有所下降，但净利润率仍然可观。其中，在线游戏、广告服务平稳贡献收入，电子邮箱、电商及其他业务季度内净收入33.5亿元，同比增长68.9%，环比增长36.2%。今日，网易的业务已然辐射游戏、电子邮箱、新闻、音乐、电商、教育等领域。虽然没有如其他巨头那样，战略、概念满天飞，低调的网易却有着亮眼成绩。

网易老板丁磊一向是闷声发大财的企业家。2016年10月，2016年胡润百富榜发布，丁磊以1000亿元财富，位列第六名。随后，《2016胡润IT富豪榜》发布，丁磊以960亿元排名第三，仅次于马云、马化腾。关于丁磊的段子也很都很欢乐，比如：在电梯里向员工借钱、穿300块钱的优衣库、自封为“农民企业家”……财经作家吴晓波曾说，在他接触过的中国亿万富豪里面，只有网易掌门人丁磊，最快乐自在。在丁磊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太多的焦虑，更多是自得其乐的从容。

在巨头们都在押注人工智能、VR、新零售等概念的时候，丁磊却选择养猪、投入电商红海等；在别人讲战略、平台、生态时，他却更专注于产品本身。套路如此与众不同，很难为外人所理解。但他说过一句话：“很多人都很好奇，我究竟在做什么，别人讲资本，我做事；别人复制成功，我做事；别人谈论情怀，我做事。无论外界如何改变，我就一条，做事，做成一件件的事。这就是我。”在丁磊领导下的网易不跟风，却总能在互联网大潮中屹立不倒，或许这就是其过人之处。

多变的慢公司

从创立至今，丁磊领导下的网易数度浮沉，早已不是当年的门户网站，广告、增值、游戏业务都曾轮番充当增长主力。如今的网易以游戏为主导，多点开花，并将电商作为新增长点。网易如此多变，却被认为是一家缺席风口的慢公司，这其实与丁磊务实的性格和独特的经历有关。

成为三大门户之一

1971年10月1日，丁磊出生于浙江宁波。1993年，他毕业于电子科技大学，毕业之后经过三次跳槽，终于在1997年6月自立门户，以50万元在广州创办网易公司。时年26岁。

创业初期，网易的BBS和个人主页业务做得风生水起，但公司并不盈利。之后，丁磊与伙伴共同开发了一套免费电子邮箱系统，并以数字163作为其域名。由于当时网民上网都要拨163（163、169具有指向Chinanet和电信局及Internet的含义），域名相当好记、上口。果然，“163”为网易带来了财运。

1998年5月，在门户网站热潮下，网易转向门户网站模式，随后网易与新浪、搜狐一同成为我国“三大门户”。1999年，网易确立“门户网站+广告变现”模式。

商业头脑和前瞻眼光为丁磊带来了成功。2000年6月30日，网易登陆纳斯达克股票交易所，发行价15.50美元。但是没有风光多久，很快遭遇互联网泡沫破裂，股价跌破1美元，一度濒临退市。2001年9月4日，网易又因误报2000年收入，违反美国证券法而涉嫌财务欺诈，被纳斯达克宣布暂停交易，停牌4个月。此时，丁磊想把网易卖掉但无人敢接手，只能寻找其他高利润的商业模式作为支撑。

转向无线增值服务

Python作为ArcGIS的脚本语言，可以高效地实现任务自动化，已成为GIS专业人员的一个基本工具。相对于其他高度结构化的编程语言，Python更容易掌握；用户可以自由地分发软件复本，查看和修改源代码，或者将其中一部分代码用在其他免费的程序中。Python支持各种平台，只需做极小改动甚至不改动就可以在其他平台上正常运行。

适逢国内手机刚刚普及，帮助运营商做SP业务成为新商机。这为网易赢得喘息之机，并使其走出退市阴影。2002年中国移动的短信服务高达750亿条，网易等代理商贡献了其中的20%。2002年网易的无线增值业务营收达到1.61亿元，占全年总营收的73%；2003年收入再增74%，达到2.8亿元。

但是之后两年，随着移动增值服务乱象丛生，电信运营商开始清理门户并借机收回业务。而作为民营移动增值业务服务商之一，丁磊也看不惯某些乱象，比如某些公司为赚钱不择手段地设定用户订阅陷阱等，于是以“壮士断腕”的勇气退出SP市场，砍掉了这一利润丰厚的收入。2004年，网易的邮箱、无线增值服务占总营收的份额跌至18%，2005年进一步缩减到5%以下。2011年，“邮箱、无线增值服务及其它”这一类目在总营收的比重只有2%。

走向游戏运营

在增值服务救驾之后，网易大胆决定进军网游市场，最终以此撑起百亿美元市值。2001年底，在线游戏《大话西游》推出。2002年1月2日，纳斯达克恢复网易股票交易。此时，丁磊将精力主要放到在线游戏领域，并于2002年第二季度首次实现净盈利。网易股票开始领涨纳斯达克，丁磊终于迎来峰回路转时刻。

图1 网易邮箱、无线增值服务业务规模

网易游戏以“自研为主、代理为辅”，《阴阳师》《梦幻西游》《时空之刃》和《大话西游》多款游戏火爆。2002年开始，游戏取得3700万元营收，2003年2.03亿元、2004年6.29亿元、2005年13.8亿元……游戏收入占总营收的份额一度占到将近90%。2008年8月，网易正式与美国暴雪娱乐公司合作，获得暴雪娱乐旗下《星际争霸Ⅱ》《魔兽争霸Ⅲ:混乱之治》《魔兽争霸Ⅲ:冰封王座》以及为上述游戏提供在线多人互动服务的战网平台在中国大陆的独家运营权。这些都为网易带来持续稳定的收益。

网易已是国内游戏两座大山之一，游戏业务的崛起带来的可观利润，让网易长期位列中国一线互联网公司，在阿里、京东上市前，网易市值长期紧随百度，居中概股次席。但是，游戏业务的增幅在近几年也有下降之势，从2006到2013年间，网易游戏收入增幅从119%快速回落到14%，广告营收也表现不稳，此时，网易需要寻找新的业务支撑。

向电商挺进

虽然电商领域早已是一片红海，但是网易找到了精品电商的发展之路。在中国消费升级的时代，在中产阶级崛起的时刻，网易希望成为商业消费升级的引领者。2014年网易开始在电商业务发力，财报中“邮箱、增值服务及其它”的提法退役，代之以“邮箱、电商及其它”。

图2 网易邮箱、电商及其他业务净收入增长趋势

网易电商主要指考拉海购和网易严选。2015年1月考拉上线，采取“自营跨境B2C”模式，与天猫与第三方国际商家合作、京东全球购采取半自营模式不同，网易考拉则是纯自营模式，理论上可以彻底杜绝假货，并且保税仓发货也可保障物流速度。网易严选，2016年上线，如今已经成为ODM（原始设计商）模式电商的代表。严选团队通过该模式与一线大牌制造商合作，把控整个销售流程，剔除品牌溢价，为消费者带来更有品质的产品和更有“品味”的生活。当然，目前，网易电商业务增速很快，但是整体体量仍然较小。丁磊自曝：“希望电商业务能够做到中国前三”。除此之外，网易电商其实还包括了贵金属（互联网金融突破口）、保险、第三方支付、理财等业务。其中，网易贵金属被称为国内首家互联网贵金属交易平台，希望能以此作为立足点，扩充交易品种、深入家庭理财，形成互联网金融生态圈。

电商是网易正在崛起的新业务，被网易视为游戏业务之外新的增长引擎。2015年网易营收为228亿元，其中邮箱、电商及其它业务净收入为37亿元，同比增长232%，在总营收中份额为16.2%。2017年第二季度网易净收入133.76亿元，其中，邮箱、电商及其他业务季度内净收入33.5亿元，同比增长68.9%，环比增长36.2%。但是目前游戏仍是网易的核心。从2017年第二季度营收来看，网易的在线游戏服务净收入达到94.30亿元，同比增长46.5%，在公司总收入中占比70.5%；打造出了包括《阴阳师》《梦幻西游》《功夫熊猫》等在内多款爆款游戏的在线游戏部门，仍是网易主要收入来源。

由于不追风口与热点，少有大开大合的资本运作，丁磊和网易被一些人认为保守、任性和慢热。人们历数丁磊和网易错过的风口，如团购、视频、云盘、O2O、共享经济等，其间还诞生了被称为“TMD”的今日头条、美团、滴滴等互联网新贵。

但是从丁磊和网易20年走过的道路来看，丁磊和网易的核心能力正是“善变”，而且善于精准判断、伺机而动，常常能以其沉稳和慧眼发现新的增长引擎，巩固江湖地位。如今，网易在游戏、电商、传媒、邮箱、音乐、教育和农业等领域的深耕已然开花结果，对于产品和服务的执著也让其笼络了很多忠实用户。丁磊曾表示：“一定要做正确的事情，这个在网易叫战略。战略要正确，动作可以慢，看准了再跟上去，这样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这正是网易成为善变的慢公司的深层原因。

挣钱只是一个顺便的事

今年，丁磊的金句在网络流传，“挣钱只是一个顺便的事”，引发了网友热议。在互联网大佬中，丁磊给人印象永远是标志性的笑脸，自得其乐的表情。网易的产品多与丁磊的兴趣有关，比如网易公开课、养猪、网易云音乐、网易严选等，这些产品也确实为其带来了口碑。最难得的是，作为商人，丁磊擅长于把兴趣、情怀和实务相结合，既能获得收益，也能播种“一颗燎原的火种”，引领社会生活的改变。

经历了无数变迁，丁磊似乎更有方向、更为沉稳。丁磊曾表示：“自己不是为了赚钱而去创业的。如果因为自己有钱就被人称作商人，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我是企业家，还是一个非常有理想的企业家。”26岁创业，32岁成为中国首富，在20年间步步为营打造出了自己的商业版图，他的确有着与众不同的一面。

面对外界掉队的质疑，他并不焦虑。在移动互联网浪潮来临之后，丁磊曾被认为是BAT崛起时代的失意者。他曾推出网易微博、易信等产品，但反响平平；拥有邮箱、公开课、有道词典等产品，也并没有变为财报上的可观利润。对此，丁磊回应说：“为什么要焦虑？我们赚那么多钱了。危机感当然会有，但焦虑不会。”虽然他也遗憾过去略显保守，但是，对于有钱、有人、有技术、有平台、有流量的网易，只要保持“善变”本色，总会在合适时机进行“反杀”。

相对战略、概念、协同，他更在乎兴趣和个性。最为人费解的是，丁磊用了八年时间跨界养猪。2009年2月，在广东省“两会”上，他高调宣布养猪，让很多人质疑其不务正业或是借机圈地。他强调：“这仅仅是对新农业的探索，不是纯粹的商业行为。”在他看来，中国食品安全问题严峻，传统养殖业相当落后，这让他迫切地想用新农业技术改变现状。如今，其已实现6人管2万头猪，养殖厂内很多环节都自动化处理。他养的黑猪肉在互联网大会上受到互联网大佬们的好评；在网易平台上的拍卖试吃，一头黑猪竟然卖到27万元，相当于一斤肉卖到3000元以上。网易的养猪项目还获得了美团点评、京东、创新工场等投资方的A轮1.6亿投资。网易“自育自繁自养自销一体化”的经营模式以及对互联网农业的思路开始被人们认可，人们也由此见识了这位大佬的“任性”。

赚钱是重要的，但他更希望以企业家精神改变社会。“网易是一家有品位的、创新的科技企业，”丁磊说，“我已经做过全世界利润最高的产品了，就是游戏。我觉得我可以用创新和探索的精神做点让你有感知的实物。游戏是幸福产业，因为它越玩越开心，而服装等是一个必需品的消费产业，我们要带动中国用户消费升级。”这是网易严选的诞生初衷，正是因为丁磊在网上各平台没能买到满意的毛巾，并且看到很多人出国竟然会带一打毛巾回来，于是开始找工厂，生产符合要求的毛巾，并慢慢拓展到其他家居产品。丁磊给网易严选定的2017年目标是流水达到70亿元。在音乐领域也是，丁磊发现国内的音乐APP音质都很差，用户体验也并不好，于是2013年以网易云音乐在众强中杀出一条血路。2017年4月份，网易云音乐完成了7.5亿元的A轮融资，估值80亿元，用户数达3亿。他坚信企业家精神，他说：“但在我看来，做企业需要信仰，中国需要一批有信仰的企业家，这种信仰甚至不是建立在财富多少的基础上，而是有专注的态度和精神。”他也相信产品的力量，曾对媒体表示：“当你今天做到公司规模大，业务部门相当多的时候，经营绝对不再意味着简单的事业和兴趣，而是需要理解用户，在足够技术积累的基础上，去改变社会，影响世界。”而今，网易云音乐、网易游戏、网易考拉、网易严选、网易美学、网易传媒、网易味央、网易云等实体看似互不相干，但在丁磊看来，核心价值其实全都围绕“品味”二字。他希望能引领商业消费的升级。

当然，丁磊领导下的网易在很多人看来也有问题，如没有风口行业、缺乏入口级产品、缺乏宏大战略规划、股权过于集中等。但这些都不是丁磊的关注点，他说：“我觉得企业真正的使命和价值，是能够通过探索和创新，为消费者创造出新的产品，并且能够持续不断地迭代和更新。”

作为最早的互联网创业者，他和网易依然活跃在今天的互联网江湖；他能把网易相关业务，如门户、游戏、海淘、音乐等都做到各领域前三，市值也一直位于中概股前列；网易的业务疆域也保持着扩张之势，这些实属不易。在互联网江湖上，曾有人把丁磊比作《射雕英雄传》里的老顽童周伯通，率性直接，不讲究招式和方法，不追求江湖地位，却总能叱咤风云。而在丁磊看来，“自己只是在遵循一个目标，那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责任编辑：卫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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